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6章 装死
卓然坐在火炉旁烤火。片刻萧无馨来了，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风度翩翩，十分儒雅。只是腰肢扭动间总忍不住那女人的妩媚，他见卓然盯着他瞧，不由得微微有些脸红。嗔怪说道：“怎么了？这么瞧着我。”
卓然笑了笑说：“没什么。我见你走路挺好看的，跟杨柳摇摆似的。”
萧无馨有些羞怯地白了他一眼，坐了下来。说道：“你的俏丫头做饭去了，我还在等着吃她的好吃的呢。刚才我在那儿都没敢放开吃，生怕把肚子填饱了回来就没得吃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陪她过除夕的。——对了，她是你娘子吗？过门没？”
这是卓然最头痛的话题，哪敢继续，便反问了一个同样敏感的话题：“你呢？你娶媳妇没有？我瞧你这么年轻，又一心读书，应该还没有吧。”
萧无馨顽皮的笑了笑说：“不告诉你，等你跟我去了女真你自然就知道了。”
很快小青便把饭菜做好，由一个伙计挑着来到了屋里。从食盒里一盘盘端上来摆在了桌上，热气腾腾的。还拿了一坛美酒，是专门从驿站酒窖里买的陈年佳酿。
三人坐了下来，小青捧着酒坛子拍开泥封，再分别斟在了三人的酒碗中。
卓然端起酒杯说道：“今日是天除夕佳节，再过一会儿新年到来，祝两位新年新气象，蒸蒸日上，祝我们都心想事成！”
小青兴奋得眼睛放光，也举着酒杯说：“多谢杨大哥和萧公子！祝两位元宵佳节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最终成为国家栋梁！”
萧无馨微微一笑，说：“能否成为国家栋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把自己心中想做的事做了，不留遗憾。也不枉天生我才。”
说着，朝卓然和小青举起酒杯，就要往嘴里倒。就在这瞬间，卓然突然伸手过去，啪的一巴掌，将萧无馨凑到了嘴边的那杯酒打飞了出去，一大半都洒在了他身上。
小青刚举起酒杯，同时也被卓然一把手将她酒杯整个抢了过去，却没有打翻，所以身上都没撒上酒。
萧无馨哎呀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凳子都撞翻了，她低头瞧见酒水淋淋的衣衫。涨着脸瞧着卓然说道：“你疯啦？干嘛呢？不让喝酒吗？”
卓然的酒杯来不及放在桌上，直接脱手，紧接着抬手打飞了萧无馨的酒杯。在完成两个动作之后，他的酒杯才落到地上，当啷一声。
卓然缓缓将抓的小青那杯酒收了回来，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随后将那酒杯放到桌上，招手示意让萧无馨坐回来。
萧无馨又气又窘的把凳子扶好，坐了下来之后，卓然突然一伸手，快如闪电的嗖嗖两指，点中了小青和萧无馨的穴道。两人眼睁睁的盯着卓然，随即哐当一声，直接翻倒在地昏了过去。
接着卓然拿起桌上那杯酒扔到小青的身边，酒泼了一地。随即他自己两眼一翻，扑通一声也倒在了地上。
屋里一时静悄悄的。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轻轻敲门，没人搭理。便吱呀一声，把门推开一条缝，探出半个脑袋进来瞅了瞅。有些惊讶的说道：“哎呀！怎么啦？”
这声音很轻，绝不是惊讶的样子，似乎只是想试探一下地上三个人的反应。地上三人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那黑衣人心头一喜，闪身走了进来把房门关上。蹑手蹑脚来到卓然身边，蹲下身，伸手去摸他的脖颈。似乎想查看他死了没有。
就在这一瞬间，卓然突然抬手，嗖的一指向那人的腰眼。
这一指又快又急，那人却还是身形一闪，躲开了。但是这一指却重重地戳在了他穴道旁，痛得他半边身都麻了。他飘身后退，卓然却如影随形，立刻追上。施展的是柳叶青教他的柳叶掌。
掌影翻飞，犹如片片飘落的树叶，将那人笼罩在场景之中。那人武功极高，只是猝不及防之下中了卓然那一指，半个身提不上劲，只能迅速闪动。同时用右手极速的进行格挡招架，不时还上一两招。
卓然咬牙，眼见柳叶掌拿不下对方。手掌一握，变成了药葫芦教他的七十二路透骨指，这指法凌厉异常。先前那掌法快捷，但是力道进攻的威力却更加强悍。显然是想以硬碰硬，逼着对方与自己拼内力。
那人咬牙，与卓然拼了两招，发现卓然内力深厚。而他原本武功稍高卓然半筹，却因为被暗算，半个身子使不上劲，也就不是对手。心思再这样斗下去有败无胜，猛然一招与卓然对撞之后，转身一个燕子穿林，便要破窗而出。
