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咕哒】无疾而终

  (1)
  这是一切结束后的故事了。
  (2)
  十二月，尚不算最寒冷的时候。
  他们一起去了冰岛。
  那里的海与礁石美到塑料感浓重。黑色荒滩怪石嶙峋，突兀又怪异，远处的大块青色波浪不断拍击海岸，撞出无数白色泡沫。
  藤丸立香缩在吉尔伽美什的怀里，被他敞开羽绒服搂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地方真奇怪啊。”她叹了口气，“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
  “我以为某个蠢货不顾王的劝阻时就该想到这点了。”
  “天呐，英明的您为什么要在乎一个蠢货的话？”
  “……”
  “呵，男人。”
  “闭嘴。”
  欣赏了一会儿低垂的灰色云朵和远方的海，藤丸立香大声啧了一下，表示自己快被风糊在王的胸膛撕不下来了，求求王看在他的小可爱瑟瑟发抖的份上带她走吧。
  嘟囔几句糟糕发言，吉尔伽美什松开环抱藤丸立香的手，然后半搂着她，往住所走去。
  俊美的青年一如当初，金色的头发在灰色的背景里飞舞，破出几缕阳光。
  “又被王的美貌迷住了吗？”红色的双眸往下睨着望着他的人。
  “是的啊，”藤丸立香笑了笑，“这里其实也不错啊。”
  “是为自己的愚蠢找寻借口吗？立香哟。”
  藤丸立香停下了脚步，她露出一个在少女时期时常会出现的神色，而她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过这种表情了。
  “祝福您，我的王。”她轻声告别。
  “藤丸立香在此以令咒命令从者吉尔伽美什立马解除契约，解除契约，解除契约！”
  (3)
  伊琳娜小姑娘端着晚餐敲响了客人的房门。
  是那位和蔼的老太太开的门，她可能刚刚才回来，白发还有些凌乱。
  “另一位先生呢？”平时都是他来开的门。
  “他已经回家啦。”
  “是有急事吗？”这几天可是圣诞。
  “是啊，有急事。”老太太接过餐盘慢腾腾往里面走。
  “真糟糕。”伊琳娜心里难受了起来，她想着，“有什么事情比和家人度过新年更重要呢？”
  “那您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节呀？”小姑娘磨磨蹭蹭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很热闹的。”
  她比划了一会儿，然后补充说：“您还记得送鱼和其他货物的叔叔们吗？他们也会带上家人来。”
  “谢谢你的好意，”藤丸立香拒绝了，“我那天可能想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吧。”小姑娘想，也许这就是人家的习俗吧？那位先生或许也是因此离开？
  (4)
  坑一位天花板程度的王并不是那么容易。
  好在我机智伶俐不输当年，藤丸立香简直想拍大腿给自己叫好。
  脱冰岛这块土地神秘残留的福，拼着一把老骨头硬是借着地利禁锢了吉尔伽美什两秒钟，足够把他送回英灵座了。
  哎呀哎呀，不知道王会不会把英灵座撬起来摔盖亚脸上，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时的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但海水已经黑沉往外快要和天空连成一体。藤丸立香坐在温暖的灯光里，盯着窗外，看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了。
  “嗨呀，可不是小姑娘了，这个年纪再流泪一点也不好看……”藤丸立香摸索着找到手帕将眼泪擦去，这个昂贵的触感，是王挑选的那条啊。
  (5)
  这只是一个凡人终于认清现实的故事结局。
  吉尔伽美什轻易看透了这份卑微的惶恐，所以给了这个凡人一次机会。
  以为自己没有资格去往英灵座吗？
  王者在座上睁开猩红的双眼，我在这里等着你啊，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