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追杀兴龙

  “赌注？”
  云洪先一愣，忽然醒悟过来：“那时候，龙君师尊便已得到宇界晶吗？”
  猛的云洪又摇头：“也是，那时龙君师尊应该已得到宇界晶。”
  祖神崛起虽早，但也距开天之初有一段岁月。
  而龙君师尊开始布局寻找宇界晶传人，却是开天后不久就着手了，如此来看，遂古宇宙衍变极早期，龙君就已得到宇界晶。
  还有一种可能——宇界晶，从最初时，就一直在龙君手中。
  祖神淡然笑着，看着云洪的神情细微变化。
  “祖神前辈，请问赌注是什么？”云洪突然道。
  “那时，你师尊一拿出宇界晶，我就明白，这是一件和宙辰晶同源的至宝。”祖神并不直接回答：“而且，稍加感应就清楚，这两大至宝完美互补，我，也明白龙君要不惜代价夺取宙辰晶的原因。”
  云洪微微点头。
  “龙君的赌注很简单。”祖神缓缓道：“这两大至宝，我们各自尝试炼化，为期一亿年！”
  “若谁能提前完美炼化，则对方无偿赠予给对方。”
  “祖神前辈，你答应了？”云洪惊讶道。
  龙君师尊，可是以擅长‘时空之道’闻名，更是开天之初诞生的先天神圣之一，底蕴深不可测。
  无偿赠予，祖神也敢赌？
  “我亦犹豫过，毕竟，那时我才二步圣人，龙君虽只是道君，可给我的感觉丝毫不亚于其他圣人，且他相比我更加擅长时空，只是，两大至宝合一的诱惑的确惊人。”祖神感慨道：“最终，我答应了。”
  “那时，祖神你才二步圣人？”云洪恍然。
  祖神，是一步步修炼上来，只是修炼速度无比惊人。
  “结果呢？”云洪忍不住道。
  “我们都失败了，一亿年，我只参悟出宙辰晶极小一部分奥妙，虽对我修行帮助也极大，但根本无法炼化宙辰晶。”祖神摇头道：“而你师尊，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结局。”
  “早已预料？”云洪瞳孔微缩。
  “后来，我才明白，这只是龙君设下的一个圈套让我去钻。”祖神笑道：“期满之日，我们两人都失败，而我又心有不甘，龙君顺势同我打下了第二个赌！”
  祖神看着云洪，轻声道：“往后无尽岁月，无论是我们自身，还是我们选择的传人，任何一位将某件至宝完美炼化，另一位都要无偿赠予手中的至宝。”
  云洪吃惊！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祖神不让自己称呼其为师尊。
  原来如此！
  “你入祖神界，的确是因你遂古宇宙生灵的原因，除祖魔宇宙生灵，我对遂古宇宙生灵的确也有爱护之意。”祖神笑道：“但，你能直接入祖神殿，却是你融合宇界晶的缘故。”
  “洪主，当时，我只是遵循冥冥中的宇宙本源感应。”一旁的随天道君轻声道：“这些，都是祖神离开前就定下的规矩。”
  云洪不由点头。
  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当年开辟祖魔宇宙，一是为验证自身构架宇宙之法，二来，也是要借此孕养出最适合的宙辰晶传人。”祖神看着云洪，感慨道：“只可惜，我还是失算。”
  “祖魔宇宙，终究只是我开辟的宇宙，未曾真正圆满，本质上并不比其他圣人所开辟的宇宙高明。”
  “道祖开辟的遂古宇宙。”
  “无尽岁月，才更有可能诞生出你这样的绝世天才，敖，确实胜我一筹。”祖神坦然道。
  和龙君对于宙辰晶、宇界晶无尽岁月的赌注。
  祖神，认输了！
  “所以，洪主，你虽名为我记名弟子，但实际是因你为龙君弟子。”祖神微笑道：“我对你成道，或许有所帮助，但源头，在龙君身上。”
  “他，才是你真正的师尊！”祖神道。
  “龙君师尊对我有大恩。”云洪看向祖神：“但无论如何，前辈之恩，晚辈亦不敢忘！”
  不说报恩。
  单单能拉近同祖神的关系，这种机会就无比难得，云洪自然不会愚蠢到彻底撇清。
  “哈哈，敖，的确选了一好弟子。”祖神一笑。
