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调局异闻录之最终篇章 第305节

  “你兄弟能活动……”罗四维看了一眼病床上，捆的好像粽子一样的车前子。早上病人送来的时候，医院都轰动了，都说这个病人走就是早晚的事情。现在醒过来说话已经算是奇迹了，估计最好也就是这样了，想要自己下地完全不可能。他就当是吴老二不想去，说的搪塞话。
  让罗四维没有想到的是，车前子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竟然缓缓的从床上站了起来。吴老二见状，急忙过去扶住了他。小道士说道：“老吴也就那么回事，第一次打我的时候，我在床上躺了俩月，现在也就这样了……”
  吴老二笑着说道：“我倒想也挨咱们老父亲一下，躺两天的。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资格。兄弟啊，你得知足。”
  罗四维都看懵了，这都怎么一回事，挨打还要论资格？
  扶着车前子走了几圈，看着小道士恢复的神速，吴老二这才回头，对着罗四维说道：“老四啊，等着你下班的，我们俩跟着去你家坐坐。家常便饭就行啊，千万别整七个盘子八个碗的。咱们就是聊聊天，叙叙旧……”
  虽然吴老二和罗四维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不过也不好意思空着手去蹭饭。下午的时候，他自己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瓶当地的白酒，还有几包用报纸包裹的卤菜、熟肉。
  趁着罗四维还没有下班，车前子对着吴老二说道：“那个真是当年吃喝拉撒都在坟地里的罗四维？小时候还以为他七个鼻子八个眼的怪物，这也就是个平常人啊……”
  “那你小看他罗老四了，他这是家传的手艺。祖上靠这个吃了成百上千年。”吴老二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不过罗老四的手艺就是在地底下好用，地面上和一般人也没什么不一样。要不现在能混在医院烧锅炉吗？”
  “你也说他是家传的手艺了，盗墓的钱几十辈子都花不完吧，还至于混的这么惨吗？”
  吴老二说道：“当年他们家出过大事，族里的人差不多都死了。罗四维原本也是藏了不少金子的，不过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钱都花完了，他又不想干老本行，也就只能这样了。别看罗老四的名声大，其实真是个好人……”
  这句话刚刚说完，病房大门便被罗四维推开，走进来看到了吴老二买的酒菜之后，他皱着眉头说道：“说好了去我家喝酒的，吴老二你把酒菜都买齐了是什么意思？我是个烧锅炉的，可是一顿饭总能请的起吧？”
  吴老二呵呵一笑，说道：“你的是你的，我买的是加的菜。没说不吃你的，走吧，让我们哥俩去见见孩子，弟妹。我是不是得叫侄儿媳……”
  罗四维家就在医院附近，根据他所说，这还是他老婆单位分的房子。房子不大，也就是一室半。罗老四两口子睡里面，他两个儿子睡外面半间屋。
  罗四维将吴老二和车前子让进来之后，又打开门，对着公共厨房说道：“孩儿他妈，我俩朋友到了，菜整齐了没有……”
  “这不就来了嘛……”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端着盘子从公用小厨房走了出来。端着一盆杀猪菜走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女人准备了四个菜，一个热气腾腾的杀猪菜，一个油炸花生米，还有个拍黄瓜和姜汁松花蛋。
  转眼间四个菜已经上了桌，又将吴老二带来的熟菜装盘，将一张桌子塞的满满当当。女人很识趣，将菜肴摆满了桌子之后，便推说自己还要上夜班。客气了几句之后，便换上了工作服，离开了家。
  看着女人离开，罗四维这才拿出来一瓶大曲酒。倒了三杯酒，说道：“本来我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吴老二你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沈炼兄弟的消息。谁能想到今年刚开始，沈炼派人来找我了，然后又遇到了你——为了这个，先干一杯……”
  说话的时候，罗四维举起来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也不管身边那俩人喝没喝，他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随后自言自语的说道：“吴老二你不嫌弃我是个烧锅炉的，还能来和我喝一杯。我值了……”
