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暗流涌动
黑掌柜死了！
这对于金云象来说，很是平常。
北原城是什么地方，他比什么人都清楚。
但是黑掌柜死了，白脸狐离开了，而住在客房之中的乘青遥却是活了下来，这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夜晚的城中央依旧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前方宝座上，金云象盘腿，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周围的首先，随后便是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则消息。
消息不是秘密，活着的人才是秘密。
“那小子能够在黑掌柜手中活下来，显然有些手段，若是他识相的话，是否可以将他拉进来，正好我等缺人。”
一名男子缓缓说道。
灯光摇曳，人心浮动，一时之间，无人答话。
金云象换了一个坐姿，随后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白脸狐离开了北原城。
白脸狐相较黑掌柜，无疑是更令人惊悚的存在。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依旧无人继续回应，如同那灯光一般，静谧无声。
“大城主，今日那小子去了鸳鸯阁！”
昏暗灯光中，一名瘦弱男子，裹着一声破烂衣裳，站了出来。
若是乘青遥在此地，定然能够发现，眼前这人，便是忽他说鸳鸯阁能够购置马匹之人。
闻言，在场众人都是愣了一下。
前方的金云象也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好似暴风雨来临之际的天空，乌云密布。
“这小子去鸳鸯阁做什么？”
“应该是去找水姑娘了。”
“这么说来，他就是水清灵找的帮手了，想要取我人头的帮手？”
金云象自言自语，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此刻，他在懊悔，当初下手之时，却是忽略那一名幼女。
否则也不会落到今日这个被动局面，北原城像是牢笼一般，将他牢牢地束缚其中，无法离开。
在城中寻常人眼中，他是北原城的城主，说一不二的存在。
只是，还有智渊和尚，还有他背后的妖灵盟，智渊和尚不动他，他也不能逃，只能待在城中，然后等待水清灵的复仇，尽管水清灵十分弱小，他并不惧怕。
“既然如此，那小子现在人呢？”
“还在黑掌柜的客栈之中。”
……
忙碌了一天，一无所得，反倒是多了一件刺杀金云象之事。
乘青遥满心无语，也只能感慨一声造化弄人。
城中客栈稀少，离开鸳鸯阁之时，已是快要天黑，他也没有另寻客栈的打算，直接回到了黑掌柜所在的黑店。
人虽死了，但客栈还在，还能住人。
江湖之人，忌讳自然不是那么多。
不过若是在鸳鸯阁，他开口想要住下，估计水清灵会是手脚并用地赞成。
直到现在，他还无法完全猜透水清灵的心思。
夜色已黑，灯光黯淡。
历经昨日之事，乘青遥自然不敢大意，在房门口依旧过道处布置好机关之后，他才酣然入睡。
依旧是倚靠在桌椅之上，寒蝉儿则是睡在床铺之中。
夜尽天明，晨曦微醺。
乘青遥睁开双眼，推开房门，门口的机关早已被破坏殆尽，而在地面上，还残存着一些血迹，只是血迹只延伸到门口，却好似突然遭遇到不可抗拒的力量一般，又原路返回，消失在了客栈走廊之中。
怪哉！怪哉！
“我们出去。”
牵起寒蝉儿，乘青遥大步踏出。
客栈怪事，多想无益，他也只有大致的猜测，有人在暗中保护他和寒蝉儿二人。
水清灵？亦或是大和尚智渊大师？
一问便知。
再次来到鸳鸯阁，却是被告知，水清灵天微微亮便是出去，至今未归。
得知此事，乘青遥只好告辞，再次前往城中。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城东偏僻角落，他寻到了一家茶楼。
茶楼之上，人不少，气氛也颇为热闹。
他上楼时，众人只是扫视了一眼，而后又继续说着。
“城外十里庄的欧阳子大师要回来了，这次我准备了一块上等寒铁，想来能够铸造一把不错的神兵。”
说话那人，眉宇之间，都是喜色。
乘青遥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是在楚州、巴州之地，这话寻常，只是他人炫耀之意而已。
但在此处，却是令人惊讶。
这是北原城，荒北之原的第一座城池，无尽的恶意充斥其中，进入城池中的人都是竭力隐藏自身，而像此人这样大摇大摆暴露自身身怀宝物之事，唯有一种可能，以身做饵，引人上钩。
果不其然，那人离开之时，也是有几名茶客悄然离去，跟在身后。
乘青遥没有上前查看的心思，而是要了一壶茶水。
茶水散着清香，乘青遥动用真气，探查其中，确认没有下毒后，才示意寒蝉儿，可以喝了。
掌柜也是见怪不怪，并未有什么不满。
“掌柜的，方才那几人说的欧阳子大师，是何人？有何喜好？某正想打造兵器。”
乘青遥叫住了上前添加茶水的掌柜。
整间茶楼，只有掌柜一人做事。
“欧阳子大师只锻造神兵，寻常兵器，入不得他眼。”
掌柜提了几句，便是离开，而茶楼之中不甘寂寞的茶客也是陆陆续续地补上：
“欧阳子乃是一代铸剑宗师欧冶子后代，而欧冶子前辈，曾经留下过无数神兵，至今仍是执掌于那些大人物手中。”
“要想见欧阳子，只能去北原城外的十里庄。”
“……”
也算是聊胜于无，乘青遥得知这些消息之后，也是起身，带着寒蝉儿离开。
只是他不曾看见，在他离开后，茶馆中的几人却是露出了莫名笑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乘青遥从金云象手中逃脱之事，已是被不少人知道。
他们虽是猜测有人相助，但与此同时，他们又更倾向于乘青遥身怀宝物，纵然几率很小，也值得一试，这是他们的习惯。
北原城，不是善良之地。
心怀善念的人，要么早已是化作一堆白骨，要么就是被人抛在了黑水河中。
此刻的北原城，因为金云象的动作，以及欧阳子的再次出现，局势已是变得扑朔迷离，暗流涌动。
又是一夜，这一次，倒是安稳。
天亮时，乘青遥已经带着寒蝉儿抵达鸳鸯阁，阁楼外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帘幔掀起，露出水清灵精致面庞，而后直接邀请二人上马车。
旋即，马车缓缓前行，朝着北原城外的十里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