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永久

  莫德不是黑胡子，也不是新世界那些喜欢无条件拉拢战力的船长。
  他做不到来者不拒。
  他收人，自有一套标准。
  而最基本的门槛，即是没有做过祸害平民的行为。
  对于普罗大众而言，这个门槛非常之低。
  但对新世界的海贼来说，则是一道大多数人迈不过去的门槛。
  为了对蜂拥而至的海贼们进行筛选，维奥莱特那看穿人心的能力，堪称效果最彻底的筛选方法。
  可问题在于慕名而来的海贼人数实在太多，维奥莱特就是体力扛得住，眼睛肯定也扛不住。
  过度使用瞪瞪果实能力，也是有代价的。
  “库赞，让维奥莱特适当休息，不要给她逞强的机会。”
  莫德思忖了片刻，看向面前的青雉。
  那个浑身洋溢着热情魅力的女人，在加入莫德海贼团之后，一直都想自证能力或价值。
  这次负责筛选慕名而来的源源不绝的海贼，自是会不顾一切的去倾尽全力。
  但莫德有必要让青雉去提醒一下她。
  时刻监控统辖范围内的区域，才是优先级最高，也是最重要的任务。
  “了解。”
  青雉点了点头，转而问道：“那么，要怎样安置那些未筛选的海贼？”
  “找个地方晾着就行。”
  莫德双手相握，平静道：“你要知道，是他们配合我们，而不是我们配合他们。”
  “啊啦啦，说得也是……”
  青雉抬指挠了挠脸颊，身体瞬息间变成一串晶莹剔透的冰菱，往阳台飞去。
  莫德偏头看向阳台，目送青雉离开的同时，眼眸中浮荡出红光。
  超大范围的见闻色顷刻间笼罩向四面八方，就像是一双巨大的眼睛，低头俯视着下方包括和之国在内的每一座岛屿。
  莫德稍微收束见闻色，将感知范围锁定在和之国的港口上。
  人头耸动的一大群海贼在等待着维奥莱特的筛选。
  希留和霍金斯在一旁负责维持秩序。
  前者希留一脸危险笑容，右手始终扶在雷雨刀柄上。
  仿佛随时都会向面前的新世界海贼们倾泻杀意。
  后者霍金斯淡定玩着占卜牌。
  只不过他制造出了一堆稻草人饼干战士，守在四周，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也许用漏网之鱼这个词来形容这群慕名而来的海贼并不怎么合适。
  但事实就是如此。
  海贼们慕名而来是一回事。
  莫德想怎样处置他们，又是另一回事。
  处决掉的，投入监狱的。
  哪怕这般做法可能会搞臭名声，但莫德根本不在意。
  用见闻色将港口上的情况收入“眼”中，莫德微微侧身，右手抵在脸颊上，自语道：
  “到底是新世界的海贼，实力都不算弱，毕竟能穿过和之国的浪涛……”
  在保证忠诚的前提之下，战力这种东西，谁也不会嫌多。
  现在有那么多慕名而来的海贼，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组建船队的计划。
  若是进行顺利，再等罗那边将纯金凶药研究透彻，就能让船队的综合实力提升一个档次。
  莫德收起见闻色，思忖起来。
  团里以青雉为首的这些主力船员，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
  只要收到麾下的海贼人数足够多，就可以认命青雉他们为队长，将这些海贼收编到各自的队伍中。
  “嗒嗒……”
  房间外的廊道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莫德的思绪。
  莫德微微抬头，看向房门。
  他知道是拉斐特将甚平带过来了，抬指一划，用影子能力将房门打开。
  拉斐特和甚平就在门外。
  看到莫德隔空打开门，他们直接走进房间。
  “船长。”
  拉斐特和甚平来到莫德面前。
  莫德看向甚平，道：“我计划在近期之内，将鱼人岛搬迁到这里来。”
  “嗯？”
  甚平愣住了。
  饶是沉稳如他，此刻也难免流露出喜色。
  让整个鱼人族沐浴在阳光之下，以及跟人类和平相处……
  这不止是他的夙愿，也是鱼人族全体族人的期望。
  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鱼人族等了太长太长时间。
  甚平压抑着心中激荡，抬眼看向莫德，肃然道：“若有用到老夫的地方，尽管吩咐！”
  “这也是我叫你过来的原因。”
