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

  蓁蓁见他有笑容才道:“大阿哥可知道皇上昨日最赞赏太子爷什么?”
  大阿哥点头。他嗫嚅道:“英勇救父。”
  “如若是大阿哥,大阿哥会不救吗?”
  大阿哥急着呛声:“怎么不会,我不过就是不在那儿!”
  “那就是了,不过是个正好的事情罢了,这次是正好碰上。大阿哥常年伴君出巡,还怕没有下一次吗?”
  大阿哥虽心有不甘,但还是点点头。
  “皇上喜欢父慈子孝,也喜欢兄弟和睦。”蓁蓁瞧着翻身的小熊崽子乐不可支,“连获了一对熊崽子也不忘分给你们兄弟二人,大阿哥,你可明白其中深意?”
  大阿哥摸着怀里的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小声道:“他要是真有兄弟情义我当然也是有的。”说完,大阿哥却是像不信自己的话一样尬笑着,“母妃,您信吗?”
  蓁蓁浅笑点头:“信,您有这么多兄弟,兄弟情义不是天生的吗?”
  大阿哥先是疑惑,又突然似有所悟,也说:“是,儿臣贵为兄长,自然是要友爱弟弟们的。”
  “那您的弟弟太子下回在猎场上再与猛兽搏斗呢?”
  大阿哥闪过一丝狡黠:“吾弟幼小,长兄当然应该挺身而出。”
  ···
  另一边皇帝在大帐内过问太子的功课:“胤礽,这讲历代帝王兴亡得失,关于治世之道尤为切中要害,朕虽然多次翻阅,但自觉仍有缺略,只赖每日反复诵念。你如今不过初读两遍,往后更不能懈怠,以后凡是出门在外,、、三书务必随身携带,每日研读。”
  太子称是,回道:“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目下有不解之处也时常请教诸位师傅。”
  “师傅们解得可好?可能解你心中疑惑?”眼下太子的师傅都是满臣,皇帝虽知这些满人师傅都是进士出身的饱学之士,可于太子读书他都唯恐不精不细,总怕有缺漏。
  太子回禀:“师傅们讲得又细又全。”
  “胤礽,图纳、席尔达、牛钮这些人虽是满洲中汉学翘楚,可我们满人入关年短,底蕴到底不及汉人,朕想年末给你添几位汉人师傅,你师从他们于后学大有裨益。”
  太子跪谢说:“儿臣谢皇阿玛。”
  皇帝高兴地让太子起身,太子却未起,他真心实意地请求道:“儿臣十岁前都是由三舅老爷索额图监督学业,索额图对儿臣学业之事是尽心尽力、铁面无私。前年另外两位舅老爷法保心裕有错,连累了三舅老爷,如今皇阿玛又许他回御前当内大臣,儿臣想请皇阿玛恩典,复索额图当儿臣的师傅。”
  太子言出后皇帝骤然色变,太子跪在地上本毫无察觉,直到他话音落了良久上方也无出声才悄悄抬头望了一眼他皇阿玛的神色。
  皇帝神色阴晴不定,太子不知他是何意,小心翼翼地喊了声:“皇阿玛?”
  “索额图?”皇帝呵呵一笑,平复内心震惊后神色如常得扶太子起来,“太子是看重索额图什么?”
  太子瞧见了皇帝之前刹那的阴色,可又被皇帝现在的温和给麻痹,他滔滔不绝地数起了索额图的好处来:“索额图是儿臣的舅老爷,从来对儿臣都是忠心耿耿,凡事都一心为儿臣着想。他又是皇阿玛的能臣,先是为皇阿玛擒拿鳌拜立下大功,后又担纲大学士办差无甚错漏。索家乃是翻译出身,先祖索尼学问得太宗赏识,索额图得家传所学,学问也是满臣中一等一的。”
  “满臣里学问一等一的是明珠,太子怎么不要明珠做太子太傅?”
