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既然是见缝插针见一面，时间肯定就不会太长。
阿灼临走，凤濯让她把那四颗朱果带走了。她放进了虚鼎里，以后拿出来的时候会和放进去时候一样新鲜。
这个她没打算跟王雨诺她们分了。太金贵了，来历就不大好说。
不过她再次肯定小耀在帝宫比她之前想得要混得好。朱果都可以随便拿给她吃呢。
白宁把人送出去又回来，“帝君，姑姑已经回宿处了。”
方才阿灼一离开，凤濯就恢复了原样。这会儿脸还沉沉的。
“帝君？”白宁有点奇怪，他还以为今天会相谈甚欢呢。明明这十六年，帝君已经快活了许多。
凤濯看向他，“没事，就是让她把我堵得一口气出不来又咽不下去。”
白宁愕然，“属下方才看姑姑挺关心帝君的啊。她路上还跟属下打听长公主呢。难道不是因为她对帝君有意，所以在意起小殿下的亲娘来了？”
凤濯失笑，“她以为本君因为鸣儿母亲的死得了失心疯，才会问你的。”
他说完看白宁表情有些古怪，“怎么，你也觉得本君得了失心疯？”
白宁讪讪地道：“一开始、一开始真的那么以为过。尤其是您成天躲在这里头吹《招魂》的时候。那时候属下不知道您真能把长公主那一抹残魂滋养到如今的程度。”
他甚至都不认为那一抹残魂是真实存在的。那些年帝君的状态真的是有够糟糕的。
凤濯看白宁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再仔细想了想阿灼说的根据。
自己是情难自禁的反应，在完全不知情的她看来可不是失心疯。
“帝君，您不准备告诉姑姑么？”
凤濯苦笑，“如今都已经当我是失心疯了，再告诉她还得了？还是先等她的魂魄修复好，左右三百年都等了。”
前头两百多年，他近乎无望的守候着。如今人活过来了，虽然样貌、性子都变了个人一般，但确实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也罢，她还没恢复记忆都开始忧国忧民了。真恢复了，怕是又会如前世那般。
如今能让她尽量自在的过日子也是极好的。
只不过，难道为了让她安心，他还真装着治疗失心疯不成？
阿灼走出禁地一截，一拍脑门，“哎，我就说忘了什么事嘛。我忘了告诉小耀他其实还有个叔叔或者姑姑的。”
她先去了一趟书库那边销假。
崔管事看看她，“有好消息么？”
阿灼点头，“有，小耀在空间缝隙里得到了机缘。他暂时不会出来。”
“这可真是祸兮福所倚啊。”崔管事顿了顿，“阿灼，我那天听白宁仙官叫你‘姑姑’啊？”
他以前单知道司允和凌统领关系甚好，原来白宁仙官跟凌统领关系也好到随着凌统领叫‘姑姑’的程度了？
“嗯，白宁仙官很是客气。”
崔管事一阵犹豫。
虽然一直知道这个岗位就是为阿灼生造出来的，是上头有意关照。所以他平常也挺照顾阿灼。
但让他也喊‘姑姑’还是不情愿啊。
阿灼反应过来忙道：“崔管事没跟我家小耀称兄道弟吧？”
“没有。”
“那咱们一切照旧就好。”这可是直接管着她的人啊。
崔管事点头，下巴微抬，“那是你的月例，发放的人一起送来了。我替你签字画押代领的。”
普通宫人自然是得自己去领。但小书库这边崔管事是战场上受伤来此养老的老资格，阿灼又摆明了是关系户。管这事的人就直接一起送过来了。
阿灼把桌上的钱收起来，“谢谢崔管事。”
“你长途跋涉刚回来，明日不妨再休息一日。”反正这儿有你不多，无你不少的。
阿灼从善如流的表示确实还有点疲惫，那明日她就不过来了。
回到宿处，王雨诺和吴涵等人自然也问起凌耀的事，阿灼把对崔管事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一时凌耀不是出事了，而是得了机缘的事就这么传开了。
阿灼的日子自然也就更好过起来。
一开始凌耀刚失踪半个月，大家都念着些香火情分对阿灼照顾几分。
但情分用一点少一点，毕竟人走茶凉。
现在可就不同了，显见得凌耀还大有前途啊。
不过阿灼征得小耀同意把这事儿外传，主要还是出于一个做姑姑的责任感。
小耀年纪不小了，该成亲了。
如今她不再是拖累，小耀就又成了有地位、有前途的香饽饽。
