第204节

  那么这样一来……
  一个公式便出现了:
  群臣+皇室+边帅=?
  不对,不对。
  想到这儿,老苏又摇了摇头:
  如今元佑党官员有半数入狱,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等人亦已故去,群臣线没有一个领头人。
  这根线的凝聚力不够,有些太散了,无法和另外两根线配平。
  这根线是残缺的,还缺了一根轴心。
  轴心……
  难道说……
  是在城中寺外请辞的章惇?
  也不对,章惇可不是元佑党人,恰恰相反,他是元丰党人。
  或者是范文正的次子范纯仁?
  就在老苏思索之际。
  屋外匆匆传来了谢老都管的声音:
  “老爷,大门外来了位将军,手上拿着简王殿下的亲王腰牌,说是奉简王之命请您和王小哥过府,有要事相商!”
  哐当——
  听到这番话。
  屋内的老苏一个没注意,失手将茶杯跌落在地。
  片刻过后。
  他苦笑的看着徐云,神色前所未有的复杂。
  是了。
  在如今的北宋,还有一个人选……
  此人乃是四朝老臣,从未介入过党争,却坐到过宰相之位。
  朝中威望赫赫,乃是近百年来除司马光与吕公著外风评最高的一位宰相。
  他叫……
  苏颂。
  第169章 老赵家的优良传统
  深夜时分。
  月朗星稀,看不见一丝乌云。
  初冬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
  如流水一般,静静的从星空中泻下,将地面点缀得斑驳陆离。
  在这片静谧柔和的月夜下。
  此时的汴京城东,有一处建筑内的气息却莫名有些……
  肃杀。
  这是一处占地极广的府邸,从门前狮子的规格来看,乃是一间亲王府。
  按照历史轨迹。
  它将在三个月后被改名为蔡王府,并且发生起一场青史留名的狱案,为后世宋徽宗的形象增加一个微不足道的污点。
  当然了。
  这个污点之所以微不足道,并不是因为狱案名气不大,而是因为宋徽宗实在太黑了……
  不过此时的赵佶还没有对府邸的主人进行封赏,因此它的名字暂时还叫做……
  简王府。
  当徐云和老苏二人趁着夜色,在老熟人王禀的带领下抵达府邸门外之时。
  徐云惊讶的发现,府邸周遭竟没有发现丝毫皇城司探子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则是几位劲装大汉立在各角,警惕的观察着四下里的动向。
  难道是赵佶没派人监视小赵?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赵佶虽然昏庸,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种节点放松对小赵的监视。
  因此很明显。
  小赵必然动用了某些特殊的底牌。
  控制住周围探子的同时,还在他们的中继环节动了手脚,让上峰无法发现异常。
  仔细想想的话,这倒也不难理解。
  小赵毕竟是宋神宗的亲胞弟,此前也是帝位的有力争夺者。
  加之此时赵佶还没完全将向太后留下的势力残余吞噬干净,因此小赵必然还拥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底牌。
  比如通过一些调度手段,将是夜负责信息交接的头领安排成自己人等等。
  这样在控制住周围的探子后,头领假装一切正常,皇城司的更高层自然也不会在意。
  但底牌之所以叫做底牌,便是因为它具备着不可重复性和不可逆性。
  也就是说底牌只能用上这一次,并且一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基本上等天一亮,赵佶哪怕信息手段再滞后,也会清楚简王府发生了一些变故。
  届时随之而来的,必然是狂风暴雨。
  换而言之……
  今天晚上到明天凌晨的几个小时内,一定会有某些大事发生。
  或者准确点说。
  是影响国运的大事。
  咚咚咚——
  将老苏和徐云带到府院侧门后,王禀轻轻敲了敲门。
  片刻不到。
  嘎吱——
  侧门缓缓开启,一位老门房从中探出了头。
  王禀凑上前,与门房低声言语了几句,又递给了门房某个类似凭证的物件。
  片刻过后。
  门房缩回门后,将侧门开出了一个更宽的幅度。
  王禀转过头,低声对老苏和徐云道:
  “伯公,小王,请吧。”
  老苏往门外的几位汉子身上再看了几眼,没有说话,跟着王禀进入了府中。
  随后三人又走了段路,穿过几道院墙,最终抵达了一间密闭的院落外:
  “伯公,小王,殿下就在屋内,末将便不进去了。”
  老苏朝他点点头,带着徐云来到门外。
  迟疑片刻,还是轻轻推开了房门。
  唰——
  二人刚一进屋,十多道目光便齐刷刷的投到了二人身上。
  其中有徐云的熟人,也有从未谋面过的陌生人,分成两排而坐。
  左侧的官员文吏气息很重,右侧的则带着一股肃杀之意,其中一些还穿着甲胄。
  当然了。
  最显眼的则是坐在上首的……
  小赵。
  不过此时的小赵还是穿着常服,素素淡淡的,尚未黄袍加身。
  老苏先是朝几位熟人点头致意,随后快步走到小赵面前:
  “致仕老臣苏颂,拜见殿下。”
  小赵见状连忙扶住他,面色感慨道:
  “苏公,多时不见,身体可好?”
  老苏轻轻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小赵身边的王厚和老种:
  “处道,彝叔,你们……果然也在。”
  老种会参与此事,这是脉络图时他便做出的判断,而确定王厚也在,则是因为王禀。
  王禀乃是王厚的远房亲侄,能派他上门请人,便说明徐云的边帅线一定已经成功了。
  老种此事正一脸怒色,看上去像是一只暴怒的狮王,只见他王厚对视一眼,叹气道:
  “苏公,你怕是有所不知,官家已着童贯领枢密院事,意将府州折氏诱入京中,断其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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