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前门拒虎 后门进狼
众人后头一看,见情况十分紧急,其中武功最高的袁明日,想要施展轻功将小葵拉回,但已然不及,除非运功将众兵推去。
然而就在袁明日内力刚要吐出之时,一个身影风驰电掣般,一点右侧商铺墙壁,迅速横空斜掠,抢在诸戈即将戳向小葵的那一刻,带住小葵脱离了险境。
众兵“啊”地一惊,袁明日等人“咦”地一愕,随即眉开眼笑,然而笑容还没有完全舒展开,立即又锁上了。
原来,秦护院在带起小葵后,直直撞向了左侧的商铺墙壁。从横空斜掠能带起一个人的速度来看,势道着实不小。一旦撞上墙壁,任你内力再好,亦非头破血流不可。何况二人的内力并不怎么好,一旦撞上,必有性命之忧。这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众兵见此,幸灾乐祸,静待二人自寻死路。谁知,就在即将撞墙的那一刻,也不知那人影使了什么招数,竟能凌空转向,一掉头,脚在墙上一点,冲在了群敌前面。
原来,秦护院可以在“探囊取物抓”的配合下,在空中自由转向。
他所亮的这一手,不禁令首次相见的袁贵大为惊叹。
袁明日道:“快走!”
他和高云虽知只要见到了扩廓帖木儿,事情便可迎刃而解,但越是太傅府方向,布置得兵力越多。想是军官怕自己对太傅构成威胁,吃罪不起。
高云虽是太傅府的大小姐,但以前从不抛头露面,那些官兵如何认识?何况也没带令牌之类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袁明日虽然带了能证明自己武林盟主的东西,但张官管不了李民。官兵如何能认这个武林盟主?否则还要什么将军元帅。
种种因素叠加,一句话也跟追杀的官兵说不上,众人只得避重就轻,拣兵少的地方奔。如此一来,越奔离太傅府越远。
傍晚时分,众人奔到了城南的一处偏僻之地,已摆脱了官兵的追击。
这半天来,袁贵满腹疑云:“公子是如何得救的?焦彦铁既然是扩廓帖木儿女儿,那么扩廓帖木儿为何还要杀她呢?既然扩廓帖木儿要杀她,那么她刚才为何还要说如果官兵认识她就好了呢?”
原来在武当之时,他由于悲愤填膺,未问小葵高云与扩廓是何关系;扩廓帖木儿为何要杀高云帖木儿,心想:“只要知道是何人找公子的晦气就行了,管他们那么多干嘛?”
众人坐在岩石上休息。
袁贵问起了腹中的种种疑云。
袁明日和高云除了将用衣服缝布包的事一带而过之外,其他的事都详详细细说了。
袁贵深知他们那一带而过的用意,当下也不多问。在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后,恍然大悟,叹道:“什么,原来是这样?我在武当见公子逾期未至,还以为公子遇到了不测。问出小葵姑娘幕后之人后,便往这赶,准备为公子报仇。途中意外发现本人跟踪,于是就对其进行了反跟踪。结果发现跟踪我的人正是脱列伯。后来我便赶到了这里,正当不知该如何杀扩廓帖木儿,突然官府张贴的砍头告示,告示上被砍头之人的画像和你一模一样。虽然我也不敢相信那就是你,你还活着,但是我不愿意放过这万分之一的希望……这真是太好了!”不禁眼含热泪。
多日来他一直以为主子已死,现在见主子好好的,喜出望外之情,可想而知。
袁明日和高云对望一眼,微微一笑。
袁贵见到高云娇艳烂漫的样子,赞道:“想不到帖木儿姑娘换回女儿装如此漂亮!”
高云一时也没多想,见他赞美自己,只是抿嘴微笑。
袁明日则是一惊,道:“原来你早就知道她是女扮男装?”
袁贵道:“和高云帖木儿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那么多年的江湖不就白闯了吗?”得意洋洋。
袁明日嗔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袁贵道:“告诉你干什么?反正你也吃不了亏!”说到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这正是他当初留高云的原因,主子也老大不小了,连个心仪的人也没有,这时有个女子要跟着主子岂不是好事一件?
高云顿时羞涩不堪。
袁明日蹙眉道:“图叔!”
隔了一会,高云道:“虽然图前辈劫法场的事早晚会清楚的,但是为了避免今晚不在这里过夜,我看得有人到太傅府,把这个误会向我爹澄清一下。”
袁贵起身道:“给我一个凭证,我去。”
余人纷纷也站了起来。
这时,在周围查看敌情的秦护院听见了高云和袁贵的话,奔过来道:“公子,咱去”
袁明日点头应过。
秦护院一蹬腿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袁贵道:“这小子只是轻工不错,能行吗?”
袁明日笑道:“只要不是遭到埋伏,没有几个人能制住他。”
秦护院经过他的指点,已难被中武林一般人物所暗算。
约莫半个时辰后,众人忽闻远处“腾腾”声响,其中有脚步声、马蹄声,人马不在少数。
小葵道:“有官兵来了!”声音微含惊恐。
她有了白天的惊魂,一听见官兵到来,便有点发憷。
余人的内力都比她要高,其实早就听到了。
众人站起身来,运内力的运内力,挺兵刃的挺兵刃。虽知秦护院轻功高明,但保不齐会有个万一。
来人还没有驰近,秦护院便“呼”地奔上了前来,道:“公子!”
