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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节

  钱浒忙摇了摇头:“小的有点担心耿保元。”
  李邵奇道:“他一个大活人,又有功夫在身,还用得着你担心?说起来他今儿告假是做什么去了?”
  钱浒吞了口唾沫。
  那日见太子若有所思,他和耿保元就起了念头。
  之后仔细一合计……
  耿保元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脑子,安排起来一套一套的,就那么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那位姑娘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钱浒听得一愣又一愣,最后没敢真点头。
  他有贼心没贼胆!
  耿保元倒也不为难他,绑人这种事,有一个瞻前顾后的同伙儿,只会坏事。
  据钱浒所知,耿保元踩点去了。
  先去那法安寺里转转,最好能弄清楚那位姑娘的身份。
  当然,贼不跑空。
  马车、袋子都得备好,万一赶巧遇上了,立即就能得手。
  只不过,事成之前不能告诉太子殿下。
  毕竟他们不知道刘公子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一丁点儿都不像,白白叫太子失望一回。
  刘公子怎么样,他们不管,可他们两个是要在太子跟前做事的。
  钱浒不参与绑人,心里却十分记挂此事,眼看着一整天过去了,耿保元那儿没有一点消息……
  虽说一击必中的可能性很小,但踩点踩出什么结果,怎么也不来说一声呢……
  他钱浒没用归没用,听个响还是行的吧。
  心里发虚,钱浒又看了太子一眼。
  见殿下还等着他回话,他顾不上再多思量、冲口而出道:“他好像是说,要给您去抓一只羊回来。”
  此羊显然非彼羊。
  就是李邵没听出来,还以为就是只大肥羊。
  “那你担心什么?他还能被羊顶翻了吗?”李邵哈哈一笑,“抓羊也好,明日烤两条羊腿,再切点儿肉炖个锅子。”
  钱浒附和着笑了笑。
  到第二天早上,该换班的时候,钱浒就真的笑不出来。
  耿保元没有出现。
  侍卫缺值,李邵嘴上嫌弃了几句就没有再提。
  内侍又调了个人手来顶差事。
  钱浒顾不上回家歇觉,直接寻去了耿家。
  耿家老爹浑然不知:“他昨儿不是当值吗?告假了?担心什么,他又不是什么丫头片子,出门不会吃亏的。就那身板,谁敢打劫他啊!叫我说,怕是老毛病犯了,躲哪儿赌钱去了吧。你可替他瞒着太子啊,要不然这饭碗丢了,可怎么是好?”
  钱浒没辙了,怏怏回家。
  又到天黑,他再次来到耿家,得知耿保元依旧没有踪影,钱浒后背汗毛直立。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了!
  耿家老爹这会儿也有些急。
  他就怕耿保元陷在哪个赌局里赌了个昏天暗地!
  输多少银子先不说,明儿再不好好当侍卫,饭碗就真丢了!
  太子殿下跟前做事,多好的肥差啊!
  近有月俸,远有前程,眼红的人数不胜数。
  耿保元自己不争气,被人抓住缺值的小辫子,那可怎么是好?
  “走走走,陪我去几个赌场转转,我非把那臭小子逮回来!”耿家老爹提着拐杖,招呼钱浒。
  钱浒并不信这话。
  他总觉得是法安寺那儿出问题了。
  可眼下城门已关,他也寻不到寺里去,想了想还是应了耿家老爹一块去。
  万一呢……
  当然,事实证明,没有这么万一。
  他们寻到了快四更天,依旧毫无收获,人家地盘上甚至都没有见过耿保元。
  钱浒一整夜没休息,等到了换班时候,精神萎靡极了。
  内侍见状,好一通训斥。
  不止钱浒“心思不在保护太子上”,耿保元更是“人高马大还留着根、比杂家这种没根的都不像话”。
  李邵从屋里出来,听见那内侍骂得凶,便又问了一句。
  内侍气呼呼地直告状。
  李邵听完,上下打量了钱浒好几眼:“你和耿保元在搞什么鬼?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钱浒额上直冒汗:“没、没有……”
  “那他是叫肥羊宰了吗?”李邵喝道。
  昨儿想好了烤羊腿、炖羊锅,结果连个羊影子都没见着,得亏没有去御书房与父皇说一声,要不然他得从街上买只羊给父皇烤上!
  钱浒一个冷颤,噗通就跪下了:“殿下、殿下息怒,其实是耿保元他、他……”
  在李邵的冷眼注视下,钱浒战战兢兢说了来龙去脉。
  “前回说与玥娘有些神似,耿保元就想去探一探。”
  “去了就没回,他家里都找不到他人。”
  “小的担心他出事。”
  “哎呦!”
  话说到一半,钱浒的肩头就被狠狠踹了一脚,身子一歪摔坐在地上。
  李邵尤不解气,又是一脚狠的:“什么探一探?我看你们就是想绑人吧?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
  “小的、小的……”钱浒痛得连连倒吸冷气。
  这不对啊?
  殿下竟然会反对这事?
  难道说,从头到尾耿保元想拍马屁都拍到了马腿上?
  李邵骂道:“事先不与我商量,自作主张去绑人,不止没绑回来、还把自己给弄没了!
  要我说,准是踢到铁板,绑人不成反被人抓了。
  回头被人捆到衙门里,他耿保元说都是他干的、跟我没关系,单慎能信他?”
  李邵越想越气。
  得亏徐简不在顺天府坐着了。
  要不然以徐简那无中生有、火上浇油的能耐,还不知道要在父皇面前如何抹黑他呢!
  这么一想,李邵扭头与那内侍道:“绑人都能绑出事,就这还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侍卫呢!”
  内侍连声与李邵说好话,哄他脾气。
  钱浒呆坐在地上,想了又想,悟了。
  绑人没有错,错的是耿保元失手了,会连累到殿下。
  那是能让顺天府、御书房听见风声的事情吗?
  绝对不能!
  钱浒忙重新跪正了,磕着头与李邵道:“殿下训斥的对,耿保元办事不利,危害殿下。
  只是他现在下落不明,他那老爹见不到人,衙门开印后一定会报官。
  等顺天府插手,万一查出些什么来,殿下真叫耿保元给连累坏了!
  小的以为,眼下由小的去法安寺打听打听,若确定那耿保元出事了,就与耿家老爹说说明白,给他笔银钱,别让他生事。”
  李邵脸上很不好看。
  银钱,他不在乎,给出去多少,他也不心疼。
  他就是不服气!
  底下侍卫弄出来的麻烦,却由他的银钱来善后,真是见了鬼了!
  晦气!
  什么倒霉玩意儿!
  前回这两人说起来时,他也没表态,怎么他们就自说自话成这样了?
  “那天说是刘迅跟你们讲的吧?”李邵问了,与那内侍道,“去,把刘迅给我叫来!”
  不多时,刘迅就赶来了。
  这是他头一回进太子东宫,真是看什么都新鲜。
  最激动的当然是他那噗通噗通的心跳了。
  说起来,那两个侍卫但凡不是个蠢的,应该听懂暗示了吧?
  过去几天了,莫不是已经得手了?
  也是!
  太子身边的侍卫,身手出众,绑个手无寸铁的娇柔姑娘,还能有失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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