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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青莲

  第一百三十四章 青莲
  练英豪双目血红,大声道:“我就知道你不讲信用。你幽灵会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派?”
  那黑衣人不答,挥手叫人带赵天儿和许邵离开。练英豪啊地一声惨叫,猛然从地上跃起,只听嗤嗤声不绝,上百枚细如牛的小针从他胸口发了出来。七八个黑衣人猝不及防,全被倒在地,立时毙命。
  这一下变故突然,众人大惊。那领头人后退几步,防止他再有暗器发出来。却见练英豪嘿嘿笑了几声,喃喃道:“牛针的滋味好受吧?哈哈,兰儿,你又救我一命,可是我欠你的啊……”说到这里,立时气绝。
  那领头人气得哇哇大叫,一脚提中练英豪的尸体,只听骨头断裂声响,练英豪的尸体就像一只鸟儿一样飞到半空,然后重重掉进惊雷堡里。四周的弟子见练英豪死得这么快,谁也不敢吱声,只盼着那黑衣人能饶了自己一条命就好。
  领头人冷哼一声,叹道:“唐的暗器,果真天下无双!”众人这个时候才知道那是唐的暗器。唐暗器天下第一,江湖谈之变,此时那些黑衣人想来,也是后怕无比。只是这惊雷堡什么时候和唐扯上关系了?
  领头人冷笑着看看剩下的惊雷堡弟子,道:“就饶了你们的命。”说完,挥挥手,连地上的尸体也不管了,就这么率人离开。四周的弟子哪里敢阻拦了,还暗自庆幸捡回一条命。
  两人被幽灵会的人拖拽着走远,一言不发。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那领头人在先,其余人在后,一路上都是沉默。寂静的树林里只有沙沙的脚步声。
  几人走了小个时辰,竟然走出了树林。许邵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叫道:“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那领头人仍然不答。许邵再问一次,那领头人冷冷道:“把你带到通天楼,再jiā给他们发落。你最好闭嘴。那样可以少吃点苦头。”许邵冷冷一哼,但是也不敢再说。
  就在此时,众人突然顿住不走。许邵探头前看,只见正前方站着一个白袍的背影。那背影却再也熟悉不过,正是武乐山!
  许邵大喜之下,大叫一声:“师父,我在这里!”扭头冲姐姐道:“姐姐,你看!”却听不到回答,抬头看时,不禁吓了一跳。只见赵天儿脸苍白,额头冒汗,嘴唇也开始发青。许邵一时便傻愣愣地站着。
  那领头人听许邵叫师父,只觉得诧异。他虽然没听说许邵拜武乐山为师一事,可是辛乘龙的nv婿拜的师父,武功又能差到哪里去?当下一抱拳,道:“阁下何人?还请让开一条路。”
  他看得出来武乐山不是个善角,是以说话便客气了许多。四周黑衣人都缓缓拔出了兵刃。
  武乐山转过身来,那长长的白胡子垂在胸前,说不出的仙风道骨。他张开嘴,道:“放开后面两个人。我问你们,是不是你们毁了纳无的辛府?”
  那领头人暗叫不妙,但还是平静地道:“不错。阁下有何赐教?”旁边那个矮子yīn阳怪气地道:“辛府早就变成灰啦,哈哈哈哈,杀人放火是老子的强项。你急巴巴赶过来,是那辛老儿的朋友么?”
  武乐山脸一变,白袍鼓起,显然是在暗暗蓄劲。
  那领头人道:“阁下到底是谁?后面两人来头不小,怎能说放就放?”武乐山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下?胆敢如此大胆?”
  那矮子又道:“噫,我为什么要和你这老头说?你是辛乘龙他小舅子么……”
  领头人连忙伸手捂住那人的嘴,问道:“阁下可是,可是青莲派的武乐前辈?”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开始发颤。四周的黑衣人的呼吸也开始不均匀起来。
  武乐山冷冷一哼,道:“你眼力倒是不错。把后面两人放了,再jiā代出你们的来历,我或许可以饶了你们。”那领头人额头冒出了几丝冷汗,道:“放了他们,我也没法活。武乐前辈,你当真要跟我们这些小辈为难?”
