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敌军终至
云清看着地图上其他几位将军做的标记。
同裕郡位于大沼泽以西，东边的一小部分属于大沼泽。
而同裕郡的物产也比较丰富，对方攻下同裕郡的话，就可以得到相当丰厚的物资补给。
虽然对方攻击的侧重点是大沼泽，但是大沼泽区域能够让人行走的地方很少，哪些地方也大都有天华驻军，易守难攻。
所以攻下同裕郡，获得足够的补给，也有利于他们南攻万毒沼泽。
“虽然能想明白他们的意图，但是……”云清仍旧感到难以理解：“这万毒沼泽能够让人进入的区域少之又少，加上我们原本就在那里的驻军在。他们要从这里进入帝国腹地明显并不划算。既然如此，他们到底是为什么选择这里呢？”
“虽然如此，但也正如上次护国公你信上的说的。万一他们有渡过大沼泽的方法，便可以轻易避开我们的驻军，到时候直接出现在大沼泽南方，那么我们就要被打个措手不及了。”何同道：“从整体的战局来看，这样做所能得到的利益实在太大，哪怕伤亡不少都是值得的。”
“没错，换做是我，哪怕付出十万军队葬身沼泽的代价，我也会这么做。”付振叹了口气：“公爵大人，这就是我们跟你的想法不同了。你是帝国贵族，身为领主，自然要对你的人民负责。事事都考虑百姓的性命。但是我们不同，我们这些做将军的，要着眼大局。有时候为了获得整个战争的胜利，甚至不得不舍弃一些土地乃至一些百姓的性命。”
云清虽然并不认同付振的话，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从这个方面来讲，草原狼庭这不合常理的行动就无可置辩了。
若当真能够从万毒沼泽攻过去，那么绝对会对天华造成难以预想的沉重打击。
包括镇北军和圣龙军等部队到时候将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回返则会放草原狼庭其他部落南下，不返回则草原狼庭精锐将在天华腹地烧杀掳掠。
“不过好在针对这个可能存在的问题，你已经提出了有效的对策。黑皇城极其以南的数百里范围已经开始实行坚壁清野的策略。如此一来，即便草原狼庭的精锐真的南出万毒沼泽，那么深入我国腹地的他们将陷入补给断绝的境地。到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了。”凌月儿笑道：“所以现在我们该考虑的，就是如何对付城下的敌人了。”
云清眼睛微眯，静静的听其他人发言。
他并不看好死守北方这几座城池的计策，虽然他已经在让林妍慧和力巧智两人在布置整个帝国北方坚壁清野的事情，但是这话可不好说。
说出来会影响这些将士的士气，毕竟目前胜负尚不明朗，云清就在背后折腾这些，委实说不过去。
“关于防守的布置，不知道护国公大人有什么高见？”付振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高见，现如今敌众我寡，唯一的优势就是对方以骑兵为主，不善攻城，所以我们尚且能够踞城而守。”云清耸了耸肩：“所以我想请陛下赐我一道圣旨，让我把北方的百姓暂且南迁，以免在草原狼庭的部队攻城不下的时候直接越过城池去掠夺百姓。”
“若是他们抢不到补给，那么到时候该着急的就是他们了。”云清眼珠一转，借着这个机会向凌月儿讨要坚壁清野的圣旨。
有了这一道圣旨，云清要做什么就方便的多了，就算有反对的贵族，也大可名正言顺的把他们赶去南方，也免得落人口实。
即便云清并不怕，但是他也不得不考虑凌月儿的处境。
他要是连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凌月儿自己做主了，那凌月儿就不好给他说话了。
毕竟这么大的动作，要迁徙的百姓不知有多少。
凌月儿眼中灵光闪动，她紧紧地盯着云清，半晌才道：“我准了。拿笔来。”
随即她把圣旨写好交给云清：“那此事就交给你了。要是草原狼庭的部队抢到一粒粮食，朕拿你是问。”
云清接过圣旨，立刻退了下去。
当夜，云清将圣旨让手下带去给林妍慧和李巧智，他则坐在房中闭目养神。
实则是利用小紫的眼睛去侦查草原狼庭的动静。
只见原本两国边境一带的那些村镇中，此时已经尽都被草原狼庭的部队所占领。
那些村镇残留的房子并不够这些草原狼庭的士兵居住，在这些村镇周围，帐篷一顶顶的搭起，绵延数千里。
“唉……看来这草原狼庭倾巢而出果然不假。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他们这般疯狂？”云清有些想不明白。
天华最虚弱的时候他们没有这么做，草原狼庭最强盛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这么做。