  这句话说完，罗四维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就在他要给自己捯第三杯酒的时候。他手里的酒瓶被吴老二抢走，说道：“老四你这是干什么？就这么一瓶酒，你都喝了，我们哥俩喝什么？别惦记我带来的两瓶酒啊，那是礼物，让你转走继续送人的。可不是让你喝的，赶紧吃口菜压压，弟妹这花生豆炸的不错啊，嘎嘣脆……”
  这时候，车前子也給罗四维夹了一筷子酱牛肉，说道：“老罗，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需要钱多了没有，二百三百的现在就数给你。还想要多点的，你得跟着我会首都拿。粮票三五千斤都没问题……”
  “我罗老四也见过钱，钱还不配让我心烦……”罗四维摆了摆手，将自己酒杯里的酒底子喝干。随后他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真想要钱的话，我干回老本行也能挣个万八千的。虽说现在地里的玩意儿不值钱了，可这几年，打这个算盘的人越来越多了……”
  看着罗四维这些年练出了酒量，吴老二这才又给他倒了杯酒，说道：“慢点喝，你二叔喝不了急酒……不是说你还有倆儿子吗？哪去了？叫回来让我看看。当年的盗墓罗家孩子什么样了……”
  “那俩小冤种……”罗四维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不怕你们俩笑话，我家老大交了个女朋友，孩子瞎胡闹，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傍晚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去来丈人家干活去了……老二也不学好，天天跟着一些五马六混的扯闲。打群架的时候，一群人把人家孩子的眼睛打坏了，他们轮班去侍候，今天轮到我那个老二了……没事儿，千万别安稳我。和我小时候比起来，那俩小子就是活在蜜罐里一样。在他们这个年纪，我早就被家大人仍在万人坑里，要么自己找路出来，要么就死在地下了。”
  想不到当年大名鼎鼎的罗四维，上了几岁年纪，也会被这样的家庭琐事缠身。难为他还能想的开，陪着吴老二和车前子一起喝酒。
  吴老二陪着罗四维喝了一杯酒之后，继续说道：“既然不是因为孩子，那你刚才愁眉苦脸的干什么……老四，不管什么事情都得看开点。不是孩子那就是孩子他妈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难免妻不贤子不孝的。老婆在外面不管干什么，你就当不知道……”
  “你大爷吴老二，说你自己的老婆，别拿我老婆抓包袱……”罗四维推了吴老二一把，正要起来继续推搡他的侍候，门口响起来一阵敲门声。随后一个听起来年纪不大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四叔儿您在家吗？怎么听说您今晚上请客？怎么也不和侄子说一声……四叔儿，您把门打开，添双筷子而已。再说了，侄儿我也不白吃。这不是有了发财的路子，咱们爷俩一起来嘛……”
  听到了这个声音，罗四维脸上出现了一股厌恶的表情。他知道门口这个人口无遮拦，再把自己的陈年旧事都说出来。当下急忙起身到了门口，开门之后，一把将一个穿着皱皱巴巴西服的年轻男人拽了进来。
  “小德子！我怎么和你说的？你的事情爱找谁找谁去，我不稀罕……”
  “别啊，四叔儿您这不是害我吗？定金我都收了，一千块钱！我工厂一个月才三十三块五，不吃不喝三年——您家里来客人了？这可少见啊，侄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您请客吃饭。两位，你们是不是也来找我叔儿下地干活的？我手里有个大伙，咱们合起来一起干怎么样？事情成了的话，我保证你们哥俩最少一个人三千块……”
  “孙子，别找不自在啊……”车前子翻了翻眼皮，自己倒了一杯酒之后，仰脖喝了下去，随后继续说道：“我们俩是公安，来找罗四维同志了解情况的。听说有些杂七杂八的人来找他下地干活……”
  听说车前子自称公安，年轻人看了他和吴老二一眼，随后扑哧一笑，说道：“拉倒吧，你毛都没长齐，还公安……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兄弟我也是姓罗的，我那个死了的老头子叫罗本昌，也是罗家的外房大哥。罗老四小时候差一点就死了，还是我家老头子救的他。怎么现在不认账了？开始恩将仇报不管恩人孩子的死活了？”
