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山溪(36)

  [平埔族的女人，以及山地的女人，对于她的男人，有很强大的佔有慾以及支配慾！因为他们是母系的社会。一个女人要掌一个大家庭。而汉人乖巧听话，所以他们喜欢汉人的男人。](36)
  这老卜就懂了，因为原住民的男人很难驾伇。
  [所以她派其他的男人去把他找回来！]
  [喔？]
  [有时候找回来的只是尸体！]
  [却有一个小男孩躲在牧师的家而获救。]
  [喔？]
  [你不是会背圣经？]变频问。
  [我是在当兵时，一有空就拿圣经起来看！而背下来的！]老伯说。
  [学得很快对不对？]
  [是没错！]
  [你就是那个幸运的小男孩！后来，你长大成为牧师，在山上传教！]
  [不可能！]
  [我带你去看你前世住的地方，]
  [我不要！]
  [没关係！不会怎样？]
  他们来到一个小山台。在林木翁葱之下，有一间小木屋。古旧生苔。脏脏的！已经废弃，屋顶上爬满蔓藤。里面脏乱而霉湿。阳光只能从天井射进来，像光束。其他的地方尤其阴暗。阴暗到可以听到魔鬼扑着翅膀的声音。呼呼有声，有虫在光束中飞，嗡嗡有声。交错着。
  阴暗中，有一个长腿的女生走出来。是金片儿。
  [原住民并不是邪恶的民族，只是现在变成少数民族了。]金片儿说：[她们见识过日本人的武力，以及国军的国防力量！]
  又说：[邪恶的是平埔族，以及倭人！]
  [我我不懂！]
  金片儿穿着山地的服装，盛气凌人！逼视着老伯。
  老伯躲开她的视线！
  怕被吞食下去。也怕被她的巫术所控制。她虽然胸部挺得奇高，其实没有乳？就像冬石一样是小馒头。一手可以盈握。简直就是虚张声势！
  [汉人尊重我们很少进入山区？不像日本人，日本人要全面征服，还说玉山本来就是他们的次高山？噁心！]金片儿又说：[这太不像话！]
  变频接着说：[他们将倭人以及传教士全杀了！因为流行性感冒，死掉三分之2的族人！你在那一次也被杀了！]
  又说：[杀得一蹋糊涂！]
  老伯还是记不起来，他的那一块潜意识被封闭了！
  金片儿说：[那是最后一击！后来只剩下三个人逃离山上！因为流行性感冒病没有因此停下来？其他的人相继死亡。]
  金片儿强调说：[这就是最后一击！]
  老伯大叫：[我才不管什么最后一击？]
  见他大叫，金片儿一脸迷妄，她以为老伯会明白她在表达什么？
  她其实是想告诉她，她的族人曾犯错！是有道歉的意思。
  老伯发狂的叫：[我可以自己醒来！我要醒来！]
  打了一声闷雷。
  雨下不来。
  老伯终于醒来了！
  在另一个极短的梦境中，残留一个印象。他在吃红烧吴郭鱼。好大一条。
  [原住民杀了你，你进入原住民的心中。然后，你下山，以原住民的身分，建立一个汉人的山寨。你一直留在原住民的心中，]最后他听到这一句话。
  在醒来之前。
  有什么不可以？
  他寄生在一个原住民的肉体中，下山，建立汉人的山寨。过汉人的生活。没有这些因缘，汉人怎么在台湾立足？生存？壮大？原住民又不是吃素的？
  十七世纪以后，传教士不断的带来西药，台湾才慢慢的击败了疾病的威胁。医好痢疾，伤寒。把丛林砍掉，把沼泽添平。引进阳光。赶走黑暗灵虫！破千古暗！
  形式的转变是因为光明的文明战胜野蛮的环境。医药克福了疾病，汉人大量的移民过来。汉人几乎是农民，会种稻子。所以必须广大的田地。然后养猪，养鸡，养鸭，养狗。在一种脏乱中生存。平埔族不行，他们爱乾净。
  这些动物怎么可以养在家里？屎屎尿尿的。
  老伯在梦中说：[我已经好了！不要再跟我说这些？]
  [我不管那些事？]
  所有的人都在笑！金片儿，变频，以及山间的阴灵们。好像在说：这不是你老伯说了算？哈哈！
  老伯叫着：我不管原住民的事？
  没人理他？
  顏思齐真的是伤寒而死？
  郑成功真的是鬱鬱而死？
  如果他们是被原住民的巫术所害？故事就不一样了！
  如果顏思齐多活40年？必然大量开垦。
  如果郑成功多活40年，必然夺回他父亲的海上霸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