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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谁言风流

  叶片漫天,他凌空一翻躲过攻击,老者拂袖剑指大开大闔的挥动,叶片从上往下砸在他脑门,左手掌撑地剑锋斜斜往上挑灌入灵力不多不少盪开叶片!
  老者讚许道:"道言:真人者,体洞虚无,与道合真,同于自然,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通。非常好!漂亮的一招无形无象,你已达到剑人合一之境。"
  老者面前的青年已收剑,他棕发鸟窝头乱中有序,系着青天发带,眸若河汉,气质纯朴自然,健壮精实体魄,木木的俊容,衣襟因激烈打斗敞开露出左胸一只雪鹰展翅刺青。
  他戴上毡帽收回剑,将凌乱的粗布上衫系好,远远一阵脚步声,老者就不见了。
  他走到石阶旁,远远看到蜿蜒的山道来者提着食盒。
  雪鹰表情仍是有些木訥却已经有着父亲雪渊英俊的轮廓,他每天最期待这一刻!
  他胡乱抹去脸上汗水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点,压平头顶翘起的毛发,那跟捲毛特别顽强!徒劳无功!
  来人笑着道:"难得看你没在练剑,今天师尊做了你最爱吃的韭菜肉包跟绿豆凉糕。"
  雪鹰退后一步让出位置,只要见到他就会心动不已。
  那青年温润儒雅,仙资玉质,灰眸噙着秀丽的微笑,肤若冰霜剔透,青衣广袖,气质文秀。
  雪鹰按捺满心欢快道:"师兄吃了吗?"
  纪容灰眸闪烁弯腰摆出碗筷,雪鹰靠近他颈脖闻到淡淡的清香,他道:"你练剑练傻了?我不是都会陪你吃饭吗?"
  两人到山洞内的竹桌椅旁,雪鹰笑着看他,纪容低头给他添菜没注意到他炽热眼神道:"今年二月初二年前有举办恳亲大会,师尊有写信给槐侠,你今天先收拾一下跟我回惊鸿楼,这次恳亲大典很多名门望族的家属都会到,特别盛大还有宴席你会喜欢的……怎么了?"
  雪鹰连忙低头捧起碗随意问道:"叔有说要来吗?"
  纪容横了他一眼道:"不管他要不要来,你今天都跟我回惊鸿楼,我阿姨官琴儿会来,你至少见见她吧!"
  纪容现在最亲之人便是这位阿姨官琴儿,母亲官婉儿的小妹,她从信中得知外甥有个小师弟脑子有问题总是独来独往,而外甥纪容资质非凡、俊美无双是崑崙派的楷模,少年得志难免有些傲气,表面上对每个人都很客气,实则也只是客套,独对雪鹰特别照顾,官琴儿很敏感的从中读出来这份厚爱,偶尔给外甥寄粮食、笔墨外衣等等也会多一份给雪鹰,是故雪鹰虽未见其面这几年也受到她多方照顾。
  雪鹰想着该好好谢谢人家便道:"好的。"
  见纪容垂眼时睫毛如蝶搧动,若有似无的笑意美的惊心动魄,雪鹰心神荡漾鬼使神差的伸手抚上他面庞。
  纪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错愕一下,很快就偏过头回避他手道:"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雪鹰连忙收回手道:"我等等要整理一下这里,师兄先回去吧!"
  纪容环伺四周少得可怜的物件,几件换洗的衣衫、一柄陈旧的铁剑、一叠习字纸张、一只毛笔一方砚台及一只木碗,乾坤袋被压在枕头下露出一角。
  纪容道:"你现在不能整理?"
  雪鹰想着:"通常年后就会派弟子下山歷练,届时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练剑了,还是跟老先生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不能。"
  纪容道:"为何?"
  雪鹰道:"我吃饭不能一心二用。"
  纪容眼中带着无奈的笑意道:"好吧!那我走行了吧!"
