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二天一早谭墨承和周律在回总部前先去了一趟基金公司，这个项目一旦出问题很好查，很快就锁定那几个高层负责人，只是在谭墨承真正经手前先接到了谭父的电话。
他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接起：“喂，爸。”
“嗯，”谭父是个比谭墨承还沉默寡言的人，他开门见山道：“公益基金那边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
“你是怕我得罪人？”谭墨承疑惑的话脱口而出。
那边似是有点惊讶，半晌说道：“以前我的命令你从来不会多质疑一句。”
“呵，”谭墨承有点心虚，“那不是儿子长大了吗，再说现在承恩归我在负责，我理应亲自处理，怎么再麻烦您出山呢爸。”
谭父又笑了，“你也不会在我和你妈面前自称儿子。”
得，说多错多，谭墨承闭上嘴倚在车门口踢了踢脚边的路沿。
“行了，你直接去总部，那边我处理，”谭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又说：“你妈让我跟你传个话，那个姑娘你玩玩可以，不能结婚。”
“嗤，也不玩了。”
再玩下去你老谭家就要败在你儿子手里了，谭墨承笑得一脸嘲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故事里戚小草盗窃了个商业机密就差点直接让承恩集团破产，可能他发小乔蓁当初给他讲的时候就想故意渲染，以便突出两人若干年后又重逢相爱破除误会的绝美爱情？
看着不像，他记得乔蓁当时的表情还有点咬牙切齿的。
“爸，你跟我妈说别气了，我前段时间跟她随便说说的，”娶戚小草，开什么玩笑！
谭墨承作为一个单身三十年，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其他女性的人，都不得不质疑原身这默默无闻我就不想说破的追人方式，他这边快把人捧到天上了那边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他做朋友......
之前也谈过好几段怎么遇到戚小草就像换了个痴情人设强行降智一般？
挂了电话，谭墨承听话直接去总部，经过大堂时果然看见站在前台的戚小草，她旁边还有一个女生，那个女生看见他立马两眼放光，戚小草却歪头瞪眼，像个理不直气也要壮的旱鸭子。
谭墨承轻瞥了一眼就面不改色地走过，等到了办公室时私下打了几个电话，又意外接到了楚天煜的来电。
那天戚小草被谭墨承一顿羞辱，哭着跑出去直接扑到楚天煜怀里，似受了天大半委屈，楚天煜听完也觉得谭墨承做的太过分了，他阴阳怪气道：
“谭总你一个大男人逼迫一个小女孩还钱有意思吗？还是承恩穷地揭不开锅了？”
“有意思，”谭墨承转着椅子，“吊打时煜没问题。”
楚天煜被他放肆的话气得一滞，“谭墨承你别太嚣张了！当初满口仁义道德，说好了做善事，结果现在你把小草骗到公司了你就露出真面目！你是不是也想逼迫她？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的心思告诉她吗！”
“呵，心思？什么心思？”谭墨承装傻充楞，“当初就是看她可怜才给她一个机会，现在她没能力我让她去前台，有问题吗？”
“那你之前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钱多，接济接济穷人。”
他这句说得特别无赖，连不远处的周律都怔了一下，等那边啪的挂断之后谭墨承才嗤笑一声，电话录音，这么小儿科的楚天煜怎么想得出来。
说真的，他毫不意外戚小草会继续来公司做前台，而不是让楚天煜帮忙还钱。
有些事越坚持就越容易觉得自己是对的，她当初拒绝了楚天煜的包养，后来和他做朋友就绝不接受他任何明面上的馈赠。
而原身这边她又接受地毫无心理负担，就是因为没戳破那层窗户纸。
说了包养，就立起了贞节牌坊，糊上一层塑料膜，立马觉得自己价值千金，所有的金钱物质都是朋友之间的帮忙，怎么那么会做人呢......