  “我还不管你死活？”罗四维气的脸色涨红，指着年轻人的鼻子继续说道：“这几年你惹的祸，哪次不是我帮你平了的？为了你这个臭小子，我还拉了六百块钱的饥荒。还有！你也不是罗本昌亲生的，你妈带着你改嫁給我大哥，你还改了姓……”
  听到罗四维要翻脸，年轻人扑通一声，跪在了罗四维面前，哭着说道：“叔儿，老头子死的时候，你就在眼前，听见他让你照顾我了……最后一次，真是最后一次了。那个墓对您来说，玩儿一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啊
  “玩你奶奶个攥！”罗四维一把推开了年轻人，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来十几块钱。犹豫了一下之后，转头看向吴老二。
  吴老二心知肚明，他把身上的几十块钱和几十斤全国粮票一股脑都掏了出来。随后笑呵呵的冲着车前子说道：“兄弟，借你老哥哥点，回去我就还你……”
  车前子撇了撇嘴，掏出来钱包递给了吴老二，说道：“别提借不借的，就当給我小时候的噩梦画个句号了。老罗，你是不知道就因为你，我小时候晚上不敢去茅房，尿了多少次炕……”
  车前子的钱包鼓鼓囊囊的，足足有两三百块钱。吴老二笑嘻嘻的将里面的钱都掏了出来，加上罗四维和自己那点钱都塞在了年轻人的手里，说道：“这话本来不该我说的，不过老四已经仁至义尽了。这里面三百多块钱你拿着，我在托朋友给你找个工作……”
  年轻人看了一眼钞票的厚度，他一边把钱塞进口袋里，一边继续不依不饶的说道：“叔儿，你不能这样……你这把我逼急了，我就去公安局举报你。解放前大盗墓贼罗四维现在藏起来，准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脸上就挨了一个重重的嘴巴，年轻人的半张脸好像发糕一样的肿了起来。
  动手的自然就是车前子了，自从年轻人进门，小道士一直压着火。放在当初他还在老家的时候，早就跳起来动手了。哪里能容这个人在他面前咋咋唬唬。
  好在吴老二和罗四维见状，急忙过来抱住了车前子，要不然的话年轻人最少也要住半个月的医院了。罗老四对着年轻人说道：“还不快点滚蛋！我这小兄弟火起来，能把你活活打死……”
  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向着门外跑去。可是他刚刚跑到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名片，扔到了旁边的鞋柜上，说道：“叔儿，你要是改变了主意，就打这个电话。这是从香江来的老板，就是他找到的大墓，老板有的是钱……”
  “留着给你烧纸吧！”车前子大叫了一声，吓得年轻人不敢在停留。他开门便跑了出去，因为换乱的缘故，年轻人脚下拌蒜，从楼梯上滚落了下去，发出一声声惨叫。
  关上了房门之后，罗四维连连叹气，说道：“我大哥也不知道怎么了，七十多岁找了这么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对这小子比对自己亲生的都好。还让这小子跟了他的姓，死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自己亲生的儿女提都没提，就是让我管好这小王八蛋……”
  说到这里的时候，罗四维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小子不务正业，三天两头的往我这儿跑。为了他，这些年我一分钱都没攒下……”
  罗四维说话的时候，吴老二将年轻人留下的名片捡了起来。看了一眼之后，笑呵呵的说道：“这可是个稀罕玩意儿，多少年没有看到这个了……香江马氏集团董事长马合山，老四你看看后面一串手写的电话号码，应该是你们这里宾馆的吧？”
  罗四维结果了名片看了一眼，说道：“八成吧，是不是都和我没关系了。吴老二，我对这孩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那什么，刚才那些钱算是我借的，给我几年功夫，一定还给你们。”
  吴老二笑了一下，说道：“还什么？你和我怎么说也是过命的交情，咱们当中还夹着一个沈炼，冲着他，这点钱也不能让你还……你说沈炼派人来找你了？那么说这小子混出来了。估计不是百万富翁也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他结婚生孩子了没有……”