  莫德笑着道：“不过，搬迁岛屿可不是什么小事，尤其还是万米海底之下的岛屿，好在我们的团队正好有能力做到。”
  “搬迁……”
  甚平这时才注意到，莫德所说的是搬迁整座鱼人岛，而不是他所认为的将整个鱼人族迁移过来。
  “这种事情能做到吗？”
  他眼含惊讶之色看着莫德。
  虽然贾雅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浮空岛屿，可鱼人岛毕竟是在万米海底之下。
  想必就是飘飘果实的能力，也无法做到将万米海底之下的鱼人岛弄到海面之上吧？
  “当然可以。”
  莫德对此十分笃定。
  “别忘了，我们除了雅姐的飘飘能力，还有小八的靶靶能力，两者配合好的话，别说整座鱼人岛，连诺亚方舟也可以带过来。”
  “……”
  甚平闻言不由沉默。
  他对于这些能力体系的了解和运用，显然远远不如莫德。
  所以就算莫德提到了靶靶能力和飘飘能力，他也想象不到该如何操作，才能将整座鱼人岛搬迁到这里。
  “甚平，这趟任务，你就和雅姐他们一起去吧。”
  莫德唤来甚平，一方面是告知甚平搬迁鱼人族之事，另一方面是打算让甚平一起去。
  有甚平同行的话，他多少能放心一点。
  “好。”
  对于莫德的指派，甚平毫不犹豫应下来。
  事关鱼人岛的迁移，他就是付出性命，也当是竭尽所能。
  “我会尽快将任务事宜告知雅姐，届时你只要配合好雅姐就行了，现在，你先下去忙吧，甚平。”
  莫德让甚平先退下。
  甚平点了下头，转身离开，去往和之国港口帮忙维持秩序。
  待甚平离开，房间内只剩下莫德和拉斐特两人。
  “等鱼人族迁移过来，又能多出一支随时能调度的可观战力。”
  拉斐特挺直着身躯，伫立在黄金座椅一侧，看向莫德的侧脸。
  “嗯。”
  莫德应了一声，眸中闪烁着点点光泽，平静道：
  “可接下来的战场，不是在海上，也不是在某座岛屿，而是在红土大陆之上的玛丽乔亚，老实说……除了甚平之外，我并不指望鱼人族的战力价值。”
  “嚯嚯。”
  拉斐特习惯性舞动着手中拐杖，叹道：
  “虽然可以在战争打响之前让鱼人族战士扼守在‘红港’周遭的海域，以此阻断海军本部的支援，但鱼人族的战力确实无法担此重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之……聊胜于无吧。”
  莫德摇了摇头。
  鱼人族的体质和海战实力不容小觑。
  然而绝大多数鱼人都不懂霸气。
  这在新世界中是最大的硬伤。
  不过。
  就战力价值而言，有总比没有好。
  为了这场即将对圣地玛丽乔亚发起的总攻，莫德要尽可能的聚集战力。
  “得去一趟九蛇岛。”
  莫德抬手抵着下巴，在心中自语着。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等五老星的新动作，结果一直都没有动静。
  反正已经让桑妮过来身边，所以任凭五老星后续有什么动作，他也不怎么在意了。
  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以聚集战力为主。
  让贾雅他们去将鱼人岛搬迁过来的同时，他这边则是要去一趟九蛇岛，让汉库克加入到进攻圣地玛丽乔亚的队伍中。
  虽然莫德知道只要给汉库克一通电话，后者肯定会以最快速度赶来。
  但莫德还是觉得有必要亲自去一趟。
  毕竟——
  要将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女人视为工具人什么的，莫德自问做不到。
  “拉斐特，过几天跟我去一趟九蛇岛。”
  “没问题。”
  拉斐特闻言，抿唇而笑，愉悦的踩踏起地板。
  入夜。
  明月高悬，繁星当空。
  城堡顶上。
  伫立在尖塔穹顶上的莫德海贼团旗帜在吹拂过来的冷风中猎猎作响。
  莫德盘坐在旗帜之下，目视夜空星河。
  “收拾厨房花了点时间。”
  就在这时，底下传来贾雅的温柔嗓音。
  莫德循声望去，只见贾雅乘风而上，缓缓落在身前。
  “打扫卫生什么的，其实你完全可以交给别人来做。”
  “厨房里的事，还是自己来做比较踏实，况且有小八帮忙，打扫起来还是挺快的，唔，果然手多还是很方便呢，我有时候会在想……要不要让罗帮我多装几双手。”
  贾雅微笑着坐在莫德身旁。
