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底牌
最高评议团的巫师们都在认知的听着艾斯说话，瓦伦甚至让一根魔法笔做着笔记，准备回去仔细思考。
狭义相对论对于所有的巫师来说都是新事物，更是代表着力量，未知的四维空间，时间的膨胀，让巫师们的脑壳有些疼痛。
“这个理论不太友好。”
拉瓦尔推了推眼镜，喃喃道。
艾斯在台上继续说道：“我们知道三维空间可以用垂直即正交坐标系表示，时间作为第四维势必要和其他维度垂直，但我们如何在现实生活中找到一个与墙角的三个墙面都垂直的面呢？”
巫师们陷入了思考，艾斯的眼神则饱含期待，沉默了许久，布莱尼娅突然起身。
“艾斯大人，也许我们可以从数学的角度解决这件事，只是我一时间还没有想到具体该如何解决。”
艾斯点点头，略带赞许的说道：“确实如此，用数学几何表达空间未必需要三个维度，如果撑开伞不能往墙上挂，我们可以考虑把它先收起来。
我们可以这样假设，来想象和理解四维时空。
假设有一个飞虫，围绕着一个石头做圆周运动，我们可以将飞虫的圆周运动视为在一个平面上运动，这样就节省了一个维度，从而得出飞虫的时间轴运动速度乘以时间。”
艾斯的手一挥动，魔力构成了立体的全息图景，一只飞虫正在围绕一个石头做循环的圆周运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石头还是那个石头，我们可以用一个圆柱体表示它，称之为世界面。但飞虫已经不是那个飞虫了，它的世界线是一个正弦波函数。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飞虫的世界线不再是孤独的空间概念，而与时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线上的每个点也不仅代表位置坐标，还代表一个事件，换句话说，这是一连串时间延续的事件链。”
在场的巫师们陷入了思考，托特的神话巫师投影起身说道：“我明白了，我们身处三维世界，在升维之前，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和描绘出四维状态。
换而言之，三维存在不可直接想象和描绘四维。
但是，数学赋予了我们力量，我们可以将三维坍缩成零维度，也就是一个点，然后一个事件就是一个点，将这两个点连接在一起的线段就是四维。
数学是这个世界的一切，全部真实！”
巫妖维特已经变成了青年，祂也起身说道：
“所谓的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其实就是时间线的流逝，在三维中无法踏入，但是在四维层面，那就是同一条河流，因为时间也是必要的组成部分。
即使是哲学思考，也是建立在维度之上的。”
巫师们热烈的讨论着，他们不知觉中开始讨论钟慢效应和尺缩效应，当他们问向艾斯时，艾斯打了个响指，一个全息图景出现。
“我们要想理解这两个效应，就需要先理解光，准确的说理解光的世界线。
我们知道光速恒定，那在时空图上它就是一条直线，光速为c，纵轴为光速乘以时间，那么它的世界线就是一条斜率为一，斜角为四十五度的直线。”
艾斯的全息图景上显示了一个二维坐标系，有横轴和纵轴，光速的世界线正是那斜率为一的斜线。
人们开始瞪大了眼睛，明明是很简单的二维平面图，却仿佛包含着世间的奥秘与真理。
艾斯打了个响指，一根在光的世界线左上方的斜线缓缓划出。
“一个均速直线运动的物体，我们将这个三维物体看做一个没有长宽高的点，那么它的世界线也是一条直线。
根据相对论，任何速度都不能超越光速，所以任何线的斜率都要大于等于一，小于一则没有意义。
