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卢浮宫的午餐不是正午,而是下午1点到2点之间,晚餐吃得更晚,通常要吃到晚上10点多,路易还要溜去某个情妇房间,不可描述过后再通过密道回自己寝宫。
  怪累的。
  他这个时候也不是很讲究“国王的尊严”,要是懒得钻密道,也会叫情妇到他寝宫里。
  路易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爱好,分走了他的时间。
  比如,他不午睡,于是吃过午餐之后,他就会跟一些经过挑选的贵族和骑士出去骑马,稍晚一点,会在附近的树林进行射击练习。
  卢浮宫因为在巴黎市区,没有适合打猎的地方,路易总是抱怨。他更喜欢郊外的圣日耳曼宫,等到他的生日宴会过去,整个宫廷就会迁移到圣日耳曼宫,这是每年的惯例了。国王拥有好几座王室宫殿,总是搬来搬去。
  所以你看,宫廷里的人总是忙忙碌碌,永远不愁没事可做。
  *
  奥地利安娜睡着了。
  阿比盖尔脱下皮鞋拎在手里,小心的走出王太后的寝宫。
  奥地利安娜年纪大了,睡眠很轻,很容易被吵醒,众所周知,没人喜欢睡得沉沉的被惊醒,王太后的睡眠时间不能被打搅,所以路易要是想练习射击,总会等到下午5点之后,这时候王太后也该睡醒了。
  她回到自己卧室,没想到床上已经躺了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殿下!”
  菲利普半醒,“阿比,你怎么才回来?”
  “您别睡在我床上,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他不在意的说:“那又怎么样?就说你是我的情人好了。”
  “我到卢浮宫来,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丈夫。”
  他撇嘴,“这更简单了。你看中了谁,我就把他叫来,让他娶你。但你还是住在王宫里,要是我想跟你上床,那个家伙准保连个屁都不敢放!”
  阿比盖尔无语:这些王室怎么都这个德性啊!
  “不行,我怕洛林骑士会杀了我。”
  “他可能真的会杀了你。”
  她猛翻白眼:菲利普·德·洛林才15岁,已经是一个狂妄的熊孩子了,王弟是王族,他不在乎人命是常态,洛林骑士则完全是恃宠生娇。
  “过几天我就会请达达尼昂队长教我剑术和射击,他要敢来杀我,我就先杀了他。”
  菲利普来了精神,拍手,“好啊好啊,那我倒要瞧瞧,你们谁能打过谁。”
  幼稚!
  “这儿没有别人,您就不用表现得如此轻浮了。”
  他伸手拉她手臂,一下子将她拽到床上,翻身压住她,“王兄好像很喜欢你。”
  “你看错了。”用力推开他,坐到床边。
  “午餐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跟你说,做的也太明显了。”
  “可能是陛下不许他跟我说话。”
  “母亲根本就不会管这些小事!我该告诉你一点王宫里的规矩,要是路易或是我想要你成为我们的情人,母亲根本不会拦阻。”
  嗯,有道理。不过是一个侍女,一位母亲当然要满足自己孩子的要求。
  “想成为王兄的情妇的女人多得能从这儿排到圣日耳曼宫。你想过吗?”
  “想过。”她回答得异常干脆,“陛下很大方,会赏赐给我房子和珠宝,我还会嫁给一个伯爵,将来我要是跟陛下有了孩子,孩子很可能会被承认,这样他们也会有自己的爵位。”
  菲利普忍不住笑,“你已经知道不少了。”
  “这种事情又不新鲜。”
  “看来你想要的比这个要多。你该知道,我们将来一定会娶一位公主,至少也得是大公国的公主,或是选帝侯的女儿。”
  “我知道。”
  “你想找个合适的丈夫,不也是为了金钱、房子和爵位吗?”
  “那当然。最好这样,你想想有谁是病得快要死了、有很大一块封地、有很多钱还没有儿子的老头子,这样我只是跟他举行婚礼,仍然住在王宫。不出3年他就死了,我就成了寡妇,接收亡夫的所有财产和爵位。”
  菲利普笑得在床上滚来滚去,“你想的没错!”