  武乐山不再答话,双手一举,豪气冲天地道:“上来吧!我看看你们能接我几招?”四周黑衣人呼吸更是急促起来,许多人握着兵刃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那领头人一咬牙,狠狠道:“如此一来,我们得罪了。”一挥手,众人齐齐出手。刚才抓着赵天儿和许邵的两个人也各自点了他们的道,冲了上去。
  许邵躺在地上,只见赵天儿呼吸竟然平稳了起来,似乎沉沉睡去,他哑也被点了,根本无法出声唤她,扭头的时候,却看得清楚,武乐山就站在原地,双手飞舞,四周黑衣人一个一个的倒飞出去,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些被打出来的人,看他们蒙面的黑布下渗出的大片鲜血,就知道他们都活不成。许邵尚是首次看到温文尔雅的武乐山杀人,忍不住心惊胆战。
  十几个人片刻工夫死得干干净净,想是李潇蚺也在里面了。许邵想到马日浩大仇总算得报,心里也宽慰了许多。只是想到马日浩,心头又是酸楚一片。那领头人就这么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被点了道。
  他刚才三招就被武乐山用重手点了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的武功,可比他那幽灵会的会主高多了。
  武乐山上前一步,一手扯掉那人的面具。只见一张英俊的脸庞,却没有丝毫血面孔很生,武功家数也透露着诡异,根本看不出是何何派。武乐山冷冷道:“你是谁的下?”那领头人道:“前辈可曾听说过幽灵会?前辈虽然武功高强,只怕我幽灵会,你也惹不起。”
  武乐山哈哈笑道:“你们幽灵会总坛在哪里?我去会会你们那里当家的,看看我惹得起还是惹不起?”
  那人冷冷一笑,却不回答。武乐山再问时,只听那人道:“会有人给我报仇的。”说完,嘴角流出一片蓝的血,再看时,竟然气绝。
  武乐山大惊,他一直怕这黑衣人服毒,一直注意着他的嘴,他若是想吃藏在嘴里的什么毒他定然可以阻住。可是这人分明没有服毒的丝毫前兆。
  细看时,只见那人牙齿全都黑透,这才明白,这黑衣人在拼命前就打定注意要死了,这毒竟然是在打斗前服下的。这般狠劲,饶是武乐山见多识广,此时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武乐山大步上前,双手连施,给两人解了道。许邵哇地一声哭起来,这几日受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武乐山叹口气,慈祥地笑笑,问道:“日浩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他不问倒好,一问,许邵哭得更大声了。武乐山心觉不妙,正待要详细询问,却瞥见了一旁的赵天儿,不禁惊呼出声。只见赵天儿脸苍白,隐隐笼罩了一层黑气。嘴唇发青,冷汗不断。
  伸手搭她脉搏的时候,只觉得滑弱无力。这分明是中了剧毒的征兆。武乐山二话不说,右手连忙抵在了赵天儿的后心。一股真气激游走在赵天儿四肢百骸。
  武乐山却是越来越惊。赵天儿中的毒的量甚少,可是毒却是猛烈无比,此时随着血液流走,已经在她体内走了不知道多少个循环。偏偏赵天儿没有练过武功,这真气当然也不能输得急了。
  武乐山额头冒汗,伸手点了赵天儿身上几个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三粒雪白的丸然后一颗一颗地给赵天儿喂了下去。
  这丸是他青莲派的名雪莲益气丹”,固气,养神,驱毒,疗伤都是上品中的上品。此配制极难,光是要找那符合条件的雪莲就要花费不少的工夫。平日武乐山也是有些舍不得吃,只要吃上一颗,那功效自然奇佳。此时他给赵天儿连吃三颗,可情况的凶险。
  武乐山盘膝坐下,双手齐贴上她后背。心中暗叹,若是他武乐山中了这毒,就是毒再猛烈百倍,他也不见得能放在心上。就是许邵中了这毒,他也能在几个时辰内给他除去。可惜赵天儿没有丝毫内功,若是她练过一些,这雪莲益气丹便有奇效,可是现在三颗丸也不见得有多大用处,为她驱毒可就难得多了。
  这一坐,武乐山就是坐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才收手。许邵在旁边看着,空自着急,怎么也想不明白赵天儿怎么会中毒?眼睛一瞟,发现透过一层纱衣,赵天儿右边肩膀上有一块大大的黑他大着胆子上前,拨开那层纱衣,只见那雪白晶莹的肩膀上,有一道极其微小的伤痕,周围一片黑血。
  这时他心中了然,这个伤痕如此微小,显然是练英豪临死的时候发的牛针所伤。当然赵天儿只是被一跟针擦破了皮肤,那针并没有真打在她身上。否则现在就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只怕也救不过来了。
  黄昏时分,武乐山一声清啸,收回双手。额头渗出少许的汗珠。赵天儿那苍白的脸终于也恢复了少许的血但是神智仍然模糊着。武乐山长叹一声,道:“好霸道的毒唐暗器毒果然名不虚传。”
  许邵忙问道:“师父,我姐姐怎样了?”
