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5章 漂泊无依
连着灌了好几块。直到女古璇摇着头说她再也吃不下了，肚子都撑饱了，这才停止。不过说来也怪，吞下这几块鱼肉之后，女古璇觉得嗓子反而好受些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卓然亲吻的缘故，还是因为鱼肉本身就有大量的水分，毕竟鱼是水里的动物。
卓然自己也吞了好几大块鱼肉，感觉果然嗓子好受些。高兴说道：“原来鱼肉可以帮着止渴。”
这当然是他良好的愿望，鱼肉就是鱼肉，只是让他感觉到嗓子好受一些而已。对他身体内的水分帮助却并不大。
不过肚子里有了食物，可以让他们稍稍有些精神了。特别是嗓子不那么干了，女古璇依偎着卓然竟然睡着了。海面上风平浪静，海豚一直在往前飞奔着。
卓然没有睡，他一直留心着四周海豚的情况。这可是他们最后救命的东西，他发现再没有了女古璇的呼叫之后，海豚前进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而且飞跃到海面上的海豚数量也开始减少了，看来有些海豚已经离开了。
卓然着急起来，他虽然看见女古璇在怀里睡得很香。但还是想办法把她叫醒了，说道：“赶紧学海豚叫。海豚听不到你的声音，已经开始散了。”
女古璇说道：“好。”
她强打精神学着海豚的海豚音，可是两人很快发现，声音又干又涩，几乎已经形不成海豚音了。却原来饥渴已经损害了嗓子，人在极度饥渴的时候，嗓子得不到正常维护，是没办法正常发音的。
卓然焦急起来，又切了几块鱼肉给女古璇吞下。但是结果虽然费力的把它吃了下去，叫出来的声音却还是形不成海豚音。
两人绝望了。虽然女古璇还在一次一次的尝试，可始终也没有办法做到了。
眼看着速度降下来，海豚已经越来越少。卓然开始绝望了。他心疼的搂着还在沙哑着嗓子全力的模仿海豚音的女古璇，悲痛的摇了摇头，说：“不要再学了，没用的。海豚应该累了，所以它们可能需要休息一会儿。”
女古璇挣扎着爬到独木舟旁。探头往水下张望，天还没有亮，看不清楚。但是水面乐起来的海豚已经非常少，偶尔才会有一头跃起来叫两声。
他们往前行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几乎跟他们当初扯着风帆划着桨的速度差不多了。女古璇伸手到水里划拉着，艰难的用沙哑的嗓子想模仿着海豚叫。可是没有呼应，只有冰凉的海水冻着她的手，渐渐的麻木。
卓然赶紧将她的手从水里拉了上来，夹在自己腋下替她暖和。
他曾经幻想会遇到冰山，可是他知道这只是幻想。因为从距离来看，两天的行程再怎么也到不了有冰山的地方。
虽然水很冰，但是温度是达不到零度的冰点的。
在天亮的时候，他们的独木舟终于停了下来。
海面恢复了平静，最后一只海豚也在日出前离开了他们。而四周海茫茫一片，看不到海岸线在哪。只有水天一线。
卓然站在船头眺望，终于在头被太阳晒得头昏眼花的时候，还是放弃了。
他绝望的坐了回来，说道：“看来我们判断错了，海豚虽然把我们拉了两天两夜，但还是没有把我们拉到海岸上。看来它们还以为我们在陪他们做游戏，还并不知道我们已经陷入了危机，需要上岸。”
“他们只是陪着我们玩儿，他们玩累了便会离开去找食物去了。我们最终还得靠自己，海岸线在哪？我们现在又在哪？”
女古璇已经孱弱的连坐起来都难了，只是靠在那说道：“没关系，我已经满足了。虽然我当不了女皇，做不了王后，甚至不能成为你的女人。但是我已经满足了，这就是命。”
卓然真希望他们现在有一个热气球，能够带着他们飞越茫茫大海，到陆地上去。但是那个梦想根本无法实现，与其梦想有一个热气球，还不如梦想有水，有食物呢。
因为已经找不到了方向。卓然也就不想再撑起风帆了，因为不知道飘向哪里。既然是随波逐流，那就让它这样慢慢飘吧。扯上风帆，风的吹力下，船反而东倒西歪的。反而不如顺水漂流还能够得到一些平稳。
好在这几天没有风了，一直风平浪静的，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幸运。但是这幸运估计还是会终结，因为他们没有水。
虽然鱼还有半片没吃完，可是就算是卓然用上甘岭的故事来激励自己，他也吞不下去了。更不要说已经极其孱弱的女古璇。
卓然还是想办法把鱼钩吊着女古璇的耳环扔到水里钓鱼。希望能钓上一条大鱼，鱼上有很多很多的血，或许能帮他们。
虽然卓然知道血跟水完全是两回事，光靠血一样的难以维系。但是当年在西域，他曾经就这样干过，至少能帮自己延缓几天。所以卓然一直努力的钓鱼，还真就钓上了两条鱼。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有好几斤了。