  太子浑身一激灵,被皇帝的话将得不敢接口。皇帝横了他一眼接着说:“明珠身为大学士不要说无所错漏了,三藩、平台、治河,诸件大事他都有勇有谋,可谓居功至伟,怎么不见太子想与他讨教讨教?嗯?”
  太子含糊地说了句:“索额图对儿子更忠心。”
  皇帝拔高了嗓门噼里啪啦地就开始训斥他:“索额图忠心,别人就不忠心了吗?还是太子只觉得索额图对你忠心?太子身为储君是否懂得为臣之道在于对国忠心?朕也罢,你也罢,都不过侍奉这大清国的人,他们为臣为官要紧的是对我大清的一片赤诚。太子择人讨教择人倚重,应看其人能力才华,而不是先看什么三舅姥爷!”
  太子被皇帝突如其来的怒火给镇得畏缩不前,皇帝眼前浮现了索额图、法保、心裕一干不争气的畜生的脸,想起这群人做过的一桩桩丑事,气得直发抖:“皇阿玛当年削他们索家那群畜生只是因为他们办差不利吗?太子是瞎是聋?不知道心裕在外为非作歹祸害乡邻吗?不知道法保不学无术办差懒怠吗?不知道索额图比周为奸徇私护短吗?他们败坏只有他们索家的名声吗?这群人身为皇后母家、太子舅家,毫无自觉,恬不知耻,祸乱朝纲!他们败坏的不是他们索家门的脸面,是朕的,还有你的!别人只会议论索家不是群东西吗?他们会口口声声说是太子的人不是东西!你不明白这道理吗?”
  第150章
  “可那是心裕与法保的, 与索额图无关啊……亲亲相护, 也属正常……”太子对当年之事略有耳闻, 依然觉得累及索额图削了他大学士之位实属过重。
  “包庇纵容他们破坏朕和你的声誉也叫毫无关系?他结党营私,因利祸国也叫毫无关系?”皇帝砰得一下拍了面前的矮几, “你未出生时朕就训斥过索额图让他严管幼弟, 结果呢?十余年来他们依然胆大妄为,甚至愈发不堪入目!若是朕不察,是朕的失误, 可朕明明再三警告, 他们置朕的话于何地?他们今日能不体念朕心, 安知他日又能否体念你!你以为索额图纵容幼弟之外自己就干净了?以甥舅之情拉拢太子,为己复位,这不是包藏祸心?不是扰乱朝纲?太子是没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吗?还是朕没教会你任人唯贤的道理?索额图是考了状元还是写了什么华彩文章了, 能让太子在这里夸他有数一数二的学问?太子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亲亲相护?太子是现在就准备以情谋事,就要袒护他们, 准备包庇纵容母家了?”
  太子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再辩,皇帝忍了一口气,拽他起来, 语重心长地说:“胤礽, 你是太子, 别的阿哥们要是依靠母家, 那便依靠了。可你不一样, 你往后要治国、要成大业, 你要靠所有的满臣和所有的汉臣, 靠天下人,而不是那个不争气的索家。你要以德服人、以才服人,成为万民的太子。皇阿玛为你挑选汉人师傅,一是望你学业精进,二是昭示皇家满汉一家、选贤任能。这其中的苦心,万望太子能体会一二。”
  帐外,话别了大阿哥的蓁蓁本来想寻皇帝一起去骑马。可万事不赶巧,偏偏听了些想听又不该听的,她默默站了一会儿,也没见太子出来,倒是看见梁九功低着头在一旁装聋作哑,很是好笑。
  她轻快地哼了一段前些日听见的蒙古小调,又对梁九功道:“梁公公,我刚才没来过。对吧?”
