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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胡说死因(二更)

  飞鹰本不想搭理七海,可是每次听着他的话,就无端会上当生气。
  他瞪着七海,语气冷冷,“我不想再这儿同你动手!”
  “真生气了啊,哈哈?”七海翻身落下,拦阻了飞鹰,活泼的面容,沁满了笑,那笑似田地里,无论风吹日晒,都可以疯长的野草。
  飞鹰气恼,那鹰爪微荡,破空劈来。
  七海跳开,冲着面前的男人依旧在笑,笑得神采奕奕,“喂,先别打架啊。想不想知道,媚姬云娘临死之前说了什么?”
  媚姬云娘临死时,只见了七海一个人。那她会说些什么呢?
  飞鹰的心里,不安又迷茫,想要问点儿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眼前只有七海一个人知道媚姬云娘死前说过的话,所以,因为爱,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终于往七海看过去了。
  同以前不大一样,十分温和,没有攻击性和杀伤力。
  “你会告诉我么?”
  “当然了。”七海转过身,那两只灵动的眼睛,眨动时,格外可爱,“原本媚姬云娘就提到了你。”
  他听得高兴了下,随后又苦涩了,脸上一点儿笑容都没有,“什么,提到了我?”随即又摇头难耐,他觉得这不大可能,“你胡说,她根本就不知道。”
  “没错,她是不知道啊。但是前辈问我,菩提庙里下蛊毒的人是不是你啊?然后为了让她不伤心,我就点头说是。”七海喜欢敷衍,在敷衍中了解对方的心情,打探对方的秘密,“不过,她问,我告诉她以后,她并没有过多地反应,只是点头,非常迷茫地回,是……是么?”
  是……是么?这样的语气,大概也是不敢相信的吧。
  “她还跟我说了很多秘密。”七海将剑一踢,砰地窜高,落在伸出的手掌心,“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事关重大,要是告诉你们,我想前辈她会死不瞑目的。”
  飞鹰听着这话,是相信的,毕竟媚姬云娘听从安阳王所做的每一件事儿,都称得上是一个秘密。
  但始终令飞鹰不大明白的——媚姬云娘为何最后竟然愿意把那些话告诉给七海,这个陌生人?
  他们之间,难道存在什么关系么?
  七海笑他,“别胡思乱想,云前辈人那么老,怎么可能被我看上?”
  “你!”
  “不过她信任我,而且她很聪明!”七海往后退两步,又跳到楼顶坐下,沐浴在夜风中,回答得十分干脆,“扁鹤随身携带一幅画,那画中的女子,让爱慕扁鹤的云前辈十分嫉妒,于是特地找了我,希望我能替她查到那个女人。可惜了……”他拍拍两手,挺无聊的,“女人的身份我并不确定。后来呢,她又和我做交易,让我查查扁鹤?”
  飞鹰愣着,恍然大悟,“太子和二皇子那边是你……透露出去的,你竟然对王爷……”
  “啊哈哈。”七海捧腹大笑,再次确定真相的他,满是愉悦地回了一句话,“这么说,扁鹤真是安阳王无疑了。”
  “休要胡言乱语!”
  “我又没有说,是你自己刚刚说的?”七海将剑放在膝盖上,仰躺着身体,看暗沉天空里那隐约的星。
  星稀稀疏疏,两三颗,怎么看怎么凄凉。
  “飞鹰,你说云前辈当日知道她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到最后竟然是利用她,得多绝望啊?”说到这儿,七海就想到了安之若,安之若是利用自己来赌一个真相。可真向仍然未曾揭露,那九泉之下的他该有多难过。
  飞鹰被七海这句话,说得有所触动,平日一向坚强的人,到现在,却无端哽咽,想起那日媚姬云娘站在慕鹤斋的阁楼上,帮助他对付了弯刀城的柳叶飘。
  若非媚姬云娘及时解困,想来他完成得会非常吃力。或许他还会死。
  死?想到这个词汇,飞鹰又说不出的难过。
  他是唯一一次,忍耐着七海的聒噪返回安阳王府的。
  “喂,回去了?”七海站起来,想跟过去,继续打击一下的,但是想着这飞鹰虽然可恶,但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他的一切命令听从安阳王,所以这个人只要最后能够得到报应,他又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
  倾身落地,握着剑,他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好久没有去看看步知,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如他想的那样,到得医馆时,闻步知还未睡,正在照顾受伤的罗敷。
  “来啦,来啦!别敲了。”伙计披着衣裳,往大门口冲。房门拉开,一看是七海,当即笑起来。
  “是七海啊,来来来,快进。”伙计打了一个呵欠,手臂用力一扔,朝着内室的方向,“罗姑娘受伤了,闻姑娘还在给她医治呢。”
  “受伤?”七海大吃一惊,走近了,掀开帘子,才发现罗敷躺在床上,后肩包了沉沉纱布。
  靠近闻步知,他不敢相信地盯着那伤口,“严重么?”