  武乐山叹道:“师父这雪莲益气丹尚能缓解一下她的毒可是要连根拔除,也没这么容易。难就难在你姐姐不会丝毫内功,中毒后又急速行走,毒便到了五脏六腑。许邵,你先告诉师父,你姐姐是怎么中的毒?”
  许邵依言说了,武乐山眉头紧锁,疑道:“惊雷堡什么时候跟唐扯上关系了?”接着又问道:“你们是怎么到的惊雷堡?”
  许邵便从辛府开始说起,一直说马日浩怎么死的,又说着惊雷堡里的事情。他心情激口齿竟然也有些不清晰起来。
  武乐山在旁边听着,不禁叹息声声,连连道:“日浩那孩子,唉,我若是早些传他拂云手的要诀,他也没这么容易便被那李潇蚺伤到。”
  许邵哭着道:“姐夫若不是带着我和姐姐,身子重了两倍多,那书生的暗器根本伤不到他!”武乐山拂着他的头,不再言语。
  片刻,武乐山又道:“牛针是唐的不传之密,练英豪这等发暗器的手法,不是唐长老是不可能知道的。他夫人自然自称姓唐,那多半是唐的后人了。只是唐素来高傲,怎么会和这江湖上不出名的惊雷堡结了亲家?”
  他在自言自语,许邵也听不懂他说什么。武乐山叹一声,道:“我去惊雷堡找辆马车,咱们回纳无。”说完,那白的身影便消失在那茫茫的树林间。
  许邵从那领头人的怀里掏出那本回梦刀谱,看那刀谱完好,心里放心。有武乐山在,他倒是也不大担心赵天儿中的毒
  他心中只觉得岳父和师父无所不能,什么毒都能解了。只是骝茵现在半睡半醒着,也不好去吵她。在赵天儿旁边打坐片刻,只听得得声传来,武乐山驾了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群来看幽灵会的尸体的弟子。
  许邵一愣,这马车正是已经死去的练夫人的。他和练夫人认识不久,但是看她尽力回护自己和姐姐,早把她当作好人,看到这物是人非的样子,也不禁伤感一阵。武乐山把赵天儿扶上车,微微对向他们道谢的弟子点点头,一拉许邵的手,两人驾车,齐齐驶向纳无城。
  车上,许邵问起武乐山是怎么来到这里,武乐山轻叹一声,把实话说了。许邵本来以为南宫狼必死,谁知道他断了一臂,也说不出是替他高兴还是替他惋惜。
  武乐山那日在客栈里面给南宫狼疗伤,可是心里总是想着许邵和赵天儿的安危,一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他纵横江湖几十载,内功造诣几十年,这种心神不定的情况尚是他第一次。自从老友惨死,他就发誓要照顾好老友的遗孤。
  可是看到辛府被烧,南宫狼断臂,两个孩子和马日浩也不知道去向,他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他点了南宫狼的道,把客栈jiā给了蓝凤凰,又付满了半个月的房钱,嘱咐掌柜把一日三餐送到,当天晚上就出了纳无城。他若是能早出城几个时辰,就能碰见马日浩了。
  他在郊外寻找一会,一无所获。此时天大亮,他正待回去,猛然在树林间发现些许血迹。再看时,周围杂七杂八的脚印密布。那些自然就是幽灵会的脚印了。武乐山知道这些脚印不简单,这就顺着那些脚印追踪下去。这样才一路赶到惊雷堡,又从惊雷堡弟子那里得知许邵和赵天儿被一帮黑衣人带走,又问明路途,便截在了他们前头。
  马车走了整整一个晚上。武乐山硬是bī着许邵睡下,自己一个人驾着马车。次日中午,三人才缓缓进了纳无城。
  辛府早就成了一片废墟。大明湖畔的乡民都唏嘘不已。他们不知道什么刀王,但是辛乘龙乐善好施出了名,四面八方来看的人络绎不绝。许邵只是在远处瞟了一眼,便默默离开。接下来,武乐山带着许邵和那蓝凤凰相见了。