  梁九功笑着回答:“您没来过,奴才什么也没看见也没听见。”
  真不愧是顾问行的好徒孙,蓁蓁想着从腰包里掏出一枚金裸子扔给了梁九功。
  ······
  御驾深入草原,一日刚至察哈尔地界扎营不久,远方突然传来一声悠远的长号,皇帝和蓁蓁同时出帐,只见几百号蒙人骑着马浩浩荡荡的往营地这来了。皇帝神情一敛,眯着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在看清在空中翻滚的旗帜后脸上才露了笑容。
  “达尔汗亲王和皇姐可来晚了。”
  “皇阿玛。”太子和大阿哥并领侍卫内大臣佟国维等人围了上来,太子手里还拿着西洋人进贡的望远镜,“是达尔汗亲王的王旗。”
  “嗯,朕也瞧见了,他们家小子有恙才耽搁了那么久,走,咱们看看去。”
  众人忙称是,一抬眼却见皇帝拉了身边德妃手,看这架势是想带着德妃去。德妃是什么身份?如何能直接去接见蒙古王公?群臣面面相觑,佟国维一下没忍住喊了一嗓子“皇上。”
  皇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佟国维后半句话一下噎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蓁蓁七窍玲珑,自然知道佟国维这一嗓子喊得是什么,她回过神拦下皇帝道:“皇上,亲王来朝臣妾去不方便。”
  皇帝眼神凌厉扫了周围的大臣们一圈,众人纷纷把头低下,脸上都挂起“并无不妥”的表情。等压下了群臣的“精彩”脸色,皇帝转过身来冲着蓁蓁说话时候又是另一幅笑脸盈盈的样子。
  “无事的,亲王可是朕的姐夫,还兼着朕的表兄弟,都是一家人。”
  蓁蓁白了他一眼,什么理都是他的,她说不过他只能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走。这不一会儿功夫亲王和公主已经至营地门口下车候驾,皇帝牵着蓁蓁的手一出现,班第额驸和端敏公主带头跪了下去,拥从而来的人也纷纷跪下去齐呼“恩赫阿木古朗汗万寿无疆”。
  蓁蓁因这新鲜的称呼愣了一愣,皇帝在她耳边轻声道:“朕是恩赫阿木古朗汗,蒙古大汗。”气息吹在蓁蓁耳边暧昧不清。
  皇帝撩完就撂了她,往前快走了几步去搀亲王和公主:“皇姐、姐夫快请起。”
  班第额附在起身的时候突然抓住皇帝的胳膊用力一扭,皇帝毫不示弱立刻翻手扳了回去,两人势均力敌,谁都没能撼动谁。班第松了手拍着皇帝的肩哈哈大笑:“一年未见皇上的握力还是那么强健。”
  “朕闲暇时就带着太子大阿哥他们去南苑骑马射箭,这功夫可从来没放下呢。”
  皇帝嫌少有这样真心的笑容,素来在臣子面前端着温和仁善的皇帝露出这样真情实感的好斗情绪让一旁的蓁蓁不免略感惊讶,
  端敏公主在丈夫和皇帝打趣之时注意到皇帝身边还跟了一个年轻女人,模样很是标致却十分眼生。她这两年甚少回京,上次回去的时候还是故孝昭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她一挑眉,那表情似乎在说“这是谁?”。
  蓁蓁却是记忆力极好的人,端敏公主那年回京拜见皇后的时候,她就在身边,如何能不记得公主?论理,她一个宫妃是没资格在这一场合出面,可皇帝把她拉了出来她也不可能失了礼数丢皇帝的脸面。她往前走了两步,温和地笑着不卑不亢地半福:“公主额附一路辛苦了。”
  她虽是皇帝的小妾同亲王正妃却是一个品级,本来也无需在他们跟前卑躬屈膝。
  端敏公主当然不会记得蓁蓁,班第额驸更是见都没见过她,他生在草原长在草原,关内都没去过几次,哪时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一时瞧着都有些愣住了。蒙人质朴单纯,像额驸这样的粗人觉得人好看都是直勾勾地瞅着,眼睛眨都不眨。
  还是蓁蓁先觉着有些不妥垂下了头不动声色地躲到了皇帝身后,皇帝心里苦笑了笑此时倒有些后悔让她也出来见他们了,可他心里又是得意——还是朕的蓁蓁美若天仙!