  “嗯!”闻步知看了七海一眼,怕吵到睡了的罗敷,示意出去细说。
  原来,他这两天没有来,罗敷心烦,跟踪北昀国细作,不想暴露了,被人刺伤,好不容易才赶回来。
  “她……这是去哪儿打听了?”
  闻步知为难地掀了掀眼皮,“那些人藏在哪儿,她就去了哪里打听?”
  七海眼皮一跳,惊恐地指着帘子,“她她她去了皇宫?”
  “可不,她是扮演丫头进去的。谁知碰上了北昀国细作,肩上被人刺了一剑,幸好回来得早,不然我恐怕也救不了她。”闻步知伸了下懒腰,蹲在那儿处理伤口,有些累了。
  七海将闻步知拽到一旁,细细打听,“步知,你还问到了什么?”
  “……她回来时,就像变了一个人。”闻步知想着当日罗敷回来时,手里拽着的东西,不由自主地将东西拿上来。
  竟然是一块腰牌。
  同如嫔宫里的一模一样。
  “我问过,她嘴里只念了一句话,她说……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可能?”七海听得有些犯难,“除了这几个字,还有别的么?”
  闻步知摇头,“她没告诉我太多。但我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受了刺激。”
  “哎!”七海叹口气,想想就生气,“你说她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如此不听话,万一跑到皇宫,还出不来,那不是白白搭上一条命了么?”
  闻步知手指放唇,使了个眼神,“嘘,小点儿声。”
  “不过她这一趟不虚此行!”七海看着手掌心那块腰牌,掂量了下重量,眉开眼笑地表示,“……这就是皇宫里北昀国细作潜伏的地方。”
  “……皇宫里的事儿,你怎么也好奇?”闻步知撑着腮帮子,看都看迷茫了,“你不是说,只查大师兄的事儿么。”
  “我是查大师兄的案子呢。不过……大师兄的案子牵连太广,我也实在没办法。如果现在不争取机会好好查查,那很多事儿都不能水落石出。”七海挤眉弄眼,不觉笑着望向坐得端正的闻步知,有些心累地垂了眉,“想要喝点儿什么?”
  “那你等着。”闻步知拎桌上的茶盅就知道,对方要喝热茶。忙不迭地去厨房里,泡了一杯。
  她慢步下楼,皱着眉头,又将两天前发生的怪事儿告诉给了七海,“哦,忘了同你说,前两个有个女人被抬到了咱们医馆。”
  “女人,什么女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永远在谈话交流上保持着乐趣,这是七海。当然,他本人聪慧机灵,还喜欢猜,“莫非这个患者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她面部被毁,又说不了话,身上皮肤白皙。她的锁骨处有……有一个灼烫的伤疤。被抬进来时,那几个女人说,她是种庄稼不小心摔伤的,可那伤分明是烧伤。况且,她皮肤白皙,一双手也保护得很好,不像干过农活的样子。”
  七海听得邪门,“那她们看了病,就走了么?”
  “可不,那几个女人都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我本想问两句,谁知她们直接朝我拔剑,实在可怕。”闻步知诉苦时,张牙舞爪,念念有词,“哦,对了,就是那时候,罗姑娘说要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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