  无论云洪表露的感情真假，可至少，还愿做点姿态。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
  “祖神，晚辈仍有些疑惑。”云洪疑惑道：“你刚才讲述的，只是晚辈能得以融合两大至宝的缘由，可你为何会怀疑龙君师尊已活过诸多纪元？”
  “难道。”
  “真有生灵渡过轮回劫吗？”云洪忍不住道。
  轮回劫，是无尽混沌一代代最大劫难，一位位至尊，一位位混元圣人，不断覆灭。
  一个个繁盛到不可思议的文明被埋葬。
  它就仿佛一巨大疯狂的光阴镰刀，无情的对无尽混沌进行一次次收割。
  当年九炼帝君之语，让云洪怀疑过龙君。
  可旋即他又否掉了猜想。
  毕竟，若龙君真能一次次渡过轮回劫，理论上，即使不如永恒存在，怕也相差不远。
  何必在轮回中如此苦苦挣扎？
  那等不可思议存在，想击杀早年的‘混沌古神帝君’，怕是轻而易举。
  “这，只是我根据龙君行事留下的一些痕迹，做出的一些推测，不足为凭。”祖神摇头道：“而且，不断轮回，和渡过轮回劫不朽，亦是两个概念。”
  两个概念？云洪一愣，若有所思。
  “洪主，你信与不信，都不影响眼下你得到的一切，你若想去查明，也要你自己去寻证据。”
  “别说我没义务帮你，即使想帮，身处无尽时空外，也没法帮。”祖神看着云洪。
  “晚辈明白。”云洪点头。
  他想到‘无涯河’这一神魂至宝，想到了龙君师尊离去前留下的话。
  “关于师尊的秘密，恐怕要等自己将《天涯》推演到第六重，才能知晓一部分。”云洪暗叹。
  他很渴望现在就知道。
  因为，冥冥中，云洪有一种感觉，若是能知晓龙君留下的秘密，应该就能大致明白龙君去向。
  “虽然我更希望祖魔宇宙诞生出熔炼‘宙辰晶’的绝世天才，可你能一举炼化，我亦高兴。”祖神看向云洪，轻叹道：“你的天赋之高，冠绝古今，放眼我和祖魔所踏过的诸多宇宙域文明，你都应该称得上最顶尖！”
  “另外，现在无涯域，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大劫，你崛起，亦是冥冥命运的指引！”
  “宇宙域战争！时势造英雄！”祖神郑重道：“你顺势而起，成长速度会比往日要快得多。”
  云洪不由点头。
  确实，生于这种时代，冥冥中命运都会厚爱，不单是自身，同时代众多天才都在迅速崛起。
  “今日之前，我还不知晓无涯域面临的这场浩劫，之前还疑惑，那楚源庭主，为何突然要追杀我和祖魔，源头竟然在家乡宇宙域。”祖神摇头道。
  云洪不由一惊，楚源庭主？是楚源族背后的那位至尊吗？
  竟在追杀祖魔祖神？
  “楚源庭主，便是楚源文明至高的领袖！整个文明，都是他的名字命名。”祖神似乎窥伺出云洪的想法，笑道：“现在入侵无涯域的，应该就是他麾下强者。”
  “楚源庭主？楚源文明？”云洪暗自记下。
  终于，对楚源族有了更深的了解。
  须知。
  像之前击杀的两位楚源族圣人，他们临死前，毁掉了关于楚源族的一切情报讯息。
  根本查不出太多。
  “祖神，那楚源庭主追杀你和祖魔，情形如何？”云洪忍不住询问道。
  “遭遇追杀后，我和祖魔一路闯入‘百川域海’，这里蕴含着一不可思议的伟岸本源，压制一切至尊进入，是混沌虚空深处的一处修行圣地，有来自各个文明的强者修行者，不断彼此交流。”祖神平静道：“当然，所谓修行圣地，实则也荒凉无比。”
  “无尽混沌，别说碰到其他修行者，在茫茫混沌中，想要准确寻到一座宇宙域的核心区域都很艰难。”
  “在百川域海，我们平均上亿年都难碰到一位修行者。”
  云洪聆听着。
  对这一点，他早从九炼帝君留下的情报了解过。
  混沌浩瀚，各方宇宙域，总会有些耐不住寂寞的圣人闯出去，想要见识更广袤的天地。
  只可惜，大部分，最终都会陨落在混沌中的一处处险地。
  “既至尊无法进入百川域海，那楚源庭主如何追杀？”云洪为之疑惑。
  “只是不允许本尊进入，并不代表分身不能进入，只是会限制力量层次。”祖神感慨道：“但至尊，即使分身将法力层次压制到不及圣人层次，他们的道，依旧可怕！”
