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宁被他眼神惊着了, 磕磕绊绊问:“上,上什么课?”
  “不是喜欢小孩儿吗?”裴原色.气地冲她笑。软塌靠着墙,他站起来, 单膝跪在上头,把宝宁逼到墙角处, 歪着脖子解衣裳。
  烛光被他挡在身后,宝宁微仰着头,坐在裴原的影子里。
  他很快就脱了个精光,里衣往后扔在地上,露出精壮的上身来。胸肌鼓胀油亮,腹上整齐八块板子,腰线流畅向下滑,下面风景隐进裤腰里。裴原身上有不少疤痕,但此情此景, 不显得美意被破坏,反而更加剽悍。
  以前也不是没看过, 但今天, 许是氛围过于暧昧, 宝宁被他吓得有些呆。
  裴原眼盯着她愈发泛粉的脖颈,唇角含笑。他手放在腰带上, 慢慢地解,解开一半, 不动了,去抓宝宁的手放到上面:“你来。”
  宝宁手指都是颤的,她急忙往回缩:“我不会!”
  “有什么不会的。”裴原道, “早上时候, 不是你给我系的?”
  他不由分说地捏着她腕子, 这次不放在腰带上了,恶意地放在稍下一点的地方,那触感让宝宁一哆嗦。
  裴原问:“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宝宁羞愤欲绝,脸红得要滴血,“我不知道!”
  “你摸过的,忘记了?”裴原攥着她的手,不让她挣脱,死死按在那地方。宝宁发现手心里的触感慢慢变了,发硬,又烫。
  裴原低声诱哄着她:“大虫子,会吐水儿,白色的水儿,黏黏的,在你手心里,很热,有些腥。”
  裴原掌控着她的手,在上头缓缓地揉,宝宁察觉到,他眼神变了,呼出的气息也更沉了。
  裴原欺身压上去,附在她耳边,轻声问:“想尝尝吗?”
  宝宁快要哭出来了。她觉得裴原怎么能这么流氓呢,他就不能正经一点,不能好好说话。
  裴原咬她的耳垂,低笑道:“怕什么,以后还会有更亲密的接触的,等你再长大点,不会受伤的时候。”
  他手指点着宝宁的小腹:“会埋进这里,很舒服的。”
  他的语气像个坏人。宝宁缩在裴原的臂弯里,终是忍不住,往下掉眼泪。
  裴原不打算放过她,大掌在她腹上画圈,问她:“宁宁,你觉得,大虫子被你吃进肚子后,在这儿,”他揉揉宝宁肚脐位置,“会不会隆起什么形状呢?唔,比如说,被撑大了。”
  宝宁推开他的手,转身要往外爬:“我不知道,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裴原拽着她脚腕给扯回来,捏她下巴,笑问:“不是想要孩子吗?总得先了解一下怎么生才行。”
  宝宁连连摇头:“我不要了,不要了。”
  “那可由不得你。”裴原轻咬住她的腮,狠狠嘬一口,手伸到她背后去解系带,“好宁宁,你看我都要难受死了,肉吃不到嘴里,总得让我喝点汤吧,让我摸摸……”
  宝宁可怜地被欺在角落里,死死咬着唇,没过一会儿,眼里便起了雾气。
  ……
  宝宁后悔极了,就不该给他做好吃的,让他吃那么饱。这人精力旺盛像头野兽,拥着她从软塌到桌边,从桌边到妆台,最后又扑床上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她那两块肉儿竟然还红着。
  一摸嘴唇,也是肿的。
  裴原餍足,眼睛比平常都亮几分,心疼去啄她唇角:“怪我,手重了,就是没想着你那样娇气,下次我放轻些,只吮,不咬了。”
  宝宁才不信他的鬼话,一脚将他踹开。她侧身冲墙壁躺着,生气闭着眼,半句话不想和他说。
  裴原摸摸鼻子,自觉地起身,给她将洗脸水打好,又去小厨房给她弄早饭,献殷勤。
  刘嬷嬷已经开始做了,是宝宁昨晚定好的菜目,很简单,干菜椿叶拌粥。
  昨天采来的椿叶将梗摘了,洗净后用热水焯,捞出来挤干净水,剁碎,拌上些盐,再搅进煮好的粥里。清香爽口,十分好吃。
  再做个多放葱花的煎蛋饼,一小碟蒜末茄子,便就够了。
  裴原帮不上手,他做的东西宝宁也不喜欢,只能在一旁等着。
  早上的小院子生机勃勃,蝉虫太阳露头就开始叫。裴原双膝叉开坐在门槛上,盯着不远处那颗树,看一会儿,问刘嬷嬷道:“再过几天入伏了,找几个人把那些知了都逮起来,炸了,夫人会不会爱吃?”