一个变速运动的物体，则是一条抛物线。”
拜仁望着这二维坐标系，眼眸闪烁着光芒，祂对预言魔法的理解再次改变，或者说更加深化。
“光速是区分线，假如以以现在此刻为起点，将时间区分为过去、现在和未来，那在图形上表示就是一个光锥。”
拜仁缓缓的说出，一个二维坐标系图景浮现，祂高举着双手，认真的说道：“光锥内的上方是未来，下方是过去，坐标系的交点是现在，其他的皆无意义。”
艾斯微笑的说道：“没有错，你领悟了最基本的原理，拜仁。”
拜仁缓缓坐下，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在祂的头脑中闪烁，在坐标系中，超越光速意味着无意义，可是假如，假如能完成不可能之可能，是不是可以创造出一个疯狂的法术，将对手流放到不可能之时空呢？
这个念头被埋藏在拜仁的脑海之中，如同一颗新生的种子。
艾斯则继续说道：“现在请注意听，让我们一起用相对论来理解尺缩效应和钟慢效应。”
隐隐有雷霆之声，托特的投影浑身战栗，似乎感受到大源的关注和期待？
祂望着侃侃而谈的艾斯，一时间心情极为复杂。
“现假设存在两个参考系，a系静止，b系做匀速直线运动，根据布莱尼娅变换，可以得出二者在同一时空图的坐标。
以a系为基准，b系的两个坐标轴居然可以不互相垂直。”
一幅二维坐标图浮现在众人眼中，“实际上我们被时空图‘欺骗’了，这种情况经常出现，只是不符合我们的思维习惯罢了。
比如一个普通的三维坐标系，将其画在平面上时，其中一个坐标轴并非与另外两个坐标轴垂直，同样如果以b系为基准，那么a系的坐标轴也不互相垂直，所以两个惯性坐标系是平等的。
那么我们现在假设a系中有把静止的尺子，在b系看来尺子自然在运动，在时空图中，就是这个样子。”
艾斯再次打了个响指，时空图坐标系中出现阴影，上面提示着“尺子的世界面”。
大源的震荡和欢愉似乎更加强烈，种种的虚实幻象出现，似乎有小精灵在奏乐，又好似有恶魔在怒吼。
一枚枚奇异的五级符文（规则级符文）若隐若现，如同在隔靴搔痒，虽能止痒却无法真正的舒服。
艾斯无视了这一切，目光炯炯的说道：“在这个图中，坐标系的相交点为0，0a是a系下时间为t尺子的长度，0b则是b系下时间为t尺子的长度.
按照相对论，运动的尺子会缩短，即0b小于0a，但实际上很明显0a小于0b，这是为什么呢？”
众人皱着眉头思考，布莱尼娅再次起身鞠躬说道：“尺缩效应指在某一惯性系中测量的同一把尺子的长度，相对运动时的测量值比相对静止时要短。
0b是b系下用于测量运动的尺子的长度，但是0a不代表b系下该尺子静止时的长度，所以比较两者并不符合相对论，这是时空图从我们的习惯进行了‘欺骗’。”
艾斯不由的鼓掌说道：“布莱尼娅阁下，你的数学天赋让人惊艳，各位，正是如此。我们如果想在b系下知晓该尺子静止时的长度，需要做一条校准曲线，即用布莱尼娅变换推导出的双曲型校准曲线。
用这个曲线与b系的x轴相交，0b则是要测量的长度，显然0b小于0b。
由于a系和b系的地位是平等的，当这把尺子随着b系运动时，在a系中的测量值也会比0a小。”
若隐若现的规则级符文越来越多，笼罩着大厅，犹如一片星海，而艾斯正是这星海的中心，符文环绕着祂。
“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新的法术模型吗？”
艾斯的心象世界之中，似乎有所感知，祂继续说着：“我们再来看看钟慢效应，现在假设有两个分秒不差的时钟，在t时刻校准两个时钟，一个留在a系，另一个留在b系运动。”
随着艾斯的话语，时空图再次变化。
“在a系看来，b系的时钟变慢了。同样的道理，在b系看来，a系的时钟变慢了。到底是哪个时钟慢了呢？”