众人见此松了口气。
袁明日点头应过。
来人驰近,数十根火把,登时将昏暗的旷野照了个亮亮堂堂。
扩廓跃下马,上来拱手道:“图盟主,你们没事吧?”
袁明日拱手道:“没事没事!”
高云恭恭敬敬叫了一声:“阿布!”
这些天来她见父亲对自己一改往日的暴虐,抵触情绪大减。
扩廓“嗯”了一声,笑道:“看到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不等袁明日介绍,便冲袁贵道:“这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图英雄吧?”
袁贵拱手道:“不敢!”心道:“这个扩廓还挺会说话。”
他由于这些年来在查袁家仇人的关系,很少在江湖上公开露面,知名度并不怎么高。
扩廓拱手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袁明日拱手道:“太傅大人,手下愚昧,误闯法场,还请原谅!”
扩廓昂然道:“如今看来罪不在脱副史,亦不在图英雄,而在那人犯张文成。给我们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死到临头了还余波未平。”
袁明日主仆一前一后拱手道:“多谢太傅!”
扩廓摆摆手,笑道:“要说谢,老夫还得谢图盟主呢。若非图盟主肯随老夫来大都,恐怕老夫现在就不能站着说话了!”
袁明日笑道:“太傅过谦了。以太傅的武功,即便再来两个图重,也绝非您的对手!”
扩廓道:“那可未必。所谓:哀兵必胜嘛。好了,不说这些了。老夫已在府中设了酒宴,为图英雄接风。”
袁贵拱手道:“在下实不敢当!”
扩廓拱手道:“图英雄不必客气!”侧身一挥手,道:“请——”
众人回到太傅府后已是深夜。
席上,扩廓对袁明日主仆如何的恭敬,毋庸赘述。
袁贵为人老成,见此心想:“扩廓帖木儿可不是个吃素的,如此对待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交杯换盏间,留起神来。
盛宴大兴之下,高云却闷闷不乐,没怎么吃喝。
散席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了。
高云坐在桌前支颐发呆。
小葵道:“小姐,晚饭你没有吃什东西,我给您做点点心吧?”
高云怅然道:“不想吃!”
小葵道:“那我为您铺好床,您休息吧?”
高云怅然道:“不想睡!”
小葵“嘻嘻”一笑,猜到了主子的心事,道:“你是不是在为图盟主要走的事儿,才吃不下、睡不着的?”
席间,袁明日是说到了明日要走,高云白了她一眼,道:“才不是呢!”
小葵道:“小姐,您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图盟主了?”
高云道:“胡说八道!”噘起了嘴巴。
她对袁明日一片真情,袁明日却避而远之,心中自然不悦。
小葵笑道:“是不是胡说八道,我去把图盟主叫来,试试不就清楚了!”说完,向门口走去。
高云大急,起身道:“唉——别去!”
小葵回头道:“别去你今晚能消停得了吗?”开门奔去。
高云虽然嘴上那么说,其实非常想见袁明日,哪怕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他在一起,也愿意。
不一会,袁明日急冲冲地奔了进来,叫道:“帖木儿姑娘!帖木儿姑娘!”语气甚切。
高云起身笑道:“大哥!”
小葵站在了门外,向随袁明日前来的秦护院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走了!”
秦护院“啊”地一愣,挠挠头,“唉”地一应,有所会意的样子,兴高采烈随她而去。
小葵去找袁明日时,他本已准备要睡了,可一听是小葵的声音,立即精神抖擞,随袁明日前来。
袁明日道:“听小葵说你病了,哪里不适?不要紧吧?”
高云喟然长叹。
她本以为袁明日这时忽然对自己……没想到是因为这样,知道是小葵捣的鬼,暗嗔:“这个死丫头!”怅然道:“没事——现在好多了!”
袁明日心下大宽,道:“那就好!”
他知道如果立即就走的话,就等于打了高云一个耳光,会伤高云的心,但是如果暂留下来的话,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未免不妥。在山洞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可不行,道:“咱们出去走走吧?”
高云道:“好啊!”
小葵带着秦护院来到了阃院外的一处僻静之地。这样既不会影响袁明日和高云说话,又不会让人看见秦护院进而有所揣测。
秦护院见小葵半天没说一句话,于是忸怩道:“小葵姑娘,明天我就要走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小葵愕然一愣,道:“我……没什什么话对你说啊!”
秦护院道:“那你怎么把我叫到这来了?”
小葵顿时恍然,道:“嗨,他们俩要说话,我是不想让你在哪妨碍他们,所以才把你拉到这的。你想什么呢?”
秦护院“啊”地一声,挠挠头,好生失落,道:“是这样啊?”
小葵道:“你以为呢?”
秦护院憨憨一笑,道:“那就我有话对你说吧……”
春色满园,繁星点点。袁明日和高云走在幽静的院中。
袁明日道:“我看令堂对你挺好的,不像你说的那样啊?”
