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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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铜板下垫一块长条的石头，用岩石上的藤蔓绑紧。
用狼皮挽成缰绳套在两只山羊的脖子上，用狼皮铺垫座位，折下一根灌木作为马鞭，然后这个没有轮子、没有车辕和车辙的奇行种山羊车就在陈霆之的鞭策下出发了。
比起之前的漫步，有着山羊车的陈霆之行进速度就大大提升了，虽然有些颠簸，但是依然处于可忍受的范围内，将就将就就好。
“不是应该越靠近巨树，有了树冠的遮挡，雨应该越小的吗？怎么这一片，雨还是那么大？”
看着逐渐靠近的巨树，感受着身上的细密雨点，陈霆之抬头望天，但是却只能见到一层黑压压的天空和四处流窜的闪电。
“咩——”
两只山羊乖巧地停下了，陈霆之走下羊车，对着眼前景象默然无语。
一个将近三层楼高有着仿佛岩石一般的青蓝色皮肤的巨人躺在地上沉睡着，挡住了去路，苍白的长须长髯被他的呼噜吹得一动一动。
已经成长为一个成年人的陈霆之将黄铜板卸下来背着，牵着安静的两只山羊绕巨人走了一圈，不欲打扰他，静悄悄地走过。
“这是，湖水？”
陈霆之刚刚绕过巨人，就看到了一汪平静的水面，雨点打在上面竟然直接无声无息地融汇了进去，一丝涟漪都没有。
“有意思。”
陈霆之来到水面前俯下身，伸手触碰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仿佛摸到了一层轻纱一般，没有水的正常质感，然后伸出双手掬了一捧水，看着挺干净的，虽然感觉轻飘飘的仿佛空气一般。
陈霆之试探性地喝了一口，无味干涩，既不清凉也不润喉，但是却有着不可思议地提神醒脑的作用，就感觉像是在喝一杯咖啡豆加多了从蓝山变成粉山的咖啡一样。
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两只羊，发现它们没有靠过来喝水的意思，而是在一边的积水里面伸出头舔了舔，就在一边啃起草来了。
“这也是和什么神话相关的东西吧，嘶——”陈霆之又喝了一口，“看起来这个残响出乎意料的有趣啊，而且感觉眼前的这一幕微妙的熟悉啊，这个壳到底是谁的？”
看着湖面上映照着的长着犹如戟张的红发红胡子的男人，陈霆之有些愣怔，这一张脸如今已经是他自己的了，但是却依然没有习惯。
没过多远，就在湖的另一边，陈霆之已经看到了巨树的根部，无边无际的耸立在他的眼前，他驱驾着山羊车靠近了巨树，仔细打量之下，才发现，这一棵在他眼里的巨树，其实只是一根树根。
“连接到湖水边上的巨大树根，那它的本体一定是一颗硕大的超乎想象的巨树，估计得有……”陈霆之说着，突然愣了神，古怪的既视感和灵光一现驱使着他回过头看着那个还在熟睡的青蓝色巨人，一个猜测跃上了他的心头。
“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
陈霆之抬头看着眼前这一根无边无际但是笔直得深入了天际树根。
“一根树根深入约顿海姆，其根下有密米尔之泉，智慧与知识之泉……”
陈霆之转头看向仿佛镜子般平静的湖面。
“智慧巨人密米尔守护着泉水，并时常饮用……”
陈霆之打量了一下，在那个青蓝色巨人的身上，放着一个牛角形状的杯子。
“北欧神话啊，那我……”陈霆之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和头发，乜斜了一眼自己的两只只懂得吃草的蠢山羊，“红胡子红发，而且之前是在我触碰到外面的风雨时，雷电才出现的，再加上山羊战车……”
“看样子老子是雷神托尔啊！”
陈霆之摸了摸下巴，思考了起来。
“如果说残响是亡魂为了圆梦而在阿赖耶中形成的梦世界的话，无法驱除执念，就无法脱壳。”
“虽然不知道制造这个残响的亡魂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北欧诸神，亦或者只是一个单纯的北欧神话狂热者，都要小心一点，干脆当成真正的北欧诸神来对待。”
