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对抗
被打的人正准备还手，看到后面跟着的萧铁山，哆嗦一下。
眼前的男子气势太强大，虽说长相不咋地，衣着普通，但是身上的气势，并非寻常人，他不敢造次，只能揉揉脸，自认倒霉。
人啊，大多数欺软怕硬，他不敢赌，万一被人暴打一顿，多没面子。
“只要你死了，大家都平安，不如你献身一把，自己献祭吧？”
方芍药盯着眼前煽风点火的渣渣，不依不饶。
“你胡说，我又不傻，为啥要跳下去！”
那人被方芍药问得脸色发白，恨不得上去把人揍一顿。这个蠢婆娘为啥就抓住他不放了，这么说的又不是他一个人！
的确，有这样想法的不是一人，别人都不如这个人渣叫得欢。
杀鸡儆猴，不找最欢实的收拾，找谁啊！
“是你不傻，你高尚啊，所以河神最喜欢你这样的，你跳下去，牺牲自己一个，幸福千万家，你可不能这么自私……”
方芍药把话全部奉还，那人面色铁青，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对方不敢吱声，方芍药终于没那么生气了，最烦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以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你那么圣洁咋就不去拯救世界呢！
桥突然断裂，百姓们处于恐慌之中，到处是哭喊声。
水中掺杂着砖石，有人磕破了脑袋，被救到岸上，流血不止。
车上有没用过的白棉布，是方芍药给毛豆准备做尿布的，见此情况，她慷慨地拿出来，撕成布条，替人包扎伤口。
琉璃这么个师傅跑掉，方芍药当不成郎中，最基本的包扎止血，她倒是很精通，一直跟着帮忙救人。
“我把我闺女带来了，就是因为她没死，所以触怒了河神！”
一个短粗胖汉子手里抓这个小丫头，小丫头使劲挣脱，无奈没有力气。她昨天掉水里，受到惊吓，上岸后一直神志不清。
在她以为自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人把她救上来，但是她的弟弟却没有消息。
她和他是龙凤胎，一直有心灵感应。
昨夜，她做了个梦，梦见弟弟和她告别，告诉她，他去另外一个世界了。
她很难过，一直高烧，昏昏沉沉的。
小丫头怕她爹爹，本能地挣扎，却被短粗胖抓住不放，一边抓人，一边高声呐喊。
他把儿女卖掉后，乡绅地主没有反悔，给他一大笔钱。
赌债还了后，他买下一处院子，正准备花几十两买个听话的丫鬟伺候着。
手里抓着卖身契，等玩腻味再倒卖出去，添点银钱买新人，循环做合算的买卖，这样就能一直玩新鲜的。
就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个黑衣人，二话不说，把他按在地上，用剪子咔嚓一下，他下半生毁了。
为啥有人这么对他，绝不是那些赌馆的人，他已经还钱，对方不会这般。
疼得要死要活，若不是找个相熟的郎中帮忙止血处理，他一定活不到今天。
思来想去，还是和他那婆娘有关系，等他打听找到人，才听说他闺女没有死。赔钱货竟然没有死！
短粗胖怕乡绅地主知道，以为他欺诈来要回银两，就把他女儿带出来，主动交出去。
这不，刚到桥边不久，桥就塌陷了！
不关他的事，一定是赔钱货还活着，没有凑成一对童男童女！
“夫君，他不是太监了吗，为何还把自己唯一的骨肉交出来？”
方芍药终于看到可怜龙凤胎的爹爹，比想的更加凶狠，一个人对亲骨肉这般，六亲不认，还不如一头猪。
“怕被给他银子的发现，不是有人揭发他了，他不但要站出来，还得亲手把人推下河。”
萧铁山猜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走南闯北多年，这样的奇葩也没见过几个。
很快，萧铁山所言都被证实，短粗胖找到给他银钱的人，一个劲儿地解释。
众人都深感有理，把小女娃推下去，才能避免悲剧继续发生。
方芍药看到这一幕，彻底的心寒。
一个人自私点，或许不是错，但是以此去害人命，相当的不可取。
“桥已经塌陷了，无法修补，你们就算把小丫头推下去，能解决什么问题？”
方芍药站出来阻止，和愚昧的百姓对抗。
之前的事她不知道也就算了，她在这里，就不能眼睁睁地等悲剧再次发生。
这不是管闲事，而是关系到人命，一条鲜活的人命。
小丫头的死，不会有任何价值，只会让一个家庭更加支离破碎。
“你算哪根葱啊，这里没有你的事！”
地主看到有人反对，见是个陌生人，当即沉下脸。
买人的银子，他们花进去了，一分钱没少花，孩子的爹都同意，不管孩子的死活，外人哔哔啥？
他们掏钱，就是有道理！
再说，祭祀本来就要用活人，现在少一个，害死这么多的人，这些人命，都要靠小丫头来背负！
对于对方理直气壮地胡搅蛮缠，方芍药震惊了。
“你们都知道，龙凤胎是吉兆，整个镇上，或者城里，也找不到几对，现在你们为祭祀，让姐弟俩天各一方，这是造孽，断桥是老天爷在惩罚你们！”
不是拿迷信说事么，方芍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直接打上烙印，让众人无可辩驳。
“是啊，龙凤胎是吉兆，把吉兆拆散了，可不是出事了！”
围观的百姓都是墙头草，听方芍药这么一说，点点头，竟然感觉很有道理。
“虎毒不食子，你为了自己的赌债，把亲生骨肉卖出去，把他们推进火坑，儿子已经没了，只剩下闺女，你连闺女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龙凤胎的娘亲，披散着头发跑出来，慌乱之下，她脚上只有一只鞋，眼眶红肿到已经睁不开。
“臭娘们，有本事你就多生几个啊！嫁进来多少年，就下两个蛋，你这废物！”
短粗胖也豁出去了，他已经当不了爹，肯定是这个娘们和奸夫勾搭，背地里下的黑手！
“我废物还是你废物？”
妇人冷笑，心彻底的冰寒。
今儿闺女如果活不成，她就随着儿女一起去，但是造成此事的罪魁祸首，她绝对不会让他拿着卖儿卖女的银子潇洒！
妇人恨乡绅地主，恨冷漠围观的人，但是她更加恨孩子爹，任何人都有理由伤害她的儿女，但是他没有！
“果然啊，你有奸夫，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短粗胖明白了，越发肯定，说他废物，他可不就是真的成了废物！
还不等短粗胖有动作，妇人突然从袖口掏出一把剪子，径直冲过去。
众人离得太远，而妇人决绝又突然，她开始步伐不快，看起来像是问罪的，走到短粗胖对面，瞬间拔出剪子刺过去。
一剪子，直接插到短粗胖的胸口，他到死还没反应出来，这个懦弱又好欺负的婆娘咋就这么大的胆子了。
“你去死吧！用你的血去给儿子赎罪！”
妇人越发癫狂，拔出剪子，飞溅得一脸血，她举着剪子哈哈大笑。
百姓们被这一幕惊呆了，小女儿终于反应过来，哭喊着叫娘。
“闺女，娘没事，娘给你弟弟报仇！”
妇人说完，在众人的注视下，拖着短粗胖的尸身到岸边，一脚踹下去。
不是要祭祀，她给添砖加瓦了！
“你杀人了，你这要被开刀问斩的！”
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尖叫。
妇人讽刺地看着那人一眼，冷声问道：“我这是杀人，难道你们用我儿子祭祀，就不是杀人了吗？”
若是开刀问斩，所有人都要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