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花中魁首
农历二月，阳光驱散阴霾，存留在一行人中十几日的疙瘩，终于消散。
一路向南，风土民情明显不同，百姓们的穿戴，沿途的酒楼商铺，不难看出江南鱼米之乡的富贵。
北方种粮食，菜蔬，而南边随处可见茶园，那些小娘子们，穿着湛蓝的碎花衣裙，跟着家人一起采茶。
马车所到之处，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方芍药感叹，难怪北地不如南边富裕，受气候影响，粮食哪里有茶叶值钱啊！
才二月天，早已迎来春日。
“我也是犯蠢，就没想着气候这事，带来的都是薄棉袄。”
马车上，秦氏和方芍药坐在一起，二人顺着窗纱往外看，不时地闲聊几句。
南边养蚕，盛产丝绸，二人曾经去布庄看过，那绸缎光滑，就算折叠起来也没有褶皱，南边的小娘子爱俏，有钱的戴珠钗，没钱的，也会戴上鲜花。
踏上这片土地，一行人心情都愉悦几分。
算算时间，还有三四天可达秦城，一行人决定在周边的春城停留一日。
马车进入主街，方芍药恨不得下马车，在街边溜达一圈。
人来人来，随处可见繁华。
“夫人，夫人！”
马车车窗外，一个小个子对着方芍药摆手，见她看过来，露出一个谄媚的微笑，忙问道，“夫人，您住店吗？”
方芍药：“……”这感觉，似乎回到现代的火车站，一出门就有人拉客。
不过，多半不是宰人就是很坑。
“夫人，您这一行人是外地来的吧？”
见方芍药不说话，小个子快走两步，跟上马车的节奏，丝毫不气馁，主动搭话。
城里车多，马车行的没比人快多少，奈何小个子腿短，只得跑步向前。
“是又如何？”
昨晚住店，那小伙计听说一行人路过春城，很是羡慕。具体原因，小伙计没说。
方芍药想到那个伙计羡慕的神色，问眼前追着马车跑的小个子。
出门为自己招揽生意，也是个头脑灵活的，若是得用，她可以给小个子赏钱。
“那您应该知道，咱们春城要选花中魁首，周边城池的人都过来看热闹，您这一行人，想来找客栈，怕是没地方的。”
小个子一见有门，眼神一亮，极力地游说。
“花中魁首？”
方芍药眨眨眼，不太明白小个子的意思。
小个子抓抓头，是了，这都是男子们的爱好。
春城算是南边比较开放的城池，都说春城出美人，不少穷苦人家的女子，早早地出来抛头露脸，花中魁首，一年一度，选上的小娘子，必然有个好归宿。
所谓的好归宿，是相对而言，大多都是给人做小妾的，因为女子抛头露脸，大多保守的百姓还是无法接受。
但是，对于一些穷苦人来说，这是一个成为人上人，从此吃香喝辣的好机会。
小个子解释一番，方芍药大体明白了。选拔的女子有平民百姓，也有花楼里的花娘，不但要长得美，还得有身段，有才艺。
入选以后，可得到春城酒楼送出的一百两金子，是金子，绝对的大手笔！
参选的小娘子，定会被富贵人看上。
这不，众人正好赶上这个节骨眼，南来北往看热闹的，包下春城的客栈。
他们一行人多，想要去客栈住，怕是不太容易。
来看热闹的，大多是有钱人，包下上等房，剩下的下等房和大通铺，有些还有空位。
吃过招客栈敷衍的大亏，这下，方芍药对找客栈很是上心。
她没听小个子的忽悠，连续找了几家看上去不错的客栈，得到的结论是，上等房早已被抢光。
至于下等房，条件不太好，卫生状况堪忧。
“您看，小的可没撒谎，虽然为招揽生意赚钱，但咱不赚那黑心的银子。”
小个子是春城的本地人，对此颇为熟悉，他跟着一行人到客栈，顺便介绍春城的大街小巷。
哪里有好吃的，哪家铺子是老字号，一一说明。
连续找四五家，方芍药又饿了，一行人听小个子的介绍，到当地一家不错的酒楼。
酒足饭饱，众人出门，方芍药见小个子还等待门口。
“这个给你。”
方芍药给小个子一块碎银子，做生意就得有这个劲头，这人是个人才。
小个子如他所言，虽然能说会道，却不坑人，把一行人带到另一家新开不久的客栈。
这个地点不算很好，但是胜在环境干净整洁，方芍药非常满意。
“后天晚上就是花中魁首的最后选拔日。”
小个子瞟着白牡丹，一脸痴迷。这男子真好看啊！
白牡丹皱眉，低下头。南边戏班子众多，他在春城影响力没那么大，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有白牡丹这个人。
但是被男子这么看着，他还是感到很不舒服。
“几位贵客，要提前预定位置吗？”
小个子滔滔不绝，到时候，春城大街小巷，挤满人群，想看找最好的视线，就得花大价钱。
原本小个子不推荐春城酒楼，因为雅间的位置要好几百两，不过看几位不差钱，他就随便提一嘴。
后日晚上才有，方芍药兴致缺缺。现在一行人定不下来留几日。
“若您对花中魁首没兴趣，也可以去春城酒楼坐坐，那是咱们春城最好的酒楼。”
小个子滔滔不绝，特色当然有，最吸引人的，还有啤酒。
“那可是京都来的货，别的酒楼没有啊！”
小个子没喝过，但是别人都说好喝，他一个劲儿地吹捧。这是京都来的，南边根本没有，价钱特别贵。
所以，现在春城酒楼因为啤酒的关系，必须提前预定座位，否则不接待。
方芍药听完，和萧铁山对视一眼。
春城距离京都有半个多月的路程，而啤酒沿途运输，有保鲜期，并不是很好。
目前，京都啤酒作坊只售卖周边的铺子，方芍药可以肯定，自家没有春城的加盟商。
那么，春城酒楼的啤酒，到底是哪里来的？
啤酒到现在，方子没外泄，不可能有仿造品，不然何家也不会拿她束手无策。
“最快能定后日的吗？那好，给我们定一个雅间。”
方芍药马上改变主意，小个子笑容灿烂，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暂时压下心里的疑问，方芍药拆开手中的信。
这封信是京都送来的，有小多余写的，还有一封刘粉黛的。
自从自家成为皇商，生意上得到庇佑，更加地顺风顺水，问神串店重新开张，生意还算不错。
京都没什么大变化，自家府门前，总有陌生的脸孔走来走去，似乎想得知府内的消息。
阿巧和阿花住在府上，二人还是很习惯的。
前几日，阿巧无聊，跑到清水芙蓉女子会所帮忙，现在已经上手了，进步很大。
但是青杏拿不准，到底给阿巧多少工钱。
对方来帮忙，肯定要给工钱的，到底给多少合适。
方芍药找到秦氏商议，秦氏直摆手，“我这一离开京都，没人管着她，那丫头家里待不下。”
府上有下人做饭，的确不用阿巧帮忙，她去铺子上工也好。
吃住都在萧府，还好意思要工钱，秦氏连连摆手，阿巧也是担心自己白吃白住，这才做点活。
“她要工钱，都没脸住在你那。”
秦氏很爽快，让阿巧去铺子上工也好，等女儿嫁人，秦氏还琢磨陪嫁个小铺子。
女子有点事做，总比整日在家里窝着的好。
“那成吧。”
方芍药一口答应下来，准备给儿子写信，让小多余转告青杏。
至于工钱，不是不给，先留着，找个节日，或者阿巧成亲，她给添妆，总不能让人吃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