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不用你管,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别出岔子!”范飞沉声喝了一句,然后抛出了一个小圈套,等着中年男人往里面钻。
  “我自己的事?”中年男人愣了愣,犹豫了一下之后,便说道,“我这都很太平,没谁敢来场子里闹事,租金和保护费都收得很顺利,没谁敢拖欠,师父你就放一百个心!”
  范飞心中顿时一惊,这老道士的徒弟居然还是混黑道、收保护费的?老道士有那么多钱,怎么还让弟子混黑道呢?
  范飞一边在脑海里快速地盘算着,一边有些不耐烦地说了声:“不是这事!”
  “哦,你是说那事啊。放心,那两个人我都看得好好的,绝不会出问题,他们也等着一家人团聚,除了前几个月那次,现在一直没闹过绝食!”中年男人顿时反应过来,赶紧低声说道。
  范飞心中一喜,立即意识到与末日天有关,于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套话:“最近末日天没找过你吧?”
  “没有,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怎么可能找我?就算他找我,我也会装糊涂,绝不会泄露半点风声的!”中年男人赶紧答道。
  范飞心中顿时有些谱了,于是又不动声色地套了些话,便挂断了电话。
  “有收获啊!”馋公听范飞复述了一遍通话内容后,当即喜不自胜地使劲摸着自己的光头,有些佩服地看着范飞,笑道,“你这手口技是怎么练出来的,教教我,行吗?”
  “口技是一种模仿能力,属于人体潜能的一种,可以用催眠方法开发出来,有空我会教你的。不过这东西需要练习很多年,没那么容易学会,想学精就更难了。”范飞微微一笑,说道。
  “要练很多年?那太可惜了……”馋公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嘀咕道,“要不然,拐卖几个妇女之类的事情,就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事先放一边,现在你先帮我查查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查清他的身份。”范飞苦笑道。
  “没问题,小菜一碟。”馋公记下了那个电话号码,然后便去联系他的朋友去了。
  不到一小时,馋公便查到了相关资料,给范飞反馈了回来。
  这个手机号码的主人叫柯蚩,35岁,绰号“蛮霸”,据说是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大汉,比一般的东北大汉还要结实几分。
  柯蚩原是湖北省丹黄市某机械厂的一名组装工人,他虽然生得高大强壮,个性却痴憨老实,没什么心计。在一次地头蛇和厂方的械斗中,柯蚩挺身而出,拼死保护厂内物资,被数人围殴成重伤。柯蚩住院后,厂方仅承担了医疗费用,等他伤愈后更是将其辞退,并在警方介入调查时将其指认为厂方的带头闹事人,而同时地头蛇也勾结警方,诬陷此事是厂方有人先挑起的事端,于是柯蚩被判刑入狱,蒙冤达一年多。
  在牢内,柯蚩一开始受尽欺辱,后来在愤恨中不断成长,不但练得一身铜皮铁骨,更是收了一批狱友小弟,成为一方狱霸。
  刑满出狱后,柯蚩便痛快淋漓地报复了地头蛇和厂方,还收拾了那两个被地头蛇拉拢的警察,并最终夺下了这一方地头的保护权。
  从此之后,柯蚩便成为市机械厂附近地盘的新地头蛇。据说他手下有三百牢友,而且柯蚩给他们的福利也非常丰厚,所以这三百汉子个个都是悍不惧死,谁见了都要怕他们三分。
  就这样,在丹黄市冲杀一年后,柯蚩便以惊人的速度崛起,从机械厂附近的一小块地盘做起,最终迅速地掌管了丹黄市整个北区。
  柯蚩专门在丹黄市北区帮人了难、罩场子,他自身不沾黄毒、不欺压良民,收了保护费就会真的保护一方平安,所以在民众中倒还算有几分口碑。警方虽然掌握了他的一些动向,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始终没把他铲除,据说是怕铲除了柯蚩,又来一个更狠的主。
  当然,也有人说,柯蚩是向一个高人学艺之后,才迅速成长的。至于那高人是谁,则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一个得道高僧,也有人说是一个扫地的老头……
  “这好象是一个传奇故事。”范飞听完后,沉思道,“柯蚩?可耻?这名字怎么这么怪?”