  两个孩子都是死了爹,同病相怜,一时便玩到了一起。武乐山可就有得忙,南宫狼,赵天儿两个人都需要照顾,每天他除了吃饭就是输送真气了。好在他真气充盈,一点也不见半分的枯竭。
  南宫狼内伤本来就没痊愈,又强催囚人三刀,武乐山现在只求能保住他一条命,至于武功是否全废,得看他南宫狼自己的造化了。赵天儿几日里毒伤是反复发作,武乐山怎么也驱除不干净,那雪莲益气丹收效甚微,武乐山只好自己去配制解青莲武学固然闻名天下,那医学也是不逊于人。
  只是武乐山修习的是天下奇功“傲世青莲”,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也到了百毒不侵的境界,何况他为人谨慎,常人若是对他作手脚,只怕活得不耐烦了。所以这避毒的物他自然用不着,身旁的除了一小瓶雪莲益气丹和一瓶有几十年没用的金创之外,就没别的东西。他只能一边为赵天儿驱毒,一边琢磨法子配解
  武乐山在纳无城里租住了一套小房子,安心给他们疗伤,又请了个老妈子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武乐山一生穷惯了,随所至,漂泊四方,逍遥自在,没钱的时候就去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家借点,但都是小打小闹。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银子的用处。他只有不断在纳无城里借来借去,整个城里顿时疑神疑鬼,怀疑是狼仙作怪。
  赵天儿受毒折磨,但只有两个时辰的苦楚。她除了毒发作时外,平日和正常人无异。南宫狼虽然也能行走,但是武功尽失,武乐山每日给他通络经脉,协助他恢复武功。南宫狼自得知马日浩身死,几乎要晕过去。对于练功也疏懒了好多。赵天儿念在南宫狼是为辛家断臂,当然要报恩,南宫狼的饮食起居,多半是她来照顾。
  ūn节过去。想到平日ūn节时候的热闹,许邵和赵天儿都是感慨不已。好在几人在一起,也是其乐融融。蓝凤凰聪明乖巧,赵天儿也把她当作亲妹妹看待。两个孩子感情日见生温,天天缠在一块玩儿。
  南宫狼开着玩笑道:“只怕竹儿以后就是你弟妹啦!”
  赵天儿微微一笑,道:“那可是许邵的福气呢!”想到马日浩,神又暗淡下来。
  南宫狼长叹一口气,不再言语。他一直喜欢着赵天儿,可是马日浩既然身死,自己又怎么能去乘人之危?只能把这份感情压在心底。
  武乐山托了几个朋友在江湖上查问幽灵会,可都一无所获。ūn节过去,转眼又是几月,ūn天来临。许邵修炼的青莲内功也高了一层。武乐山虽然没说要收蓝凤凰为徒,但是平日里指点她的武功也毫不藏私。
  他佩服蓝路远的忠义,自然要传蓝凤凰青莲派的剑法。只是蓝凤凰人小身轻,力气比常人要小,武乐山想了一阵,变单为双,将长剑改成了两柄短剑。
  南宫狼此时已经恢复二成功力。此时就是武乐山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若是南宫狼以后勤加修炼,或许十年后武功能恢复六成,但是若是想恢复全部,已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南宫狼生开朗,不以为意,
  赵天儿却是过意不去之极。南宫狼却道:“我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啦。哪里还敢奢求什么武功了?”
