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不要,你不懂,前三个月很重要,不要刺激孕妇,而且,你好意思让你儿子看到?”她拍开他的手指,小声说道:“你回去睡吧,让我自个儿睡。”
  慕容烈真的好佩服她这些歪论……他儿子看得到吗?嘴角抽了抽,偏抱着她不动。
  “怎么这么犟?我陪着你不好?”
  当然不好!他不懂的,颜千夏此时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正拱翻了天,一个在痛斥自己的堕落,另一个又想贴近他,又急,又慌,又害怕,又不愿意继续下去,这些杂念头凶猛地脑中拉扯,互不相让,让她脑袋都疼了起来。
  “我想自个儿呆着,你去别处。”她一直用被子蒙着自己,不肯看他。
  “你啊,不和我犟你就不睡不着?快睡了。”慕容烈一手在她光洁的身上轻抚着,粗糙的茧滑过她柔嫩的肌肤,让她又觉得舒服起来。
  好歹是皇帝在给她按摩,问这天下间,能让皇帝精心伺候的人,只怕只有她颜千夏了吧?
  ——
  第二日。
  颜千夏为昨晚的事害羞,不愿意出宫去晃荡,以免不小心遇上他。也不想看到他那些老婆,让自己心堵,便独自在璃鸾宫里找乐子。
  宝珠这八卦的丫头,借口去给制衣局领新的衣料,回来的时候眉飞色舞地给她报喜:
  “娘娘,皇上好宠您哦,让人去给你寻高血脂和高血糖了,说是只要你高兴,什么都给你弄来。”
  颜千夏一口茶喷了老远,这是咒她早日升天呢,还给她找高血脂!
  末了她又想起来,是她告诉慕容烈高血脂是胭脂,高血糖是栗子糖。他要去哪里寻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来啊?
  颜千夏的小心肝抽得痛,是笑的。
  这天下午,几个宫里的人都来打探消息了,想知道高血脂这胭脂长啥模样,是不是颜千夏现在抹在脸上的这种。
  颜千夏起了坏心眼,支使着宫里的宫女拿银子卖消息,还弄了些普通的胭脂出去卖给那些女人,一下午,赚了几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她让丫头们分了,自个儿留了一百两,藏到她的床底下。
  那栗子糖倒是费了御厨们一些心思,费心来打探她到底要吃什么样的栗子糖,又是多甜的那种,倒真为她做了一种专属于她的栗子糖出来。
  颜千夏承认,当一个有权势的男人肯为你花心思的时候,真是可以让你有轻飘飘的感觉。
  千机每日里护在她的身边,便是别人有心思,也没那本事靠近。她所吃的东西,必是璃鸾宫的小厨房里做出来的,还要让人先尝过,才会送到她的手中。她所穿所用,必是最好,她觉得缎子的太凉,便会有人专门为她织了棉布的衣裳穿在里面。
  就是这样的宠,这样的好,让颜千夏一日一日活在挣扎里,并未因此而快乐起来。
  转眼便是三个多月过去了,夏国完全被慕容烈吞进了腹中,夏王被生生逼得跳崖自杀,夏国彻底没了。
  九音进宫来看她的时候,哭了一场,毕竟是她的家乡,如今是回不去了。
  颜千夏的肚子也渐渐凸显了出来,而且比一般的孕妇肚子要大一些,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栗子糖吃多了,高血脂了。要知道,在古代不可能有剖腹产,如果孩子太在,生产的时候要吃苦头的!她有些慌了,又开始节食,痛诉了厨子们一顿,不许他们每天再做那些诱人的东西过来。
  孩子的到来,让她快忘了自己的梦。
  她也懒得去想自己对慕容到底是啥感情了,反正自那晚他在自己的双腿里闹腾过一次之后,果然没再来撩拨她,隔几天便会来她这里陪她过一晚,只紧拥着她,亲亲摸摸的,也就过去了,再没过份的举动,偶尔也会贴着她的肚子听一会儿,手掌隔着肚皮上的脂肪,和孩子做着交流。
  颜千夏挺喜欢那种时刻,给她一种错觉,似真的是一家三口的平静日子。
  可这也仅局限于在璃鸾宫内,宫外还有他众多老婆,让他为她憋三四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又晋了几个新妃,听说有个黄鹂美人比较得他的宠爱,常在晚上唱歌给他听,声音如同黄鹂鸟出谷,婉转绕梁,迷人心魂。
  这些,底下的人没敢当着她的面说,她也当成不知道。
  尽管,心里很难受。可她总装成不在意的样子,每天写写画画,他来了之后她也不再找他生气吵架,孕妇不能生气,总生气,会让孩子不漂亮。而且,他总有办法来哄她,吃的穿的用的,他温情的温柔的温暖的,让她气不成,也恨不成,最后,也爱不成……就是这样的烦恼,一天天递增着,颜千夏连笑都有些有气无力起来。
  或者每个孕妇都这样,喜欢闹情绪,又或者是因为天气越来越冷的缘故?
  颜殊月倒是一直没踏出过辰栖宫半步,还把宫婢们赶了大半出来,只留两个贴身侍侯她,两个打扫庭院 ,两个负责膳食,据说她的肚子还不如颜千夏的大,明明比颜千夏还早一个月,可能是不如颜千夏会吃吧。
  哦,端贵妃快要生了!
  慕容烈的第一个孩子,牵动朝堂上下的心。
  颜殊月是结发,可是不受宠,端贵妃八百玲珑,又将诞下慕容烈第一个孩子,是吴国皇后的第一人选。颜千夏么……她名声太不好,慕容烈再强悍,也得顾及朝臣们的意思,不能独断专行。
  所以这后位似乎就是端贵妃的囊中之物了。
  正文 第120章 你自己生生看
  一月份的吴国,正是雪纷飞的时候。
  璃鸾宫里的芍药花早就凋零了,小碧池上都结了冰,冷得厉害。
  宫里放了好几个大青铜鼎,里面燃着通红的火炭,可是颜千夏还是冷,因为窗子都开着的。这么多炭,关得严严的,别人不懂,她还怕二氧化碳中毒呢。此时她除了穿着厚厚的棉夹袄,还裹了床被子在身上,脚下踩着炭盆,面前摆着小桌,桌上还有小炉,温着冰糖燕窝水,摆着棋盘,她让人做了棋盘,用白玉和黑玉雕了棋子出来,每日里和千机下五子棋。
  千机倒是不怕冷,一件薄薄的红色锦袄穿着,似乎是怕穿厚了就影响到了他的风度。
  宝珠拔了拔炭火炉子,颜千夏又揪了揪被子,扭头看向了窗外。那样白的世界,好静好静。她来这里一年多了,上一回看到雪的时候,还是池映梓在她身边的时候。
  不知不觉,居然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她猛地想到,她已经很久没有想到池映梓了,就连梦里面,他也没来过。那个鬼面人呢,到底是不是池映梓啊?颜千夏特别特别想知道答案,可又特别特别害怕知道答案。
  恨一个人,总不如念着一个人。
  起码念起他的时候,心里是暖的,不是痛的。
  “千机啊,你不能让让一个孕妇吗?”她的小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把棋盘上的棋子拔乱。都说人多力量大,她如今是两个人,依然下不过一个千机。
  千机一笑,又道:“休息时间,勿需谦让。”
  “你这正是工作时间,什么休息呢!”她恼了,把小脚儿从被子里探出来,狠狠地去踢千机的腿。千机不躲,就一手捉了她的脚踝,轻轻地给她放回了被子里。
  “娘娘还是莫太用力,免得伤到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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