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钟泽和梁烟搭戏都发觉了她的不对劲,担心地问:“烟姐,你没事吧?”
  梁烟摇了摇头:“没事,挺好的。”
  但下一个镜头,该她说台词了。
  一句话还没说出,梁烟就先一声“啊切”打了个喷嚏。
  她还是没能掩饰住自己感冒的事。
  钟泽拧着眉,对导演说:“导演,烟姐感冒了,让她去休息会吧。”
  梁烟本来想摆摆手说自己没事的,但那只手就跟断了经似的,怎么都拿不起来。
  她放弃了,认命地听着导演让医生来帮她量体温。
  一般的剧组为了防止意外,都配有跟组医生。
  梁烟坐在一旁休息,认真看着佟雷和王一莉拍戏。
  两个大咖对戏时,目光中都有着火花。
  钟泽跟在她身旁,念叨着:“烟姐啊,你可不能为了工作不管自己的身体啊,你看我们圈子里的老一辈的艺术家,好多老了身体都有各种问题。”
  “钟泽。”梁烟认真地看着他,说道,“知道得太多会被灭口的。”
  钟泽:“……”
  医生很快来了,先让梁烟量夹上体温计。
  几分钟后,梁烟把体温计递给医生。
  医生是个年轻的男子,接过体温计一看,皱着眉道:“都烧到39度了。”
  恰好佟雷一场戏结束,听到医生的话,诧异地看了一眼梁烟。
  梁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嗯。”
  钟泽吓了一跳:“我天你烧成这样。”
  导演也没想到梁烟在发烧,明明看着气色还挺好的。。
  好在梁烟的戏都差不多了,便放了假让梁烟回去休息。
  梁烟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佟雷看着梁烟快走不稳的步伐,又看看她脸上的表情,脸色十分复杂。
  这种心情就好像,你本来以为是一只狼,结果只是一只变异的羊,没啥杀伤力,还有点刚。
  佟雷还是给陆林诚打了电话,虽说来探了一趟班连面都不见,但就临走前个送全剧组红糖姜茶的操作,就怎么看怎么口是心非。
  “喂,你前妻发烧了,39度。”
  “我只是跟你说一声,没别的意思。”
  ——
  梁烟这次发烧是真的挺厉害的,她一个人回了家,躺在床上。
  一进被窝,她就觉得脑袋晕沉沉的,眼皮子也直打架。
  梁烟睡了一觉,然后被门铃声吵醒。
  梁烟不想起床去开门,翻了个身继续睡,然后把被子蒙过头顶,然而门铃始终锲而不舍地响着,梁烟睡不着,没办法,只好起身去开门。
  “谁?”她有些生气地拉开门。
  ……
  梁烟继续去睡了。
  陆林诚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打量着梁烟公寓的装饰,然后起身,去到她卧室。
  梁烟睡着了,她嘴唇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话。
  陆林诚下意识弯下腰。
  “好累……太重了……”
  陆林诚没怎么听明白。
  “什么好累太重了?”他轻声询问。
  面对一副病容躺在这的人,他嗓音不由自主地放柔。
  “杠铃太重了。”梁烟突然呜咽了两声,“我举不起来。好重。”
  陆林诚意识到梁烟是梦到小时候,在体校练举重的时候。
  他以前从来没听梁烟谈过她的小时候,他以为她应该是个普通家庭,直到那次在热搜,看到梁烟的举重童年照。
  发黄的背心,两团高原红的小胖脸,还有举起杠铃时坚硬的眼神。
  还有陈雪云。
  那时她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陈雪云出现过,找过她。
  为什么不说呢。他现在很想问她,可惜她却失忆了,甚至连他都记不起来。
  陆林诚默了默,目光落到梁烟高烧干裂的嘴唇上。
  陆林诚去倒了杯水,回来时手心里几颗白色的药片。
  他没照顾过人,因此接水给梁烟喝的时候。一不小心倒快了,便有一些水从梁烟下颌流入了衣领里。
  她皮肤很白,锁骨明显,是很漂亮的形状。
  他跟梁烟结婚两年多。
  陆林诚喉结微动,心是想忍一忍的,但身体跟会认人似的,他有点尴尬。
  陆林诚抛开杂念,把退烧药放到梁烟眼前:“梁烟,吃药。”
  可能是因为水流进了衣服里,梁烟有些不舒服,闭着眼拉着他的手,声音有些含糊:“不吃。”
  陆林诚把药片递在她唇边:“梁烟,吃完药再睡。”
  梁烟不理。
  陆林诚有些生气,把梁烟身子往上提了提:“梁烟,快点吃药。”
  梁烟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眼前的人容貌很熟悉,像前夫。
  前夫怎么可能知道她生病。不是他。
  梁烟排除了前夫,于是以为这人是顶着“小陆林诚”名头的钟泽。
  啧~这小子,在片场还烟姐长烟姐短的。
  梁烟伸出手——
  “啪”的一声,高烧时发烫的掌心,像无情地拍死一只蚊子,敲上“钟泽”的脑门。
  “你怎么不叫我烟姐了。”
  第45章 第四十五天离了
  陆林诚放下水杯, 面无表情地把脑门上梁烟的手拿下来。
  “我什么时候叫过你烟姐。”男人质问道。
  梁烟没精力跟人说话,闭着眼睛不理他。
  陆林诚又摇了摇梁烟, 像是训幼儿园不吃饭的小孩:“梁烟, 快点吃药。”
  梁烟只好又睁眼, 眼前模糊的人影逐渐明晰。
  不是钟泽,虽然长相从某些角度上看有点相像,但是眼前这个人明显比钟泽帅多了。
  怪不得不愿意叫她烟姐。
  是陆林诚。
  梁烟暗戳戳地咽了口口水。
  她刚刚竟然拍巨星前夫的脑门儿,还让前夫叫她烟姐。
  有够刺激的。
  陆林诚看到梁烟逐渐清润有神的眼睛,想她似乎已经醒了, 于是板着脸:“吃药。”
  梁烟不知道陆林诚是怎么知道她住哪里的,来就来吧,但是对待病人还一副冷冰冰凶巴巴, 跟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样子, 看得人生气。
  又不是她叫他来的。
  梁烟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药片,然后别过眼去。
  “叫爸爸。”
  “…………”陆林诚现在很怀疑自己这样巴巴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林诚没有叫爸爸,不过梁烟最后还是吃了药, 她的小公寓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 陆林诚看了看梁烟床上空余的另一边,刚坐下,腰上就被人踢了一脚。
  陆林诚捂着腰回头看, 梁烟也不知道醒着还是睡了, 刚刚明明还蜷成一团,现在已经四肢大张霸占了整张床。
  他记得梁烟的睡相明明很好,总是安安静静地侧躺着, 有时候睡着了,会往他身上凑一凑,然后像只小猫一样动也不动。
  陆林诚看了一眼梁烟微微颤动的眼皮,然后无奈起身,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休息。
  ……
  梁烟第二天醒来时烧已经退了,她热了一晚上口干,趿着拖鞋想出去倒水,正好碰到陆林诚端着水杯准备进屋。
  一大早碰到一个大男人出现在自己家里,梁烟吓得往后一退身子贴在门板上:“你你你,你怎么还没走?!”
  陆林诚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好点了吗?”
  梁烟不习惯这种关心,生硬地点了点头:“嗯。”
  陆林诚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对上梁烟警惕的眼神,眸色一暗。
  “以后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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