不料脚上一紧，被一个绳索牢牢拴住，猛的扯了回来。扭头一看，却是卓然打出的飞索缠住了他的脚，把它他扯回。
卓然依旧一声不吭，继续进攻。而地上的黑衣人一条腿被绳索缠住，不停扯倒，顿时间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又斗的片刻，终于被卓然一指点中，顿时瘫软在地。
卓然毫不留情，又是几指将人的手脚都点了穴道。黑衣人动弹不得，躺在地上直喘粗气，狠毒的目光盯着卓然。
卓然这才舒了一口气，低声骂道：“你小子倒还真是扎手，居然中了我暗算还能坚持这么久。现在告诉我，谁派你来的？你是谁？”
黑人哼了一声，道：“你怎么会没中毒？”
卓然冷笑，说道：“你错就错在不该在酒里下毒。——你不知道对于一个酒徒来说，酒的任何味道的变化他都能感觉的出来吗？而且之前我已经被人暗算，自然是加倍警惕，感觉不对立刻打掉了酒。”
“我知道你会来查看我死了没有，所以我索性装死引蛇出洞。果然你便出来了。好了，你的好奇心我已经满足了。下面，你该满足我的好奇心了。——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黑人冷笑说：“你觉得我会跟你说吗？”
卓然点头说：“是，你轻易不会说的。不过我想试试我学的逼供的手段，是一个老郎中教给我的。也是他独创的法门，专门用来逼供的。他对人的关节和人什么地方最为疼痛有很大的研究，所以这一套逼供的手法相当管用。据说还从来没有人在这套手法下不开口的。”
说着，卓然抬起手指凝神片刻，缓缓点在那黑衣人的头顶百会穴上。
这套逼供执指法是药葫芦在教他七十二路透股指的时候告诉他的。只要将这套指法翻转过来，就是一套极厉害的逼供手法。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黑衣人立刻感觉到有一根钢针从头顶百会穴一直查到会阴穴，并迅速变成狼牙棒一般伸展到四肢。开始在体内旋转，感觉到自己的内脏几乎都要被整个搅拌碎了似的。那种疼痛遍及身体的每一处毛孔，每一寸肌肤。
黑衣人想发出惨叫，可是发现他的喉咙就好像被人整个揉碎了，声音根本无从发出。耳边传来卓然冷冷的声音：“如果你愿意招供，就眨一下眼。”
卓然对于自己审理的案件是绝对不会使用刑讯逼供。但是对于前来行刺自己的凶手，当场抓获，绝对不会客气。立刻逼问事情真相，他不会使用能够造成残疾的刑讯手段，那不可控。
而药葫芦交给他的这套七十二路透骨指，逼供手法则是可控的。虽然可以让对方感觉到极度的疼痛，一直持续保持在疼痛的最高级别。但是却不会让对方因为疼痛而昏死过去，从而不知道疼痛。
所以这种持续的剧烈疼痛让黑衣人没能坚持多久，就一个劲眨眼睛。因为他发现除了眨眼睛，他已经没办法做其他动作。
卓然冷声一笑，这才挥手点了他几处穴道，解开了这套指法。黑衣人发出痛苦的呻吟，恐惧的望着他。他知道他会逼供，也知道会痛苦，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痛苦。
他喘息着说道：“我是北院宣徽使萧文纳身边的贴身侍卫，包括先前行刺你的那六个人，也都是。但只有我是他的贴身侍卫。”
卓然心头一凛，难怪这小子武功如此之高。他现在有些诧异，这萧文纳他根本就不认识，为什么要杀自己？
他原来还以为是耶律乙辛派来的人。但后来感觉不对劲，因为耶律乙辛是挖掘皇子尸骨的主持人。如果是他要杀自己，在幽州就可以下手，没有必要把自己弄到上京来再下手。而且他还笼络自己，让自己替他作弊，当然不会对对自己下手。
当卓然听到居然是什么北院宣徽使萧文纳。不由得迷惑不已。立刻追问：“他为什么要杀我？”
这黑衣人显然已经吃尽了苦头，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他也知道落入卓然的手中，根本别指望能有好果子吃。所以艰难的喘了口气，说道：“为了皇子。”
“什么意思？”
“大奸臣耶律乙辛一直在跟皇后娘家相斗，萧皇后一直是他夺取更多皇权的最大障碍，他一直想拔掉这个眼中钉，多次在皇上面前说她的坏话，但是都没有得逞。萧文纳王爷是萧皇后的人，当然要帮着萧皇后，护卫他们的安全。”
“我们的人传出消息，说耶律乙辛想在这次滴血认亲上做手脚，证明萧皇后有私情，怀了野种，生下了太子。太子就不是皇上的血脉，孙儿更不是。至于如何陷害，手段还不得而知，但肯定是通过滴血认亲，陷害皇后娘娘。因此，萧文纳王爷决定杀了你，这样就能破坏耶律乙辛的阴谋了。尽管这会让你被牵连而死，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