高云道:“在我不知道那件事以前,我也觉得她对我挺好的,但是自从我知道了那件事以后,才知道原来她对我的好,都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袁明日道:“那是你的内心在作怪,一切美好的东西在怨恨的眼里,就都被丑化了。”
高云勃然大怒,停下来冲他道:“难道她勾引我爹、气死我娘,也是被我丑化了吗?”
袁明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我看来,事情未必就像你想象的那样,就像你曾说令尊对你十分暴虐一样,可事实上呢?”
高云大急,道:“你居然怀疑我?我是把你当成最知心的人,才跟你说这些的,没想到你非但不体谅我,反而替他们说话!”泪水夺眶而出。
袁明日道:“我没有不体谅你,也没有替他们说话。我只是想要打开你的心结,想要你乖乖地呆在府中,不要离家出去了。”
高云泣道:“好,你就明天不要走,留下来陪着我!”
袁明日毅然道:“不行!我之所以来大都是为了寻找图叔,现在图叔找到了,我也该走了!”
高云泣道:“你为了图前辈可以来大都,难道就不可以为了我多待几日吗?”
袁明日道:“对不起!我有事。”
高云心道:“身为一个女子,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吐露芳心,他却心若磐石般,岿然不动!”不禁更怒,喝道:“够了!想走就走吧,没人拦着你!”哭着转身而去。
袁明日长叹一气,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低声道:“对不起!”
次日,袁明日主仆用过饔餐后,在客厅向扩廓辞行。
袁明日拱手道:“多谢贵府数日来对图某的款待!”
扩廓拱手道:“哪里哪里?比起图盟主数月来对小女的照顾,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图盟主身为武林之主,既有要事在身,那老夫也不便强留。只是在临行前,老夫代表大元子民有一事相求!”
袁明日拱手道:“相求不敢当!太傅大人请讲——”
扩廓道:“如今全国各地反贼猖獗,危及国家,残害百姓,朝廷一时又无力平叛。望图盟主心系国家,体恤民情,号召武林英雄,组建义军,协助朝廷平息叛乱,拯国家于危难,救百姓于水火!”神情甚城。
袁贵心道:“闹了变天,在这等着呢。”
袁明日拱手向天,昂然道:“保国护民是我武林同道的一贯宗旨,图某责无旁贷!”
扩廓拱手笑道:“有了图盟主这句话,国家有望了,百姓有望了,老夫也就放心了。只是时间紧迫,还请兵贵神速啊!”
袁明日微笑点头,拱手向帖木儿家人道别,道:“告辞!告辞!”
高云笑道:“谁要跟你告辞了?”摇着父亲的手臂道:“阿布——我要和图盟主一起走!”嗲声嗲气的撒着娇。
她虽与父亲有隔阂,但为了能和袁明日在一起,也只得如此。
木仁母女非常高兴,虽知高云不是心甘情愿对扩廓这样,但能这样总是好的。
袁明日的心“咯噔”了一下:“她要跟我走,这可怎么办?”
扩廓表情为难,道:“这……只要图盟主愿意,阿布不反对。”
高云眉开眼笑,道:“图盟主是我安达阿哈,手足情深,怎么会不愿意呢?对吧?”最后一句,问向了袁明日。
袁明日心道:“事已至此,只得如此了——”道:“帖木儿姑娘,外面打打杀杀的,很危险,还是呆在府中为好!”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高云原本昨天晚上平静之后心想:“他不愿意为我留,我愿意为他走。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管他如何待我呢!。”这时他的一句话,顿时将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给破灭了,不禁潸然泪下,指着他道:“你……哼!”奔了出去。
小葵赶紧去追,叫道:“小姐!”
高娃与姐姐姐妹情深,深知姐姐对袁明日一片真情,见袁明日如此待姐姐,不禁也对袁明日心中有气,冲袁明日“哼”了一声,悻悻而去。
扩廓陪笑道:“小女任性惯了,图盟主切勿见怪!”
木仁附和道:“是啊是啊!”
袁明日道:“没事!”
袁明日主仆骑马出了大都。
袁贵自从见主子拱手向天,昂然说话之后,便一直心中忐忑,这时周围再无外人,道:“公子,当今皇上昏庸无道,官吏贪赃枉法,弄得民怨沸腾,所以红巾军才会揭竿而起,你可千万不能应了扩廓帖木儿所求,助纣为虐啊!”
袁明日应道:“嗯!且不说如此,就凭朝廷也是血洗袁家的嫌疑人之一这一点,我也不会帮它的。”
袁贵心下大宽。隔了一会,道:“恐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袁明日道:“此话怎讲?”
袁贵道:“世人皆知扩廓帖木儿凶残暴虐,帖木儿姑娘也是因此才离家的。这可不像是我们所见到的扩廓帖木儿啊!”
袁明日如梦方醒,心道:“啊!难道是我错怪帖木儿姑娘了?扩廓帖木儿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呀,怎么就给忘了呢?帖木儿姑娘把你当作最知心的人,你怎么能够怀疑她呢?袁明日啊袁明日,你怎么如此糊涂?”想到惹高云伤心的情形,一时间好生后悔。
袁贵续道:“扩廓帖木儿既然费了这么大周折,是不会轻易罢手的。帖木儿姑娘对你一片痴情,你是不是看出了扩廓帖木儿的伎俩,所以才拒绝帖木儿姑娘的?”