“再加上如果这真的是讲述北欧神话的残响的话，那么每一次诸神黄昏都有可能相当于把这个世界回档重置，让这个壳回归到最初的充实的状态下。”
“然后这些无法阻止诸神黄昏就无法驱逐执念的诸神的亡魂就一直无法脱壳，只能一直待在这个残响里轮回，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一样的结局。”
“有点糟糕啊，如果这是一个人的残响还好，但是如果是一堆人的残响，搞不好我也要搭进去，像是有可能发生一旦没法破解这个壳，就会被卷进轮回不得翻身之类的事情。”
“不过看这个残响的真实度远远高于我的残响的模样，这个壳里徘徊的应该是不止一个亡魂。也许是北欧诸神的灵魂强大呢，只要一个就能支撑的起这么一个高质量的残响？”
“等等，太乐观估计有可能会引起反效果，还是假定最糟糕的情况吧，一群神的灵魂所制造的残响，啧，这个样子怎么想都觉得可怕，而且我还……”
“对啊，如果真的是复数的诸神制造的残响，那么我怎么成为雷神托尔的？还是说这些不甘心的诸神亡魂里面不包括雷神托尔？”
“算了，不要管那么多了，我的脑子都乱了，原来在我的世界里面只要无脑攀登等级就够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而且当下这个残响的各种走向还是偏向于我的，我也不是没有优势。先去顺着这条根爬上去看看阿斯加德，弄清楚神话进行到哪一个阶段了，再考虑是阻止诸神黄昏，还是找其他方法破解残响。”
陈霆之将身上的吊儿郎当的气质给收敛了起来，重新将羊车架上，驱赶着爬上了世界树的根。
“托尔？托尔！我的孩子，你在哪里？”在陈霆之拍拍屁股走人之后，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古怪服饰的女人来到了这个智慧之泉的旁边，一脸焦急地四处寻找和呐喊，她便是大地女神乔德。
现在的她可谓是满腔后悔，她只不过是因为刚刚生育完有些倦怠，打了个瞌睡，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棵树，而自己放在身边的孩子也不见了踪影。
所以乔德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想要寻找自己的孩子，而且多亏了雨变小了，陈霆之出走的痕迹才没有被彻底冲刷干净，让乔德有了追踪到孩子的可能。
一路上她遇到了冰霜巨人的指引，白杨木的指引，甚至是一条白龙的指引，这才堪堪找到智慧之泉，不过人家陈霆之早就走了。
说来也是古怪，北欧这些神说强吧，也挺强，托尔一个人可以把相当于一整个世界那么重的尘世巨蟒耶梦加得举起来，只要发个誓巴尔德尔就成了无敌金身。
说弱吧，也不算，但是缺陷不少，缺少了相应的魔法手段或者说神力来辅助，比如寻找东西，当初雷神托尔丢了自己的锤子，就得洛基出马亲自去找、去问，最后小偷藏起来了找不到，还是托尔假扮新娘骗回来的。
“你在找你的孩子吗，乔德？”青蓝色的巨人密米尔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顺手捞起腰间挂的小杯子舀了杯智慧泉水喝。
“密米尔，你知道我的孩子托尔去哪里了吗？他有一头火焰般的红发，雪白的皮肤，身上有着雷霆的气息。可是他的踪迹到这里就断了。”乔德转头看向密米尔，发出了疑问。
“哦，那个小子啊，他喝了几口泉水就爬到尤克特拉希尔的树根上去了。”密米尔优哉游哉地又喝了一口泉水。
“喝了几口智慧之泉？”乔德呆住了。
“对啊，放心，当时我在小憩，所以他没有找我交易，也就没有激活泉水的力量，他没有付出代价，完完整整的，还是你的小托尔。”密米尔坐起了身子。
“那就好，那就好。”乔德松了口气，看着头上的巨大树根怔怔无语。
“托尔大约是去阿斯加德了，你也回去吧。”密米尔再一次舀了一杯泉水。
“过段时间吧，现在的我还没蜕变成弗利嘉，”乔德转身离去，“所以我要先去给托尔找一对养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