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何止认识,我幼时还曾在张何值门下讨教一二,可惜太顽劣,又天资愚笨,没能继续在他老人家门下学习。”程家家境尚好的时候,程瀚池曾经跟当世大儒张何值学习过,而张何值又是闵墨尘的老师,如此两个人很快就聊了起来,不过一会儿便是熟稔了起来。
程芸珠却是心事重重,她不知道如何开口退婚,难道要说明自己早就不是完璧?
程瀚池异常兴奋,不知不觉和闵墨尘聊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一转眼就已经是午时了,那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闵墨尘会意的说道,“我们开始边吃边说吧。”随即又笑着对一旁的程芸珠说,“芸珠小姐,你可有喜欢吃的菜色?”
“这倒是没有,客随主便,还是由闵公子来定吧。”程芸珠有些片刻的恍然,闵墨尘目光温柔让人从心里感到暖融融的,和舒瑾楠时时刻刻带着讽刺的眼神却是大为不同,程芸珠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男子目光可以让人这么的愉悦。
“我姐姐喜欢吃甜食,墨尘哥,你可以多点些甜品。”程瀚池忙是在一旁插话道,还生怕闵墨尘不太明白解释道,“我娘说,我姐姐小的时候一天能吃一匣子的窝丝糖。”
闵墨尘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我小时候也很爱吃窝丝糖,特别是渔阳胡同口一个姓钟的老师傅卖的。”
“你也喜欢那家?”闵墨尘这话却是勾起了程芸珠的兴趣,她犹记得因为自己爱吃这家卖的窝丝糖,父亲程祁驲几乎隔着几天都会买来给她。
“有一日程叔叔带了一包窝丝糖来给我,他说他不知道孩子喜欢什么,但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零嘴,便想着孩子的喜好大多相同,我吃了一口便是喜欢上了,我小时候常常吃药,每次吃完药在吃一颗窝丝糖,也不觉得苦了,后来打听了卖家,便是央求母亲去买,如今家里还常年不断着。”闵墨尘说道这里已有所指的看了眼程芸珠,那目光似笑非笑却是波光熠熠,令人炫目。
程芸珠忍不住别开脸去,总觉得闵墨尘的目光太过温柔,令她心里突突的跳,“原来是父亲送过去的……”
程瀚池见两个人相谈甚欢,心里自然高兴,他也一直担心着程芸珠的婚事,生怕被家里拖累了,只是他那肚子却是太不太争气,又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墨尘哥,我这肚子委实等不的人,我们点了菜,在闲聊吧。”程瀚池可怜兮兮的说道。
这摸样逗得闵墨尘大笑出来,直觉得自己未来的小舅子是一个妙人,便是说道,“画扇,你去叫伙计上来点菜。”
画扇应了一声,忙是推门出去,却是一边走一边琢磨,他可是跟着闵墨尘好多年了,很少见眼高于顶的闵墨尘对别人,特别是女子这般的和颜悦色,看来,自己得努力讨得这位未来夫人的喜欢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画扇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却不是跟着伙计,而是带着慌乱的神色,“公子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惊慌?”闵墨尘皱着眉头说道。
画扇显然是跑过来的,站着好一会儿喘气,“这酒楼被五军都督府的人围住了,说是里面有逆党,都不让人出去了,更别说点菜了,有几个人嚷嚷着要出去,其中一个还说自己是乐安郡主府上管事,却被那带头的眀国公世子一剑给杀了。”
“眀国公世子?你说的可是舒瑾楠?”程芸珠忍不住惊异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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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楼
“怎么,芸珠小姐认识舒世子吗?”闵墨尘诧异的问道。
程芸珠赶忙收了惊讶的神色,摇头说道,“不过几面之缘罢了。”
一旁的程瀚池却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当时自己被设计陷害进了顺天府的大牢不就是这眀国公世子爷帮忙的吗?姐姐怎么会说不认识呢?但是这会儿当着闵墨尘的面他也不好直接问,怕让闵墨尘误会姐姐,便是只好强忍着疑问。
画扇继续说道,“如今厨房的厨子也被抓去审讯了,做不出菜来,那清风楼的掌柜听闻是您要点菜,便是说虽然没有热菜,但是现成的糕点倒是有几样,一会儿就叫人送上来,先让公子垫垫饥。”
闵墨尘听了却是带着歉意的对着程芸珠说道,“委屈芸珠小姐了。”
程芸珠忙摇头,“闵公子实在太客气了。”
两个人客气相让,言语温和,一个是努力的讨好,一个是努力的逢迎,又加上程瀚池性子活络,总能挑起话题来,不过一会儿,雅间内的气氛又渐渐的升温了起来,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外面搜查逆贼的事情。
当舒瑾楠带着护卫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程芸珠笑语嫣然,眉眼清澈,显然很是怡然自得,而她的未婚夫婿闵墨尘又是如珠玉在侧,温文尔雅,徒手投足之间尽是世家少年的风范,两个人挨着坐在一起,犹如一对璧人一般,登对的很,舒瑾楠的呼吸不自觉地一滞,朝着一旁的护卫萱陈看了一眼。
萱陈会意,上前说道,“我们来查看你们有没有窝藏逆贼的!”
