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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杀人偿命

  张铁匠说道:“因为经常打架斗殴,结了不少仇,所以他来找我,让我给他打一个方便随身带的兵刃。我就跟他说了,你的拐杖不就是很好的兵刃吗?我给你设计一个装上就是拐杖,拆开就是兵刃的,你看好不好?然后他就答应了。我收了他二两银子,于是给他打了一个拐杖,是纯钢打造的,中间藏了一根中空的铁管,这种铁管刺中对方的身体,对方的血就会像泉水一样流出来,根本支持不了半盏茶就会死掉。”
  “不过这种偏门兵刃很少有人练,我问他,如果要袖里藏刀或者剑都没问题,那很简单。但是要与众不同的,可能这个是最好的。然后他就答应了,跟我说如果做的好,可以再给我五百文的奖励。他很满意就带走了。”
  云燕很生气的说道:“为什么你刚才说没有呢?”
  “我没想到吗?因为那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他做的是拐杖里头藏的有这样的兵刃,而不是中间空的拐杖,所以我没想到。”
  云燕说了:“那你现在带我们去找拐子罗,跟他当面核对。”
  张铁匠犹豫了一下,说道:“明天再去行不行?我今天很累。”
  “我们衙门的人通宵不睡觉都不觉得累,你有什么可累的。人命关天,不好意思,只能麻烦你了,走吧。”
  张铁匠只好点头答应。对儿子说道:“那你也跟我一起去吧,既然你都把这件事捅出来了。”
  最好把儿子一起带走,因为卧室地下还藏着三个人呢,那要发现可不得了,那是绑票。即便他们绑的是另外一个抢匪,黑吃黑而已。他儿子倒不觉得有什么,当即答应了。然后拉上房门,跟着云燕他们往拐子罗家去了。
  张铁匠的地下室两个同伙眼睛盯着外面,声音渐渐消失了。他们却没了主意,望着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抢匪。张老三一下将他嘴里的那块布扯了出来,说:“你别叫,否则我会给你堵上。”
  那抢匪只是喉咙里呼呼的喘着粗气,眼睛半张着,完全没有了生命色彩。嘴边冒出了不少的带着血沫的唾沫。
  张老二跺脚道:“老大也真是的,把人打成这个样,这咋整嘛?还不知道活得成活不成?”
  张老三害怕了,哭丧着脸说道:“我们就说了,只是要图财的,不想杀人性命。杀人要偿命的,我可不敢。二哥,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老二同样哭丧着脸说:“我也一样,我什么时候想杀人了?咱们出来就是图财,就算再乱石岗拿着刀子拦那些做生意的买卖人,可也从来没有伤过人,就吓唬一下他们,扔下钱财跑了也就算了。真正要捅出什么搂子来,这可如何得了?”
  老二想了想说:“要不我们赶紧把人往医馆里送吧,看看还能不能救回来?”
  这话正中老三的心怀,立刻点头说道:“对对,咱们赶紧的把人送到医馆去,看看还能不能救活。要是能救活,咱们至少可以保证没有害人性命。要是提刑官老爷真是言而有信,那咱们可就能够躲过这一劫了。”
  两人又检查了一下脉相,发现果然越来越微弱,再不送只怕就没救了。于是两人手忙脚乱的抬着他到了洞口,由老二背着出了洞口,把房门关上了。老三说道:“咱们送到哪个医馆?”
  老二说道:“他这伤太重了,老大下手太狠,只怕寻常的郎中救不活他。要不咱们抬到锦官府去吧?只要是紧急送医的话,夜里守城官也会开门的。”
  老三说道:“有道理,可是这么背着估计你也背不到那么远啊。”
  老二说道:“你想什么呢?一路我来背,为什么你不背呢?要不我们俩还是弄个担架抬?这样省力一点。”
  离锦官府还是有些路程,要是背着真的有些扛不住,两个人抬就简单多了。挑一担子稻米从这进京城,他们俩都不会路上歇半口的,力气是有的,只是背和抬两种方式用的力不一样,背东西要比抬东西感觉累的多。
  两人赶紧在屋里找了两根竹子,又找了一个麻绳,把两根竹子之间绑上,再把那抢匪抬上去放在竹竿上。每个竹竿的头都拴一个麻绳,可以挂在肩上,用肩膀扛的力道要比用双手提着省力多了。
  收拾停当,便出发前往锦官府。
  夜已经深了,虽然衙门的人还在村里头查访,但大多都是在屋里面,没在街上。他们两个躲开了别人的视线,拐弯抹角的出了城,抬着一直往锦官府走。
  走了大半夜终于来到了锦官府,两人陪着笑脸说亲戚病了,要送到城里来求医,再晚了可能就活不成了。守城官亲自上前查看了一下,果然基本上没什么气了。说道:“你们这会才把人送来?早干什么去了?”
