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残缺世界

  他们不仅看不见九龙宝塔，甚至连人间桥的本体都看不见。
  人间桥，本是一条虚无缥缈的桥。
  苏飞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能走上人间桥的人类。
  姬月灵是一条活了3000年的应龙，连她都看不见人间桥。
  姬阳，姬康，姬奈，他们三人都还年轻，甚至连远古时期，龙族九大神龙的传说都没听过，他们就更是看不见人间桥的存在了。
  然而，他们对苏飞能走上人间桥，却都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因为姬苍曾经对姬月灵说过，苏飞是这世上唯一能走上人间桥，且唯一一个能看到九龙宝塔的人类。
  姬苍奉苏飞为主，可并不是因为苏飞得到了姬苍的一半龙魂，而是因为更为高深的理由。
  那个理由，关系到整个龙族的前途与命运。
  那个理由，姬苍并没有告知姬月灵，只让姬月灵一定护卫苏飞周全，哪怕赔上性命，也不能让苏飞受到半点伤害。
  十数日之前，姬月灵见到苏飞的第一眼，发现苏飞只不过是个15级剑客，当时她很失望。
  故此，她希望苏飞专心修炼，尽快的提升修为。
  也是因此，她本不想让苏飞太早见到人间桥。
  然！
  苏飞不仅见到了，而且真能走上去。可见，姬苍所言不虚。
  “回去吧，你们3个都先回去，在我没让你们露面之前，你们谁都不能让苏飞看到你们的存在。”
  姬月灵的脸色很快变得严肃。
  “是！”
  3人看了一眼桥对面的苏飞，遂展开身形，一闪而遁……
  等他们走远了，姬月灵也走了。
  苏飞站在人间桥的另一头，没多时，再次返回到飞雪殿。
  看他满腹心事，显然，并没有找到任何答案，心里反而平添了更多的困惑。
  ……
  ……
  下午，苏飞又去了月灵院。
  姬月灵知道他会来，便是早早的在长亭里沏好了茶，安静等待着他的到来。
  “月灵，你……”
  “苏公子，请坐，你想的怎么样了？”
  不等苏飞发问，姬月灵打断苏飞的话，抢先问了一句。
  苏飞没有得到答案。
  但这一次，他与姬月灵面对面的坐着，却是干脆不再开口说话。
  如果没看错的话，姬月灵定然有话要对他说。
  而且，这九鼎山庄处处透着诡异，很多事物，也并非姬月灵先前所说的那般。
  他认为，姬月灵欠他一个解释。
  “看来你是没找到答案了？”
  姬月灵身为一条活了整整3000年的应龙，虽然不能完全看穿苏飞的心思，但也能看得出，此刻苏飞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隐隐透着一丝不满。
  苏飞面色平静，只是默默品茶，不言不语。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想到苏飞已经去过人间桥，便是顺水推舟，跟他说了一些关于远古九大神龙的传说。
  ……
  ……
  听了那些传说，苏飞与姬阳他们的反应有很大的不同。
  “月灵，你这扯的会不会太远了些，我想知道的是，你说九鼎山庄是一个无风无云无声的地方，可为什么，我在人间桥的另一头听到了风声，而且还看到了大雾？”
  姬月灵说：“那是因为你在人间桥的尽头，看到了人间。”
  “这么说，九鼎山庄之内，根本就不是人间？”苏飞听得毛骨悚然。
  “不是人间？那你说，九鼎山庄是什么？”姬月灵反问。
  “我怎么知道。”
  苏飞觉得，她这弯子绕得太远了。始终觉得，姬月灵在有意隐藏一些不可告人的真相。
  “如果你真想知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现在就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姬月灵的眼睛里再次浮现出期待之色。
  见她如此，苏飞终于明白，她先前的期待，并不是期待苏飞的答案。
  她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根本就是另有目的。
  或许，她的目的，就是要从苏飞这里得到那个条件？
  可到底是怎样的条件，需要她这样的龙族高手，绕这么大的弯子？
  苏飞心里真的很好奇。
  但他心中猜测，这个条件一定不简单，故此，亦不敢轻言许诺。
  迟疑了片刻，道：“既然你让我猜，那我就先猜猜看吧。你说此处并非人间，难道是在天上？”
  “何以见得？”姬月灵眼波流转，好奇的道。
  “在我的前世，曾听说过许多关于龙的传说。传说，龙有腾云驾雾之能，可以呼风唤雨，召唤电闪雷鸣，可以大小藏形，可以乘时变化。”
  说到此处，苏飞的语气顿了顿。
  他在观察姬月灵脸上的表情。
  发现，姬月灵兴致勃勃，似乎听得很高兴。
  于是，继续说道：“上次你们在威虎山救我之时，天生异象，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你们的所为吧？”
  “是与不是，并不重要，你继续说。”姬月灵道。
  “好。”
  苏飞继续说道：“所以，此处无风无云，亦听不到任何声响。所以我在想，什么地方无风呢？”
  “什么地方？”姬月灵问。
  苏飞道：“浩瀚宇宙，风，根本就无处不在。”
  “嗯。”姬月灵点头，表示认可。
  “所以我又在想，到底什么地方无云呢？”苏飞继续说道。
  “你说说看。”姬月灵觉得苏飞说的话很新奇，很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苏飞心中思量，“云是一种缥缈之物，可以见，也可以不见，见与不见，其实并不在于云是否存在，而是在于，你想不想见。”
  “此话怎讲？”
  姬月灵眼中生出意外之色。
  显然，苏飞的这番话，也让她感到震惊。
  这真是一个14岁的人类能说出来的话？
  苏飞虽不懂修炼，但不代表他全无学识。
  他拥有前世记忆，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并不稀奇。
  “月灵，你认为这重要么，有些事情，根本无从解释。现在我所想的是，为何此处无声无息，丛林中无鸟无兽，而漫山遍野的灌木花草，却能永不凋零。”
  “你的答案是什么？”
  姬月灵暗暗蹙眉，也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你想知道？”
  苏飞面上生笑。
  此番言论，恰有一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感。
  “你说说看。”姬月灵脸上也笑了，但她的笑，透着几分勉强。
  “我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我猜，这里可能是某件高级法器的内部世界，就像白云送我的那个玉瓶，虽然玉瓶本身看上去很小，但里面却有着极大的空间。你说，我猜得对么？”
  苏飞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并不相信就是如此。
  毕竟，他在人间桥的尽头，听到了风声。
  姬月灵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你倒也算是有些见识。不过，你说的不对。”
  “不对？”
  “是的。”
  姬月灵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目光深邃望着那空无一物的浩浩长空。
  神情肃穆的道：“这里是九大龙神合力创造在万界之外的独立世界，这里没有结界，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但这个世界，并没有真正完成。
  “故此，这是一个不完整的新世界。
  “他们还没来得及创造风，云，飞禽，走兽……便是飞升去了神界。
  “从那以后，这九鼎山庄，就这样残缺的存在着，像是一个虚假的幻象世界，但其实，却又那样真实的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