  “他有钱没钱，都是我的朋友。当年咱们几个我最有钱，也没说不认你们了。”吴老二的话让罗四维很是不以为然，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下去之后继续说道：“沈炼要是回来了，我还请他在家里吃饭，到时候你也来……把酒都倒上，今晚上不喝吐了，谁也别想走……”
  这顿酒喝到了晚上十一点，吴老二和罗四维都有些喝多了，最后还是罗四维的老婆下夜班回家才算结束。
  车前子架着吴老二，向着医院的方向走去。吴老二的酒劲上来，一路上又哭又笑的，说着几十年前，自己和罗四维、沈炼在一起的事情。小道士有些嫌弃的说道：“你们的关系真乱，又是叔侄又是兄弟的——别吐我身上……”
  说话的时候，见到吴老二要吐，车前子让在蹲在树旁哇哇大吐了起来。正想要损他几句的时候，冷不丁听到身后一个女人说道：“你们都是四哥的朋友吧……我替广平那孩子道歉的，我没脸再见四哥了。麻烦你们两位把这封信给他……”
  车前子也是喝多了几杯，感觉多少有些麻木，什么时候女人到的身边，他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等到他转身的时候，见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封信递了上来。
  车前子皱了皱眉头，看出来女人就是刚才年轻人的母亲，他说道：“这个别给我们，该给谁给谁去……”
  女人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说道：“能去的话，我一早就去了……我实在没脸见他，刚才站在四哥家门口半天，我也没敢敲门。本来我也不打算说的，可是到了现在不说不行了……”
  说话的时候，女人又拿出来一张医院的检验报告。她将报告递了过去，见到车前子没接，便继续说道：“这是我的化验单，我得了癌症，大夫给了三个月……我在不说的话，这个秘密就只能带到棺材里了……”
  车前子还没有说什么，刚才吐得五迷三道的吴老二突然走了过来，伸手将化验单和一起接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一瞬间，吴老二的酒竟然醒了。他拿起来化验单看了一眼之后，将信封塞在了自己的怀里，随后对着女人说道：“行了，这事包在我的身上了。不过现在老四已经喝迷瞪了，他老婆也回来了，一旦两口子在里面米西米西，我这个做长辈的闯进去也不好……明天，明天我帮你把信送给罗四维……”
  女人见到吴老二点了头，当下冲着吴道义欠了欠身子，说道：“大恩大德我只能来世再报了，代我向四哥问好……”
  说完，女人转身离开了这里。看着她慢慢消失的背影，吴老二打了个酒嗝，随后直接将信封拆了，将里面的信纸取了出来。接着路灯的光亮看了起来……
  车前子有些不满的说道：“那是给你写的吗？吴老二你怎么这么缺德？”
  吴老二回答道：“什么叫缺德？我怎么说也是罗四维的长辈，老家看看孩子的信这不是应当应分的吗？你想想看啊，一旦这女的和罗老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小王八蛋是他们俩亲生的，怎么办——哎呦喂，这小子还真是罗本昌亲生的……”
  片刻之后，吴老二看完了信。后来还有罗本昌的遗嘱，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只有罗广平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自己如果不在了，请他曾经有过大恩的罗四维来照顾自己的亲生儿子……
  随后瞪大了眼睛，对着车前子说道：“兄弟，你敢信吗？罗本昌这个老饺子六十二了，和女人生了这个孩子罗广平。后来女人的丈夫死了，他便连大带小的都接手了……外面的野种是亲生的，家里老婆生的孩子却不是他的种。他家里的儿女是解放前他老婆和厨子生的。要不说呢，好厨子能顶半边家……”
  说话的时候，吴老二已经将信函收了起来，随后继续说道：“难怪罗老大一定要让那小子改姓了，还真是他的种。这下子老四坐蜡了……”
  车前子在后面听到之后，也凑了过来，说道：“我就说不让你看别人的信，你现在怎么办？这件事只要泄露出来一丝风声，罗四维都会怀疑你。小心他灭你的口……”
  “不至于……”吴老二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我可没看啊，我这样的人怎么能看这个？没看没看——我喝多了，不知道刚才干什么了……”
  说着，吴老二又变成了刚才的醉鬼，蹲在马路牙子上吐了起来。车前子看的眼睛都直了，想不到还有演戏这么投入的人。