闵墨尘和舒瑾楠都彼此听过对方的名声,却从来没有见过,两个人年龄相当,在京城这地界都是被人称颂的世家公子,一个是出身皇亲国戚,做事霸道不拘,雷厉风行的公国侯世子,一个是出身书香名门,天纵奇才却桀骜不驯的世家公子,这会儿这么相见,倒是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就这么点的地方,不过一目了然,不过既然舒世子坚持,想来是朝廷的事情,我们还须得配合才是。”闵墨尘站了起来,很自然的把程芸珠俺在了他的身后,其实这动作也无可厚非,怎么说程芸珠也是他的未婚娘子,如此这般维护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动作却深深的刺激了某人的眼睛。
舒瑾楠的眼眸渐渐的变得深沉,忍不住说道,“闵公子身后的小姐约莫是成南侯府四小姐吧?难道是已经等不及成亲了,在这里私会?”
闵墨尘嘴上从来没输过,马上就反唇相讥道,“舒世子误会了,今日我不过出来探访朋友,无意中遇到了程四小姐和八公子,如此相邀在此闲聊,大庭广众之下,又怎么能算是私会?”
“噢,未婚男女相邀在窄小的雅间,这不叫私会?”舒瑾楠虽然说着这话,只是眼神却满满的都是不相信,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的傲慢。
闵墨尘冷笑了一声,“大抵在舒世子眼里,男人和女人聚在一起也只有龌蹉的私会二字,就如舒世子府上满满的快装不下的侍妾,舒世子却不知道男女之间也有欣赏和趣味相投的情谊。”
舒瑾楠的脸顿时黑了几分,不过转瞬又悠然自得的笑了起来,“也是,我倒是把闵六公子的病给忘记了,这般风一吹就倒地的身子骨,别说私会偷情,就是举个茶杯是也是勉强。” 说完便是眯着眼睛带着几分傲慢看着闵墨尘,闵墨尘亦没有退缩,他傲然抬头回视。
两个人在雅间内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屑和不服输的傲慢。
就在两个人这般针锋相对的时候,萱陈搜擦完了来禀告说,“世子爷,这里没有。”
舒瑾楠深深的看了眼闵墨尘,甩了袖子就走了。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程芸珠才舒了一口气,站在程芸珠前面的闵墨尘安慰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程芸珠笑笑摇头说道,“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闵墨尘体贴的倒了杯新茶水到程芸珠的眼前,“压压惊,应该快了,清风楼统共就这么点地方,他们却带着几百号人。”
程芸珠忍不住问道,“他们要抓的逆贼到底是什么人?”
程瀚池只大概听说过,便是解释道,“应该是前朝的逆贼红莲教。”
“红莲教?”程芸珠不解的反问,“这个红莲教为什么叫逆贼啊?”