  他显然发现雪鹰有事瞒着自己,他当然早就发现这位小师弟修为几乎进步神速到恐怖,他知道雪鹰在修真上与眾不同,他每日上厓送饭,一开始三顿而雪鹰练剑练到不眠不休,吃得极少,后来提出每日送早饭即可,纪容有次清晨提着食盒见他提剑对着苍松自言自语,一下笑一下突然出手好像在对空气对打。
  雪鹰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修练,他觉得吃饭还要消化浪费时间就减到一餐,睡觉只睡两个时辰就起身打坐修习清静内经到清晨,清晨开始练剑到日落,日落接着练习崑崙太极及八极拳,纪容这辈子都没见过哪个人从早到晚修练,不言不语不跟任何人接触,除了自己。
  柳絮飞知道后上厓看过他,雪鹰表现得很正常,她每个月两日会检查雪鹰情况,一切如常,除了雪鹰一如往常的对着空气说话练剑外,柳絮飞只当他是幻想出一个人在对练,提过几次让雪鹰下厓接触人群,雪鹰死活不要只好做罢。
  纪容觉得只有两种可能,一种走火入魔一种真有他人,他检查雪鹰身体一切正常,想着有某个高人暗中指导雪鹰当然也交代过不许提及此事,纪容也就没再多问什么。
  雪鹰见他下山,纪容特别提醒他道:"二月初二,别忘。"
  他点点头,看着纪容离去的青衫隐在云雾中。
  我怎么看到他就特别兴奋?莫不是有病?
  一顰一笑,美如画卷,目如琉璃,眼似桃花-
  雪鹰唤出道隐剑直衝云霄!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耳边阵阵山风震耳欲聋,道隐剑带着他越飞越高云层被拨开,脚下壮阔的山势起伏犹如巨龙腾飞!
  "元始天尊啊!我为何如此?对一位男子魂牵梦縈,对师兄辗转反侧,我是怎么回事啊?"
  他提气长啸,当然没人回答他,他笑着从鲜蓝明亮苍穹坠落张开双手拥抱天地-
  他闭上眼感受清晰的空气,幽兰的芬芳,草木露水。
  山本无愁,因雪白头,水本无忧,因风起皱-
  人呢?
  年少无知懵懂,不明就里,如今少年,情愫暗生,不自知-
  "老先生,我年后可能要下山了,有一段时间不会过来了,你多保重我会带土產给你的。"
  纪容隐身在道隐洞边,见空中轻巧翻身落地的雪鹰,他笑着对苍松树梢道别,突然猛然转身飞快朝纪容的位置奔去!
  他怎么发现我的?
  纪容抬起手电光火石之际,雪鹰直接经过他身边往洞中跑。
  纪容慢一拍才听到非常细微的水声,吃惊对方耳力竟然如此通灵!
  他不是自恋,惊鸿楼纪容相貌绝美、资质顶尖、文武双全、逍遥曲冠绝崑崙、进对有礼,对上对下都是得体周到,涣兮琴纪容与画江南任楠风被称做"崑崙玨美"!
  阿鹰自己没发现,他再过几年便登峰造极或许我都不是他对手了。
  纪容跟着他入洞中,一片亮光由下往上照亮视线,周围的石壁斑剥白光竟是一个水洞!
