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

  “那就赶快出府去找郡主,你是郡主的贴身丫鬟,你可知道郡主会去什么地方?”白露忙看向秋葵。
  秋葵眼珠子一转,道:“秦四姑娘!郡主与秦四姑娘交好,说不定去找秦四姑娘玩耍了,就算没去找,秦四姑娘肯定也比我们清楚郡主的去向!”
  白露点点头,“好,你赶紧出府找秦四姑娘,我先去回禀夫人,免得夫人担心。”
  “诶!”
  秋葵很快出了府,白露去匆匆赶往了前厅去回禀陆氏。
  “夫人,郡主她,她可能出了府,奴婢已经让秋葵去找了。”
  陆氏闻言,脸色大变。
  “太不像话了,这丫头太不像话了!等她回来,我一定要老爷学白太傅禁了她的足,在她嫁人之前不准她踏出家门半步!”陆氏看着顾长菀在人前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模样,更是气得头晕眼花,胸口直疼。
  “这丫头若是有景儿一半优秀,我也不至于替她愁成这样!”陆氏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今日肆意妄为的资本都是因为晋国公府,可她若不懂得替自己谋划争取,将来这身份只会害了她!”
  “夫人莫气,郡主还小,只是贪玩了些,等她再大一点,定能明白夫人的苦心。”白露忙替陆氏拍背顺气。
  陆氏却依然是气不打一处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冷静了下来。
  “你去男客那边将二少爷叫过来,长宁这丫头信任她二哥。我也知道这段期间确实是我太压迫她了,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应该是故意躲起来了,说不定景儿会知道她躲在哪里。”
  “诶,奴婢这就去找二少爷。”
  白露又离开了,陆氏也整了整神色回到了宴客厅。
  其他夫人见状,纷纷道:“国公夫人可是有事要忙?您若有事可以不用管我们,我们随意些便好。”
  陆氏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副无懈可击的笑容,“诸位夫人抱歉了,我这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者今日诸位夫人是为了我府上的老夫人才聚集一堂,我身为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便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绝不会将你们晾在一边。”
  众位夫人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国公夫人真是客气了。”
  顾长菀抿了抿嘴角,适时地站出来道:“大伯母,长宁去哪儿了?现在宴席还未开,菀儿想着几个小姐在这儿聊天不方便,不如叫上长宁,带几位小姐去水榭纳凉。如今的芙蕖正好开了,月色正好,水榭那边端得是一副好景色。”
  顾二夫人也跟着道:“是啊,估摸着几个小丫头在这儿听我们说话也无聊,不如让长菀和长宁带她们去水榭玩儿吧!”
  顾长菀说的这处水榭原本在顾长宁的院子旁边,后来陆氏给顾长宁的院子扩建,便将这水榭一同划到了顾长宁的院子里,要进水榭必须要经过顾长宁的同意。
  陆氏咬了咬牙,知道这对母女一定是迟迟未见长宁,所以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要毁长宁的名声。
  今日是老夫人寿宴,长宁身为长房嫡女,若是消失不见了,一顶目无尊长,不贤不孝的帽子是跑不掉了。
  她呵呵干笑了两声,正待说些什么回绝顾长菀的话,外院突然一阵骚动,然后便听到男客那边传来的贺寿声。
  “老夫人来了?”女眷这边也纷纷站起了身。
  顾长菀面色一喜,忙提起裙摆迎了出去,“祖母来了?”
  陆氏的暗叫糟糕,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不爱与人打交道的顾老夫人今日会来得这么早,她以为顾老夫人会等到宴席全开了才会来。
  可事已至此,陆氏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出去迎接。
  熟料一众人刚迎到门口,顾老夫人便在两个小丫头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顾老夫人今日身穿一件绛紫色的福寿纹褙子,梳着一丝不苟的圆髻,额上带着嵌碧玉的抹额,看上去红光满面,精神奕奕,脸上也比以往多了些笑意,竟是大不同前了。
  在看她身边扶着她的两个丫头,其中一个穿碧绿色衣裳的是顾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另一个身穿桃红色绣缠枝海棠褙子的小丫头,不是消失不见的顾长宁又是谁?!