袁明日黯然道:“不是!我之所以拒绝她,是不想害己。”
袁贵奇道:“不想害己?”
袁明日道:“不错!虽然至今还没有找到杀害袁家的仇人,但是早晚会有一场殊死搏斗。我不敢保证我能活下来,与其我为此长期烦恼,不如现在就拒绝她,长痛不如短痛!”说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一抖马缰,喝道:“驾!”绝尘而去。
原来,他早就感觉到高云对自己有男女之情,后来高云在周家口失踪之后,知道自己也对她有了男女之情,因为那种感觉全然不似宋丙遥等人出事后那种感觉。在得知高云没事后,深深反思起来:“仇人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很有可能以后还会发生比这更加严重的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做出了一个残忍的选择。以免连累高云,会令自己更加痛苦。从那以后,便刻意的与高云保持距离,以免情丝越发浓郁,欲罢不能。在回避高云的过程中,虽然心里很不好受,但是为了以后不会更加痛苦,也只得这样。
袁明日主仆离开大都后,按计划一路南下,前往把竹山庄。
这日,在行至归德府路段时,忽闻背后马蹄声响,“嗒嗒嗒”地从声音来看,决非一匹,且奔的十分迅速。
三人回头一看,共有三匹骏马奔来,从乘客的着装来看,像是兴盛镖局的人。
俯仰之间,三匹马奔了上来,当先一人袁明日认识,乃是兴盛镖局总镖局的一名镖头,叫做孙光明。于是勒住了马。
孙光明和其他两名同仁,纵马驰到了袁明日主仆面前后,翻了下来。
袁明日主仆也翻下了马。
孙光明拱手道:“图盟主,我们可找到你了!”风尘仆仆,神色哀愁。
袁明日握住他的手道:“别急!发生了什么事?”
孙光明道:“德镖头他……”眼睛一红,流下泪来。
袁明日急道:“德镖头他怎么了?”
他与德胜相交的时间虽不长,但已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孙光明呜咽道:“他死了!”痛哭起来。
另外两名镖师伸袖亦拭起了眼泪。
袁明日“啊”地一惊,道:“怎么回事?”
孙光明强自忍住哭泣,道:“上月德镖头带着三十名同仁,将一千两金子的银镖押往徽州,在行至庐州时,遭到了劫镖,银镖丢失。包括德镖头在内,三十一名同仁全部被杀,身首异处,惨不忍睹!”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痛哭起来。
袁明日主仆不禁闻之色变。
江湖上发生抢劫原是常事,但一般抢劫者都只抢劫,不杀人,以免将事情闹大容易曝出,成为公敌和成为债主死敌。就算亡命徒遇上吝啬鬼,双方闹僵,亡命徒最多将吝啬鬼杀了,也就是了。像这等达到目的后,还将人身首分离,实属世俗还见,骇人听闻。
霍家的祖传绝学“伏虎至尊掌”在武林中独树一帜,十分了得。因此,自从创建兴盛镖局以来,从未发生过重大的劫镖事件,这也是为什么兴盛镖局能成为中原最大的镖局。
袁明日是知道德胜的武功的,一千两金子可不是个小银镖,那三十名镖师趟子手的武功定然也不弱。能将这三十一名杀得一个不剩,劫匪之了得,可想而知。道:“知道是何人所为吗?”声音也呜咽了。
孙光明又强自忍住哭泣,道:“是白莲教!”咬牙切齿。
袁明日主仆一惊,互望一眼。
袁贵道:“白莲教自从造反失败,教主彭莹玉被杀之后,白莲教元气大伤,就很少在江湖上作祟了。怎么这次竟然公然挑衅兴盛镖局了呢?”
袁明日道:“确定是白莲教所为吗?”
孙光明道:“从被害者的尸体来看,劫匪的武功五花八门,招数不纯。这是白莲教武功的典型特点,旁人不可复制。”
袁明日纷纷点头。
孙光明道:“总镖头派在下将此事告之图盟主,共议除邪大计。在下一路相寻,终于寻到了图盟主!”
