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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打板子

  “姑娘,听说黄莺去找黄鹂,要和黄鹂一起睡。”刘婆小声把新近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安怡:“老太太可是有吩咐,让黄莺贴身精心照料姨娘的,这些天来黄莺也的确都和姨娘住在一起,今天她突然这样,黄鹂当然要多问两句。她说她的被褥不小心给茶水浸湿了,姨娘可怜她才让她去找黄鹂。”
  这话谁也不信,毕竟吉利自怀孕之后就格外娇气小心,处处都离不得黄莺,根本不可能轻易放黄莺走。但大家都猜是她想背着人做什么事,谁也没想到她是因为把被褥全部剪坏了。
  刘婆走后,兰嫂和安怡主动请缨:“要不要婢子去看看?”
  安怡道:“不用,她那药有问题,你去了反倒容易惹一身腥。告诉她们,都别往那边凑,不然一出事,离她越近的越要倒霉。”又递过五两银子:“你当着其他人的面赏给刘婆,记得要好好夸夸她忠心。”
  兰嫂听命出去赏钱传话,安怡则往薛氏房里去。薛氏刚把安愉哄了睡着,见她进来十分欢喜地招她在身边坐下:“到娘身边来坐,累了一天,怎么还不睡?”
  “我不累。弟弟都好?”安怡挨着薛氏坐下,顺手拿起她放在一旁的针线活看,见是一件珍珠红的锦缎银鼠皮里袄子,款式活泼,知道是给自己做的,笑眯眯地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真好看。”
  薛氏满足地看着她笑:“这样白生生的衬着多好看!毛毛还好,就是刚才睡前不许吹灯,说是有鬼,害怕,好一歇才睡着了,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也怪了,昨夜里还好好儿的呢。”
  安怡把顾大嫂等人瞧见吉利背着人吓唬安愉一事说了,道:“好好哄一哄,过几日忘了就好。”
  “盯防得这样紧,竟也叫她得了手。这还没生出来呢,真要是生了个儿子,还不知要做出些什么事来。”薛氏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的恨个不休。也不怪她这样生气,小孩子魂魄弱经不得吓,毛毛这还算是胆子大的,若是那体虚胆子小的,因此生病高热而亡的也不是没有。
  安怡道:“所以要盯紧些,尤其是这几日。”
  薛氏大为紧张:“怎么了?”
  安怡叹了口气,也不怪安老太瞧不上薛氏,她已经几次三番叮嘱薛氏一定要小心吉利护好安愉,薛氏还是不但不知道吉利的事,儿子被人惊吓了也不知道,下人也只管告诉她而不告诉薛氏,似这样的主母也真是少见,难怪当初这母女二人会给一个半路买进门的贱妾压得那样惨。
  薛氏见女儿一脸的无奈,稍许有些尴尬,嗫嚅道:“我一直都紧紧盯着毛毛的,不叫他离开我的视线。”突然想起之前安怡曾告诉过她的那件事,不由眼睛一亮:“可是她不行了?”从前她还觉得这事儿太过阴毒恐怖,想要提醒安保良,现在却是半点不心软了,恨不得吉利这样狠毒的人早点得报应。
  “母亲就算是不好使人去盯她,也该知道她这些天总熬安胎药吃,今日也是大着肚子就出了门,夜里又不要黄莺陪着睡。若是好好儿的,怎会如此?”安保良可以再纳妾再另娶再生,薛氏却只有一个毛毛。她这种失败者都能做到的事情,薛氏为人母亲还是做不到。安怡不敢想象,以薛氏这样的性子若是去了其他大户人家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她忍不住再次严肃地提醒薛氏:“弟弟可是母亲此生唯一的指望……”
  薛氏面有愧色,喃喃道:“我知道了。”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安怡也不敢指望薛氏能在突然间就做出什么有效的措施来,只叮嘱她:“既然管不了就别去操心,都交给我。你就只管看好了毛毛,似今日这样被人当面惊吓而不知的事情再不能发生。”说完又叫乳母进来,板着脸把事情一说,问道:“毛毛被吓着,你是没看见没察觉呢,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不说?”
  “大姑娘,婢子真不知道。当时太太也在,姨娘离了那么远,谁也想不到。”乳母不怕薛氏,就怕安怡,见她板了脸似要问责,赶紧跪下喊冤,还频频向薛氏使眼色求助。
  薛氏果然不忍心,出声道:“怡儿……”
  安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母亲可是要说这事儿防不胜防,怨不着她?”不等薛氏点头,就冷着脸问乳母:“我倒是要问了,孩子有没有被吓着,常日带着的人会不知道?他已是被吓得一纵,又把头埋入你怀里,你就没注意到?怎么就不肯多问上一句?”
  薛氏见她动了肝火,也就默默不语,乳母眼神慌乱地到处看了一回,无奈道:“当时是觉着小公子有异,但也只是当小孩子胆小是常有的。”
  安怡冷笑道:“我要你何用?”
  “啊?”乳母没听明白,茫然地看着安怡,又去悄悄瞟薛氏。薛氏硬起心肠垂眸不语,安怡则吩咐做完事情前来听遣的兰嫂:“玩忽职守,知错不改,还试图利用太太心软来拿捏我,这样的人要她何用?给我拖出去,打十板子!叫伺候的人都去瞧!”
  乳母吓得大叫求饶:“婢子知错,求姑娘看在小公子的面上饶了婢子这遭!”
  “看在小公子的面上,给你留个体面,不褪裤子。”安怡道:“你若还不知足,吓醒了毛毛就褪掉裤子再加十板子,然后赶出去!”
  乳母痛哭流涕,不敢再求,软脚软手地跟着兰嫂出去,薛氏的贴身丫头黄鹤见状左手左脚地要躲开去,给安怡冷冷一眼扫来,便吓得乖乖巧巧地跟了出去观刑。
  见屋里没有了其他人,薛氏忍不住低声道:“毛毛也没太被吓着,她平时带孩子也还算尽心,你这样是不是太苛责了些?若是她因此生怨,那可怎么好?”
  安怡冷笑:“没有太被吓着?那依您看,是要等到真正被吓狠了才罚?还算尽心算什么?我给她的月银是昌黎城里最高的,她就该尽十分的心力!她因此生怨?我对她知根知底,你说她敢不敢生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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