  自己男人那傻愣样端敏公主自然也是瞧见了,她心里怒气冲天面上却不动声色,冲皇帝问:“皇上,这位是贵妃妹妹吗?”她看了蓁蓁一眼故意笑了笑道,“贵妃妹子,你同你姐姐倒真是一点都不像。”
  皇帝和端敏公主从小一起长大,听她开口后眼神一沉知道这皇姐找茬生事的毛病又犯了,于是嘴角仍挂着笑容,但语气却不容置疑地说:“皇姐认错人了,贵妃此次没有出塞。这是朕身边的永和宫德妃,皇姐怕是没怎么见过。”
  端敏公主脸上笑容一僵,皇帝不待她开口再放厥词笑着又问:“罗卜藏衮布呢?朕的外甥在哪儿?这病可好全了?”
  他话音刚落端敏公主身后的马车里就传出男孩细声细气的嗓音,“舅舅……”
  马车旁的奴仆掀开帘子,马车里坐着一个蒙古妇人,她的怀里正抱了一个五六大岁的小男孩。小男孩脸颊红红的,眼睛又圆又亮,在瞧见皇帝后高兴地冲皇帝伸出了手,做出一副想要被抱的架势。皇帝也不负所望一把将孩子举了起来。
  “呵,咱们的小王子可又沉了,舅舅要抱不动咯。”
  小王子在皇帝怀里咯咯直笑,头蹭着皇帝胸口不住亲热。
  “罗卜藏衮布!”端敏公主在旁边板起了脸,“在家怎么说的,见到大汗要行礼的怎么又忘记了?”
  吃了母亲的排头小王子害怕地缩了缩肩,从皇帝怀里跳了下来,毕恭毕敬地朝皇帝行了个大礼。皇帝疼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额娘吓唬你呢,饿了没?走,舅舅带了好吃的吃点心,就等着你来吃。”
  皇帝牵着小王子的手往回走,一转身却见原本在跟在他身后的蓁蓁不知什么时候竟不见了踪影。皇帝入营地后把小王子交给一旁的内侍,吩咐他们带他去吃点心,自己快步往后面的营帐走去。
  皇帝无端端地把人落下走了端敏公主的脸色一下就崩不住变了色,她忍不住用满语嘀咕了一句:“那女人算是个什么?”
  班第额驸的满语不算好,不过这句话还是能听懂的,他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妻子,道:“是永和宫的德妃啊,皇上刚才不是说了嘛?”
  端敏冷笑一声:“什么永和宫德妃,这又不是还在盛京。”
  额驸这下更不明白了,他这夫人公主脾气从来就看谁都不顺眼,“你这又是在不高兴些什么啊。”
  端敏公主横了他一眼,觉得简直在鸡同鸭讲,遂牵了儿子的手一扭头就走,留班第在原地直跺脚拿她无法。
  ········
  皇帝走进帐篷,果然在梳妆台旁找着了方才不见了的人。
  “蓁蓁。”
  蓁蓁正在桌边整理首饰,其实也没几样,手脚利落的人一句话的功夫就能摆好,但就见她翻来覆去摆弄着,分明瞧着就是有心事。皇帝在她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问:“怎么了?一声不吭地就自个儿回来了。”
  “没什么,臣妾这不是不该去的吗……”
  她这些日子渐渐开朗,已少有出京时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兼着草原数不清的牛羊兔鸡,让本来好动的蓁蓁有了无限的目标和动力。而现在这突如其来的沉默真心让皇帝忧心不已。
  “怎么了,好好地怎么了?是不舒服吗?”他见蓁蓁摇了摇头又尴尬地扯扯嘴角一下,再仔细回忆了刚刚的场景如醍醐灌顶一下明白了过来。罗卜藏衮布就比胤祚小了一岁,她这是看见了罗卜藏衮布想到了自己的儿子。皇帝这些日子哄了一路,就是希望她能暂且放下淡忘些许。可偏巧忘记了罗卜藏衮布会来。也在此时,皇帝真能些许明白,为何当年裕王和恭王执意要寻一个年岁和富伦库尔差不多的孩子来宽慰尚佳氏。
  皇帝一时心里亦是苦涩难当,满嘴满心的苦让他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此时反倒是蓁蓁先开口问:“小王子几岁了,皇上之前见过他吗?”