袁明日愤然道:“请你回禀霍总镖头,说:图某现已发现了有关白莲教的线索,若在下月不能铲除白莲教,再做计议。”心想:“兴国府把竹山庄庄主袁窈冥这条线索暂在未能确定之前,为免引起江湖上的纷争,不便言明。”当下作别了孙光明等人,继续纵马南下。
德胜等人的死,令他加紧了确认副教主的身份。
袁明日为了早日把竹山庄,日夜兼程。由于急于赶路,也顾不得遵守沿途所设的客店进程,只是在途经的客店买些干粮带着,以马匹跑不动停下来为准。这样一来,在哪里投宿不在哪里投宿,便没准了。
这夜,主仆三人行到旷野时,由于马匹困乏,于是下面休息。
袁明日与秦护院各怀心事,倚着树一时也睡不着。
近来不是赶路便是吃饭睡觉,所以没有好好说话的机会。
袁贵见此说起了关于白莲教的事,道:“白莲教由于长期遭到排斥,行动十分诡异。要战胜他们容易,找到他们可就难了。”
袁明日道:“不管哪个袁窈冥是不是白莲教的人,我们行事一定要小心,以免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袁贵和秦护院点头应过。
袁明日道:“咱们好好休息,天亮之后,继续赶路。”
袁贵和秦护院闭上了眼睛。
袁明日虽嘴上说要好好休息,自己却怎么也难以入眠。如果硬是闭上眼,与高云在一起的情景便会浮现在面前,是那么的旖旎、是那么的开心。
他自从与高云分开以来,相思之情与日俱增,每当思念之时,内心就会一遍遍告诉自己:“如果你和她在一起,将来你会更疼痛苦……”
凌晨时分,一天来的疲惫慢慢袭上了心头,正当袁明日迷迷糊糊地就要瞌睡时,忽然猛地睁大了眼,凝视远处。但见夜色朦胧中有四五个白影飘近,极其飘忽,犹如鬼魅。从白影的形迹来看,那是四五个身着缟绫、轻功高超的人。为免缟绫客来到眼前,遭到突袭,于是在地上摸了一粒石子,弹向了倚着另一棵树的袁贵。
袁贵睡习甚轻,应击而醒。
袁明日向他使了个眼色。
袁贵定睛一看,也觉异乎寻常,忙推了推并肩而息的秦护院。
秦护院睡眼惺忪地看了看,道:“嗨,不就是刚埋了人,趁黑烧伏二纸吗?”一脸的不以为然,待缟绫客飘至近处,竟见足不点地,而是踏着草尖而行。登时惊得矫舌不下。
袁明日大喊:“大家小心!”与仆人运功握刃,警惕来者。
缟绫客二话不说,上来就打。
战斗一触即发。
缟绫客虽统一蒙面着装,但武功兵刃各不相同。
“乒乒乓乓的兵刃相交之声,打破了原本凌晨的宁静。
缟绫客的武功不出袁明日主仆所料,十分厉害,刚一接战,袁贵和秦护院便落了下风,只剩下了奋力自保的份,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形势万分危急。
袁明日见此非常着急,想要支援一下,却无奈自己被敌人更厉害的高手所缠,腾不出手。
缟绫客共有五人,两人简陋穿着,两人穿着一般,一名穿着华丽。两名身着简陋的人对阵袁贵和秦护院,两名身着一般的人帮衬着那名身着华丽的人对阵袁明日。
武功的高低与身着一样,穿着简陋的人武功简陋,穿着一般的人武功一般,穿着华丽便的人武功了得。
虽然他们所使的兵刃各不相同,但是要数那穿着华丽的人所使的兵刃特别,乃是一条是十丈长的缟色飘带,舞动的行云流水,连绵不绝,煞是好看。
虽然两名穿着一般的人,是在帮衬那名穿着华丽的人,但是每每袁明日出招,他们都抢着招架,似是在保护那名身穿华丽的人。
袁明日料想那名高手定是敌人的头目,思忖:“只要将其擒住,就都好办了。”于是使出“乾坤大扭转”中凌厉的招式,“呼呼”地专冲名高手攻去。
然而单是那名高手就非常厉害了,再加上两名助手的帮衬,要一时擒住那名高手谈何容易?
就在袁明日努力间,忽闻身后“扑通”一声。
虽然兵刃相撞之声紧锣密鼓,但是他内力修为极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袁明日原本就在担心二仆的处境,这下就更担心了。忍不住回眸查看。果然,倒在地下的正是二仆之一,秦护院。
有道是:关心则乱。正当他回眸间,那高手趁机右手挥出了飘带的一端,直击他胸口。
袁贵猛地一看,大喊:“公子小心!”
