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迷一样的大海 第六节 一个老兵2

  老者这时拉起衣服擦了擦额头上汗，这个非常的普通的动作却让科瑞僵在当场。指着老者吃吃的说不出话来。
  “科瑞大人，您没有事吧。”老者急忙走过来扶住科瑞。
  “你，你身上的纹身，还有这些刺青。”科瑞拉起老者的衣服，老者左臂上方的纹身，背上及手臂上的刺青露了出来，华纳也是吃了一惊，这些刺青有一些他认识，也有些不认识的。
  先说他左臂最上方，那个标记是在阿慕到陷害之前，前狂狮军团的标志。下方有一个狮头，与军团的战旗相同的狮头，这是拥有三个一等战功之后才资格纹上的标志。
  再向下看，左右手腕处，左边两把长剑相交，右边，两支长枪相交。右臂弯外还有一个盾牌的刺青。
  身上还有什么，科瑞与华纳无法看到了，但仅是这些就标志着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战功显赫的老兵，或者是一名军官。
  华纳与科瑞都收起了笑容，不由的站直了身体。
  “我老了，已经不能再上战场了。作点小生意养活自己，挺好的。”老者的话语中有一些自我安慰，也有一些无奈。华纳与科瑞都可以想到，他肯定是阿慕受到陷害时丢了军职的。
  “来人，上点好酒，好菜。”科瑞向门外喊了一句。
  几杯酒下肚，老者脸色微红，话也多了起来。
  “那是四十几年前，先皇刚刚坐上皇位，我才十七岁，当时我家里发大水，就活了我一个，只好去当兵了。总之是今天跟这个将军，明天跟那个将军。”老者笑着讲起来他的故事。
  “说到那年，我已经是个小队长了，手下管着几十号人。有一个年轻的将军成为我们师团的长官，那脾气真是大，动不动就骂人。”老者的脸红了，身体也在发抖着。猛灌下几杯酒，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他带着我们打仗，他整天在说，只有活下来的才是英雄。可是他总是面对着好几倍的敌人，他从来没有后退过一步，他是我们王国的骄傲。老头子在他手下打了十几年仗呀，没有人能踏地北方边境一步。”
  说着，老者痛哭起来。
  华纳与科瑞对视一眼，心情都有一些深重，
  两人都知道，老者所说的年轻将军就是当年的阿慕，慕哈林将军。老者的眼泪流下，是为了阿慕不平，或许也是为自己不平，也是在为那些为亚丝用生命悍卫着国境的士兵不平。
  “象您这样，从军队出来无家可回，吃不饱饭的士兵还有多少。”科瑞在称呼中特意使用了您，而不是你。这时华纳已经说不出话来，身为亚丝的皇帝，华纳深感自己有愧与这些曾经为亚丝拼死战斗过的士兵。
  老者听到科瑞的问话，摇了摇头：“科瑞大人，我还算好一点，手脚都在，可怜的是那些有了伤残的人呀。”
  老者没有回答科瑞还有多少人，但科瑞明白，亚丝现在有许多生活很可怜的老兵们。想到这里，科瑞一言不发的推开了窗户，拿出口袋中一个哨子，放在嘴边吹了一下。
  瞬间数十道身影飞速出现在科瑞面前。
  “准备马车，我有重要的客人。请阿慕哥到龙族神庙，大典就快要开始了。”说到这里，科瑞回头看了一眼老兵，又说道：“给他准备一身象样的铠甲，要轻一点的。”
  “是！小人这就去办。”为首的一人回答后，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二辆马车停在这小饭馆的门前，科瑞指着其中一辆马车对老兵说道：“你坐这一辆，去换套衣服。今天下午的龙神大典你一起参加，贝加尔元帅与慕哈林元帅也会出席。”
  老兵一脸的激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参观龙神大典，这是无数王宫贵族花了无数金钱，作梦都出席的。而且自己还能见到贝加尔元帅，与曾经自己的最高长官，慕哈林。
  坐在科瑞的马车上，华纳一言不发，科瑞也是默不作声。
  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久了，华纳长叹一声：“科瑞，亚丝对不起这些曾经为亚丝拼死战斗的士兵们。”
  科瑞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拿出自己怀中那块象征着亚丝军元帅的令牌，不断的翻动着。
  “科……”阿慕已经等了好一会，看到科瑞的马车到了刚准备开口叫科瑞，却看到是华纳从马车上走下来，急忙改口：“陛下，臣迎接来迟，请陛下见谅。”说罢，阿慕退后几步，对于华纳一脸沉重的表情深为意外。
  科瑞走下马车，看到阿慕也没有说什么，反是看着身后的道路。华纳并肩与科瑞站着，看着相同的方向。
  这下子不光是阿慕，所有的人都想不明白了。没有人敢先开口，都眼睛发直的看着道路。
  一辆普通的马车出现在视线之中，华纳长叹一声，这一叹让站在这里所有的大臣都不知所措，华纳回身缓缓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科瑞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走到华纳身旁坐下。
  正当大臣们吃惊之时，一个抱着轻丝铠甲，身上穿着破衣的老者从马车上走下来，看到阿慕惊的将铠甲扔在地上，几步扑到在阿慕的脚下，声泪俱下，撕开衣上的衣服：“将军，我，我又见到您了。”
  身上所有的刺青都出现在所有大臣的面前。别人或许不了解，可是阿慕却是可以非常清楚的说出老兵身上每一个纹身，每一个刺青所代表的意义，这是那场战役，那次立功的之后所留下的印记。这一个足以骄傲一生的印记。
  “克里哈卡，克里哈卡。”阿慕双手颤抖着，轻抚着老兵身上的刺青。
  “将军，第三营第一中队长，克里哈卡给您磕头了。”老兵听到阿慕叫着自己的名字，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痛哭声感染着周围所有的人，多年来心听悲伤在此刻毫无保留的宣泄出来。
  “来，起来。穿上你的铠甲。”阿慕亲自捡起地上的铠甲，帮着老兵穿在身上，没有上自己的亲兵过来帮忙。
  华纳与科瑞对视一眼，科瑞这才走了过来：“阿慕哥，曾经为亚丝血战的士兵们有许多现在连饭都吃不饱，也没有地方住。我们应该作点什么，我们有这个义务，也有这个权利。”
  阿慕点了点头，这些士兵当年追随自己抵抗入侵。与自己一道出生入死，自己虽然有受难，可已经平冤昭雪，不但恢复了身份与名誉，现在身为王国军部元帅，总管王国军务，也有能力为这些老兵作些什么。
  阿慕回头看了看华纳，转身单膝跪下：“臣代亚丝全国所有的老兵谢陛下恩。”站在阿慕身旁的老兵也不笨，已经明白这就是皇帝陛下，而且已经下令要好好照顾所有曾经为亚丝出战的老兵。急奔两步，跪在阿慕的身后，只是不断的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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