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嘉成(2)

  心烦意乱的我回到家里，姐姐还是一脸歉意的向我道歉。
  「嘉成，那个女生，是你同学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想到周漾琦就觉得烦，一整天下来都被她知道不少事情，感觉有很多把柄在她手上。
  「刚刚离开的时候，我有看到你们在交谈，我以为....」姐姐没再说下去了。
  「我跟她不是朋友。」以后也不是。
  说完，我就转身要去梳洗。
  然而在洗澡的时候，一段不堪的回忆重现在脑海。
  ¶
  「嘉成，答应我，永远陪在我身边。」
  国小时，一个我曾经视为在生命中很重要的女孩。对我说这句话。
  国小的时候因为爸爸常调职的关係，所以我转了学。
  然而国小三年级转学第一天，这个女孩第一个跟我搭话。
  由于她个性健谈豪爽，所以我很快就跟她熟识起来。
  「嘉成，不管怎样，你都会保护我的，对吧？」
  嗯，我会保护你。
  「老师，我的钱不见了！」一个同学哭着说他掉钱。
  当时老师是位女老师，带着眼镜，留着俐落的短发。
  她目光扫过全班，「有人有看到杨亦安的钱吗？」
  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回应。
  正当老师打算要搜书包检查的时候，那个女生跟她朋友不知道在交头接耳什么，之后其中一个女生用手指着我大喊：「邱嘉成是小偷！」
  全班同学都瞪向我，只有那个女生像是逃避我的目光赶紧低下头。
  「有证据吗？」老师问。
  「织梅说她有看到邱嘉成把杨亦安的钱放进书包，而且他那么穷，没钱当然会去偷钱阿！」那个女同学说到振振有词，班上的同学开始附和她，转而怀疑我。
  织梅，就是那个女孩的名字。
  「老师，我没偷钱！」我没做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
  「老师，有没有偷钱，搜他书包就知道了！」一个男同学这样大声说。
  虽然当下心情很不愉快，但为了自己的清白，我硬着头皮让老师搜我书包。
  然而老师搜我书包搜到一半脸色铁青的看着我，手中拿出了一个钱包，那名同学看到大声说：「那是我的钱包！」
  「邱嘉成，你敢说你没偷钱？」老师质问。
  我瞪向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钱，但还是很镇定的说：「我没偷钱，那笔钱我不知道怎么来的。」
  结果老师竟然扇我耳光，我反应不及，跌坐在地上。
  「偷钱就是偷钱！还在那边死不承认，要不要脸？！」老师大骂，「凭你这种出身穷人家的孩子，还是要早点好自己赚钱，看你要出卖自己的身体还是怎样！总比你偷钱事后又不承认还有担当！」
  当时的老师说出了这不是一个为人师表该说的话。
  也羞辱了我。
  之后学校当然通报了我的家人，老师甚至还在校长的面前叫我离开这所学校。
  正当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四下无人，织梅这时眼眶泛红的跑来找我。
  「对不起...杨亦安的钱，是我放进你书包的..」她哭着道歉。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害我在这所学校快待不下去了。」
  「我...我忘了带钱，然后放学还要帮我妈买东西，可是她发现我忘记带钱，她一定会修理我的！我原本想说趁今天体育课给杨亦安拿一下钱，明天在偷偷放回去，谁知道正当我拿的时候，突然听到我们班同学的脚步声，我心一急就不小心放在你书包里...」织梅哭哭啼啼的说完，之后向我鞠躬，「对不起....」
  这个女生利用了我的信任伤害了我，我之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走人。
  然而在同学跟老师的反弹之下，我再转了一次学。
  我的爸妈相信我不会偷钱，但我已经不想在那所学校待下去。
  我不怎么再相信是世界上除了家人，还有谁有值得为我付出真心的人。
  国小升国中的暑假，爸妈因公司的关係，必须离开我们去打拼。
  所以到现在，只有我跟我姐还有外婆一起住。
  我们家的经济状况有点拮据，爸妈在的时候也是如此。所以，他们才会努力在外打拼。
  升上国中后，有个不良少年找上了我。
  这时我突然想起国小那女老师对我说的话。
  ---凭你这种出身穷人家的孩子，还是要早点好自己赚钱，看你要出卖自己的身体还是怎样！总比你偷钱事后又不承认还有担当！
  「打我吧，一次五百。」于是我这样要求。
  我家确实需要钱，但我的年纪去找打工根本没人要收我，即然我这么的没价值，那我用这种方式赚钱也没什么吧？
  当然那不良少年一开始是错愕的神情。但我认真的跟他这样要求。
  他就毫不留情的朝我身上打了几拳。
  我趴在地上，他丢了两千元在我身上。
  「小子，劝你不要出卖自己的尊严做这种事情。」那个不良少年说完就走人了。
  我抓着那两千元，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用尊严换来的钱，还比较容易呢。
  我冷笑，对这噁心的世界露出不以为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