袁明日立即意识到了危险,不及回过头来,利剑在胸前一划,绕住了来带。
刚才袁贵本就在奋力自保,这时一分神提醒少主,加上秦护院倒下后又多了一个敌人,立即中了招。
袁明日一扯飘带。
那名高手由于手握飘带,不受控制的冲他奔来,同时左手挥出了飘带的另一端。
袁明日腾空跃起,躲过了另一端来带,就在与那高手上下垂直的那一刹那,袁明日顺着一个方向快速搅动飘带,那高手由于不备,飘带一圈圈地缠向那高手,心想:“另外四敌的武功不及自己,自己若以高明招式攻那敌首,另外四名敌人就很难插上手。”结果不出所料,另外四敌再也插不上手了。
那名高手于飘带所能及的各种招式了然于胸,在地上顺着袁明日搅动飘带的方向也快速旋转,一点也不比袁明日搅动的飘带速度慢。
如此一来,袁明日再转也是徒劳的,很难将那高手缚住。想要耗其内力,自身又不能在空中呆住,那名高手却可以在地上呆住,也是不能的。见此,一个筋斗翻到了四丈余处,右臂运功一震,想要将那条飘带震碎,哪知一震之下,那条飘带只是波纹似得抖动了一下,波纹过后依旧是原模原样,没有丝毫碎裂的痕迹。强大的阳刚之力,竟被那名高手通过飘带,以极强的柔力和内力化解了,不禁愕然一愣:“能有如此厉害的柔力,绝非男子练习任何柔和武功所能及。可是能有如此厉害的内力,又绝非女子练习任何内力武功所能及。”一时间好生诧异。
“唰唰唰”,缟绫客将袁明日围在了中央。
袁明日心下大恐:“莫非真的是碰上鬼魅?”于是便凝目望向二仆,想要从中得到一些安全感。朦胧中但见二仆身上没有一点血迹,犹如睡着了一般,不知是如何中招的。看到这里,恐惧立去,取而代之的是悲愤。于是一声大喝,右掌化爪,直拿敌首咽喉,同时利剑画圈,将飘带缠剑上,以防敌首躲闪。
那名高手见此,另一端飘带再次冲他挥出,同时四名手下也挺刃冲他扑上。
袁明日跃身而起,躲开了来带与敌爪,左右手依旧不停。
那名高手见此一挥击空,于是又是一抖,击空的飘带一端立即向上回卷,在他身后追击。但毕竟一前一后,一时难以追上,而这时眼见他就要逼上来了,已再无回旋余地。急忙两手一松,双足一登,飘向了远处。
袁明日大惊,一爪拿空之下就将意味着大难临头。这时,背后的飘带已经追到,刚才扑空又卷土重来的四名敌爪,也已扑来。急忙一个空中转身,右臂顺势一挥,带端方向立转,飘带抽中四名敌爪兵刃,四名敌爪“哇地一声,摔倒了地下,口喷鲜血,染红了面纱。
除了那两名身着一般、武功一般的人外,其余全部后仰倒下。
袁明日所挥的飘带虽只抽中了他们的兵刃,但袁明日使出了“乾坤大扭转”中的扭转法门,将那名高手在飘带上所注的浑厚内力进行了扭转,在转势不转力的情况下,挥了出去。浑厚的内力通过他们所使的兵刃,只传他们体内,震动经脉。
那名高手弃带脱身之后,不再激战,一股脑儿地飘去。
袁明日心道:“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杀了人就这么完了吗?”连飘带带利剑往地上一扔,使出“乾坤大扭转”的上乘轻功,奋起直追。
大约一个时辰后,已追出了七八十里。期间,袁明日不时受到那名高手的暗器袭击,分击上下左右,当下也不能躲闪,只能放慢脚步,力运四肢,利用巧妙的招式,分弹、踢刃锋,令暗器反射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此一来,那名高手也得放慢速度,做出相应的应对,袁明日就没有因此拉得太远。
在武林之中,很难有人边使轻功,边掷暗器。因为这一招极难提速,极难找准。可见那名高手的武功十分了得。
这时,袁明日忽见那两名受伤的敌爪,紧紧跟在后面,不禁暗叹:“好厉害的轻功!”叹到这里,突然一惊:“敌人身着缟绫、轻功了得……”这不禁想起了袁贵曾所说的“白莲教”的特点,心道:“我正找你呢!”
又过了一刻钟,袁明日大喝一声,猛提一口气,“呼”地翻到了那名高手的前面,喝道:“哪里走?”
这时,两名武功较高的人也已奔了过来,一挺刀、剑,分立那名高手左、右。
那名高手赞道:“图盟主的好功夫,果然不同凡响!”声音又男似女。
正是白莲教教主。
他刚才所使的是白莲教的镇教之功“龙飞凤舞”,非教主所不能习,此武功极其厉害,但由于练习此功者需男子割势,女人幽闭。所以不到教会的危及关头,教主绝不会练习。
立在教主左右的是左右护法。
袁明日心道:“怪不得有那样的武功,原来是不男不女。妖邪就是妖邪!”
相传,白莲教最早就是“净土宗”,是东晋高僧慧远所创立,最早名为“白莲社”。南宋初年,僧人茅子元(法名慈照)因崇慕慧远建白莲社之遗风,故于绍兴三(1133)年,在流行的净土结社的基础上创建新教门,倡导一庶民念佛宗团,称白莲宗,即白莲教,是一“净土宗”分支。因教徒“谨葱乳,不杀不饮酒”,故又名白莲菜。教义与净土宗大致相同,崇奉阿弥陀佛,要求信徒念佛持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以期往生西方净土。茅子元去世后,由小茅阇梨继承茅子元之教。但由于小茅阇梨之歪曲教理,戒律松懈,在民间中欺压百姓,在官府上暴动造反。致宋代末年时已被认为是一种邪宗门。在遭到官民排斥后,其教徒夜聚明散,行事更加乖张奸邪。虽然在数百年时间里,该教也曾被数次接近,但是总因积习难除,又被数次排斥。
袁明日喝道:“少废话!看招——”跃起身来,左掌替右掌,双掌交替探出,扑向了敌首。
左右护法立即挺刃迎上。
袁明日在空向后一翻,双腿后面变前面,“啪”地踢中了左右护法握兵刃的手腕。
左右护法兵刃脱手。
袁明日再一翻转,双掌“啪”地拍中了左右护法的胸口。
左右护法由于先前已经受伤,加之又飘了百十来里,如果被他击中后再从高空摔落,势将难以活命。
教主见此,立即展臂飘上,第一时间拿住了左右护法背心,以柔和之力,将其斜斜抛到了远处。
袁明日心道:“妖邪就是狠心,救了弟子也不用这样啊。这一抛不置其于死地也差不多了!”