  “可惜,这种好事一定早就被人抢走了。”
  “这你也说的没错。”
  “那我就退而求其次,人长得不要太丑,有爵位、有点财产就行了。”
  “还有什么其他要求?”
  “没有了。”她温柔的微笑,“重要的是他必须听话。”
  菲利普无所谓的笑笑,“没人能拒绝国王或是王弟的要求。好吧,我回去想想有谁比较合适,然后让人为你引见。不过,你为什么不去跟王兄说?”
  “为什么要跟他说?”
  “你的婚事要得到母亲的同意,也要得到王兄的同意,贵族实际上不能随便结婚。你父亲——”他蹙眉,“让他到巴黎来吧,来参加王兄的生日宴会。”
  他坐起来,挨在她背后,亲了亲她脸庞,“我帮你办成了你的婚事,你能让我夜里过来吗?”
  “到时候再说。”
  “听说,你还是处女。”
  “您没必要关心这件事。”
  “处女没什么意思,没法得到更好的享受,王兄不喜欢处女。”
  阿比盖尔没说话。她也不能说随便找个人破处啊。
  过了一会儿,他下了床,打开她的衣柜,挑出一条天蓝色的真丝长裙,“明天你穿这件裙子。”
  又打开一旁的鞋柜,挑了一双天蓝色缎面中跟皮鞋,“穿这双鞋。”
  又跑去梳妆台,找到珠宝盒,“钥匙呢?”
  王宫房间不上锁,贵重物品都要放在上锁的抽屉或是匣子里,珠宝盒也是带锁的。
  奥地利安娜赏了她一只五层的木制镶银珠宝盒,最上面一层带锁,最上面的抽屉打不开,下面的抽屉也不能打开。
  阿比盖尔从手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珠宝盒。
  “你真可怜,没什么像样的珠宝。”菲利普每一个抽屉都拉出来,倒空在梳妆台上。“等一下我让仆人给你送几枚戒指和手镯。王兄没有送你什么首饰吗?”
  “送了。”她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枚红宝石戒指。
  菲利普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王兄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送礼!别担心,我会告诉他的。”他勉强挑出了一套首饰,非常嫌弃,“要知道,在王宫里人们靠珠宝和裙子看人,你的裙子都是母亲给你做的,我不担心你没有合适的礼服裙,但你几乎没有珠宝,那么别人就会知道你是个穷鬼,会瞧不起你。”
  “我知道,但我没钱就是没钱,我没法忽然变出很多钱。”
  菲利普想了好一会儿,“你会玩牌吗?”
  “会一点,陛下教了我怎么玩牌。”
  “玩的好吗?”
  她犹豫,“不太清楚,我只跟陛下和德·蒙蒂埃尔夫人玩过。”
  “晚餐之前我带你去游戏室玩牌,你先看我玩。别担心洛林骑士,他不爱玩牌。”
  嗐!说真的,谁会真的怕一个15岁的半大孩子呢?她也是贵族,还是王太后的侍女,洛林骑士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王宫就拿剑捅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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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58年7月,路易曾经在加来大病一场,两周高烧不退,差点挂了。当时他还未婚,没有合法后嗣,一些大贵族密谋在菲利普登基后“挟天子以令诸侯”。菲利普是否主谋不得而知,但当时应该是对此事知情的。路易痊愈后下令逮捕了一些密谋者,菲利普可能被软禁了一段时间,路易痊愈后王室回到巴黎,立即买了一栋位于圣克鲁塞纳河边的别墅送给菲利普,该别墅价值24万里弗尔。
  之后,马萨林主教立即开始跟西班牙谈判婚姻,想要西班牙公主玛丽娅·特蕾莎嫁给路易。
  西班牙公主是路易的舅舅的女儿。
  菲利普后来娶了姑姑的女儿、英国公主亨利埃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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