  “呃……”
  莫德眼角抽搐了一下，郑重道：“雅姐，收起你那危险的想法！”
  “好的呢。”
  贾雅眼角微弯，她本来就是在开玩笑的。
  莫德松了口气，谈起了搬迁鱼人岛的任务。
  他尽可能的将脑海中的设想解释清楚。
  主要的操作点，其实也并不繁琐。
  也就是贾雅先抵达鱼人岛，将飘飘能力赋予到鱼人岛之上，之后再让小八将贾雅设为靶靶能力的目标。
  完成这些前置准备之后——
  贾雅离开鱼人岛，去往海面。
  随后，再让小八动用靶靶能力，将鱼人岛“抛”向贾雅，直至鱼人岛脱离海底飞出海面，之后的搬迁就更没什么难度了。
  整套操作下来，也不是没有风险。
  毕竟是在万米海底之下……
  变故颇多。
  反正在施行计划之前，先将岛上的人转移出来就行了。
  迎着冰冷夜风，贾雅静静听完莫德的布置。
  “能力之间的协同配合真有意思。”
  她理解了搬迁鱼人岛的操作要点，望向莫德的目光中毫不掩饰崇拜之意。
  “是的。”
  莫德笑了笑。
  相较于这个世界的简单粗暴的能力，其实猎人世界中的念能力之间的协同配合会更有意思一点。
  也许在未来某个时刻，他会将这些“神奇的存在”说给同伴们听。
  但至少不是现在。
  “所以，要不要改变一下主意，从我这挑选一颗恶魔果实？”
  莫德看了眼贾雅，趁此提议。
  整个团队之中，对吃下第二颗恶魔果实不感兴趣的人，除了青雉之外，也就是贾雅了。
  “不了，会有人比我更需要的。”
  贾雅微微睁眼，满脸笑意。
  “好吧。”
  莫德轻叹一声，放弃了说服。
  贾雅看着透露出一丝失望的莫德，微笑道：“是莫德你的话，应该能猜到我为什么不想吃第二颗恶魔果实。”
  “嗯。”
  莫德点了点头，推测道：“是为了能将所有精力倾注在飘飘能力的‘觉醒’之上吧？”
  “是的呢。”
  贾雅看着莫德，脸上笑意更浓。
  以往在蒙蒙岛第一眼见到的那位少年，如今已经成长成了一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男人。
  “觉醒绝非易事，可我必须觉醒。”
  她低头望去，如水清澈般的目光落在地上，仿佛能穿过岩层，看到悬浮在下方的诸多岛屿。
  “也只有这样，才能永久赋予岛屿浮力，也只有这样……天空之城才会成为真正的天空之城。”
  “……”
  莫德闻言沉默。
  正如贾雅所言，只有永久赋予岛屿浮力。
  天空之城才能变成真正的天空之城。
  良久后。
  莫德轻声道：“谢谢，以及拜托了。”
  “好的呢。”
  贾雅微笑着。
  家人、伙伴。
  两者存在的意义是携手、分担……
  莫德会为了家人同伴们的梦想而付诸心血努力。
  同理。
  团队里的每一个人，也愿意为莫德付出所有。
  数天后——
  两艘船同时离开。
  一艘是载着贝波、贾雅、甚平、小八等人的极地潜水号，另一艘是载着莫德、拉斐特、布鲁克，以及跟屁虫佩罗娜的冥土号。
  本来桑妮也想跟着去，但莫德将对接革命军的重任交给了她。
  桑妮能分轻重，也就没有耍性子，接下任务乖乖留在天空之城。
  冥土号和极地潜水号驶离和之国的海域，往不同方向而去。
  莫德海贼团在紧密锣鼓的筹备最后的总攻。
  另一边。
  革命军亦是如此。
  只是革命军以往的行动模式就是将成员们分散向世界各地。
  以至于现在要耗费不少时间，才能将分散世界各地的兵力召集到一处。
  在此之前。
  时刻监控世界政府和海军的动作，也是革命军的任务。
  时间一天天流逝。
  转眼间过去一周。
  直接进无风带的大胆抄近路决定，让冥土号只花了一周时间就抵达九蛇岛的近海。
  这也是得益于莫德的霸王色，能够吓退一波又一波的海王类。
  “哟嚯嚯，那就是传说中的九蛇岛了……”
  甲板边缘，布鲁克伸长脖子看向远处的九蛇岛轮廓，恨不得现在就踏海冲到岛上。
  贝利蹲在栏杆上，拿着一根骨头磨牙，发出刺耳的声响。
  布鲁克转过头看向贝利，幽幽道：“贝利先生，你这样很没礼貌。”
  贝利闻言，停下磨牙举动。
  他看向布鲁克，忽然愣住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大声尖叫道：
  “为什么骷髅也会流鼻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