教主双掌一错,与其“呼呼”打斗起来。
他此时赤手空拳,所使的是白莲教教主历代相传的武功“打凤捞龙”:“打”是指专打男敌裆部、女敌胸部;“捞”是指专捞敌人眼睛、咽喉。
由于小茅阇梨之歪曲教理以来,历代教主都想造反当皇帝,白莲教就成了造反的代名词。结果一直未能如愿,为了聊以**,不管什么样的武功,名字都要加上“龙凤”二字,以彰显自己绝非凡夫俗子。
这些部位在武林中都是禁击部位,非正道人士所使,可以说非常阴毒。有道是:虱子多了不痒,债主多了不愁。这样的武功也就是像教主这样的人物才会练,否则若是换作别人,给世人知道施如此阴毒的武功,就是不是敌人也会变成敌人。
袁明日心中暗骂,却又跟他无理可讲,只得招招小心、式式谨慎,这令“乾坤大扭转”极大的威力无法全部施展出来。怒归怒,也不着急,心道:“只要我的武功比你高明,胜负迟早会分。”与其比起了耐力。
二人从空中斗到了地上,从地上斗到了空中。
在斗了百十来招之后,教主渐感气息紊乱,内力不支,开始不住后退,数十步后,退到了悬崖边缘,再无可退。
原本他只是想要见识一下袁明日的武功,看自己能否敌过,现在见此,不禁既佩服,又生气。于是只得使出更加阴毒的手段,立即门户大开,待袁明日双手探来时,身子向前一凑。
袁明日先是大喜过望,这时大感意外,不禁招数上就有些迟疑。
教主心下窃喜,双手迅速从他双手之下窜出,向两旁一分。
袁明日的双手手指“嚓——”地一声,绊开了他的衣襟。
教主登时又羞又媚。
原来,他是一个女子。
袁明日登时愣住了,随即退了两步。
他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毕竟缺乏对此类招数的应对经验。
教主羞涩妩媚之际,突然右臂冲袁明日一扇,一股白色粉末,一挥而出。
袁明日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是敌人的旁门之术,但是为时已晚。渐感头晕目眩,身体乏力,就此没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袁明日迷迷糊糊地感到一只温柔光滑的手,正在抚摸自己的脸庞,这只手像高云的手一样温柔光滑。顿时心下大慰,多日来的相思之情这时终于得到了释然。随着这只温柔光滑的手,顺着自己的脸庞缓缓抚至胸膛,只觉全身的血液流动加快,犹如寒冬烤火,犹如身在云端,销魂夺魄。忍不住缓缓伸手揽住了她,便要吻去。无意间突然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胭脂的香闻。
这一嗅不仅没有令他在迷迷糊糊中更加沉醉,反而一惊:“帖木儿姑娘从来不涂这么浓的胭脂。对了!我是被白莲教魔头给暗算了。她不是帖木儿姑娘!”强自从沉醉中挣扎了出来,猛地睁开了眼睛,但见一个装束妖冶的美女,正是闭目缓缓向自己吻来。顿时大惊,忙双臂一撑,向后躲开,坐了起来。
大惊的同时心下既懊悔又庆幸:“袁明日啊袁明日,你怎可如此纵容自己?还好不是她,否则可就糟了!”
那女子察觉有异,停下睁开了眼睛,嫣然一笑,娇声道:“图盟主——”扑身向前。
袁明日此时已背靠床头,再无可退,于是一把推开了她。
他推那女子时,感觉手臂沉重,似有武功被废掉时的感觉,大惊之下也顾不得多想,四下一看:左右皆是凹凸粗糙的石质墙壁,墙壁上挂有精致的花盆,盆内种有繁茂娇艳的花卉;顶上也是石质的,在正中线上悬有一行精致的铜质火盆,盆内燃烧的火焰旺盛;前面放着一张铺着桌帏的桌子,周围配有四个凳子,一条丈宽的甬道,弯弯曲曲通了出去;自己则身着**,披头散发,坐在一张布满床幔的罗床之上,盖着一条大红缎子的被子。
袁明日一掀被子,下床趿拉上了鞋,双臂展开,做出了一副御敌的姿势。哪知,还不等敌人攻来,自己便感全身乏力,难以维持。运功一振,竟全无改善,顿时吃了一惊。再一提气,丹田内空空荡荡,哪里有气可提?知道,是敌人对自己使了手段。
这时,那女子又走上前来,抚着他的胸膛道:“图盟主刚才不是挺文气的吗?怎么这会儿如此活泼了呢?”说着,便往他颈上抚去,妩媚无限。
袁明日喝道:“走开!”这次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那女子“哎呦”一声,撞到了桌子上,桌子受力一移。
袁明日正当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是好的时候,忽见一个面蒙缟纱,身着缟绫的人大步从甬道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蒙面身着缟绫的女子。认得她先前正是与自己打斗,暗算自己的人。
教主道:“怎么回事?”