  “我也觉得很怪,还特意问过我的朋友,据说柯蚩原来的名字叫柯俊,后来在牢里自己改成了柯蚩,因为他要用这个名字时刻提醒他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打不过别人是可耻的,被别人陷害更是可耻的,他要做一个强者,所以就用了这个名字。”馋公答道,“开始有很多人笑话他的新名字,但没多久那些人就趴下了,到后来,别人就只敢叫他蛮霸了。”
  “是么?”范飞笑道,“蛮霸……好,我们就去会会这个丹黄市的一霸,会会他的三百牢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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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能力消失
  当范飞、冰非墨、馋公一起进入8号软卧包厢时,见多识广的女列车员也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范飞虽然脸带英气,却相貌普通,自然不入列车员的法眼。
  冰非墨长得很漂亮,长长的乌发垂到了臀部,这倒也并不稀奇,列车员也只看了一两眼。
  真正让女列车员感兴趣的是馋公这个和尚,因为和尚一般是强调刻苦修行的,大多是坐硬座,最多也就是坐硬卧,很少有买高价软卧票的。即使有,一般也是年纪较大的老和尚,身份也大多是一些大庙里的老方丈,像馋公这种中年和尚确实少见。
  而且坐软卧倒也罢了,这和尚居然在坐下来后便抓着一条鸡腿旁若无人地大嚼着,这就很有些夸张了。列车员也见过不少假和尚,不过坐在软卧里啃鸡腿的假和尚还真是从没见过,也难怪她惊诧。
  “啊米豆腐,女施主,你没听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馋公看了列车员一眼,笑道。
  列车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长得也颇清秀,她闻言抿嘴一笑,表示理解,随后便打开票夹,清脆地说道:“几位,请把车票拿出来换卧铺牌子。”
  “我们三个人,四张票,这个房我们包了,不要另外安排人了。”馋公拿了四张软卧票出来,递给列车员。
  这是范飞的提议,这一回出来得仓促,他们在路上还要商量一些事情,自然不方便让人听到,所以多掏了几百块,买了一整个包厢的票。
  “这个……对不起,先生,为了提高车上座位的使用率,我们铁路有规定,开车后半小时没人使用的铺位,我们有权再卖掉,你们这样做不合适,哪怕你多买了一张票也不行……”女列车员有些为难地说道。
  “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这个铺没睡人,帮个忙吧。”冰非墨忽然开口说道。
  冰非墨的脸上略显憔悴,眼神却温柔如水,一眨不眨地盯着列车员的眼睛。
  女列车员看了冰非墨一眼,便被她的眼神给吸引住了,却半晌没有吭声。
  “帮个忙,不要说出去,好吗?”冰非墨脸色微微一变,又迅速地换上了一副甜美的笑脸,再次柔声说道。
  范飞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列车员,他的脸上有些期待,还有些担心,表情很古怪。
  列车员犹豫了好一阵,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车长会来清铺的,我瞒不住。”
  列车员的摇头动作颇有些艰难的意味,似乎她的脑海里正有什么相反的念头在使劲地挣扎着,但她毕竟还是摇了摇头。
  而她这么一摇头间,冰非墨的脸色就再次变了,笑容忽然间无影无踪。
  范飞的脸色也变了,表情十分失望。
  只有馋公若无其事地将啃完鸡腿的油手在桌布上擦了擦,然后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到了列车员手里,挤眼弄眉地低声笑道:“美女,帮个忙……”
  列车员听了这和尚的一声“美女”,又闻到这和尚身上强烈的男人味道,也不知怎么地就酥了半边身子,嫣然一笑间,便鬼使神差地收下了那两百元,依依不舍地退出了包厢。
  “关门!”范飞神情郑重地说道。
  馋公探头出去看了看外面的动静,然后关上包厢的房门,反锁上,脸上的笑容也忽然间消失了。
  “还是不行……”冰非墨沮丧地摇了摇头,那张平日里美丽、冷静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脸庞,此刻竟也掠过了一些悲伤和慌乱。
  “别紧张,刚才一共试验了三次,在车站外的小店里买烟时是一次,进站验票时是一次,刚才又是一次,至少买烟时还是成功了。”范飞安慰道。
  冰非墨摇了摇头,沮丧地说道:“成功率太低了,而且效果也不好,比以前差很远……这一次,我恐怕真帮不上你的忙了,反而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我还是回学校吧。”
  “冰非墨,你别急,你的能力不会无缘无故地失去的。我看肯定是因为你上次受了伤、吐了血的原因。重病初愈之后,能力总有一个逐步恢复的过程,这也是正常的……”范飞赶紧再次安慰道,“这一路上,你多试验几次,总会好的。”
  冰非墨摇头不语,呆呆地看着窗外黑暗的天空。
  范飞也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一时间颇有些遗憾和难受。