  刘嬷嬷手一抖,犹豫道:“不会爱吃吧?那玩意,挺吓人的。”
  裴原“嗯”了声:“是挺吓人,但是酥酥脆脆的,味道不错,改天我亲自做,给她尝尝。”
  刘嬷嬷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觉得现在的裴原和她以往接触过的不一样。在她印象里,四皇子性格强势,总是阴阴沉沉,很少笑,不好惹。他们相处也算有两三个月了,裴原总共和她说的话不超过五句,不是让端茶,就是让倒水。
  但刚才的语气,虽然也算不上温柔,好歹是温和的。
  谈论的内容更是温和,就像是个普通男人,街上遇着什么好吃的,多买一份,带回家给妻子尝尝。
  刘嬷嬷笑了下:“小夫人肯定会很高兴的。”
  裴原点点头,不再说话。
  阿黄睡醒出门玩,头一偏瞧见裴原,颠颠跑过来。他屈指逗它,过一会,阿绵也跑过来,嘴里叼着朵宝宁种在窗底下的月季花。
  裴原看得心头突的一跳,赶紧拍它脑门:“快快快,还回去,你没事闲的啃她的花干什么,等她醒了,还不得赖我头上,说我指使的?”
  阿绵叫一声,把花嚼了嚼,吃了。
  裴原看得发笑,指着它鼻子:“你有种。”
  刘嬷嬷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弯了弯,心中想着,四皇子看起来不近人情,私底下竟还挺会哄人的,说话也有趣。
  端着饭回去的时候,宝宁已经起身了,坐妆台前梳头发,一见裴原进门,连忙拢紧了衣襟,警惕看着他。
  裴原道:“放心吧,不弄你,快来吃饭。”
  宝宁瞪他一眼,将信将疑地过去了。
  裴原把食盒里的菜一样样摆出来,筷子也放好,任劳任怨像个老妈子,就差喂她嘴里去。宝宁被伺候得舒服,态度慢慢缓和,脸上也露出笑。
  裴原看她笑了,胆子也壮起来:“宁宁,你还是要长进一些,就昨晚那点事,有什么好羞的呢?你还是要多学习一下,用些功夫,我后日去京城,到地摊儿处寻摸几个画本来。就那种画本,你懂我意思吧?”
  宝宁的笑渐渐落下去。
  裴原稀里糊涂喝完粥,继续道:“你没事多看看,那事儿的花样可多着呢,咱们慢慢探讨……诶你踹我做什么?”
  “别吃了,出去,出去!”宝宁把他手里碗夺下来,搡着裴原的肩将他撵走,睁圆眼睛道,“别回来了。”
  “我……”裴原还欲说话,宝宁退回一步关上门,砰的一声,门板差点撞上他鼻尖。
  裴原也不在意,反正他吃饱了,心情也很好,理了理衣摆,慢悠悠地往书房的方向走。
  ……
  吃好了饭,宝宁按部就班地去喂她养的那些东西。
  阿黄吃肉粥,吉祥肉粥吃不饱,要吃大骨头,阿黄大骨头啃不动,只能喝粥。阿绵吃草,里头拌上一把盐,羊喜欢吃盐。还有水蛭,要吃新鲜的田螺,水蛭越生越多,一顿要吃一斤的田螺了。
  裴原还是像以前一样,每隔半个月要解一次毒,卓有成效,也习惯了疼。
  除了下雨天和解毒的时候,他就像是个正常人一样,宝宁原先最喜欢静谧的雨天,现在最讨厌。
  但是现在并没有别的办法。
  宝宁突然又想到,裴原后日要出门,可千万别碰上个雨天啊。话说回来,他出门是做什么去了?她根本没问。
  是不是有点太不关心了?