  赵天儿流泪道:“南宫大哥,都是因为我们,你才……”南宫狼嘿嘿笑道:“赵姑娘,你肯为我流眼泪,我就是再断上一条手臂也是心甘情愿!”这话说得露骨了些,赵天儿睁大了泪眼,不明所以。
  南宫狼暗暗懊悔口无遮拦,连忙道:“说起来,此事也是因我而起。若我不是bī迫辛前辈出山,辛府又怎么会变成废墟了?我对不住你们辛家,对不住马兄弟,这一条胳膊就是老天爷惩罚我来着。”
  赵天儿叹一声,道:“这又怎能怪你了?”想到个中复杂,实在理不清楚。就是没有南宫狼,刀皇也是打定主意要和辛乘龙比个高下的,辛乘龙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还瞒不过刀皇。
  相反,南宫狼反而让辛乘龙先预料到了刀皇的实力。若不是辛乘龙抢先从南宫狼那里得知那囚人三刀,武乐山就不会输送十年功力给他,那辛乘龙不好连囚人三刀的第二刀都挡不下。
  赵天儿的毒让武乐山愁眉不展。赵天儿身上的毒既然侵入了五脏六腑,寻常解毒物根本不管用。他配制了七八种解都是毫无作用。无奈时候他去惊雷堡打听练夫人的娘家在哪里,可是那里的弟子竟然无一知道,都说夫人每回省亲,都是一个人去,末了再指定一个人去固定的地点接她。
  再问练英豪的岳父是谁,更是无人知晓。武乐山觉得事情蹊跷,可也无可奈何。想去四川的唐要解可是他心里清楚的很,除非把唐灭了,否则是不可能拿到解的。何况唐直研究剧毒,什么时候研究过解了?估计这牛针上的毒,他们也解不了。
  赵天儿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反而不在乎了。她见许邵有人照顾,死志又生,只想着去地下陪着马日浩,连平时武乐山给她延缓毒的都懒得喝了。她每日只是照顾着南宫狼,陪着许邵和蓝凤凰读书练功,只是没敢告诉许邵自己即将死去。
  南宫狼见赵天儿身上的毒一直未解,察觉不妙,一问之下,才大惊失他原本以为有武乐山,什么毒都是信手拈来,可是赵天儿中毒后走的那小半个时辰坏了大事。毒随着血液在全身游走,只怕赵天儿此时已经周身是毒。也难怪武乐山也束手无策。
  南宫狼又看了看赵天儿的伤势,沉思半晌,将武乐山拉到一座屋子,道:“武乐前辈,你说苍莽山的千年人参能解毒么?”武乐山先是一惊,既而喜道:“你说你有千年人参?”
  南宫狼道:“我自然没有。可是苍莽山的参客里的老大有一只。我救过那人的三次命,他还曾经说过要把那人参送给我,我推辞没要而已。”
  武乐山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天儿有救啦!那千年人参可解百毒,我再给你几个方子,定然能救赵姑娘一命!可是那千年人参珍贵无比,你要是吃了,说不定武功尽复,你当真舍得?”
  南宫狼哈哈大笑道:“前辈是考验我来着吧?哈哈哈哈,我南宫狼何尝不知道吃那人参就能恢复武功了?可是为了我自己,我当然不能老着脸皮去找人家要。但是赵姑娘既然非此人参保不住命,我这脸皮,也只好厚上这么一次了。”
  武乐山叹道:“我就料到你会这么说。唉,你……”他南宫狼一辈子都不愿意欠人人情,可是这回去要那千年人参,却不顾自己的忌讳了。这其中道理武乐山怎么又不明白?看着南宫狼对赵天儿的一片痴心,他也只能叹息不已。
  武乐山又道:“千年人参你就是现在去取,再拿回来,恐怕也来不及了。我看你还是带着赵姑娘上苍莽山。只是这一路上怕是不安全,我还得送你们一程。”
  南宫狼哈哈笑道:“有什么不安全了?武乐前辈莫要费心。”
  武乐山摇头道:“你还是这个子,若是不改,日后苦头怕是有得吃。”
  南宫狼只是不肯。武乐山叹口气,不再言语。当天晚上,却暗自托了扬风镖局保镖。他青莲派掌的身份,保得又是辛乘龙的后人,他扬风镖局自然不敢怠慢,一连派了三个总镖头,又派了十几个镖师。
  武乐山特地嘱咐,这趟镖只能暗中保护,不能明来。那镖局的老大自然答允。扬风镖局是中原有名的镖局,每个大城都有分局,信誉极好,价钱合理,所以越办越红火。武乐山看那三个总镖头,都是江湖上一流高手,心里也就放心。心道就是幽灵会再来,也定然打不过这些人了,又连连嘱咐他们提防毒暗器。
  武乐山连夜拟了十几个方子,写明了那千年人参是怎生用法。这千年人参说是千年,也最多几百年而已。但是赵天儿身体虚弱,根本不能补,武乐山琢磨半天,只能取了个慢法子,慢慢来驱除毒质。可是这个时间就长了些,怎样也要五年时间。
  次日,武乐山jiā给了南宫狼方子,告诉他诸般事宜。南宫狼记甚好,几遍就记了个一字不差。于是便和赵天儿收拾东西上苍莽山。赵天儿根本没想到她身上的毒尚有法子可解,更没想到说走就走,一时间措手不及。
  武乐山看出来她还没看开,忙劝道:“天儿,你若是把我当伯伯看,就听我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若是有了别的念头,可就背了不孝的罪名。许邵还小,已经没了这么多亲人,你是他最上心的姐姐,难道还想看到他哭不成?”