但鱼的血太少了，仅仅够染红嘴巴而已。
第二条鱼比第一条还小，血液甚至都不能把巴掌大的一块木头染红。
卓然绝望了，看来想用鱼的血来解渴简直是做梦。他抬头看见火辣辣的太阳和晴空万里的蓝天，简直是欲哭无泪。他甚至希望还生活在冰天雪地里，哪怕被活活冻死，也比被活活渴死好
这一天是最难熬的。但是终于还是慢慢的过去了，太阳在此落到了水平海面之下，依旧把灿烂的余晖洒满天空。卓然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美景，他很怀念自己体内有悬浮石的时候的超能力，那时他不吃不喝都能坚持个把月。
现在他连几天时间都坚持不下去了，才深刻感悟到人的生命有多脆弱。
女古璇一直静静地躺在。就好像躺在棺材中似的，她微微闭上眼，一句话都不说。她努力克制着对死亡的恐惧，不让卓然为自己担心，她也不敢说话。而实际上她也没有力气说话了，就这么躺着。
卓然坐在她身边也四处张望着，他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他希望能看到奇迹，等待着奇迹的出现。天空璀璨的星星就像点缀在一张深蓝幽黑的绒布上的珍珠钻石，此起彼伏的闪着，眨着眼睛。
如此绚烂的星空，本来该让人浮想联翩，享受这浪漫的。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美女，可是现在这美女即将香消玉殒，而他也时日不多。
卓然睡了，没有心情欣赏夜空。但是他还是呆呆的望着，希望有一片云飘过来挡住星空，然后把他们最需要的雨水降下来救他们的命。
在沙漠上他几乎是没有指望天上会下雨的，但是在海里，这种希望还是有的。也许三天五天，也许十天半个月，但是谁也不知道。也许等到雨水降下来的时候，只能浇在他们俩早已经僵硬的尸体上。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女古璇微弱的声音：“二郎……，抱着我，我想……死在你怀里……”
连续两天炽热的骄阳，已经把他们身上的水分蒸发的跟干肉差不多了。女古璇最后的生命也正在迅速的远去。
卓然哀叹的摇摇头。把目光再最后扫了一眼，依旧看不到半点海岸线的影子。
他躺了下来跟女古璇并排躺着。这独木舟掏了窟窿，只够一个人，两个人躺只能紧紧的贴在一起。
卓然就是这样，紧紧抱着女古璇。她沙哑的声音说道：“二郎，在我死之前别放开我……。阴曹地府我先去一步，你到时候来找我。不然我在阴曹地府会害怕的……”
卓然用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不许胡说八道。你困了，躺在我怀里睡一觉。天亮了我们就上岸了，上岸了就有水喝有饭吃了。”
女古璇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只依偎着他。
卓然也困了累了。他决定把生命交给命运，所以他也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星空慢慢的变淡了，四周漆黑一片，应该是到了黎明前的黑暗。接下来又将是骄阳似火，炽热的太阳会烘烤着他们，把他们俩变成两具干尸。
昏昏沉沉之间，卓然似乎感觉到独木舟震动了一下。
这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他们的船触礁的时候的情景。
难道他们运气真的这么差吗？难道又有礁石把他们最后的独木舟也要撞碎，让他们尸沉大海吗？
卓然虽然还有力气爬起来查看，但是他没有这个心情，因为如果独木舟被撞碎了，他爬起来依旧是会落入水中，跟没有爬起来一样的结果。与其如此，倒不如就这么静静的沉入大海还来得安详。
卓然没有动，耳边依旧听着连续的咔咔，独木舟撞在岩石上的声音。可是他们的独木舟始终没有沉下去，他们的身体也没有感觉到冰凉的海水。
而那咔咔声始终不绝于耳。卓然忽然心头一动，难道他们撞上的不是一块海底的礁石，而是一个海岛的岩石吗？
一想到这，他嗖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就这一下，他差点惊叫起来。因为他看见一个巨大的影子，铺天盖地的耸立在他们的独木舟旁边。灰白色的，就像一头大白熊，张牙舞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