家里就他们姑侄二人，小耀的婚事理所当然由她这个当姑的来操持啊。
她放出这个风声，回头少不了找上门来的人。肖楚楚姐姐那种就算了，但其他人她就可以先打听着了啊。
晚间在膳房吃饭的时候，王雨诺和吴涵看阿灼一本正经的说着她的打算不由面面相觑。
她俩可是货真价实的凤雏，这种事和她们不沾边的。
阿灼特骄傲的道：“你们没有这么大一侄子，自然不用操这个心。”
领到了月例，明日又还有一天假。阿灼决定出帝宫去转转。昨天她问崔管事要了出宫的腰牌来着。
至于鸣儿给的那块，她可没打算轻易拿出来使用。
次日她吃过早饭就去专供宫人出发的侧宫门排队了。
帝宫管理严格，每天要出去的宫人都必须头一天由直属管事提前报备，然后在规定的半个时辰内携腰牌从此门出入。
回返的时辰自然也是有规定的。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不过阿灼今天并没有太多事要做，时间就显得很是充裕。
她手上有一张清单，是宿处的小凤雏们得知她今天要出宫，上门来托她带的东西。无外一些时兴饰物、零嘴小吃之类。
她分了个类，自己只需要去市集的三处就可以买齐。
她先去买的吃食，那里是帝都很有名的点心铺子。除了小凤雏们要带的，她自己还单买了两份。
一份预备一会儿送去胡家，好歹胡家媳妇何莹照顾了她几年。胡家一家老小一直待她也不错。
小耀没出事，反而因祸得福的消息宫里已经有人传了，宫外还得有人知晓才是。
让胡家人帮着放风声出去就最合适不过了。
另一份准备买回去给鸣儿尝尝。
东南西北跑了一圈，东西都买齐了。阿灼又对着清单确认了一下没有遗漏。这才把其他东西都收进虚鼎，然后拎着一包点心去胡家。
虚鼎按说是修炼之后才能有的。但她身上不合常理的地方实在太多，这一条压根就不叫事儿。
阿灼走了几步，发现对面街上有个戴斗笠的女子正看着自己。
只一瞬，那人就已经到了跟前，然后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阿灼只觉眼前景物变换，已经被带到了郊外。
帝宫里的凤濯眉目一厉，随即原地消失。
阿灼预备在宫里、宫外放出消息找大侄媳妇的事他一笑而过。反正到时候她真相中了，就让凌耀去娶就是了。
所以他也只是看着她忙活。
但此刻的突发情况却是他意料之外的。公狐狸精不是去东海么，怎么把这位招来了？
他这么一消失，正和他说话的凤箫立时就是一愣，赶紧出去告诉白宁。
“白宁仙官，叔叔突然就消失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白宁一凛，突然消失只能是那位小祖宗出事了啊。
“当是有强敌潜入。凤羽卫，随我去协助帝君。凤箫殿下，这里就交给你了！”
“好！”
白宁仙官带一队凤羽卫搜寻凤濯的踪迹，一路追出了城。
而凤濯几乎同步的和戴笠女子并阿灼出现在了城外小树林里。
拎着几包点心的阿灼还有些懵，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看到帝君，她心头立即就是一松。虽然帝君有失心疯，但还是很能带给人安全感啊。
“季白，你事前不知会便擅入我凤族帝都。如今又掳走本君子民，你意欲何为？”
阿灼一听‘季白’二字，下意识转头去看在大街上绑架了她的绑匪。
季白，三十六将里有名的女扮男装的女将军，听说深受长公主赏识。
阿灼想看看她颜值如何。
季白道：“一时情急，凤濯兄勿怪。不过，我都到了帝都你才发现。你这三百年难道不进反退不成？”她声音里满是疑惑。
当年凤濯可是三十六将里的佼佼者啊。
凤濯道；“你先把人放了！”
就在此时，一阵龙卷风突起，阿灼闻到一股腥气，然后就被卷起。
离得最近的季白虽然一瞬间脱身，却是第一个追了过来。
凤濯显然怒了，“好啊，一个个当我这里是菜市场是吧！”
他怒而出手，后发先至，一把将季白扯开，自己跟着钻进了龙卷风里。
阿灼朝他的方向伸出了手。却因为季白在前面挡了一下，和凤濯的手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