  纪容水性不佳,指间一道传音灵石悄无声息地飞到雪鹰后领中,雪鹰一下就跃入水潭中,纪容负手在坑洞边转了一圈,笑了笑道:"原来这活水是通到山腹,崽儿辛苦了。"
  十一年前遇到雪鹰时,在小牛村的他总是称呼对方"崽儿"因为觉得"雪鹰"这个名子这白痴撑不起,对方却把一开始的不屑当作亲切的友善。
  四季枯荣,那个白痴小孩成长成一个修为高深不自知的青年,这几年来雪鹰逐渐长高,体魄因长期刻苦修练变得强健,看着自己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敬仰爱慕到渴求爱恋,雪鹰对感情一事迟钝青涩,这自然是因为他每天的时间都分配在修练上,十一年来几乎没离开过道隐厓,他的世界只有师尊跟师兄。
  他是不明白内心悸动为何,纪容此人玲瓏聪慧怎么不知?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男女之事,眼光闪出一道厉色脚跟一旋消失在道隐洞中。
  水中越下方杂质越多,多年来的修习使雪鹰水性极佳,他游得很快一下衝到水底,模糊间前方闪着火光,他迅速游过去伸手一把捞住,接着顺水流往地道游出去。
  他游到上方出现光亮,见到一个人影随着水草来回飘动,脚跟被细细的黑线缠住,他一道剑指指去闪出银光切断黑线,泡泡咕嚕嚕嚕发丝乱飞,他空出左手拦腰抱住那人往上游去。
  咕嚕嚕嚕嚕!
  泡泡从他口鼻衝出,他吃痛之际喝下一大口水连忙低头一看。
  一个猪隻大小的粉红河底蟹伸出锋利大螯往雪鹰脚跟割出一道口子,原来是他们把这人拉下水,鲜血蔓延开,杂质晃动的水中出现十几隻冰河鮫鯊闻到血腥味环绕在雪鹰身旁,雪鹰想着:"河底蟹跟冰河鮫鯊为共生关係,我血散开会引来更多妖魔鬼怪,先把他送上河面不然要淹死他了。"
  咕嚕嚕!咕嚕嚕!咕嚕嚕!
  雪鹰将那人连同右手事物塞进他腰封中,一掌往他背心拍去,一串水泡遮住视线,那人腰系彷若有绳子将他拉上水面直往水面上衝去。
  现在能好好对付你们了!
  雪鹰在手中运起灵力撑掌架开张口攻击的冰河鮫鯊,接着脚踏河底蟹的大螯,右掌一扯将一头冰河鮫鯊下顎扳开,左仰拳伸进口中咕嚕嚕打穿他上顎!
  鲜血爆出!
  其他冰河鮫鯊立刻疯用上前撕咬,甩头摆尾的分食同伴。
  雪鹰一口气要用尽,手脚并用衝出水面,见到天光一片,树林鸟鸣显然在山腹的下游河川中,他甩甩头游到岸上,他哗啦啦带了一身水步上草丛拧着下摆。
  "嘿!是你救了我?"
  他抬头,见到上方山道站着名青年神采飞扬,相貌俊秀,穿着鹅黄云锦鎏金缎宽袖,带着玉冠与腰带皆有沐云纹,领口露出长命金锁,仪态翩翩带着太阳般缓缓的笑意。
  雪鹰嗯了一声,逕自往山上走,臂弯一紧,那青年拉住他道:"哈哈!我想事情太专注一个没注意就从这里掉进水中,那河底蟹真是兇恶……喂喂喂你急什么?你没穿校服是哪个宫殿的啊?"
  雪鹰不顾一身水,道:"惊鸿楼。"
  那青年笑得充满暖意道:"你是柳师叔门下的弟子?她有三个徒弟,程秀师姐跟纪容师兄还有一个白……白、雪鹰,你就是雪鹰?"
  雪鹰这个家里蹲宅弟子名声大却从未露面,他本人不在意其他人都道柳絮飞收了个白痴当徒弟,至于长什么样一般弟子从来没看过他。
  惊鸿楼柳絮飞师尊收个白痴当徒弟,此事从崑崙一路传遍中原,一度使崑崙派成为仙门笑柄,上清宫弟子们对此怒火高涨对"白痴"师弟特别不爽,这些事情八卦雪鹰这个当事人完全不知也不懂,他对这些事情从来都是过眼云烟。
  那人本想说白痴,转念人家才救自己一命,这种戏謔称呼很失礼连忙改口。
  雪鹰拨开他手道:"我不姓白,我姓雪。"
  那人全身湿透很难受,对他建议道:"用洗尘咒就可以弄乾了,呼,我身上有股海草的腥味真噁心,你别这么看我这水也太脏了谁会想进去。"
  雪鹰道:"洗尘咒怎么用?"
