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爱与恨交相纠缠
唇亡齿寒的道理，霍霆川是知道的。
就在接楚青寒电话的那一刻起，她问，“霍家被灭了？我们怎么办？”
“你当然还要生存下去。”
“海城明园小区有一套公寓，我送给你的，算是报答你对我的照顾之情，其它就让他过去吧，我现在很忙，可能接不到电话，所以请别再打了，地址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钥匙在物业，你可以直接凭证件去取。”
“霆川，我家是落魄了，我也是落魄了，可是我爱你的那一颗心真的从来没有放弃过一刻，我们还能不能……”
话未完，霍霆川打断她，
“我真的很忙，所以过去的就过去吧，以前我是犹豫，我是怕伤害你，可是怕伤害，我已经伤害了另外一个她，所以现在我没有时间考虑这么多的事情。”
霍霆川走出长廊，保持最大的耐心道，
“感谢你照顾昏迷不醒的我，按说我可以感激到娶你，但这不是我现在的风格，我不能肯定我的心，所以请另外找一个可靠的男人吧。”
他挂了电话，直接关了机。
发现天上的星星不多，月色如眉弯，挂在枝头。
他装好手机，回到房间，一眼就看到病床上的母亲，正安安静静的入睡，脸色枯瘦，两腮都陷了进去，都能看到皮包着骨头，长期得不到营养的结果。
他辛酸的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守着母亲。
他以为霍母对自己付出够多了。
可是见到母亲的那一刻起，他才发现，母子连心，母亲为思念自己竟然可以耗尽青春，耗尽了一生。
他拿什么让母亲好好的活下来，他什么也没有，他没有电视剧里的金手指，可以让母亲起死回生。
忽然母亲一动，掀起被角，他急忙替她掖好。
窗外，
龙啸渊看到霍霆川真心真意的照顾母亲，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安慰之情。
母亲的思念换来了霍霆川，但是她自己看不到了，真是命运弄人，还是上辈子是欠他的，这人生是不是有轮回？
以前，他不信。
现在他也不信，
但在从他的感觉来说，母亲大好的年华，甚至一辈子悄然而逝，就是上辈子欠了霍霆川的。
他叹了口气，来到三楼，看到三楼的门缝里隐隐的露出光线，楚橙还没有睡，小包包呢？应该是睡了。
他轻轻叩门，
楚橙起身来拉门，返手将门关上，并没有让他进屋子，小声道，“小包包睡了。”
“我知道了。”
“那个，谢谢你照顾我妈。”
“我没有怎么照顾，一直是你爸在照顾，现在是你弟弟，你不用谢我，等待夫人好转，我们会自行离开的。”
楚橙还是对龙啸渊隐瞒身份，以另外一个身份—元先生对自己进行欺骗有意见。
楚橙的态度很冷，“天不早了，我要睡了。”转身就要推门而入，而龙啸渊却是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楚橙，一起睡更好。”
她扭过头斥责的语气，“别闹了，大家都在。”
龙啸渊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吻劈里啪拉的就落了下来，另一只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连拉带拽的拽入怀中，吻却不停……
她越是挣扎，他锢得她的身体越紧。
她怕吵醒了小包包，更怕吵醒楼下的人，她的顾虑与担忧越发的让她冷静下来，她不再挣扎，但是表现出来的感觉很冷漠。
可是情到深处，他的吻还是撩到了她的心尖上，似是拂过一阵春风，暖意融融，哗啦啦的吹醒了心尖的那一丝杨柳嫩绿，春天来了。
不知多久之后，他与她一路推开了隔壁的门，然后倒在一张大床上。
她彻底被他的温柔与粗暴交相替换的感觉所感染，全身崩紧的神经似乎也受到了他的诱.惑，粒粒细胞绽开，又像是满含水分的花朵，马上就要怒放似的。
很快，他们融在一起，交相纠缠，爱与恨，冷漠与温柔，抗拒与粗暴，这样反复交错，像是轮回的四季，春暖夏烈秋凉冬寒。
辗转反复，
很久很久之后。
有人敲响了这扇门，左夜急切的声音，龙啸渊的身体顿了下，然后猛烈的……
穿好衣服。
左夜露出一脸的鄙夷，“去看看，阿姨醒了，这次和以往不太一样。”
“真的？”
龙啸渊急切的下楼，脚步震得屋中的楚橙都能感觉得到，他极有有种节奏。
她也迅速穿好衣服，然后匆匆出现在一楼改造的病房里。
楚橙看到：龙夫人是醒了，眼睛依旧空洞无物，她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这半夜醒了，是什么意思？
霍霆川正握着龙夫人的手道，“妈，我回来了，我是啸川。”另一只手指着小抱被上面的红色绣字。
那一双空洞的眼睛还是盯着除了灯之外一无所有的天花板，嘴唇嚅动了几下，然后又恢复昨天那样的状态，一直盯着天花板，什么反应也没有了。
霍霆川失望的将抱被收起来，双眸之中又泪珠盈盈，然后扑簇簇的落下来。
以前的他是傲气的，为了追楚橙，他曾放下傲气；
现在是为了母亲，他是一个孩子，一个马上快要失去母亲的孩子。他如何不伤心。
没想到母爱可以这样伟大，因为自己的‘夭折’，竟然可以思念伤心到这样的地步。
他没有想到。
龙父上来，接过霍霆川手中的抱被，无奈的劝他，
“这几年都是这样子，她已经没有什么反应，所以你不要再哭了，别你病了，你怎么照顾你妈妈？”
“爸，我要怎么做，才能延长母亲的生命？”
霍霆川激动的握着父亲的双手，泪水还是不断，一边扭头望着床上仿似油尽灯枯的母亲，心里万分担忧与心疼。
“一流的专家都在这里，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前些年，她还认出啸渊，这些年常常不喝药，不打针，所以她的元气都耗尽了。”龙江无奈道，
“她也不肯吃饭，一直靠药物维持至今，医生们已经尽力了。”
“对不起。”
“你不用对不起，你什么都不知道。”龙父安慰的抱着儿子，
“好了，别哭了，我们好好的陪着她就好，这段日子，虽然她不知道，但你将会给她最快乐的时光。”
“她生前的愿望已经得到实现了。”龙父又补充一句。
“可是，我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都怪我。都怪我！”霍霆川挣脱父亲的怀抱，拳头咣咣的敲打着自己的心。
“好了。如果你这样敲，能敲醒她的心也好。你能吗？”龙啸渊一把攥住霍霆川的手，阻止他的暴力行动，
“出去吃点东西，厨房准备好了，你病了，怎么照顾妈？”
“我……”霍霆川语塞的抬头看着一脸冷漠的龙啸渊，大手像钳子般的夹着自己双手。
可是自己却能感觉到他的心，同样血液跳动的心。
楚橙看着眼前的情景，她走了出去。
走在院子里，风儿吹来，吹动郁金香的花朵与叶子沙沙作响，像是下了细雨般，又像是恋人们在屋廊外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