  两个人更是害怕,城门打开之后,两人抬着担架匆匆进了城。
  这时已经快到黎明时分了,很多人已经起来劳作,街上已经陆续有人在行走了。看见两人抬着担架过来,上面好像有病人,都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两人将那重伤昏迷的抢匪抬到了善长治跌打损伤的一个医馆。他们两人曾经到这儿看过伤,知道这儿的郎中医术不错,兴许他有办法救治。
  两人抬到了医馆门口,门还没开,不过他们知道这种医馆都是有郎中夜里值班的,赶紧上前拍门,很快把房门敲开了。一个小药童从角门探头出来,看见他们俩和地上放着的担架,顿时明白是送病人来了。赶紧说:“你们等等,我马上开门。”
  门太小,不方便进出,他马上把门打开,把两单门板取了下来。这才得以抬着进了屋里,放在了地上。
  小药童装模作样伸手摸了摸那病人,只觉得根本就摸不到脉了,吓了一跳。又把手贴在他的脖颈感觉一下,发现脉搏还有非常轻微的跳动,说明人还没死,兴许还有救。他才着急的说道:“你们两个搞什么,这人都快死了才送来,我跟你们说,要是医不好你们可别怪我们馆主医术不好,到外面乱说去。”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呢。麻烦你赶紧叫郎中来吧。”
  小药童答应了,一阵风的跑进去了。两人站在那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老三忽然冒了一句:“若是把他救活了,说我们绑他,那可怎么办?”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顿时间让老二浑身一激灵,是呀,若是那样,岂不是自投罗网吗?刚才只想着怎么把这人就好救活,别惹上人命官司,现在才想起这档子事。两人顿时好像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全身冰凉。相互瞧着,心想,这可怎么办?
  还是老二反应快,嘟哝道:“要不咱们还是开溜吧?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是谁。”
  老三哪里还有主意?赶紧点头,于是两人便跟小老鼠一样从小门溜了出去。把门掩上,然后撒开腿往城门跑去了。
  郎中一般不会早起,除非有急诊。刚才真睡了,迷迷糊糊的被小药童给叫醒了,说人快不行了,两个人送来的。郎中赶紧爬了起来,慌慌张张穿了衣服都来不及扣上,快步来到了前厅。只见地上担架上果真躺着一个人,旁边却没了人,便道:“哎,送病人来的人呢?”
  药童四处瞧了瞧,说:“奇怪呀,刚刚还在,两个男的,穿身黑衣裳,头上包着白帕子。还一个劲催促我赶紧去叫师父您的,怎么这会功夫人就不见了?”
  郎中一听,摇摇头说:“且不管他,我先看看病人。”
  走上前低头一瞧,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病人浑身都是伤,头破血流的,手上还扎着竹签子,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都被烙铁给烫了。都还能闻到皮肉的焦糊的味道,头上还在缓缓的往外渗着血。脸上红红的,跟涂了装的关公似的,全都是血痕,连相貌都看不出来了。
  郎中说道:“哎呀,怎么伤成这个样子。”赶紧蹲下身抓过那人的胳膊诊脉,脉摸不到了。又摸了摸脖子一侧血管,还能勉强摸到非常微弱的跳动,赶紧对徒弟说道:“快,快去煎一碗参汤给他吊命,我马上给他检查伤势。”
  小药童便答应了,赶紧跑去煎参汤。郎中则飞快的解开了伤者的衣服,要给他伤口上药。这才发现他全身的皮肤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的,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处伤口开始着手了。他治疗过无数的创伤,似乎还没有见过伤了这么重的人,不由得心头暗自嘀咕,这人要是能活下来,那可真是命大。
  很快参汤熬好了,小药童送了过来。那郎中亲自端着要给那人灌下去,结果发现那人已经嘴都张不开了,只好吩咐药童去把鸭嘴壶拿来强行灌药。可是拿来之后,撬开嘴一瞧,顿时又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伤者的嘴都是血污和凝血块。满嘴的牙基本上都被拔光了。
  对他动刑的人可真是下得了手,他很担心这满嘴的拔掉牙之后,涌出来的血块会不会塞住伤者的呼吸道。他赶紧让小药童把伤者头朝下趴着,用手去掏掏喉咙的血块,就听到那伤者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异的声音,身子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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