  高亮、孙德胜都在上头村收尾，车前子没有地方去，只能跟着吴老二回到了病房。两个人都喝的不少，回来之后倒在病床上，二人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只睡的日上三竿，车前子还是被一阵说话的声音吵醒的。他眯缝着眼睛看过去，就见罗四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病房里。吴老二正在将昨晚女人给他的信函递了过去，说道：“这就是昨晚上我兄弟接的信了，我是喝多了，实在想不起来怎么回事。晚上我起夜的时候，他把这信封给我的。我看信封打开了，估计是我兄弟喝多了，无意当中打开的。昨天他回来就吐，那样子别说看信了，连小人书都看不明白……”
  吴老二还没有说完，车前子突然从床上蹦了起来。随后揪着吴老二的衣服领子，打开窗户将这个老小子扔了下去。好在他们就在二楼，虽然吴老二半天都没有爬起来，不过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
  “呸！姓吴的你是人吗！那个姓吴的都不敢那我做挡箭牌！”车前子大声吼了一声，等到他回过头来，想要解释几句的时候，却发现罗四维也不怎么在乎吴老二的生死。看到吴老二没什么事之后，他已经打开了信件，看到了上面女人要对他说的话……
  “我真是想不到……”看完了信之后，罗四维重重地叹了口气。
  车前子误会了，对着罗四维说道：“老罗，桥归桥，路归路啊……你的信我可没看，什么罗广平是你大哥亲生的话，都是吴老二告诉我的……”
  这句话说出来，罗四维脸色立马见了黑线。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昨晚上挨了车前子一巴掌的年轻人罗广平，出现在了门口。他探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见到车前子就在里面，罗广平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
  他没敢进门，站在门口对着里面的人说道：“叔儿，这次不用你亲自出马了。香江来的马老板想请你吃顿饭，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人到了——你猜猜看马老板給多少见面礼？一万块！叔儿，你只要去吃顿饭，那以后就是万元户了……”
  要是放在昨天，罗四维现在已经把这小子骂出去了。可是刚刚看到了女人的信和他外房大哥的遗嘱，知道了这是他本家的孩子之后，对罗广平的态度也改变了。
  罗四维叹了口气之后，说道：“和你的马老板说，就是吃饭，如果他还想让我干别的，那不好意思，我转身就走……”
  “不能不能，到时候我也走。叔儿，那我们就说好了，今晚上六点，马老板派车来接……”年轻人陪着笑脸，正准备回去和自己的老板报告喜讯的时候，冷不丁听到了罗四维后面的话，说道：
  “等等，还有一件事，我带俩人过去。”吴老二看了年轻人一眼之后，继续说道：“同意了我就去，不同意就算了……”
  “同意同意，你是要待我倆兄弟吧？也是，也该带着他们俩涨涨见识了。正好，马老板也带着儿子来的。他的儿子叫马萧林，你瞧人家的名字是怎么起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罗四维要带着吴老二和车前子一起赴约，他也是好心。当时涉外的宾馆也就那么几家，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找个机会带着他们俩开开洋荤。
  虽然车前子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他还是在吴老二的拉扯之下，跟着罗四维一起到了马老板居住宾馆。
  马老板的秘书在宾馆门口迎接，马老板本人在站在包间门口，见到罗广平带着人过来，他急忙迎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早就听索罗先生的大名啦，想不到今天终于见面了。快请进、请进请进……”
  马老板五十来岁的年纪，干瘦干瘦的提醒，可能是用脑过度的缘故，他的脱发有些严重，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头发，一丝不乱的梳向脑后。一张嘴露出来被烟熏黄了的两排牙齿，鼻子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一身得体的西装显得这个人十分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