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你很快就会知道。”
于是我与叶子暄一起去了附近的人生终点站。
人生终点站的都是一间房,但是格局却是出奇的一致,门前放一个花圈,门口一左一右放金童玉女的纸人。
虽然这纸人极为丑陋,根本看不出“金童玉女”的特征。
店老板是一个老太太,看到我们来,就问要买什么,叶子暄说两个男纸人,六个女纸人。
老太太很快拿了出来,交给我们。
此时我才明白叶子暄叫我来什么意思,这二与六总共八个纸人,一个人是拿不住的。
小黑此时不能在我怀中感受温暖了,只能蹲在我的肩膀上,我抱着这些纸人,虽然知道它们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比如扭头,伸手,或者做其他动作,但经过上次那个聚魂的纸人之后,我依然感觉背后发凉,尤其是路上的风一吹,纸人身上的纸发出哗哗的响声,更让我感觉,我抱的不是纸人,而是凶神恶煞,脑门上不由出了一些细汗,不过依旧硬着头皮回到小庞的屋中。
叶子暄搞这些纸人做什么?难不成万一招魂失败,直接给小庞烧些纸人,让他安心上路?
大庞一看叶子暄买了这些,与我也是一样的反应:“叶大师,你不是想为小弟烧纸人吧?他不行了吗?”
叶子暄说:“大庞兄放心,他暂时没事,这些纸人不是烧给他有,而是要回魂用的。”
说到这里,叶子暄拿出朱砂笔,在这些纸人的胸前分别写上二魂六魄:天魂,地魂,天冲,灵慧,气魄,力魄,中枢,英魄,然后在纸人的背后,一律写上小庞的生辰八字,写完后,又在八字上面各贴一张招魂符,共八张。
两个男纸人写两魂,六个女纸人写六魄。
完成这些,叶子暄把两魂摆在小庞的床左边,六魄摆在床右边。
不管两魂还是六魄都离床约十厘米,他们中间的间距约五厘米。
说句实话,如果有人突然进来,肯定会有点吓人,大庞看到这里,也不禁有些害怕,不禁问叶子暄:“大师,这纸人不会杀人吧。”
叶子暄说:“请放心吧,大庞兄,它们不会杀人,更不会有杀人的机会。”
-
所谓招魂吉时,也就是子时。
这个时间,与小庞失魂的子时,刚好一个对时,也就是24小时。
在24小时之前,小庞是怎么失魂的,或许等一会把小庞的魂魄招回完毕,能问个清楚。
叶子暄对大庞说:“大庞兄,你先去外面,我没说进来,你不要进来,以免让我分神,影响救治你弟弟。”
大庞点了点头说:“我不进来,我在外面等着你的好消息。”
我说:“我用出去吗?”
叶子暄说:“不用,你在这里,看能不能帮上我的忙。”
时间一到,屋内灯灭,叶子暄在小庞脚头点了一支白蜡。
随后拿出三柱香,先是朝北方拜了一拜,便开始念招魂咒:荡荡游魂何处留存,虚惊异怪坟墓山林,今请山神五道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
收回附体、筑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勅令。
他这念完之时,屋内一片静寂,除了我们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但不到两分钟,屋内竟然出现了风,先前在屋内布置的招魂幡竟然飘动起来。
宝镜手眼所看到的,就是从外面挤进来了许多枯瘦之人,这些人踩在米上,就留下一串鲜明的黑色脚印。
这“风”就是他们。
我收起宝镜手眼,心中稍稍的松了口气:只是一些游魂野鬼而已。
叶子暄在这里招魂,自然会招来很多。
毕竟这里是医院,那些游魂野鬼哪个不想借尸还魂?只是那些纸人却未必同意,凡是接近小庞的身体的鬼魂,都会被纸人挡在一边,除了符合纸人背上的生辰八字,才能接近小庞。
而符合小庞背上的生辰八字,只有小庞。
没有用宝镜手眼,不过肉眼也可以看到,那些纸人慢慢地动了起来,不断做着推开的动作,一开始我还有些怕,但是知道它们在做什么,便也完全放下心来,此时它们的作用,就像是叶子暄找的守卫。
子时过去,我站在那里,不敢说话,更不敢随便乱动,脚都站麻了,但是到了最后,小庞的那些魂魄依然没有出现。
叶子暄叹了口气,无奈了结法事。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赶走那些被吸引进来的游魂野鬼,而是直接用米打开了阴阳路,把他们打包送进了鬼门关,往生去了。
病房内又恢复了先前模样,无“风”,寂静。
我来到纸人边,准备把它们搬走,却没想到碰了一下,瞬间化成了灰。
叶子暄皱了皱说:“把这里打扫一下,我们再想办法。”
随后他来到小庞身边,为他把了一下脉,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说:“今天失败,就意味着我们的机会不多了,他的一魂一魄还能撑多久,就看天意。”
随后,我们走到门外。
早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看到叶子暄出来,急忙问:“怎么样?叶大师。”
叶子暄摇摇头:“他的魂魄没有招回来。”
“怎么会这样?”大庞说:“你要救救我弟弟啊!”
我也有些奇怪,先前叶子暄招魂都很少失手,更何况他现在比以前强大了许多,小庞的魂魄怎么就没招回来呢?也说了一句:“这一般的魂魄都不是能招回的吗?对了,大庞,昨晚你们喝酒,是不是被人下了手段?你们是不是得罪人了?”