艾斯的声音振聋发聩，众人感觉仿佛沉浸在无穷的时钟世界之中，甚至有的传说巫师的心象世界再次出现了崩塌的预兆。
不敢迟疑，艾斯继续说道：“实际上，两个钟都没有变慢，一切都是运动带来的‘错觉’。两个相对运动的惯性系都认为对方的时间在膨胀，都认为对方的尺子在缩短，而这就是世界的真实，运动之下，一切相对。”
戴娜忍不住喃喃道：“我们该以何为标准？”
众人面色茫然，连巫师中最顶尖的一批人，都会陷入迷茫，在艾斯的眼皮子地下，都有数人心象世界认知破碎凝固，艾斯几乎可以预料，这必然会带来一大批一级、二级巫师的残酷流血事件。
但这一切都是成长的必须，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待了。
艾斯高声说道：“所谓的标准，其实没有意义，就好像盲人摸象，你觉得大象是柱子还是蒲扇与我无关，反正我认定大象就是管子。至于大象的真实面目，身处三维的我们永远无法认清，而这也就毫无意义。
即使短暂升维，你也只能在升维的那一刻认识到全貌，在降维之后你会失去相应的认知。”
大量的五级符文涌入艾斯的眉心，祂的心象世界之中，聚拢了越来越多和时空相关的符文，这些符文并不同于时间领域符文，但却有很相似的特性。
众人如坠梦中，即使是真神托特都有些迷茫，良久祂率先清醒，发现艾斯已经消失不见。
祂起身对众人说道：“我们或许真的是四维世界的盲人，但是数学将会为成为我们认识世界的眼睛，诸位，作为一名真神，我曾经有幸抵达四维，那时候我还不知，只是称呼其为神之秘境。
而今天，我们可以确定的说，我们可以升维，去往四维时空，而巫师的未来也应该在更高的维度，我们无法实现永恒的超维，即使是六级存在也不能达到，但是只要我们生命不息，只要研究之火不灭，终有一日我们将依靠数学实现升维，去发现更多的真实。”
祂的身影缓缓消失，众巫师也各自散去。
泰勒斯在布莱尼娅的搀扶下，茫然的盯着星空，嘴角一丝苦笑。
布莱尼娅安慰道：“泰勒斯，不要灰心，认知破碎凝固不代表没了未来，我们一定能找到方法恢复。”
泰勒斯望着布莱尼娅，低声说道：“没事，从常理理解，确实很难，但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刚刚知道了四维时空，那么精彩而未知的世界，我们怎么能就此错过！”
无垠的星空，艾斯的次位面坍缩成的那颗梦之星辰，无形的魔网还在不断的编织。
艾斯已经回归了自己的次位面，真神投影已经将世界树树叶炼化小半，所有的恒星都已点亮，小型的银河宇宙之中，一切如常。
“先终止继续炼化世界树树叶，我们一起尝试将按照大源恩赐，构造出我们的新法术。”
艾斯将心神沉入心象世界，规则符文之海中，三颗法术模型在此漂浮，分别是“四维之门”“构造四维时空”和“时空迷锁”。
刚刚获得的十环法术“时空迷锁”，其实就是对尺缩效应和钟慢效应的展示，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时空法术，会构造出复杂的时空系和时空图，让受术者彻底迷失在四维复杂的时空之中。
“首先，我们需要将九环法术‘四维之门’构造出来，十环传奇法术的本质乃是一种四维图景，我们在三维层面无法完整的构造。
而九环法术本身就是正在从三维到四维的过程，与‘四维之门’完全相符。”
祂将那法术模型虚影显化出来，与银心深处的魔法圣殿中的“门”相连，来自灵魂的震颤，让艾斯瞬间感受到近乎四维的奇异状态。
只一瞬间，艾斯似乎“看”到了某种粒子，狭义相对论推测的某种超光速的粒子。
一闪而逝，这种状态已然脱离，一个全新的法术模型也构造完毕。
“稳定构造四维之门，这将是巫师在风暴之中最大的底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