  “无须动用法力，仅仅至尊道威，就能压制圣皇。”
  “至尊，道近永恒，传说并非虚妄。”祖神平静道：“当然，我和祖魔也不好惹，无尽岁月，我和祖魔一直在百川域海，一次次和楚源庭主交手。”
  “乃至，楚源文明派出不少圣人进百川域海，辅助楚源庭主的那一尊分身追杀我们。”
  “被我们设下伏击，已击杀好几位圣人。”祖神淡淡道。
  云洪听得为之感慨。
  不愧是祖神。
  云洪自问，易地而处，自己未必能有祖神这一份从容。
  “祖神前辈，你手中，可有关于楚源文明的详细情报。”云洪不由问道。
  “所知不多，毕竟，我们无法神魂灭杀混元圣人。”祖神摇头道：“而圣人临死前，足以毁掉自身绝大部分宝物！”
  云洪不由点头。
  “不过，交手无尽岁月，一些简单讯息，我自然也了解。”祖神道：“楚源文明，已近轮回纪元末期。”
  “他们要掀起宇宙域战争，绝非为毁灭而毁灭。”
  “此举，应该，蕴含着通向永恒的秘密！”祖神道。
  永恒之秘？云洪感到怀疑。
  “洪主，我时间所剩不多，这是有关我所了解的楚源文明全部情报，你自己慢慢看吧。”相隔无尽时空外的祖神，朝一侧遥遥一指。
  哗啦啦~只见无数光点汇聚，一枚神简凭空出现在殿厅之中。
  神简飘向云洪。
  “呼！”云洪接过。
  他明白，这份情报价值无量，对于这场浩劫之战，它怕是抵得上好几件先天至宝！
  “洪主，你虽是龙君弟子，可担任祖魔宇宙主宰，我亦放心。”祖神看着云洪：“我留下的一切，你都可继承，随天道君，会听从你的调遣。”
  “恭喜洪主。”随天道君适时道。
  “谢祖神前辈。”云洪不由道：“只是有一事，不知是否合适，可这的确是我之本心，我不愿欺瞒祖神。”
  “说。”祖神随意道。
  “我欲封禁兴龙大帝。”云洪低沉道。
  “兴龙？就是祖魔宇宙至今诞生的唯一圣人？”祖神微微点头道：“你要封禁他？”
  云洪点头。
  无论是斩杀兴龙或是对其进行惩戒，都是云洪内心未曾变过的念头。
  “你和兴龙的恩怨，随天刚才也同我说了些。”祖神轻声道：“仅封禁？洪主，你太过慈悲，须知，心怀仁慈，亦要有雷霆手段！”
  “若如此不孝门徒，留着做什么？”祖神摇头道。
  云洪错愕。
  “我听随天说，你如今是洪盟之主，已同古混的混沌联盟并列，又斩杀了两位楚源族圣人，在联军内威能甚高。”祖神看着云洪：“但是，小人畏威不畏德，你越是表现的顾全大局，一些人便越不识趣。”
  “这兴龙，留之无用。”
  “就借他头颅一用，为你将来统御无涯域铺平道理，也算他做出的贡献。”祖神淡淡道。
  他丝毫不在意兴龙大帝性命。
  虽名为师徒，但彼此并无感情，又悍然违背自己留下的命令，怎么可能让祖神心软。
  混元圣人？漂泊混沌的岁月，祖神见过不少圣人死去！
  “有祖神前辈你这句话，我便无顾忌了。”云洪缓缓道，这和自己想象中的祖神略有不同。
  看样子。
  在无尽混沌漂泊无尽岁月，祖神的性情也有改变。
  而且，云洪也隐隐明白了对方对自己的期望——统御整个无涯域。
  “洪主，时间不多，我和祖魔会尽力摆脱楚源庭主追杀，争取决战前赶回来。”祖神的身影逐渐虚幻，声音愈发缥缈：“可是，无论是为当下，还是将来。”
  “你的潜力，都远在我们之上，别辜负了两大至宝。”
  “遵祖神教诲。”云洪微微躬身。
  哗啦~祖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这方神秘世界，显然，传讯信物作用已失效。
  “祖神。”随天道君心中一叹。
  他知道，再想见到祖神，不知要到何年去。
  “随天，我先离开祖魔宇宙一趟。”云洪忽然道：“你先通知祖魔宇宙各方道君，十日后召开整个宇宙的最高会议。”
  “十日后？洪主你要去干什么？”随天道君忍不住道。
  “杀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