  只见她双手挽着顾老夫人的胳膊,相当亲昵的模样,看到迎出门的陆氏,忙挥了挥胳膊,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母亲!”
  陆氏当即错愕在原地。
  顾长菀刚跨出门槛的脚步也一顿,僵在了原地。
  其余众人见到顾老夫人,忙上前贺寿行礼,场面一派和乐融融的模样。
  顾长宁搀扶着顾老夫人进了屋子。
  陆氏回过神来,忙跟了上前,又是惊喜又是不可思议道:“宁儿,你,你怎么会跟你祖母一块儿来?”
  顾长宁搀扶着老夫人坐了下来,闻言,回道:“哦,我在荣寿堂闷得无聊,想着今日来客众多,祖母又是主角,便缠着祖母一道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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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三章 巧合
  陆氏一愣。
  她哪里是问这个,她想问的是,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和顾老夫人关系这么好了?
  顾二夫人和顾长菀也来到近前,听到顾长宁的话也是一愣,脸上和陆氏一样都是困惑和不解。
  顾老夫人自然注意到了她们几个脸上的表情,只是神色依旧淡然无波,只侧头对顾长宁道:“你去给祖母泡一杯茶来。”
  “诶,好,祖母是要喝普洱还是金骏眉?”顾长宁很自然地应道,像是经常做这件事一样。
  顾老夫人淡淡回道:“去你大嫂那儿要一些金骏眉来,给各位贵妇一道儿尝尝。”
  “好。”顾长宁点点头,也没有跟众人打招呼,一溜烟地便跑了出去。
  陆氏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这孩子。”
  众位贵妇只笑着道:“郡主性子活泼讨喜,无碍的。”
  陆氏当然知道她们说的是客气话,尴尬地笑了笑,便转向顾老夫人,“母亲,长宁她,怎么会跟您一起来?”
  顾老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怎么?长宁不能与我一道儿过来?”
  “自然不是。”陆氏连忙摆手,却是不敢再发出质疑。
  现在大庭广众的,她就算有再多困惑也还是等宴席结束后再说吧!
  顾二夫人咬了咬唇,表情很是凝重。
  她与陆氏小的时候是死对头,谁知嫁人后却成了妯娌,从前没嫁人时她处处与陆氏争高低,因为同样是大家族出身,又都是嫡女,比来比去也分不出高下,哪知道她们嫁人后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她们都嫁入了国公府,又都嫁的是嫡子,但就因为她嫁的夫君年岁小了一些,便在这国公府内处处被大房和陆氏压了一头。
  陆氏管家后,还时不时给二房小鞋穿,可她气得不轻,她们二房什么都比不上大房,唯一能在大房面前扬眉吐气的就是生了个好女儿。长菀听话懂事,温顺乖巧,很是得顾老夫人的欢心。相反,陆氏生的女儿就要差得多了,一天到晚招猫逗狗,惹是生非,在整个盛京城名声都差得很。她听老爷说,国公爷的意思是将来要把她嫁得远远的,不让她在京城丢人现眼。
  她每次跟陆氏较劲,都会把长菀搬出来刺激陆氏,谁让她生的女儿这么不争气呢!可照刚才的情况看来,这死丫头难道开了窍?居然不知不觉地拉拢上了老夫人!
  整个府中谁不知道老夫人才是说一不二的那个人,连国公爷都要礼让三分,若不然她也不会要求长菀去讨老夫人的喜爱。
  这份喜爱该是她们长菀是头一份的,她绝不能让顾长宁也去分一杯羹!