闵墨尘接口说道,“红莲教其实是前朝顺尧皇帝的禁卫军余孽,当年圣德皇帝带着兵马攻入京城,三千禁卫军带着不过三岁的小皇子逃了出去,此后便是勾结残存力量,建立的红莲教,小皇子任教主……,这些年来从来都没有安分过。”闵墨尘说道这里,停顿了下,“至于今天这么大的动静,应该是跟前几日皇帝陛下遇刺有关,他们都说是红莲教做的。”
程芸珠吸了一口凉气,“皇帝陛下遇刺?这可不是小事,怪不得前几日紧闭城门,严查入城的人。”
闵墨尘并不是坐在家里,坐井观天的青蛙,闵家子弟大多在朝中任职,加上闵醇又是文渊阁大学士,入了内阁,得到的消息的自然比程芸珠姐弟要灵通的多。“正是这个原因。”
程芸珠沉默了下来,有些担心的说道,“我和瀚池已经出来大日了,母亲该是担心了。”
闵墨尘听了程芸珠这话便是对一旁的画扇说道,“你去下面问问,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画扇有点害怕的抖了抖身子,“公子,刚才就有个自称是乐安郡主府上的管事说要出去,他是给乐安郡主来办差事的,谁敢拦着?结果倒好,眀国公府的舒世子二话不说,直接拔了剑给刺死了,小的有点……害怕。”
闵墨尘却说道,“怕什么?刚才舒瑾楠杀人不过是为了震慑众人而已,如今一切尽在他的掌握,自然不会在生血案。”
画扇素来对闵墨尘很是佩服,不疑有他,便是推了门出去。
正在众人焦急等待的时候,画扇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露出几分慌乱的神色,“我刚下去就看到舒世子大发脾气,说是没有找到逆贼,还说肯定是这清风楼里有人私藏起来了,不把人交出来,今天谁也别想回家。”
闵墨尘扯了扯衣袖,冷哼道,“也就是舒瑾楠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清风楼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能来这的吃饭都不是寻常人,他一句话说不让回去就不回去了?我们且看着,自然有人会闹起来。”说完便是喝了一口茶水,又温和的对着程芸珠和程瀚池说道,“你们也无需着急。”
程芸珠一边感叹闵墨尘的心思细腻和看透事情聪慧,一边又觉得依她对舒瑾楠的了解,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甭管前面是牛鬼蛇神,就是皇帝陛下拦着也没用,“六公子,即使有人闹起来,舒世子性子向来狂傲不拘,恐怕他会说到做到,兴许,我们还真的呆到他抓到逆贼或者是有了别的变故。”
闵墨尘捏了捏茶壶的把手,不过一会儿便是笑了起来,灼灼的注视着程芸珠说道,“芸珠小姐说的有理。”
程芸珠被闵墨尘看的大不自在,忙低下头,“不过随口一说。”
闵墨尘却赞道,“芸珠小姐无需自谦。”此时,闵墨尘的心思却是飞速的运转了起来,那天他听说程芸珠闹上了成南侯府,弄出那般破釜沉舟,两败俱伤的手法,就觉得这女子倒是有些胆量和急智。
只是今日又给他惊喜,如今清风楼这情形,大多数的闺中小姐都会吓的魂不附体,或哭哭啼啼,或疾言厉色的托出自己的身份想要回去,程芸珠却是不急不慢,等见过了舒瑾楠又恰到好处的分析出了事情的后续发展,如此果敢冷静且触惊不变,不就是他想要的女子吗?
时间慢慢的过去,不过一会儿,大厅内就传来女子的尖叫声,雅间内的程芸珠等人吓了一跳,正巧这时候,画扇脸色惨白的走了进来,“公子,有个小姐的婢女被逆贼杀了,现在大家都惶惶不安,舒世子让所有人都集中在大堂里,方便保护。”
听了这话,程芸珠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过一会儿,大堂内聚集了所有清风楼的人,程芸珠抬眼一瞧,还真是不少有身份之人,光占据着桌子就有四五桌,其他占不到桌子的人便是席地而坐,显然也是无可奈何。
舒瑾楠穿着白色的甲胄,红缨头盔,气度凛然的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神色肃穆,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戒,他的身旁皆是穿着甲胄的护卫,看着好不威风。
萱陈对舒瑾楠说道,世子爷,这些人中好多都不好得罪,这样拖着真能找出逆贼来?要不,先放一些回去吧”
“我说能就能,至于放回去?要是逆贼藏在里面怎么办?”
“可是……”
“没什么可是,谁要是不听话,杀了便是!”舒瑾楠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朝着大堂内看去,却正好对上抬头朝这边望过来的程芸珠的目光,他不自觉的笑了笑,那笑容带着意味深长的含义,只看的程芸珠心中一跳,赶忙低下头装作没有看见,只是这心却是砰砰的跳个不停。
在这样死一般的寂静中,终于有人坐不住了,“舒世子,这样等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母亲这几日都有些不适,我今日须得早点回去。”说话的是工部员外郎家的大公子左黎。
左黎的话一出,所有人多开始附和起来,安静的大堂的一下子就变的热闹非凡。
舒瑾楠站了起来,走到了众人跟前,“我也想各位早点回去,无奈这一个逆贼易容功夫尚好,现在换了个容貌藏在各位中间,我也不知道是哪个。”舒瑾楠说到了这里,拉长了尾音,“说不定你身旁的那个丫鬟,一同而来的同僚,都是逆贼假扮的。”
这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露出惊恐的神色,互相打量着彼此,总是要问些沉年旧事待对方答上来,这才觉得安心一些。
又过了几个时辰,已经是傍晚时分,众人均饿的前胸贴后背,厨房里那点糕点早就被洗刷一空,连热水都没有了。
“舒世子!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去?” 大理寺卿王伟文的小儿子王志忍不住站起来质问着舒瑾楠。
舒瑾楠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玉戒,头也不抬的说道,“等抓到逆贼。”
“你自己没用,却拖着我们,我可等不了,家里还一堆事情。”王志气愤的说完,就带着随从准备强行开门出去。
正在这时,一把剑抵在王志的脖子上,“王志,你好大的胆子。”
王志抬眼一瞧,不知道何时舒瑾楠站在他的前面,手里握着的宝剑寒光凛凛,正贴着他的脖子,似乎只要轻微动下就会划进去,他大惊失色,却依然倔强到,“舒瑾楠,我就不信了,你还能杀我?”