大庞急的几乎快哭了说:“我们真的没得罪人,子龙大师,我们就是在路上桥工程那里做工。”
叶子暄这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你们具体在哪个地方干活?带我去看看。”大庞急忙说:“就在外面,我领你们去。”
叶子暄拿出罗盘,我们一起跟了出去。
外面夜色正浓,不过这里的路灯非常明亮,加上施工,与汽车的大灯,各种灯光是少不了,
叶子暄看着罗盘上的针旋转,脸色越来越难看,自言自语地说:“我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
“怎么了?”我问。
叶子暄没有说话,依照罗盘的指引向铁皮墙内走去。
前面说过,铁皮墙外是路,铁皮墙内就是施工场地,因此这里面到处都是水泥,脚手架,钢管,安全帽,工具等。
我们站在文化路上面,也是站在路下桥下面。
在桥的第一根桥梁与第二根桥梁中间的地方,叶子暄拿着罗盘站在那里。
叶子暄说:“这里有动静。”
脚下原本是柏油硬化路面,但是因为施工,所以路面挖开程现土质——这也就是为什么说这里黄土漫天了。
“这里怎么了?”大庞说:“叶大师,我与二庞昨天还在这个地点上搭脚手架啊,他在这里尿了一泡尿——难不成二庞得罪了土地?”
“挖开看看。”叶子暄说。
听叶子暄这样说,我与大庞从一边抄起镐头,向叶子暄指定的地方挖去,谁知就在这时,突然之间听到一声:“有贼,偷我们的镐头,兄弟们,抓贼啊!”
第四十九节:经文死婴
第四十九节:经文死婴
我与大庞不禁愣了一下,只见几个头戴着安全帽,拿着手电筒的人,手持一米多长的钢管快速走来。
因为有电筒灯光,我遮挡了一下眼睛,等到适应这种光线时,他们已经赶到我们面前,粗略地看了一眼,约有七八个人,除了一个人戴着绿色安全帽之外,其他人清一色的红色安全帽。
绿色安全帽也没有问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对红安全帽说:“弟兄们,又有人来偷我们的钢管,工具卖钱了……”
他的话还没有落音,那些人拎着钢管就要冲我们打来。
尼玛不是这么背吧,刚来就被当贼?不过有叶子暄在,倒也不怕,此时已经绷紧神经,手中紧握镐头,已做好打或者被打的准备。
这时大庞急忙对绿帽子说:“经理,是我啊,我是大庞啊!”
大庞的这一句话,让那些红帽子停住了手。
绿帽子却根本不听这句话,对着红帽子说:“停什么?给我打!贼不打不行,不打还来偷!钢管丢了你们赔啊?没看他们手中还拿着咱们的镐头吗?一群蠢货!”
叶子暄这时,跟着大庞的叫法淡淡说道:“经理,我们来这里,事先没有给你打招呼,是我们的不对,但我们来这里,确实是为了你们好,大庞的兄弟小庞在你们这里干活,丢了二魂六魄,现在正在医院中。”
大庞在一边急忙应道:“是啊,经理,今天的事你也看到,我兄弟现在还昏迷不醒。”
绿帽子却不听解释,冷笑道说:“少装算,你是偷钢管派来的卧底吧?假装在我们做工,然后半夜来行窃。”
说到这里,绿帽子对红帽子们说:“同志们,这些贼,害我们每个月被扣多少工资?不打难解心头之恨!”
其实绿帽子的心情,我也理解,谁有不恨贼的?想想我刚工作第一个月时,花了几百大洋几乎是整个月的工资买了个motorola的手机,视若珍宝,但谁知用了一个月都不到,就被贼偷了,我当时气的真想把这个世界上的贼全部杀光。想到这里,我不由跟着说:“经理,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真的不是贼,我不妨告诉你我们的真实身份,我是峨眉弟子,而他则是武当弟子,你看他手中的罗盘,便知他是来帮你们改善风水的,诸位兄弟想一下,谁来偷钢管,还带着风水罗盘呢?”
大庞急忙附和道:“对,对,经理,刚才叶大师说这下面埋着东西,我们现在就挖出来给各位看。”
说到这里,就举起镐头向地面刨去。
众人本来也相信了大庞的话,但没想到绿帽子则几乎像发疯了一样:“你们都是傻子吗?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贼总是有千般理由的,不要信他们,抓起来!”
说到这里,他持钢管向大庞的背部打去。
大庞此时只顾刨地,一心想证明给经理看,根本没想过这经理要打他。
这种钢管与宏兴那些小弟们拿的钢管完全不同,
宏兴他们拿的钢管,只是表面上钢管,真实身份是三棱军刺,如果用钢管打人,其实也不容易打伤,因为它的粗细就像笛子一样。
而绿帽子拿的则是搭建脚手架的钢管,像一个成年女孩手腕那般粗细,虽然中空,但是打在背上,绝对能把脊椎打断。
想到这里,我不再迟疑,持起镐头挡住了他的钢管,“砰”的一声,我感觉我的虎口被震的生疼,我不由暗暗惊讶,这绿帽子这要用多大的力啊?
就算是真的打贼,也不必用这么大的力啊?这一下子真打在身上,大庞不死也得成植物人,尼玛,这像打人吗?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的节奏。
因为我用镐头倒住他的钢管,他不由后退了一步。
这时,那些红帽子也一齐冲了上来。
看到这里,叶子暄伸出手,地面上一根钢管自动飞入叶子暄手中,他站在那几人面前,用这根钢管挡住了那几人的钢管,然后稍稍一用力,那几人全部叶子暄推的后退了几步。
叶子暄将钢管立在地上,淡淡地说:“大庞正在给大家看证据,你们却要打他,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红帽子指着我说:“是他动手打经理。”
看着把矛头指向我,我不禁说:“是你们经理要打人,我挡了一下也不行?非要等着你们打死人?”
就在这时,大庞声音有些颤抖:“你们看……”
随着他的声音,我们看了过去,他并未深挖,便有一股红色的血从混着土流了出来。
之所以是血,是有很明显的血腥味。
看到这里,经理慢慢向后退,然后转身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