  这一次范飞从老家回来后,见过馋公,便去医院里看望了顾天翔和冰非墨。顾天翔据说是肋骨和内脏都有些问题,转到了明珠市人民医院去了,范飞没能见到他。冰非墨则恢复得很快,医生没查出她的内脏有什么大问题,也不明白她在楼梯上吐血和瘫软的真正原因,便判断她是体质虚弱的原因,于是开了一堆补药给她吃。冰非墨吃了些补药,又调养了两天,也就基本可以出院了。
  范飞私下里感谢了冰非墨一番,冰非墨也感谢了范飞那天的及时解围和帮她报仇雪恨。两人经过凯迪事件之后,都是互存感激之心,于是一笑泯恩仇,关系不仅恢复正常,还迅速升温,几乎到了红颜知已的地步。
  关系融洽后,范飞就试探性地邀请冰非墨陪自己去一趟湖北,说想让她帮忙办一件有些棘手的事情。
  范飞还开诚布公地说了贺青梅不让自己休学的事情,提出让冰非墨装病,说要去省城治疗,自己也就可以找个借口向贺老师请假,说要护送冰非墨去省城治病,休上半个月假,两人一起去湖北办事。
  范飞本以为这会有些难度,还准备了给冰非墨一万元报酬的备用条件。没想到冰非墨竟然连这是什么事情都没问,就一口答应下来,并说自己的能力和范飞是同根同源,希望能借此机会结成同盟,相互交流,提高彼此的能力。
  这话正中范飞的下怀,他心中大喜,为了表示诚意,于是先说了一番自己这两年来的自我催眠经历。当然,范飞仍然有所保留,只说了自己在力量和速度上的提高,以及推算和记忆等方面的能力,对于五官的异能则始终没有说出来,算是为自己留了一点底牌。
  范飞重点强调了自己在记忆能力上的提高,说只要冰非墨按自己的套路去催眠自己,肯定可以在学习成绩上突飞猛进,考上名牌大学。
  冰非墨却似乎对记忆能力没多大兴趣,反而对力量和速度异能很感兴趣,再三打听细节。
  随后,范飞便试图套问冰非墨的催眠术的来历,冰非墨却含糊其辞,只说在路上再告诉他。
  于是第二天,范飞和冰非墨便以治病名义向贺老师请了半个月假。冰非墨一直没有留过家人的联系方式,贺老师联系不到她的家人,也只得同意下来,于是范飞、冰非墨便和馋公见了一面,三人一起来到了明珠市,登上了开往湖北的火车。
  让范飞十分意外的是,这一路上,冰非墨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便尝试着催眠他人,却屡屡不能成功,几乎每三次就有两次失手。
  就在刚才进火车站前,她在小店帮范飞买烟时,给了店主一张十元的钞票,并告诉店主这是一百元的大钞,店主也犹豫了好一会才认同下来,并磨蹭了半天才找了她九十元零钱,这次催眠险些就失败了。
  而在进站验票时,冰非墨拿着一张十元钞票,告诉验票员这是车票,验票员当场就发火了,说了句“美女你开什么玩笑”,冰非墨只得讪讪地掏出了车票,说自己弄错了,这次催眠实验彻底失败。
  而就在刚才,冰非墨对女列车员催眠时,又再一次失败了,而且是完败……
  这位被范飞寄予厚望的美女催眠师,为什么会忽然离奇地失去了催眠能力,难道真是病了一场的原因吗?可是那怎么可能?
  这个问题让范飞百思不得其解,同时心中也十分失望……
  第144章道心
  “咔嚓、咔嚓……”列车在夜色中潜行,发出单调而有节奏的声音。
  馋公不知什么时候溜出了软厢包房,也不知是去勾搭列车员了,还是跑去哪里鬼混了。关着门的包房里就只剩下了范飞和冰非墨两人,气氛一时略有些暧昧。
  冰非墨用纤瘦的右肘撑在茶几上,托住她那小巧的下巴,一直在闭着眼睛打着瞌睡,就像她平时在课堂上常做的那样。
  她不肯躺到铺上去,因为那样的玉体横体景象就更显得暧昧了。
  而范飞则正看着窗外茫茫的夜色发呆,苦苦思索着冰非墨失去催眠能力的原因。他偶尔回过头来,看了几眼近在咫尺、似睡非睡着的冰非墨,便忽然觉得她的这种睡姿很美,美得令人心醉,美得令自己怦然心动,于是他赶紧又把视线看向窗外偶尔掠过的灯光,并开始想着丁诗晨。
  一想到丁诗晨,范飞的心就静了下来,索性躺在了下铺上,准备进入梦乡了。
  这时列车忽然来了个临时停车,停在了一个漆黑的荒郊野外,冰非墨也忽然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窗外。
  这里的空气质量很好,因此能透过车窗看到满天的繁星。
  “冰非水,墨非白。矛盾,我是否本不该存在?”冰非墨看了半晌星空,忽然轻声呢喃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本不该存在?”范飞有些吃惊地坐了起来,问道。
  “哦,没什么。”冰非墨顿时回过神来,略有些慌乱地答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不会是……发烧了吧?”范飞伸出右手,想去探探冰非墨的额头,犹豫了一下,却又收了回来。
  冰非墨却在范飞想伸手的那一刹那,便迅速地垂下了脸睑,两排睫毛还微微地颤了颤,脸上的表情似嗔似喜,还略有些惊慌。
  她不会是真的发烧了吧?如果是这样,今天的催眠试验失败就能找到原因了……范飞心中一动,犹豫了一小会,最终还是伸出了手去,把手心贴在了冰非墨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冰非墨的身子微微一颤,却异常顺从地任凭范飞测试她的体温。
  还好,冰非墨的体温还算正常……
  范飞收回手来,心里有些失望,因为又一个原因被排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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