舒瑾楠眼眸中尽是冰冷的寒意,“你觉得我杀不了你?”
“我爹……,他不会放过你,你还是赶紧放下剑,让我出去,我只当这事没有发生”王志感觉那剑刃锋利无比,不过这么抵着竟然有种丝丝的痛意。
“我这是奉皇帝陛下的旨意捉拿逆贼,你身为大理寺卿的家眷,没有辅佐我就算了,竟然还妨碍我,你说我敢不敢杀你?”舒瑾楠的语气犹如来自地狱的阎王,令人胆寒。
“你……你敢!”感觉到那剑刃渐渐的压住自己,王志忍不住惊恐的喊道,“舒瑾楠,就算你不看在我爹的份上,我未来的岳丈乃内阁首辅马缅!你是不是太狂傲自大了……啊!”王志敢顶撞舒瑾楠也是因为他这几日风头大盛,刚刚和内阁首辅马家定下婚事,自以为无人敢挡。
只是王志且低估了,曾经连太子都敢打的舒瑾楠,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脑袋便是从身子处滑下,滚落在地面上,那瞪大的眼睛露出极度金惊恐的神情。
谁也没有想到,舒瑾楠真的会对王志下手,屋内立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和抽气的声音,有几个小姐甚至受不了这血腥直接晕了过去。
程明珠脸色苍白放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攥着,这才能忍着恶心和惊恐,忽然她感觉到手背上有一丝冰凉的触感,忍不住抬眼一瞧,坐在她一旁的闵墨尘露出和煦的笑容,悄声说道,“没事,害怕就不要看了。”
原来那手竟然是闵墨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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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逆贼
闵墨尘君子的握了下便是放开,似乎只是想安慰下程芸珠。
程芸珠心中温暖,朝着闵墨尘感激的笑了笑,那摸样让站在不远处的舒瑾楠皱了皱眉头,不自觉的,握着宝剑的手紧了紧。
众人大乱,萱陈大声呵斥道,“都安静!谁要在吵闹,这王志便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一出,大堂内的众人便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萱陈朝着舒瑾楠点了点头,便是见舒瑾楠走到了大堂的中央,俯视着众人说道。
“大家也看到我的手段了,实话跟你们说,如果明天天亮之前抓不到逆贼,为了皇帝陛下的安危,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我只能让众位在这里永眠了,大家死后,皇帝陛下也会嘉奖各位的衷心。”舒瑾楠淡淡的说着,似乎这话不过是一句普通询问天气的话,而不是索命的宣告,“所以,如果想活命,你们给我好好想想,到底谁是逆贼,谁又像逆贼!”
“舒世子,你让我出去吧,我父亲和眀国公可是交好的很,不信,你回去问问?”一个穿着藏青色杭绸的年轻男子站起来说道。
他的话一说完,马上此起彼伏,有的人甚至把关系拉到了舒瑾楠已故的乳母身上去,弄的萱陈哭笑不得。
萱陈无奈大吼声,“肃静!现在谁想留话给家人便是对我讲,我自会转达过去。”这下众人都傻了眼,有甚者竟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似乎马上就会赴死一般。
杨三娘悄悄的起身来到了程芸珠的这一桌,“芸珠姐姐,你可还记得我?”
程芸珠忙说道,“三娘?”
“正是我。”杨三娘笑着坐在程芸珠的旁边,她是镇西将军杨豪德的女儿,若论起来,这清风楼内算的上是数得着的人物,此时她虽对着程芸珠说话,目光却打量着一旁的闵墨尘,“芸珠姐姐,你看如今这处境,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