  赵天儿心里明白,再也不敢违拗,乖乖地收拾好了包裹。南宫狼买了一辆马车,雇了一个车夫,就这么向苍莽山走去。
  许邵哭着道:“姐姐,你一定要去青莲看我!”赵天儿点点头,替他擦干净眼泪。自己的泪却扑簌扑簌掉下来。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对白y凤凰,道:“这是我前几天从y器店打的。姐姐没什么好送你们,就把这对凤凰送给你们吧。”
  那凤凰雕刻得甚是jīng致,一雄一雌,双目竟然是两颗珍珠。这对白y凤凰自然价值不菲,赵天儿是花了全部的私房钱才刚刚够。这几日的相处,蓝凤凰早就把赵天儿当成亲姐姐一样,此时见赵天儿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连忙摆手说不要。赵天儿硬是抓着她的手把凤凰塞到她手里。
  许邵对南宫狼道:“替我向李默然问个好,好么?告诉他我很想他,有机会定然要和他再打一场!”南宫狼笑道:“哈哈,那时候他定然不让你了,只怕你要赢也没这么容易!”
  许邵和蓝凤凰与赵天儿洒泪而别。只望着赵天儿背影渐渐消失。
  武乐山长吁一口气,想到有扬风镖局的保护,这一路也算是走得放心了。当下对许邵和蓝凤凰道:“咱们也该走啦!”许邵问道:“到哪里去?”
  武乐山呵呵一笑,道:“你师父的老家在哪里,咱们自然就去哪里啦!”许邵才知道武乐山说的青莲,顿时高兴无比,道:“咱们这就起程吗?”武乐山道:“去收拾东西吧,明日起程!”
  许邵开心无比,拉着蓝凤凰要跑,却听蓝凤凰怯怯地道:“我……我也能去青莲么?”
  武乐山恍然,原来自己还没说要收蓝凤凰为徒,这个小姑娘心里面还不塌实,当下笑道:“你若愿意,就叫我一声师父吧?旁边这个小子以后就是你三师兄,你就是那小师妹啦!”蓝凤凰听得出来武乐山是要收她为徒,大喜下跪,磕了八个响头。
  武乐山扶起她来,道:“这算是拜师之礼,但是按规矩,咱们到青莲之后还得拜过祖宗牌位才可。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能叫我师父啦!”蓝凤凰甜甜地叫了声“师父”,武乐山捋须微笑,又指着许邵道:“他从以后就是你三师兄,你是他的小师妹。你们两个一定要相亲相爱,知道吗?”两人点头答应。
  次日,三人结了房钱,出了纳无城,一路游山玩水地向青莲走去。纳无到青莲,路途甚是遥远,沿路上风景时时不同,两个孩子都是大开眼界。
  某日来到一市镇,三人找个小酒店坐了。小二刚端上饭菜,便见一大批江湖上的人来到这小饭馆里。进就大声嚷嚷着要酒要菜。三人看去,见每个人都多少受了点伤,好几个人胸口背后还渗着血,显然是刚打斗后不久。
  那几人找了几张桌子坐了,都是不住喘气。只听一虬髯大汉道的,本来以为这回是真的,谁知道又是假的!我他nǎinǎi个熊!”另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道:“哈哈,江湖上谁听了‘天机诀’这三个字,恐怕都要屁颠屁颠地去抢!上一次当有什么打紧?”
