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保密
“如果刘文彬的身份信息全是假的,那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呢?”长毛一下子坐直腰板,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长毛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四目相对,几秒种后,我们异口同声,同时从嘴里蹦出三个字:“盗墓贼!”
是啊,除了“盗墓贼”以外,我们没法解释刘文彬的行为动机。
从我们目前分析的情况来看,刘文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大西王宝藏去的,并且在获取宝藏以后,还想将我和长毛灭口,他口口声声保护国家宝藏,不让我们顺走东西,实际上是想自己独吞。
一个为了盗宝而进入沉船墓的人,不是盗墓贼是什么?
当我和长毛说出“盗墓贼”三个字的时候,我们两人情不自禁同时打了个冷颤,此时我们虽然坐在烈日骄阳下面,但却感觉脊背一阵阵发冷。
如果刘文彬真是盗墓贼的话,我和长毛的罪名可就大啦,现在大西王墓里的宝藏被盗走了,倘若这件事情传出去,我和长毛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我们帮助刘文彬一起进入的沉船墓,我们岂不是也成盗墓贼了吗?即使我们不是盗墓贼,但是我们“协助”过盗墓贼,跟盗墓贼有过合作,这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这个罪名可是洗不掉的。
我越想越是后怕,之前那么多次打架斗殴我都不怕,但今天这件事情,我是真的怕了,烈日下面,我的额头竟然布满冷汗。
长毛的心里估计也想得跟我差不多,他的脸色也很难看,额头冷汗直冒,不停地用手擦拭额头。
“天哥!”长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咽了口唾沫,声音艰涩地问我:“你说咱们要是被抓了,不会被砍头吧?”
“应该不会吧!”我的脸颊抽动了两下,自我安慰道:“第一,我们又不是刘文彬的同伙,我们也是被骗了,虽然间接帮助了刘文彬,但并不是出于主观意识;第二,我们年纪还小,应该可以从轻发落的!”
“从轻发落?有多轻?”长毛问。
“大概也就无期吧,运气好的话,十几二十年!”我说。
“十几二十年?!”长毛掰着手指头,自言自语:“等我出来的时候,都三十来岁了,不行不行,人生最美好的年华,我可不想在牢房里度过!我听说监狱里很黑暗的,像我这么俊俏的小鲜肉,监狱里的那些臭男人,肯定想让我‘捡肥皂’的!”
我深吸一口气,对长毛说:“你冷静一点,我们不会进去的!”
“为什么?难道……你有关系?”长毛问。
我摇摇头,这件事情若是真的暴露了,再硬的关系也保不住我们,大西王墓不是一般的古墓,而是帝王墓,其价值和性质完全不一样。
我伸手指了指长毛, 然后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沉声对长毛说:“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暂时还没有其他人知道,只要我们自己不说,就没人知道我们去过大西王墓!”
长毛摸了摸脑袋,仔细想了想,这些天虽然不少人见到过我们,但都以为我们是在河里摸古银币的,并没人知道水下有沉船墓,更没人知道我们进去过,唯一知道我们进过沉船墓的,就是河底的那些水魃子。很幸运,那些水魃子不会说话,所以不会透露我们的行踪。
“可是……沉船墓里的那些宝藏没有了啊……”长毛面有忧色地说。
“你是不是傻?!”我瞪了长毛一眼,环顾四周,然后压低声音对长毛说:“沉船墓里的宝藏没有了,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们拿走了宝藏!再说了,就算有人进入沉船墓,他们哪里知道沉船墓里原本是有宝藏的?就算猜测宝藏被人盗走了,没凭没据的,也不可能把盗宝的罪名安在我们脑袋上!”
长毛抬头看着我,颔首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我竖起手指,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叮嘱长毛说:“如果不想蹲班房的话,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再对任何人说起,就算是死,我们也要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明白了吗?”
长毛点点头,提高声音道:“明白!放心吧,我的嘴巴严实得很,我可不想去监狱里捡肥皂!”
“得了吧!”我翻了翻白眼说:“你是不是在水里缺氧憋坏脑袋啦?怎么会产生自己是小鲜肉这样的错觉呢?”
长毛扭头看向水里,摸着自己的脸颊顾影自怜:“难道我这张脸不英俊吗?”
长毛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竟突然让我想到了水下的那些水魃子,更想到水魃子脑袋裂开,脑袋里面的零碎儿流出来,还被我吸进了嘴里。
我越想越恶心,刚才在水下吐不出来,但现在上了岸,感觉就不一样了。
长毛见我变了变脸色,然后弯腰趴在船舷边上,嗷的嚎了一嗓子,然后哇哇大吐,把肚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都吐了出来,连胃酸都吐了出来,差点连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长毛以为我是因为他才呕吐的,怔怔地看着我:“什么嘛,就算不认可我是小鲜肉,你也不至于吐成这样嘛!”
吐了半晌,肚子都腾空了,实在吐不出半点东西,我这才擦了擦嘴巴,然后捧起河水洗了把脸,有气无力地靠在船舷上。
长毛对我说:“天哥,我刚才反复想了想,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轻易算了,咱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宝贝没有得到不说,还背负了一身罪名,这全都拜刘文彬所赐!”
我斜眼看着长毛:“你想要做什么?”
长毛握紧拳头,振臂高呼:“我们要报仇!”
我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金晃晃的太阳,幽幽说道:“我也想报仇,我想把刘文彬大卸八块,然后扔到河里喂鱼。可是,江湖这么大,我们去哪里寻找刘文彬呢?像刘文彬这样的奸猾之徒,得到这样一大笔宝藏,估计早就藏匿起来了,要想找他可不容易啊!”
听我这样一说,长毛便泄了气,满脸沮丧地说:“妈的,这口气不顺,我死都不能瞑目啊!”
我没有说话,而是暗暗握了握拳头,河风吹过,直觉告诉我,我还会跟刘文彬相遇的,这笔血账,不可能就这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