谭墨承都佩服她这套自洽的逻辑。
楼下，戚小草还热情地跟旁边的女生说话，这是她一个宿舍的大学同学齐芳，只是齐芳一直问她谭墨承的事她就不开心了，“他不配和我做朋友。”
“好好好，不配不配，”齐芳翻了个白眼，“那你是怎么进这里的啊？”她抬头环视了一下承恩的大厅，暗自咋舌。
“我之前是他的秘书助理，”戚小草也觉得这几天憋得有点难受，就把谭墨承之前帮她付医药费还有后来的种种都忍不住说给齐芳听，完了又委屈又倔强，“所以我肯定会还他钱的，但我真觉得他很过分！”
齐芳听完顿时露出一个绝对称不上善意的表情，妈的，戚小草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得上这种贵人！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戚小草还红了眼眶。
齐芳暗压几次才藏起自己心里的羡慕嫉妒，结果又忍不住八婆：“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
“啊！不...不会吧，”戚小草闻言立马懵懂睁大双眼，脸颊却瞬时变得通红，“可...可是我一直把他当朋友啊......那，那我是不是应该拒绝他？”
你刚还说他不配，齐芳心里越发不爽，她有时候真觉得戚小草婊婊的，赶紧转了话题。
“你现在住在哪里？这里的房租都好贵啊，还又远又破。”
“三...”一对上齐芳的眼神戚小草忽然不知怎么的，把那一个环字咽了回去，她喜欢别人看她羡慕的眼神，别以为她不知道，以前她们都瞧不起她呢。
“今晚带你去我那儿住吧，”没关系的，他告诉了她密码。
戚小草假装淡定地说完这句话立马低下头，不知是心虚还是害羞，之后几个小时她频频说错话做错事，看到谭墨承和周律下来，还差点撞上人。
出了办公大楼，谭墨承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周律先上车，周律一脸疑惑：“谭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谭墨承说出了这句霸总经常撩人的经典台词。
周律无语，算了，不问了，她今天就想早点下班回家，然后睡个天昏地暗顺便在梦里过个生日。
高调狂野的越野车行驶了一个快小时才在一家有名的西餐厅停下，周律下了车立马拿出身为一个特助的精神面貌，等被请到包厢内，她还在想今天见的是哪个客户。
“嗨，放松一点，”谭墨承突然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今天是你生日，给你庆祝一下。”
周律错愕，僵了半晌突然塌下肩膀，“我能申请换地方吗？”
“不能。”他定位的时候已经付过钱了。
周律点头，“那我再要一瓶酒。”
等酒和头盘上来了，谭墨承亲自开瓶为她倒了一杯，“来，敬辛勤如狗的特助，这一个多月辛苦你了。”
周律笑了，爽快应下，“谭总，要是下次请吃饭吃中餐吧。”
“这不西餐正式一点吗，”谭墨承又为她倒了一杯，“毕竟我们还不太熟，这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等以后熟了请你吃疙瘩汤。”
周律拿着酒杯却是突然顿了一下，又是一口闷，同样的酒怎么会变苦了呢，她侧过头看着窗外，她在他身边工作了五年，他说他们还不太熟......
“喏，礼物，”谭墨承把一直提着的黑色盒子推到周律那边。
“这是什么？”
“补血养颜的，我觉得你没一个月前好看了。”
所以呢？周律挑眉，这狗男人今天是特意给她找气受的？
接下来，他们沉默地喝完汤，又沉默地吃完副菜吃主菜，等上甜品时才被意外到来的外人打破这种别扭的气氛。
来人是一个做影视公司的老板，他背后的家族和谭父有点交情，但今天早上接到谭墨承的电话时他还有点懵。
“谭总，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说的地方如果真有那么好，那绝对适合我们接下来拍的好几部仙侠剧，只是，你看，你提供地方又出钱，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问的突然又直白，周律不知道内情，谭墨承也没打算瞒她，干脆直言：“是想让你背后的人做点什么，那儿的领导班子不是个能做事的。”
“行，我明白了，”胖老板很懂地点了点头，“那个，谭总，我再冒昧多问一句，那人天高地远的怎么得罪你了？”
“没怎么得罪，”谭墨承笑了，无意中喝了一杯酒，“你们过去只管好好拍戏，那边现在气候正好，山里的竹子雾气山崖都很应景，要是觉得合适可以考虑建个小型影视城，我投资。”
“好，那我就先谢过你了谭总，你们好好吃着，我先告辞。”
胖老板风风火火地来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周律一脸好奇，眼睛里还有点点星光，“谭总，你们说的地方是大圆县吗？”
“嗯，”谭墨承点头，又尝了一杯酒，他就说他千杯不醉！
周律这会儿心情非常好，压根没注意他的动作，“所以你说什么都不做是骗我的。”
“也没骗你，我还是只掏钱。”
不一样，这是花了心思的，他有把那些素不相识的人的遭遇放在心里。
周律这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谭墨承真的变了，以前遇到类似的情况他也会掏钱，但隔着一层距离高高在上，态度都显得敷衍，她没那个本事所以也没有资格置喙付出的人，但这一次她真的特别高兴，好像那个被帮助的人是她一样。
谭墨承又喝了第三杯酒，然后突然说要去卫生间，周律点头，她现在看她的生日礼物都觉得顺眼了。
只是她在包厢等了好久还不见人来，去查看时才发现谭墨承在卫生间外面撑着洗漱台，呆呆地看着镜子。
“谭总，怎么了？唔...”
我靠，怎么这么重！
周律向后弯着腰勉强接住刚突然倒她怀里的男人，谭墨承歪着脑袋，脸颊上还有一抹晕红，解开的三颗衬衫扣子都能看见他光洁的胸膛。
“谭总，你...你不会喝酒了吧？”周律别扭的移过视线凑近闻了一下。
......
第二次！他第二次在她面前一杯倒！
五年前要不是偶然发现他压根不能喝酒，她也不会把自己练得千杯不醉！
周律叹了一口气刚想喊服务员来帮她扶一下人，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股柔软碰了一下，她顿时僵住了，待感觉到被一个湿漉漉的东西舔了一下时，人已经被她扔在了地上。
“谭总，您...您见谅......”
见谅个鬼啊！你个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