  相比顾二夫人的焦躁,顾长菀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已经淡定许多了。
  她并不是个爱争风吃醋的性子,虽然顾长宁与顾老夫人的亲昵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她也很讨厌顾长宁,但顾长宁若真能得了顾老夫人的喜爱,那是她的本事,她没什么好计较的。
  她倒是希望顾长宁能真的收敛了,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目无尊长,嚣张霸道了。
  “祖母,您一路走来累不累,菀儿给您揉揉肩。”顾长菀上前,很亲昵地依偎在顾老夫人身边。
  顾老夫人笑着摸了摸她的手,慈爱道:“不必了,一会儿宴席就要开了,你陪祖母说说话就好。”
  对于顾长菀这个孙女,顾老夫人自然也还是喜爱。虽然与顾长宁相比,顾长菀的行事确实太过于殷勤了,但她知道这个孙女对她也是真心的。
  顾长菀笑着点了点头。
  顾二夫人的脸色则有所缓和,还好,老夫人心里还是向着长菀的,她把顾长宁支开,让长菀留下聊天,一定是怕顾长宁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觉得长菀才是上得了台面的人。
  没过一会儿,白露回来了。
  陆氏避开人群悄悄问她,“二少爷呢?同他说郡主已经找到了,不必去找了。”
  白露急忙道:“二少爷已经出去了,奴婢方才还在花厅找了一圈呢!”
  陆氏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不过想着自己这个儿子比女儿靠谱多了,应该能在寿宴开始前赶回来,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陆氏重又回去陪顾老夫人招呼着客人,顾长宁也找到了沈氏,同她说了顾老夫人要金骏眉的事。
  再说秦宁之这边,原本正是晚膳的时候,突然丫鬟来报说是书闲郡主的贴身丫鬟秋葵来了。
  她愣了一下,忙让丫鬟将秋葵带了进来。
  秋葵一进屋就急切道:“秦四姑娘,我家郡主有没有过来?”
  秦宁之摇摇头,安抚道:“你别急,出什么事了?郡主怎么了?”
  秋葵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了秦宁之,“奴婢们将整个府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郡主,现在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各房的少爷小姐都在,还有许多达官显贵都来了,郡主若是不在,免不得又要被人说嘴。秦四姑娘,能否麻烦您陪奴婢们去找一找?”
  秦宁之听得皱起了眉头。
  长宁虽然爱玩闹,但不会分不清轻重的。再者她近来应该与顾老夫人的关系好了许多才是。
  方氏则连忙道:“宁之你帮忙去找找吧,想一想郡主平日里会去什么地方?”
  秦宁之也作不得他想,只好对秋葵道:“郡主平日里心情不好会去城西的一条小河边散心,我们一起去那儿找找。”
  秋葵立刻点点头,跟着秦宁之一块儿往城西小河边而去。
  没多久,她二人便抵达了目的地。
  天色已晚,河岸旁已是黑漆漆的一片,芦苇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只有河面上泛着粼粼月光。
  为了节省时间,秦宁之和秋葵商量沿着河岸分头去找,一会儿再来原地会合。
  秋葵显然有些害怕,可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秦宁之递给她一根银针,“你别怕,这根银针上抹了很强的麻药,一旦遇到危险你就将银针刺过去,到时候别说是歹人了,便是猛兽也会立刻倒下。”
  秋葵接过银针,很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鼓起勇气,转身离去。
  秦宁之失笑着摇了摇头,也往反方向而去,谁知道她还没有走多远,身后便传来了秋葵凄厉的尖叫声。
  她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奔了过去。
  只见秋葵僵着身子站在原地,双腿不住地颤抖。
  “你怎么了?”秦宁之紧张道。
  秋葵瞪大着眼睛,目视前方,好半响才颤抖着伸出手,往前一指,“有,有人……”
  秦宁之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前方,果然躺着一个人,看身形,似乎还是个男子。
  “他怎么了?”秦宁之惊讶道。
  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个人躺在小河边,难道是尸体?
  秋葵又颤抖着嗓子道:“我,我方才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人影朝我走了过来,似乎还想跟我说话,我被吓坏了,便,便将银针扎了过去,然,然后他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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