  武乐山听闻“天机诀”三字,顿时一凛。这“天机诀”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秘籍,分内功,拳脚,剑法,刀法,轻功,暗器等等诸篇。每篇只寥寥千字,可是却是浓缩中的jīng华。传说只要得到天机诀,那武功天下第一是必然的事情。开始时候有人当然不信,可是后来,江湖上出了一个叫冯天怒的人物。
  他原本是个无名小卒,但是后来就是因为得窥天机诀中的剑法篇,竟然打败了江湖上第一高手“孤剑”岳南天,到了那个时候,众人才知道那天机诀当真是千年难求的秘籍。于是许多人妄图去抢冯天怒手里的天机诀,又害怕他的剑法而不敢动手。
  但冯天怒杀人不眨眼,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终于犯了众怒。几大派高手合力围剿,众多人士为了那天机诀而纷纷响应。但是饶是如此,却还是杀不了他,给他逃到西域去,那天机诀也在那次围剿中失去了。
  自那时起,西域就有两个人物叫人害怕,一个是刀皇,另一个人就是冯天怒。江湖人士提到冯天怒,好多人都会打个寒战,一是因为那人剑法高超,二是因为那人杀人的手段之毒。这两个人里面,害怕冯天怒的只怕比害怕刀皇的人多的多。
  有人便给了那冯天怒“毒剑”的称号。
  只听又一人道:“你们只上了一次当,那可好的多啦。老子已经上了三四次当了,这双耳朵,这只左手就是这么没了的他众人看去,果然见他脑袋侧的耳廓没有了,那只左手也是齐腕而断而装了一只弯钩。
  武乐山心下有数,这要么是有人利用天机诀而引得江湖人士自相残杀,要么就是以讹传讹,让这帮人当了真。天机诀在江湖上响了百年,除了七八年前的冯天怒看过,谁也没有真正得到过。
  说到底,那冯天怒的剑法是不是得自真的天机诀根本没有人知道。那天机诀是否真存在过也没有人知道,这帮人士一听到什么武林秘籍就一窝蜂地聚上来,倒也当真可笑之至。
  只听坐在那书生旁边的nv子道:“咱们上当也不打紧,那群峨嵋派的娘们不也是上了当吗?还有那九江派的,天道派的,问鼎帮的……啊,对了,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你道是谁?是南华寺的!哈哈哈哈,那帮秃驴天天吹嘘自己那绝技,他们的徒孙可不买帐,放着南华的武功不学,也出来找那天机诀啦!”
  众人齐齐大笑,有这么多名的弟子陪着,自然觉得光彩许多。
  武乐山听得皱起了眉头。这次江湖人士显然来得不少,而且这么多名正派弟子竟然也不能免俗,难怪这几大名日见衰微。
  想到这里,自己竟然也想看看那天机诀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由得摇头苦笑一声,心道:“武功想成天下第一,不去勤学苦练,反而寄希望于什么劳什子破烂秘籍上,也当真无聊了。”
  只听又有一人道:“神剑的人没来么?这种事情,那萧和贵应该是最喜欢的呀?”另一人道:“老兄,你消息可真不灵通,你全副心思都放在这天机诀上了吧?”
  那人道:“自然不像康兄弟你这般清闲,你老哥哥我还有一帮子兄弟要吃饭,哪里有工夫去管闲事了?你倒说说,那神剑为什么没来人?”武乐山听得上心,倒想听听那人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四来。
  那姓康的人摇头晃脑地道:“你们都不知道么?哎呀,这事情就发生在前天,我也是听了飞鸽传书才知道的。我要是不说,你们谁也猜不到。绝对猜不到。”旁边一人催道:“快说,快说!”
  那康姓人道:“啊,我口渴了,不知道哪位行行好,赏口酒喝?”旁边那nv子一拍桌子,道:“老康,你卖什么关子?你要是讲得好,我请你喝上等好酒,若是你讲得不好,我挖了你招子。”
  那老康道:“李三娘子果然nv中豪杰,莫要和在下一般见识啊……”
  旁边一人使劲一拍他肩膀,道:“你他妈快说!说了我也请你喝酒,姓李的别的没有,家里的酒可是不少。”那
  老康不屑道:“你的酒比马还难喝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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