那女子拱手道:“教主!”神态极其恭敬。
教主道:“是不是你没把图盟主侍奉好啊?”语气微含怒意。
那女子道:“是图盟主不肯弟子的赏脸!”表情又委屈,又害羞。
袁明日道:“你就是白莲教教主?”语气是愤怒。
教主拱手道:“不敢当!释路藕见过图盟主!”
该教最初就是“净土宗”,而“净土宗”是汉传佛教十宗之一,佛门弟子一律姓释,白莲教这一点到没有改。该教弟子为了避免冒宗,后辈教主,定下了以晚唐诗人温庭筠所作的一首《寄清源寺僧》里的二十八个字,为后辈排列法名,即:石路无尘竹径开,昔年曾伴戴颙来。窗间半偈闻钟后,松下残棋送客回。帘向玉峰藏夜雪,砌因蓝水长秋苔。白莲社里如相问,为说游人是姓雷。
她是前辈教主定后辈排列法名以来,第二辈弟子,所以法名是一个“路”字,法号这个“藕”是接掌衣钵后,自己取的,意在掌握整个白莲教的命运。
释路藕续道:“图盟主是嫌敝教的这位圣女姿色不够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好说,敝教还有几位姿色不错的姑娘,包您满意。”令道:“来人呢……”
袁明日心道:“原来她是邪教圣女,那武功定然不错了。哼,原来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是装的!”一摆手,道:“不必了!我没兴趣!”
释路藕道:“都说:这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图盟主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定力,真乃英雄中的英雄。不愧能德服群英,佩服!”拱了拱手。
袁明日喝道:“少废话!要杀要剐随你便!”
释路藕道:“图盟主不要误会,请您到此只是想要与您交个朋友!”
袁明日奇道:“交朋友?”
释路藕道:“不错!图盟主青年才俊,敝教上下十分仰慕,今日将您请来,就是想要交个朋友,别无他意!”
袁明日道:“所谓:志同才能道和。我们这个能做成吗?”言下之意是:“你们是邪教门派,我是名门正派盟主,如何可以做朋友?”
释路藕道:“图盟主是个聪明人,我想应该可以!”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令道:“来人!”
甬道脚步声响,四名教徒随即抬进两口大箱子来,箱子口依稀残留着写有“兴盛镖局”字样的封条。
袁明日刚开始以为他们要耍什么花招,见此知道他们真的是想要拉拢自己,心道:“果然是他们干的。箱子里应该就是金子了!”见四名教徒打开了箱子,果然便是金灿灿的元宝,心想:“既然如此,那么袁叔和秦护院就应该还活着。”想到这里,常常松了一口气。
释路藕道:“这是一千两金子,图盟主若是肯屈尊交这个朋友的话,就请收下。想不想留,随意支配!”言下之意是:“你如果爱名的话,就以夺得的名义,还给兴盛镖局。”
袁明日自然会意,心道:“你用劫来的金子送我,无论我是留是送,都被拉下水了。好毒的奸计!”心想:“既然她要拉我下水,我何不将计就计呢?你用劫来的金子送我,就可以把我拉下水了吗?只要我实话实说,武林正派人士就会信我。”打定主意,微微一笑,豪然道:“好!东西我收下了!”
释路藕笑道:“如此说来,图盟主是愿意交下敝教这个朋友喽?”
袁明日笑道:“谁有能力抗拒如此有诚意的朋友呢?”
释路藕心道:“什么英雄中的英雄?只不过是不爱美人爱钱财而已!”赞道:“好!到底是武林之首,就是好爽,我喜欢!”
袁明日赞道:“贵教主也不错嘛!”和她“哈哈”大笑一阵。道:“图某冒昧的问一句,现在什么时日了?”
他既想知道所在的位子,又想尽快离开,可谓是:一语双关。
释路藕神色微变。
袁明日赶紧笑道:“如果贵教主不方便告之,就当图某没问!”
释路藕心道:“如果不告诉你,倒显得我没有真正把你当朋友。”笑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了,哪有什么不方便的?十八了。”
袁明日一惊,道:“啊!都这个时候了?虽然图某很想与贵教主酣饮一场,共祝友谊,但是如果图某失踪时间长了,恐怕会令人起疑。贵教主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吧?”
释路藕心道:“你失踪个十天八天,谁会起意?你倒挺聪明,知道两名仆人没事,他们如果十天八天找不到你,是会起意说出去的。”道:“那当然!谁会愿意让自己的朋友有事呢?”令道:“去!”向左旁的侍者使了个眼色。
那侍者得令而去。
不一会,她托来一个托盘,盘内放有一个酒壶,两个酒杯。将托盘放到桌上之后,拎起酒壶,倒满了两个酒杯。
释、袁二人各取一杯。
释路藕道:“虽然这次不方便酣饮,但是小饮一杯还是要的!”
袁明日点头应过,知道这杯酒没那么简单。与她举杯相敬之后,一饮而尽。饮下时留心品了品酒的味道,发现口感纯正,未有什么异样,心道:“白莲教不仅轻功了得,下药的功夫也很厉害。”一杯酒刚下肚,便觉头晕眼花,站立不稳。知道这是药效发作了,当下双掌摁住了桌子,但见面前的她人影模糊乱晃,隐约听见她说了一句:“图盟主保重!”就此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