  道隐厓老者修为深不可测,见到修真奇才雪鹰也是偏爱其赤子之心,教导全部修为却忘记最基础的咒术,这其实并不奇怪,要是会跑的人也容易忘掉当初怎么学会走路的,如今雪鹰彻底变成一个生活白痴。
  那人闻言睁大眼睛吃惊道:"你不会用洗尘咒?这是基础咒语啊!你还是新生时就会先教基础御剑术及洗尘咒以免你从剑上跌的太惨,掉进粪坑太臭之类的,这咒语很好用的。"
  那人看着对方木然的俊容想着:"长的挺俊的,虽然没我好看不过他真是白痴,这么简单的咒语都不会,可是泅泳技术挺好的,我还是考虑一下看看……"
  那人用洗尘咒把两人衣衫弄乾,跟着他并肩走上山道:"雪鹰么?我今年十三,听说纪容师兄每天给你送饭,真的假的?"
  那人语气很期待夹着一种奇怪的好奇,雪鹰显然没听出他在期待什么。
  雪鹰自顾自往山门走,那人显然不习惯被晾着推他一把道:"噯!我问你话呢!"
  雪鹰嗯了一声,那人笑道:"原来是真的!我去,所以你也是那什么的,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歧视你的,我这个人特别有善心的。"
  雪鹰不理他,那人道:"对喔!我之前听立生门弟子陈斌好几次借公务之便上山来找纪容,你懂得,之前还有王府的高阶官员也会特意找他,所以每次出任务纪容都不想去朝歌,不过他真是很好看无庸置疑。"
  雪鹰停步,那人撞到他肩膀道:"唉啊!你突然停车做甚?我的鼻子嘶疼疼疼!"
  雪鹰道:"你在说什么?"
  那人揉揉鼻子道:"你走路还是可以说话啊!嘶疼,你长年在道隐悬厓所以不知道,纪容师兄跟副掌门被称作崑崙玨美,双玉玨的玨,虽然纪容是男子但还是遭到很多人骚扰,而且纪容弹琴样子美如画卷,那些喜欢男子的断袖就爱骚扰他,纪容收过很多世家公子的表白示爱,我没什么接触他可我听闻他很风流,当然了他长得这样好看,他跟很多男子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係,下山出任务也常常流连满春院,不少名门的大小姐姑娘也很喜欢他,我劝你不要靠他太近。"
  "纪容此人风流成性,没半点真心。"
  他叙述的人跟雪鹰记忆中之人相差甚远,雪鹰很难想像犹如仙人一尘不染的纪容会是一个风流成性喜爱流连满春院的人。
  雪鹰没说话,继续迈开步伐上阶梯,旁边路过扫山门的都挥手跟那人打招呼,一路上去一路打招呼,显然那人很受欢迎,雪鹰没心情理任何人,心底不知为何有些酸楚,有些难过,有些不甘。
  他木然着正要踏上传送台,那人站在下方,拨一下刘海笑道:"对了,为了报答你救我一命,我决定让你当我朋友!"
  雪鹰面无表情的消失在传送台,傍晚他收拾完在道隐悬厓的随身物品,回到惊鸿楼三楼的寝室。
  寝室乾净摆设简单,他不在的时日师尊还是命弟子每日打扫卫生,雪鹰躺在床舖上觉得很软不习惯,于是下床板躺到地上看着床帐的系绳,有些睡意。
  咚!
  咚!喀沙!
  他揉揉眼睛,坐起身看看桌底以为是老鼠,正要躺平继续睡觉时隔壁又发出物体碰撞声。
  怎么回事?
  他坐在地上盯着前面墙上的"道"掛字。
  咚!
  咚!喀沙!
  他右手一拍地面整个人瞬间弹起,他打开房门看看走廊空无一人到隔壁听到里面传出一阵细微的喘息。
  里面一阵肢体碰撞声,有一人刻意压低嗓音道:"你不是喜欢这样?现在故作矜持演给谁看?"
