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当个添头
方芍药做好心理准备，还是心下一沉。
“蛮子的地界，咋说大齐话？”
两方人交接，方芍药听懂了，今晚她们一行人要被送到城主府，有专门的婆子负责训练，等着城主寿宴上献出。
“嘉峪城是蛮子的边城，靠近大齐，早年两国相通，我还去过。”
何玉蝶解释，蛮语复杂，没有大齐语简单，两国通商需要，久而久之，嘉峪城的百姓也说大齐话了。
现下到了蛮子的地界，想回去难比登天，就连何玉蝶都有些绝望。她大伯再有本事，也管不到蛮子的地盘，回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闭嘴，都老实点！”
来接应的有个婆子，凶神恶煞，听到响动声，直接挥手，给了何玉蝶一巴掌，何玉蝶的脸上，当即留下一个巴掌印。
“我劝你们乖乖听话，能少吃点苦头！”
李二傻没走，跟在人群后，告诫道。
来到嘉峪城，再挣扎无用，蛮子可不会和你讲道理。
“之前说好二十五个，怎么多了一个？”
婆子清点人数，在方芍药脸上看一眼，不错，这个相貌，绝对够用了，可惜个子有点高。
因为气候原因，蛮族人多半粗壮，而蛮族的汉子喜欢娇小玲珑的女子，方芍药相貌好，可惜个头高了点。
嘉峪城城主年岁不大，今年二十有五，所以，城主府下人决定献上二十五个大齐的美娇娘，编一段舞，把美人献上，供城主玩乐。
“是多了一个。”
李二傻解释，他们多抓几个人，留着备用，就怕路上有人逃跑，整出幺蛾子。由于路上看管得力，交接时，还多了一人。
“要不这样，多出来的就当个添头，我们就不带回去了。”
李二傻指着方芍药，“她的厨艺好，让她做几道大齐的吃食，说不得能讨城主欢心。”
方芍药捂脸，在风中凌乱，她心塞的不想说话，说来说去，自己遭受的一切，竟然被人当成添头，简直不能忍啊！
婆子点点头，对李二傻很认同，他们之前费尽心思，愣是没想到这一点。
城主垂涎大齐已久，私下里没少去大齐边城，如能做几道城主爱吃的菜，他们必将被重赏。
“添头就不必了，多加十两银子，就当买个厨娘。”
婆子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银锭，扔给李二傻，“银钱不多，你们就留着打酒喝吧！”
方芍药死死地盯着李二傻手中的元宝，自嘲地想，人家值二百两，到她这里，变成十两银子，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许是到了蛮子的地界，又做了交接，看守的防范不如之前严密，到城主府门口，李二傻众人拿到银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白妈妈，人扔到哪里去？”
角门处，几个家丁抬着一个门板，上面蒙着白布，白布染血，下方露出未被遮到的绣花鞋。
“老规矩，扔到乱坟岗子，这么简单的事儿，还用得着问我？”
一行人为首的婆子怒斥几句，就要带着少女们进门。
就在交错的刹那，突然起了风，白布被风刮飞，露出下面面部全非的身体。
看起来是个年轻女子，面上不晓得被划了几道，早已血肉模糊，她的衣衫破败不堪，四处冒血，人在抽搐，还吊着最后一口气，但是大冷天的，想来已经回天乏力。
“啊！”
少女们哪里见过这个，纷纷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就连方芍药也受到不小的惊吓。
何玉蝶还好些，高门大户，实则也是藏污纳垢之地，她见过母亲打杀小妾，把人活活打死，但是对比之下，场面好多了。
“这就害怕了？”
白妈妈约莫四十来岁，发上抹了头油，她板着脸，脸上有深深的法令纹，见到少女们被惊吓，冷笑道，“知道她为啥会这样？是被城主夫人打的。”
城主只爱美人，而城主夫人善妒，得宠的女子，她不敢动，一旦失宠，那么就作为泄愤对象，千百倍地被虐玩，打杀都是最便宜的死法。
城主不是长情的人，对女子最多新鲜两三个月，无一人破例，曾经有个不知死活的，被城主宠幸三个月，却打不破魔咒，在最后一日，被城主赶出院落。
“你们想知道她的结局吗？”
白妈妈轻声道，却让少女们脚底板发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被扔在城主做的笼子里，笼子关了野兽。”
那女子仗着得宠，不拿正眼看人，最后被野兽一点点地撕咬吞食，还有被扔在笼子里，供城主带着属下射箭玩乐，做个活人靶子。
总之，一脚踏进城主府，除非上天垂怜，不然注定没好下场。
“你和他们不一样，如果你有真本事，就该做几样拿手菜。”
白妈妈看了一眼方芍药，提点道。
方芍药赶紧点头，安慰自己，关键时刻才能看出，掌握一技之长是多么重要啊！
“她……她想逃跑！”
清秀少女伸出一个手指头，指着方芍药，鼓着勇气道。
人就是这样，患难见真情，可也能把人在内心底下最丑陋的一面显示出来。因为方芍药拒绝杀死她们，在她们眼中，是方芍药阻碍她们解脱，落入如今的境地。
这会儿，她们要面临的下场凄惨，而方芍药却有一线生机，这点黑暗面，就完完全全地体现出来。清秀少女毫不留情地给方芍药泼脏水。
何玉蝶气得颤抖，从没见过这样的蠢货。
想逃跑，谁不想跑？不跑留在这里，被蛮子亵玩不成？跑了不管死活，尚且有一线生机，不跑，那只能等死。
这蠢货张口揭发方芍药，要知道，她们都是一体的！
“我是想跑没错，我想回家，我夫君和儿子还在等我。”
方芍药摊手，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她闭上眼，脑海中出现萧铁山和小多余的身影，不晓得父子俩希不希望她回去。
很可能是不希望吧？毕竟原主的所作所为，不会这么快被原谅。
“什么？你有夫君，还有儿子了？”
这下不止白妈妈，一同被掳来的少女们也很惊奇，看方芍药面嫩，最多十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