  经历了季嘉盈那事之后,宝宁对待裴原要处理的那些纷争,一直是有些避而不及的态度。就像这次,她连问都不敢,一部分是觉得自己肯定没什么帮助,还有就是,她心里是逃避的。
  她喜欢宁静的日子,裴原的作为有悖于她的期望,所以她干脆不管不问了,就当没发生。
  宝宁又想到,她真的可以逃避吗?他们是夫妻,以后会有孩子的,这辈子都很难分开了。夫妻一体,裴原的每一个打算都会对她有影响,无论是福还是祸,他们都该一起面对的,对吧?不是简单地蒙上眼睛捂住耳朵就可以解决的。
  但是,对于宝宁来讲,这还是有些困难的一步。
  ……
  喂完水蛭,宝宁上午就没旁的事了。她搬个凳子到屋外晒太阳,边琢磨着开店还要准备的东西,边和刘嬷嬷说闲话。
  刘嬷嬷在纳鞋底,她回忆早上时候裴原说的话,感叹道:“夫人和四皇子的感情可真好。”
  宝宁笑了笑:“还行,是挺好的。”
  刘嬷嬷道:“婢子有时也在想,当初我年轻时候挑夫郎,怎么没选着个好的。不说多有出息,好歹知冷知热,能安分过日子的就行。若那样的话,他也不会早死,我也不至于刚生下小儿就到将军府去做奶嬷嬷,到如今,连个家都没有。”
  宝宁没想到刘嬷嬷还有这样过往,一时吃惊,忍不住问道:“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呢?”
  刘嬷嬷叹气:“说起来,我也有过错,我当初若拦他一把,也不至于那样结果了。”
  宝宁更疑惑了:“病了?”
  刘嬷嬷道:“被人打死的。”
  宝宁吓得手里书都掉了。她捡起来拍拍土,不可置信地重复:“打死的?”
  “我嫁他时,他是个地痞混混,做赌场生意的。我不喜欢他那个行当,也不喜欢那个人,但他家中有钱,我被逼着嫁过去。”刘嬷嬷摇头,“成了亲后,日子就那样凑合着过,生了几个孩子,我最初时也劝过他收手,他不听。后来我忙着家事和看孩子,就懒得管了。”
  宝宁问:“然后呢?”
  “后来,他爹爹病了,花了挺多银子,家底都快掏空。他没过过这样穷日子,急了,可能是因为这个,才有的不好打算。我早注意到的,但我没管,我觉得,那是他自己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女人家,管好自己的那摊子活就够了。”
  宝宁问:“那……然后呢?”
  “后来一个雨天,他要出去。我发觉出他的不对劲了,太兴奋,而且大半夜的,出去做什么?肯定不干好事。”
  刘嬷嬷继续道:“但我还是没管。孩子哭了,我去喂孩子,他就走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后悔,如果当初我拦一下,不让他去,是不是就不会让人打死了?或者更早一些,我多关心关心他,是不是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她把鞋底儿放一旁,拿帕子擦眼泪,不好意思笑笑:“小夫人,婢子在您面前出丑了。”
  宝宁安慰地拍拍她的背,轻声道:“没事的。”
  想起往事,刘嬷嬷不好受,宝宁的心也跟着缩起来。她感到害怕了,她意识到自己对裴原的关心实在有些少,宝宁想,就算她帮不上忙,至少,她应该知道裴原在做什么吧。
  刘嬷嬷的丈夫和裴原八竿子打不着,他们的处境也完全不一样,但那句“被人打死了”还是让宝宁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她是不是,真的该,过问下裴原的事?
  ……
  书房里,裴原正在看张云送过来的练兵日札,魏濛坐一旁研究溧湖的地势图。
  他腿翘累了,换个姿势,问裴原道:“小将军,我觉得你现在根本就脱裤子放屁,贾龄是谁啊,小夫人的大姐夫啊,你若想知道他什么情况,怎么不找小夫人问问。若小夫人也不知道,送个请帖到崇远侯府,直接问她大姐季向真,枕边人嘛,旁敲侧击总会有些有用的消息的。”
  裴原没抬头,淡淡道:“她不喜欢这些,别烦她。”
  “你们俩可是夫妻。”魏濛站起来走到他身旁,急躁地敲桌子,“说句长远的,万一以后你真做了皇帝,小夫人不得学着做皇后?或者退一步,你回了塞北,还做你的济北王,那她是王妃吧,塞北九镇那样大,王妃不是个空名,要担起责任来的!”
  裴原抬脸看他,不悦地皱眉:“她是姑娘家,你总逼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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