  "呼……不要……你走开……"
  沙!
  雪鹰想着:"师兄被人胁迫了?"
  瞬间一记二级腿踢断门栓,两扇木板啪达撞开,来来回回剧烈的晃动。
  他环顾四周,偌大的室内本就布置雅致,此时桌椅上卷宗散乱,笔滚落地面,那雕着梅兰竹菊屏风顷倒靠在书柜边上,屏风内侧是床舖而现在上面两人衣衫不整,披发斜冠同时目光射向闯入者。
  雪鹰站在屏风旁边木然的看着床帐下方退去的腰带外衫。
  上方之人一脚屈于床缘,一脚踩在地面,两手握着身下人纪容的手腕,面色惊骇的看着雪鹰,等他还没反应过来面上一阵剧痛!
  磅!
  雪鹰"黑虎偷心"使的威力好比雪狮暴击,出拳力劲与一般人使出来的天差地远,那人黑发散落玉簪被打碎,往后撞到床柱翻下来滚地三圈,摀住面容踉踉蹌蹌的起身,鼻血唾沫狂喷从指间流出溅到地面,左手指着雪鹰,又怒目瞪视床上的始作俑者。
  "李敢对母云山庄动手,给我等着!李也是!两个伤风败俗的王八蛋!"
  说完他还不忘抱起桌面地上堆叠的卷宗跌跌撞撞衝出去。
  纪容仰面躺在床板上,敞开的上衫露出一片光滑透白肌肤,脸颊一点薄汗带着微红,长长的睫毛垂着,坐起身整理衣衫-
  他真好看……
  雪鹰面上微微抽动,纪容坐在床缘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抬手牵住他左手,以为他受惊道:"抱歉吓到你了,他这个人真的很不好协调,脾气上来就动手动脚的……嗯?"
  雪鹰心脏怦怦狂跳如战鼓,双眼死死盯着他锁骨,纪容仰面凝视他,那眼眉乱人心弦,柔软指间触碰在自己长期练剑的厚茧,发丝微乱却带着恣意的慵懒,对上他灰眸同时一阵电流电的雪鹰面上一阵陀红。
  "纪容此人风流成性,没半点真心。"
  耳畔还停留那人言语,雪鹰突然抽手拂袖硬生生甩开纪容掌心!
  纪容显然没料想他会如此大动作,面上错愕的看着他,雪鹰双手交握看着他头顶木木道:"我要回去睡觉了。"
  语毕,转身脚底生风般离开师兄寝室。
  纪容伸手将胸前发丝拨到身后,笑着有些嫵媚看着方才小师弟站的位置多出一拇指大的传音灵石。
  他捡起来一握,再摊开掌心拍一拍,那传音灵石化成白粉落在地面:"纪容此人风流成性,没半点真心……哼哼!"
  回寝室后雪鹰把门扣上,弓在地上盯着桌底发呆也不知道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他在梦中站在道隐厓上天空云层浓厚,他往悬厓的方向跑踩着云朵腾飞而上,不断想飞快躲过即将宣洩的大雨,忽然手臂被人一拉,抬头见拉自己的人是纪容,一阵天地倒悬他双手撑在纪容脸庞两侧。
  那魂牵梦縈的心上人在身下目若桃花看着自己,他的颈脖被环住往下带双唇碰到纪容的唇角,他心脏跳的猛烈低头亲吻对方的颈窝,抬手将纪容上衫退去解开他腰带,青衫落地-
  纪容一阵轻喘似是十分舒服,他只是抱着对方亲吻他锁骨。
  雪鹰惊醒时已是半夜,他整个人头重脚轻,他过去从未做过这种梦今夜不知为何竟想着与师兄巫山云雨还……
  雪鹰莫名的羞愧又感到十分羞耻,在柜子下捞出木盆跟雪狮八卦青云服推开门就往山泉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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