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不会再纠缠你
第四天，
在增加了一次针剂的情况下，楚橙依然没有苏醒，而且内脏器官也被观测到正在一步步衰竭。
病情越来越糟糕，
第四天的下午，
左夜作为这个中毒课题研究曾引起世界轰动的动物学家，而且是著名的内科医生来到这所医院。
安箫看到左夜赶来一愣，“你的学术研究会不是正在开？”
“学生在处理，我跑了。”左夜幽默的指指龙啸渊，“他叫我，我惹不起。”
“你赶紧看看楚小姐，情形好像不大好。”安箫撇撇嘴角，“眼看着香消玉殒，我们可弄不了。”他感觉楚橙小姐可能会命丧他乡。
左夜看了眼监护室，看着坐在病床前一动不动的龙啸渊，他低问，“啸渊，多久没睡了？”
“好几天。”
左夜没再什么说，推门走了进去，安箫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感觉十分凄冷，这回不好说，万一完了，这龙总可怎么办……
“啸渊，怎么样？”
“不太好。”龙啸渊知道左夜来了，但他的眼睛还一直观注着楚橙，包括她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虽然他感觉累了，可是有一种念想告诉他，不能休息，万一，他害怕万一……她就是他苦寻多年的那个女孩儿。
他很想对她说。
记得，那一年，那一年，发生海啸的时候，他瑟缩在角落里，惊恐与害怕齐结心头。
一道惊雷扎响，
接着，他在一道狰狞的闪电里看到：
她手里拿着一束橙花伸向他，鼓励他，“别害怕，很快水就过去了。”那时他的父母还没有找到自己……经过一天一夜的地动山摇，山风海啸，他的心灵已经完全崩塌，就在崩塌之前。
他遇到她，
让他看到了希望，看到那电闪雷鸣里的希望，就是那一束橙花。还看到她的耳朵上坠着一只橙花耳坠，是那样的清晰，虽然只是一刹那间。
可，她的样子却是随着岁月，越来越模糊，他知道她终会长大。即便不会长大，他已记不清她的样子，何况那夜那样的漆黑。
还有那一年……
“啸渊！”思绪被中断，龙啸渊扭头看着左夜道，“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上次课题研究出一款新型的抗病毒血清，但没有人的临床试验，不过，我给小白鼠注射过，效果还是不错的，我的两只小白鼠……”
“怎么样？”一颗心提了起来，龙啸渊的呼吸在那一刻像是被人狠狠的勒住似的错觉，他希望听到一个好一点儿的结果。
“死了一只，活了一只。机率百分之五十。”左夜叙述事实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她打这一针，关键是你能作主吗？”
“更好的办法？”他决定替她做一次主。
“没有，再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左夜的语气不像郝德特那般含蓄，表达十分直接。
“好吧。”龙啸渊从来没有感觉如此山穷水尽过。
这一次，他感觉到了这一点，对人生的无力控制感在一点点的增强。
如果时间能够倒转。他希望，他希望被咬的人是自己，他希望他心安理得的躺在这里接受她的哭泣，她的挽救，甚至她的嘶嚎。
那一切应该是美好。
他转身离开，左夜从箱子里戴上一双白手套，用手电筒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楚橙的身体状况，只是无奈摇头，最后从箱子里抽出一根针管，摘下封套，然后认真的对着楚橙的胳膊就扎了下去。
扎完后，他用棉球按住，察看楚橙的反应。
没有丝毫反应，她就像完全的睡着了。
“这个不好说。”左夜直来直去。然后替楚橙盖上被子道，“啸渊，你出来一下，她目前不会有事。”
长廊的尽头，
楼下万家灯火，左夜瞅了眼，“啸渊，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再过两天，如果她不行了，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这个毒世界没有有效的血清剂。”
“还有，你奶奶应该知道了。”左夜补了一句。
“嗯。”
还有，她到底是不是那个橙花女孩儿？你要知道，这大千世界喜欢橙花的女孩儿可是多了去了，你别被骗了，听说她带着一个孩子。左夜劝他。
晚上的橙花精油广告我看了，她长得不错，也很有灵气，但是这命，不是运，不好说，所以你要记住你还有整个龙氏集团，你不能这么荒废下去。
我想荒废，也没有人愿意。龙啸渊转身向着病房走去，左夜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这个弄错了，麻烦就大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
只有他们几个发小知道，还有与龙啸渊最亲密的几个人道，他一直在找那个女孩儿，可是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在夜晚，他哪能记住她的样子吗？
左夜在担心。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临近凌晨的时候，突然间，一阵沙哑的嘶吼从头顶的某个地方发出来，然后是无穷无尽的沉默，在门口的安箫也听到了，抬手捂胸，脸上流露出一阵阵凄悲。
“霍霆川，不要！”
“霍霆川，不要！”
龙啸渊呆呆的望着眼前的那一声嘶哑发出的地方，惊喜，与失望同时交错在眼中，只是稍后，便是一阵寂寞。
他看了眼她依旧阖紧的双眼，薄唇轻勾，一丝苦涩溢上心头，她的心里终究是住着那个人。
安箫迅速喊来了左夜，还有郝德特。
郝德特说，“这一声喊叫，并不好，可能是回光反应，这是你们的国语。”
左夜叹了口气，“好坏掺半，希望是能苏醒的预兆。”
夜还是那样静，可是安箫却是感觉到了夜色里的静，像是一场爆发前的火山似的，有熔岩在无限制的滚动在某个看不到的角落，等待爆发的那一刻。
安箫以为龙啸渊会生气的离开，但是他却看到平时冷漠无情的龙啸渊依然守候在楚橙的床前，默默的握着她的手，只是说了一句，“如果你能够醒来，我真的不再纠缠，我会放手！”
说完他垂下头，默默的注视着眼前一片白闪闪的床单。
如果认识自己将会使她沉入一片无穷尽的灾难里，他宁愿他从未认识过她。
如若相爱，便携手到老；如若不爱，便护她安好。这一句话终是正确的。以前无法理解，只有到了生死边缘方才大悟。
他放下掌心那一团冰冷小手，轻轻塞入温暖的被子里，他凝视着那一双看不到他的眼睛，他掏出那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塞在她的枕下。
上次，在福利院，听到她心中住着一个人，他想过放弃，但是他忍不住的想再试一次。
上次霍霆川给她送车，她竟然接受，让自己至今难以忘怀。
a洲，
他知道这种毒性蜘蛛经常出没，尤其是潮湿的地方，所以在她游泳之前，他将车内配备好医生和抗毒血清，可是这个仍然没有能确避免危险，挽救她。
左夜过来说，“啸渊，我找你有事，耽搁你五分钟！”他伸出五根手指。
办公室，
一张简单的单人床上，左夜示意龙啸渊躺上去，“你看这一枝橙花。”
左夜的手中不知何时变了一枝橙花出来，有那一种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然后绵延不息。
龙啸渊的眼睛十分专注，像是工作时的认真样子，密切关注着橙花的移动，他的瞳仁也在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