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强悍的姐姐21

  “他本打算今年参加进士考的,但因为受伤去不了,这孩子便生了出去游学的心思,想着等伤好以后就出去游学呢。”
  周满眼睛微亮,“游学也挺好的呀。”
  崔氏见了忍不住一笑,“我看他就和你一样,出去一趟心变野了,自三年前他出去游学,回来后就一直想着再出去,连功课都落下了许多,不然也不会一直到今年才想着科举。”
  杨和书在这个年纪时已经在罗江县当县令了。
  周满没想到这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忍不住嘀咕道:“游学多快乐呀。”
  她还没真正意义上的游学过呢,去西域算是半游学,那时是真快乐呀。
  崔氏似乎听到了,忍不住道:“等大姐儿他们长大要出门游学,你就知道我的想法了。”
  “我一定很高兴,”周满道:“现在只是光想想我就很高兴了,他们要是都出去游学了,那我和白善就自由了呀,到时候我们也辞官到各地走走……”
  只是这么一想,心中便激荡不已,周满不由感叹,“不知何时才有此机会呀。”
  崔氏:……
  刚进入国子监学习的白景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知何时我们才能出门游学啊,不带父母的那种。”
  李二娘半晌无言,伸手在她眼前招了招道:“你想什么呢,我们才入学。。”
  白景行:“今日进学时你没听隔壁院子在说吗,有两个学姐今年休学,申请出去游学了。”
  李二娘一听也羡慕起来,“听说游学回来便去考女官了,若能被分到翰林院和太医署去就好了,六部也不错,不过我们女官在六部升迁困难,不比在翰林院和太医署里顺利。”
  “考官有什么趣味呀,”白景行道:“我娘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后悔当官,我就不想当官,就想一直游学。”
  “你不是还立志像你母亲一样治病救人,成就无上功业吗?”
  “谁说治病救人,成就无上功业就要当官的?”白景行道:“我娘最想做的是游医,看尽天下病人,挖遍天下草木,抓遍天下飞禽走兽。”
  李二娘大惊,“你,你想当游医?”
  “医嘛,还有些困难,但游字不难啊,”白景行道:“我打算以后先游学,等学好了医术再去当游医。”
  “不是,前段时间问起来,你还说要考进太医署里接替你母亲呢。”
  白景行:“还不兴我想通了?”
  李二娘:“是什么让你想通了?”
  “正是你最崇敬,最佩服的——我娘亲!”白景行撑着下巴道:“她这两日正在写计划书,争取早日辞官出去游历,为此还让我和我两个傻弟弟快点儿长大。”
  李二娘:……
  白景行双眼闪闪发亮,“我才知道,原来我母亲的愿望不是在官场中完成的,而是在江湖,在天下。”
  “那一刻,我心底好似有一颗小苗苗破土而出,一下长成了参天大树,我这才知道,原来这才是我心底深处最渴望的,所以我立即把它定为我的人生目标了。”
  围着她的李二娘等人齐齐打了一个寒战,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抖了抖问,“你能不能不要突然这么肉麻兮兮的?”
  白景行瞥了她们一眼道:“你们能不能捧捧场,不要这么破坏气氛,我可是把我心底深处的感受都细细地和你们说了。”
  李二娘:“我觉得你还如想着当官呢,那个更靠谱一点儿。”
  “是啊,你父亲是相爷,母亲又是署令和院正,如此好的资源,不当官可惜了。”
  “可惜什么呀,我爹说了,生活就是一个人活着的样子,心底的感受如何自己最清楚,照着自己最想做的去做便好,不必太在意外物。”白景行道:“我爹说,我娘当年就是太在意外物,这才一失足成千古恨,从此深陷官场的泥淖里不能抽身。”
  众人:……
  反正白景行是想通了,从此更加洒脱,洒脱到杨琼都没忍住回家和杨则之吐槽,“还说要我罩着她呢,她自己就在国子监里横着走了,谁都不怕得罪,潇洒得不行,连博士们都论不过她,偏她也不怕被除名,恣意得不行。”
  杨则之疑惑,“之前见她虽活泼可爱,却还是有些拘谨,听你这么说,她和之前大不一样?”
  “太不一样了,哦,过两日学里休沐,娘要请白世叔一家用饭,到时候她会来,你一见便知。”
  休沐日那天,杨则之果然见到了人,他现在伤势好了许多,可以坐在轮椅上移动,只要动作不大,就不会牵引到胸前的伤口。
  一眼看到白景行,他便觉得她比之前更开朗了些。
  以前她也活泼,只是那种活泼好似被束缚住了,现在身上束缚的东西似乎消失不见了,自有一股恣意的气势。
  这是杨则之多年想有而又没有的东西,他微微一愣。
  白景行已经卷起袖子乐滋滋的跑进敞轩里,围着桌子上的蒸笼走了一趟,“这都是螃蟹?”
  崔氏笑着应是,和她道:“这是河蟹,家里还有从海边送来的海蟹,正在厨房做着呢,一会儿你尝尝有什么不同。不过女孩子不能多吃,一会儿你别贪嘴。”
  白景行嘻嘻笑着应下。
  等大家都入座,杨则之便拎起手边的酒壶给她倒了一杯酒,见她看来便笑道:“这是果子酒,不醉人。”
  白景行高兴的道谢,见大人们都在聊天,她便也找他聊天,“杨大哥,我听说你要和赵姐姐说亲了是不是?”
  杨则之:“……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坐在对面的白善和周满也看过来,蹙眉盯着她看。
  白景行捏着蟹腿的手就一顿,目光尽量不斜视,“不是吗?那我可能听错了。”
  白善和周满就突然转头看向白长松。
  白长松小朋友低头扒饭,最后顶不住压力,抬起头来道:“我是听赵六伯和爹娘说的,他还说事成了请我吃喜糖呢。”
  周满:“当时是在书房,你是怎么听到的?”
  白善直接罚他,“回去就把《百家姓》抄一遍,偷听大人说话也就算了,竟然还乱传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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