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多笑笑好不好
申雅与乔汐约好时间后便联系了方墨谣，她有考虑过将这件事告诉姜云依，毕竟相处这些日子，她已经确定姜云依和姜云溪完全是两种性格，但方墨谣却拜托她不要告诉其他人，对方给出的理由是：我只想私下问问乔汐的想法，她虽然是个孩子，但也不该被其他人左右，你觉得呢？
申雅的确无法替乔汐做决定，所以她没有反驳方墨谣的话，这件事她最后也没有告诉姜云依，只想着两人见完面，她再把一切坦白，若是姜云依怪她，那么她可以接受任何惩罚。
周六这天，申雅早早就到了培训班，只是没有想到方墨谣比她来得更早，对方坐在大厅里，见到她后，才拎起一旁的手包走过来。
方墨谣今天穿着黑色的长裙，妆容清丽，整个人散发着端庄娴静的气质，她对上申雅的视线，微微一笑，又轻轻点点头，“谢谢你，没有把今天的事告诉姜云依。”
申雅只是冷冷淡淡地说：“我只是帮乔汐。”
“当然，小汐也有权利了解当年的真相，认回她真正的亲人。”
申雅对方墨谣的印象算不上很好，这人道德感很低，简单来说，方墨谣不是好人，但也达不到坏人这个标准，她一直都和方墨谣保持着距离，若非这次帮乔汐牵线，她不会选择和方墨谣单独接触。
方墨谣跟随着申雅走进教室，她四处打量，手指拂过一张张桌椅，在最靠近讲台的那张桌子上停下，“小汐平时都坐在哪里？”
申雅瞥了一眼方墨谣，回道：“坐我旁边。”
“哦？”方墨谣拉开椅子坐下，“你和小汐私下见面的事，她们不知道？”
申雅不答反问：“这和今天你与乔汐见面，有关系吗？”
“你和云依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跟她感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方墨谣突然转移话题，申雅顿时心生警惕，她闭口不言，根本没有打算回答，谁知道方墨谣会给她挖什么坑等她跳呢。
但方墨谣也未在意，依然挂着笑脸，再次开口说：“当初圈里都在传，姜云依风流多情，身边有数不清的情人，像只花蝴蝶，跟谁都亲密，你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申雅当作没有听见，她从包里拿出试卷开始批改。
“你和她在一起那么久，从没想过为什么她只对你特别吗？”方墨谣的声音虽然轻，却藏着一丝丝蛊惑：“你就从不好奇她曾经的过往？她有过几个女朋友，有过几个M，为什么圈子里会传出她是花蝴蝶的八卦呢？”
申雅握紧笔，已经批改好几道题目，她的视线还在往下，面上依旧那般清冷淡漠，彷佛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声音都与她无关。
方墨谣歇了口气，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撑着下巴，“姜云依她曾经…”
方墨谣笑容玩味，明知申雅在等待下文，她却偏偏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也没什么，既然你不在意就算了。”
申雅蹙起眉，双目聚焦后，发现笔尖点在纸张上晕开了一层墨，明知这是方墨谣故意抛下的钩子，她却依然有些抵抗不住这诱惑。
她当然也会好奇姜云依的曾经，也会思考姜云依为什么会选择她，原本平静的心被方墨谣叁言两句挑起了波澜，但沉闷的她，绝不会轻易向方墨谣开口询问。
教室里安静下来，申雅继续修改试卷，方墨谣也拿出手机不知在和谁发着信息，刚才话题被两人忽略，就像是往湖中丢下一颗石子，虽然荡起涟漪，却也很快沉入湖底，不多时，湖面再次归于平静。
十多分钟后，乔汐出现在教室门口，平日里都会蹦蹦跳跳跑过来的小孩，今天却站在门口停留了一会，直到方墨谣听到动静转过脑袋，笑着叫她：“小汐。”
乔汐又磨蹭了两分钟才走进教室，她先把一杯咖啡放在讲台上给申雅，又把另一杯放在了方墨谣面前的桌子上。
“给我的吗？”方墨谣目光流露出惊喜，“谢谢。”
乔汐点点头，向后退了两步坐在方墨谣对面有些拘谨。
申雅收好试卷和笔，准备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两人的谈话上，乔汐不了解方墨谣，她不能让这小孩中了圈套。
方墨谣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才又道：“小汐，我们换个地方聊，如何？”
乔汐问：“去哪？”
“我家。”
乔汐拧起眉，没有马上给出答案，她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申雅。
申雅接收到求助，只是淡定地对她说：“你自己做决定。”毕竟不管换到什么地方，她都会陪同乔汐，直到两人谈完事情。
乔汐再次把脑袋转向方墨谣，她的手搓了搓裤子，才问：“我们不能在这里说吗？”
“因为我想带你去看一些东西。”
方墨谣告诉乔汐这些年发生的事，她一直坐在旁边听着，这也是她第一次了解方墨谣的家庭，原来平日里过得逍遥自在，彷佛对所有事情都不上心的人，也会因家中琐事困扰。
当方墨谣说到最后提出要带乔汐回家里见见亲人时，申雅立马出声打断：“或许你该和你姐姐商量。”
乔汐与方墨谣同时看向她，刚才她的存在感太低，都要让两人以为这屋子里没有第叁个人存在。
“当然，如果不放心，的确可以先征询姜云溪的意见，只不过，我想这件事还是以你的想法为主，你觉得呢？小汐。”
方墨谣说完这话，申雅频频蹙眉，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收到了方墨谣的眼神警告，可她并未因这警告而退缩，但方墨谣比她更快一步开口。
“以前只偶然从姜云溪嘴里听过关于你的一些事情，你的确比我想象中还要成熟，像个小大人。”方墨谣的笑眼里带着欣赏，就像这句话原本就是一句夸奖，根本不含其他的意思。
乔汐比申雅想象中还要聪明，心思也细腻敏感，她没有因方墨谣这些话而放松警惕，而是严肃地说：“你不用激我，也不用想法设法骗我走，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真心实意地谈谈，希望你不要跟我绕绕弯弯。”
这倒让方墨谣感到意外，她心里加深了笑意，眉眼却露出淡淡的忧伤之色，开始向乔汐示弱：“好吧，的确是我有自己的顾虑，害怕你会抗拒我，奶奶年纪很大了，我每天看着她活在痛苦中，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想如果她能见见你，说不定心里能舒服一些，抱歉，是我太自私，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你可以拒绝我，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压力。”
乔汐捏了捏拳，已经做出决定，“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晚上吃饭前我就要离开，申老师跟我一起。”说完，乔汐还看了申雅一眼，见申雅点点头，才松了一口气。
方墨谣则是爽快答应：“好。”
叁人从补习班出来，申雅把乔汐拉上自己的车，方墨谣没有强求乔汐必须跟着她，只是道：“那我在前面带路。”
等申雅启动车子跟在方墨谣车后边时，她才对乔汐说：“你小心方墨谣，她并非看上去那般温和。”
“可她好像也没有姐姐那么强势？”
申雅先是抿起唇，过了一会儿才说：“总之，你想离开，我会随时带你走。”
“谢谢。”乔汐的压力也因申雅这句话而减轻了一些，她偏过脑袋对申雅笑道：“申老师，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冷漠，以后多笑笑好不好？”
对于这句话，申雅没给任何回应，她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看不出情绪的模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乔汐这话有多烫，烫得她耳尖都微微泛起了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