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

  “方才……他们说的画是怎么回事儿?”程沐予看着清溪语气清淡地问道。
  “哦,那个啊。不知道楚奕涣发了什么疯,画了一幅我的画像。”
  程沐予微微蹙眉,“那画像现在在哪里?”
  “好像是被婉彤郡主给收起来了,我也不知道。”
  程沐予捏了捏清溪的脸,“你啊,傻呼呼的,你的画像怎么能留在别人的手里?”
  “那能怎么办?难道我还能要过来收藏着吗?而且那是楚奕涣画的,我可不想要。”
  程沐予在心中暗自道:毁了就行了。
  清溪仰头看着他,伸手点在他的眉间,抚平他眉心的皱痕,“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
  程沐予这才放松了神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带我去见见伯母吧。”他一进来,就直接来这里找清溪了,还没有跟伯母碰面。
  坐在花厅里说话的这些夫人们早已听说沐世子来了,但听闻他直接去了后院里,没有见着人。
  此时正是派人去找,却见沐世子已经跟许小姐相携走了进来。
  一众夫人连忙起身欲给程沐予行礼,被程沐予抬手阻止,“各位夫人不必多礼了,我只是有事过来找清溪,听闻府里的小姐行笄礼,所以进来恭贺一声,不想打扰了各位夫人。”
  周家夫人连声道谢,她万万没想到,沐世子竟然也会来,着实是难得,以后说出去,面上也有光啊,他们家女儿的笄礼,连沐世子都来了。
  “伯母。”程沐予不让那些夫人给自己行礼,倒是径直走到宋素绮的面前,给她见了一礼。
  宋素绮倒也含笑受了,这沐世子可真是……这下可好了,以后更没有人来给清溪说亲了。
  “来,沐世子请坐。”
  程沐予向来懂得如何说话,场面不仅没有尴尬,还一片和乐。
  他们正在这里陪着说话,年轻的少爷小姐们从外面走了进来。
  “啊,我们还道沐世子和许小姐去哪儿了呢,原来是在这里。”
  程沐予站起身来道:“真是抱歉,方才我在院子里迷了路,一时找不见人,正好碰上清溪,就让她带着我过来见伯母了。”
  瞧这话说的,好像宋素绮已经是他岳母了似的,在座的夫人们不由给彼此递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看来沐世子和许小姐的婚事是没跑了。
  “是吗?我们还以为你们两个私自跑了呢。”
  本来就是私自跑了,这么明显得事情,心里知道就行了,还拿出来说,岂不是让大家都尴尬吗?
  第186章 求助(一更)
  坐在上座的周夫人连忙开口解围道:“你们都别闹了,来,这是厨房刚端上来的点心,你们都坐下来尝尝。”
  婉彤郡主神情郁郁地坐下,之前的计划全都白费了,谁能料到沐世子会突然过来?
  而此时身在周府的清溪绝没有想到,江府的门前,尤芳菲正急切地想要找到她。
  “请问清溪师妹在吗?”
  江府门前的守卫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头大汗、满脸焦急的女子,愣了片刻之后,才道:“清溪小姐跟夫人一起去参加宴会了,这位小姐,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既然她称呼清溪小姐为‘师妹’,那肯定也是明澜书院里的人了,他们也不敢怠慢,只得先询问了她的来意。
  去参加宴会了?尤芳菲闻言更是心急如焚,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自己父亲那里只怕是等不及了。
  “没事了,既然清溪小姐不在,那我以后再来吧。”
  真的没事吗?看她这般焦急地样子,不仅像有事,而且还是大事。
  但是不待那守卫再探询,尤芳菲已经转身快步离去了,还有什么人能找呢?只有他了吧……
  “阮大人,外面有一女子找您,说是您的师妹,还说是有急事,请您务必出去一见。”
  阮怀彦从繁杂的公案中抬起头来,师妹?清溪吗?她竟然来这里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吧,于是当即道:“我这就去看看。”
  说完便是站起身来,快步走了出去。
  那前来通禀的杂役,心中却是暗道:怪道那么多人给阮大人说媒,他都不答应呢,原来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那女子打眼一看就秀丽雅致,跟阮大人很相配呢,不过看她方才的神情似有焦虑之色,想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急着来找阮大人的。
  阮怀彦走出户部大门,见门外站着的人是尤芳菲,眼中瞬间闪过意外之色,只听方才那人说是自己的师妹来找,他下意识地就以为是清溪,没想到竟然会是尤芳菲。
  尤芳菲心中焦急,此时也顾不得其他,见阮怀彦从大门里走出,便急急上前去,径直开口对阮怀彦道:“打扰了阮师兄实在是抱歉,但我确实有十分要紧的事情,一时又不知道能找谁,就大着胆子来麻烦师兄了。”
  “没关系,你说,出了什么事情?”阮怀彦见她十分着急的模样,当下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开口询问。
  “我父亲被诬陷教唆人做假证,现在被带去府衙大牢了。”
  “是京兆府吗?”阮怀彦的神情亦是严肃了起来。
  尤芳菲点了点头,“就是京兆府的衙役把我父亲给带走的,直接就把我父亲给关进了大牢,根本不让我们见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也都不清楚。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找师兄你的。”她本来是想找清溪师妹的,看看她能不能找沐世子帮帮自己的忙,但偏偏清溪师妹不在家,她担心再耽搁下去,自己的父亲会在府衙里屈打成招。毕竟对方的势力太大了,稍耽搁一点她都害怕会迟了。所以情急之下,也只能直接跑到户部来,找阮师兄帮忙了。
  虽然她自己也觉得此举很是唐突,但是她的确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救父亲比较要紧,其他的那些她也都顾不得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别着急,稳定一下心绪,先把情况跟我说一下。”
  “大约一个月前,我父亲帮人写了一纸讼状,状告吏部尚书的小舅子张兴强抢民女,案子交到了京兆府半个月之后才开始审,结果审着审着,原告那方却突然翻了供,说那张兴没有强抢他们家女儿,是他们自愿把女儿送给了张兴,并且还诬陷我父亲,说是我父亲不仅在讼状上抹黑张兴,还教唆他们在堂上作伪证好把张兴送入大牢。可当时他们来求我父亲写讼状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们跟我父亲说,是张兴强行把他们的女儿给带走霸占了。”
  “当时他们还说,旁的人都不敢替他们写讼状,因为对方是吏部尚书家的小舅子,别人都不敢得罪,只好来找了我父亲。”
  这话倒是不假,吏部可是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升降、调动等事务的地方,无论是京官,还是地方官员,只要想升迁,哪一个敢得罪吏部的人?更别说是吏部尚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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