偏偏这个时候他们倾巢而出，所有部落尽皆南下，这实在是让云清百思不得其解。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云清的思路。
“进来。”
看着来人，云清连忙站了起来：“陛下。”
“坐吧。”来人正是凌月儿。
她身边就带了一个侍女，并没有多带人来。
“云清，你是不是已经在准备整个北方的坚壁清野事宜了？”凌月儿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云清愕然，他搞不清楚凌月儿的态度。
但是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不是在准备，是在我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了。我已经让手下的步兵在林妍慧和李巧智两人的指挥下进行坚壁清野的计划。”
凌月儿叹了口气，满脸苦涩的表情：“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坐在这个位子上，有些事情明知不可能也要去做，有些事情明明想到了对策却不能去做。”
“不过幸好有你，才不至于让我太过被动。坚壁清野一事上，我会全力支持你。北方这条防线，势必受不住，到时候就要看你的计策实行的情况了。”
“若是实行的彻底，我们尚且能够抵挡草原狼庭南下的步伐，并且可以坚持到反攻的时候。如果执行的不彻底，被草原狼庭找到足够的补给，那么迎接我们的将是最可怕的毁灭。”
“看来陛下也早就看透了战局。”云清一听这话，哪还不知道凌月儿早就看明白了这一战的情况，甚至于坚壁清野她也早就想过。
只可惜，以她的身份，势必不能说放弃北方防线这种影响士气的话，也不能在局势尚未明朗的时候说要坚壁清野。
可偏偏等局势明朗，坚壁清野的效果也不会有多少，到那时候就没多少时间去让百姓迁徙了。
但是这些让她头疼的事情，都因为云清的到来而得到了解决。
“看透了又如何？还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凌月儿叹道：“只不过要委屈云清你了。”
云清当然知道她的意思：“这没什么，反正那些贵族和大臣不知道骂我多少次了。他们在我头上安的罪名也不少了，再让他们多安几个罪名也无所谓。”
“……”凌月儿一阵无语，虽然她知道这都是实话。
“嘿嘿，到时候他们大概会告我坚壁清野搞过头了吧？”云清撇撇嘴道：“陛下，等他们找你治我醉的时候，你可要高抬贵手，留我一条小命哦。”
凌月儿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哼。到时候我一定罚你自己一个人打扫皇宫一万遍。”
“……”云清顿时傻眼，那皇宫他一个人扫一遍都要花费许久，一万遍，干脆住在皇宫里得了。
云清到达之后的两日后，那驻扎在边境线上的草原狼庭部队终于有所行动了。
得到小紫的示警，云清立刻就冲了出去，连夜去把几位将军给拽了出来。
除了当晚负责警戒的安龙鸣，其他几位将领全都被云清给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我说公爵大人，他们真的攻过来了？”付振一边穿铠甲一边跟着云清走：“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的探马都还没回报呢。”
“等探马来回报，早就来不及了。趁着他们赶到还有一两天的功夫，我们必须把所有的防御手段都准备好。”云清翻翻白眼，心说等咱们的探马察觉到对方的动静再赶回来，那还能有多少时间？
怕是探马赶回来没多久人家先锋就已经杀到城下了。
随着几位将军的命令传达出去，整个北方防线的所有城池都忙碌了起来。
各种守城的器械都迅速的准备好。
油锅，滚石，箭矢，巨弩……
第二天深夜时分，之前派出去的探马回报，草原狼庭大军全部出动。
而到了第三天天快亮的时候，远处已经传来了隆隆震动。
“唉，幸亏有护国公你的提醒，不然的话我们若只是等探马的回报，怕是来不及准备这许多。”罗辉有些钦佩的道：“只是不知道公爵大人是怎么查知的？”
虽然守城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但是毕竟那些滚石油锅巨木之类的东西不可能天天堆在城墙上，那可就太碍事了。所以一般都是有敌情再去准备。所以罗辉才会觉得云清的提醒是多么必要，否则的话等到探马来回报的时候，再把这些东西全都运到城墙上，怕是草原狼庭已经开始攻城了，搞不好中途直接断了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