  “这孩子该有五岁了,每年朕来塞外端敏公主都会带罗卜藏衮布来朝见……”皇帝心里头发苦面上却微微笑着将一点一滴都告诉蓁蓁。
  “嫁到蒙古的公主都挺爱回京的,倒是不太见端敏公主进京。”蓁蓁在宫中十余年了,像太宗皇帝的几位女儿,尤其是孝端皇后和太皇太后的几位固伦公主都早已长居京城,甚少返回蒙古,每逢过年过节初一十五都会进宫在太皇太后面前热闹凑趣,宫妃们与公主一来二去也早已相熟,而这位端敏公主倒是见得少,蓁蓁侍奉皇帝后还未曾见她入朝拜谒过。
  皇帝捏了捏鼻子不好意思地说:“皇姐么,呵……和她娘家简王府的人不大对付,所以不怎么爱回来。”
  简王是□□第二子礼亲王代善的后人,乃是京中一等一的铁帽子王。
  “啊?”蓁蓁疑惑地瞧着皇帝的尴尬劲儿,一个神奇的念头浮了上来,她问,“和公主不对付的不止是简王吧?”
  “咳咳。”皇帝还真就和端敏公主从小就不合,被猜中心思的他咳嗽两声岔开道,“按照姐夫的性子,今晚不起个篝火闹一场喝几杯是不成的,蒙古人洒脱不羁,要是给你敬酒你都推给朕。”
  蓁蓁自觉是能喝上几杯的,听得皇帝竟要帮她挡酒很不以为然:“我才没这么不中用!”
  “行行行,你能干,你能喝。”皇帝不怀好意地凑近她耳边说,“可你花容月貌的,刚刚姐夫他们都看傻了,要再一颦一笑醉态怡人,朕可要气死了。”
  “皇上又没个正经!”蓁蓁气得挥了拳头就去打皇帝,皇帝抱着她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外头天色渐渐就暗了,蒙人甚是爱热闹,果然如皇帝所料天刚黑达尔汗亲王的随从们就在营地里烧上了篝火烤起了肉,巴林、翁牛特、科尔沁的几位台吉们也端了酒缸来凑趣,营地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咱们也看看去。”皇帝牵着蓁蓁的手走出营帐,班第额驸胳膊里挟着小王子迎面走了过来,“皇上,我从科尔沁带来了五十桶马奶酒,咱们今晚可要不醉不归!”
  皇帝平素不爱饮酒又兼上回饮酒犯了大错后更加少碰,可在招待科尔沁的亲人时却不吝啬与同他们一起开怀畅饮。
  皇帝当下大笑着应了一声:“好,朕还能怕了你不成!”
  围在篝火旁的人们自动散开将皇帝和达尔汗亲王迎坐到主座,一妙龄少女提着一桶酒脚下踩着轻快的步子踏到皇帝和达尔汗亲王跟前。她手腕一翻,乳白色的酒沿着壶嘴倾注到两人面前的碗里,那动作之流畅自然就像是在跳舞一般。少女身材窈窕眉目俊秀, 班第咧嘴灌酒黑黝黝的眼睛一直盯着少女妖娆的身姿。
  端敏公主眉头一皱,板着脸吩咐:“额驸,少喝点。”
  小王子挣脱凶神恶煞的母亲的怀抱跑到父亲身边,趴在他的膝上嚷嚷着:“父王,我也要喝。”
  班第一听立马笑了:“好,不愧是我科尔沁的子孙。”他拿起桌上的酒壶随手就给小王子倒了一小碗马奶酒。
  蓁蓁吓了一跳,悄悄扯了扯皇帝的衣袖道:“小王子才五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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