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是豪门,我还是大神呢
宁姿风停顿,直视着奈莎,似要洞穿她的内心。
进入正题了吗?很好。奈莎从容笑道:“不错,豪门世家离我十万八千里,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想写就写,想怎么编就怎么编,读者买账就好了。”
这番恣意、随性、浑然不顾的性子,刺激了宁姿风,她的眼角跳了一下,她淡淡一声:“终究难登大雅之堂,落了下乘。那本《穿哭泣的女王》、《舌尖男女》我也看了,披着励志、美食的外衣谈恋爱,还让总裁爱的死心塌地,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现实世界又怎会如此单纯?”
奈莎觉得很好笑,她是在教她怎么写作吗?“我听过一句话,梦想总是要有的,又不占地方。谁规定灰姑娘就不能憧憬嫁给王子,平凡女孩就不能与大总裁携手人间?读者有梦、我来圆,我是网络作家,是造梦者,又不是文学家。”
小花园里,一阵初秋的风吹过,飘零了一片叶子,如梦境的破碎。“是梦,终会醒来。现实与童话世界有着天然的鸿沟。”
“鸿沟就是用来打破的。难道豪门世家是天生的?这和联邦宪章人人生而平等的精神背道而驰。”
“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人人生而平等。”
“只有大人才会一味固守可笑的血统论。”
“等你在现实中撞得头破血流就会明白。”
“宁千万人吾往矣,人呢,总得守着一颗赤子之心。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的书就是这样的书。”
两个人的对话语速越来越快。针锋相对,比那辩论赛还激烈。
短暂的相对无言。
“伯母,喝点咖啡,润润喉咙吧。”白敬瑶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宁姿风便喝了,平息了气息,缓缓道:“你和阿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真正的豪门太子爷。我不知道你们走到了什么程度,但不要继续来往了,女孩子总是最容易在感情中受伤的,千万别等到遍体鳞伤的时候才晓得后悔。”
小说里“给你一张支票,金额随意写,离开我儿子”的桥段没有发生,宁姿风的凌人之势,高高在上,让奈莎感到愤怒、不舒服。所以别人也别想舒服。“是吗?他是豪门,我还是大神呢!我如果爱一个人,不要说贫贱如洗,家徒四壁,我也认。如果我不爱一个人,香车宝马豪宅黑卡,也绝不虚与委蛇。便是这联邦最优秀的男人,我也配得上。”
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那一刻,宁姿风只觉得额角在突起,隐隐生疼。多少年了,没人敢这样和她说话,而这个小作家,彻底挑战了她的极限。
白敬瑶默默垂下头,手紧紧攥起,那样的奈莎是如此光彩夺目,没有人能与其争辉。她竟有些自惭形秽。
“叶夫人,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真的不了解叶霑。他或许对你们那个虚伪的世界感到厌倦,又或许对你的门阀观念嗤之以鼻呢。他是我见过的最擅长破坏规则的人,做不可能的事,造不可能的梦,不然也不会一头钻进太空星河,一去不回头了。”
有些人,相交一天胜过别人一辈子,引为知己。奈莎懂叶霑,所以才会给出这样的评价。
白敬瑶扪心自问,当年自己不正是被这样的叶霑吸引吗?才会这么多年放不下。今天却和她的母亲做这样一场戏,试图迫使她退出,真是很可笑啊!
宁姿风闭目,脑海中是另一张倾城的脸,带着天真的笑,和奈莎的脸渐渐重合。只是她却没有奈莎这么强势、这么勇敢,这么奋不顾身。
保镖走了进来,躬身刚要禀报,宁姿风忽然厉声打断:“不是说了吗?不要打扰我们。”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失态。这种情绪真的久违了。
保镖眼神复杂地看了夫人一眼,硬着头皮说:“萧大师求见,少爷也在。”
“萧大师?什么萧大师?”宁姿风真的被气糊涂了,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在今天这样场合,除了那个刚刚演奏完的音乐泰斗、钢琴巨匠还能有谁呢?她深深看了眼奈莎,真是小觑你了呢。“有请。”
奈莎唇角一勾,他也真会搬救兵。只是自己的身份又要曝光一层了,头疼!
在保镖的带领下,萧未明和叶霑走进了露天小花园。座位上的三个女人不约而同起身,来人的身份太高,远非财富可比。
“萧大师您好。听了您的演奏,直到现在还觉得余音绕梁呢!”宁姿风客套,瞟了一眼他身后的叶霑。叶霑则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您老怎么来了?”奈莎娇嗔地和萧未明打招呼。
萧未明笑容可掬,慈爱的目光落在奈莎身上,“夫人过奖了。听说夫人请我的学生来喝咖啡,老头子也来凑凑热闹。我和小奈莎好几年未见,心里甚是想念,这就带走她,夫人不会有意见吧。”
“怎么会?我们的聊天也结束了,奈莎真是一个…非同寻常女子呢!”离经叛道、不守规则的寻常女子,宁姿风这样定义。
萧未明显然很得意,摸摸自己的胡茬,哈哈大笑:“那当然啦,她是个音乐天才,不然我怎会动了收徒的心思。我这一辈子最大的作品就是有这么一个学生了!”
宁姿风:“……”你的学生不是殷苒吗?联想到奈莎的第一排门票,宁姿风隐隐明白了,藏的可真够深了。
“老师,您再说我只有钻进地缝了。”奈莎挽起了萧未明的胳膊,无比亲昵乖巧,任谁看了也无法与刚刚锋芒毕露的少女联系在一起。
叶霑也笑了,他的姑娘天天给他惊喜,早就见怪不怪了。
“咱们回家吧,你师娘想你想到一宿没睡好觉呢。叶夫人,再会。”萧未明说着,任由奈莎挽着离开。
转身一瞬间,奈莎冲叶霑做了个鬼脸,大意是“就知道你干的好事”。叶霑还是习惯性刮了下眉毛。这一幕落在宁姿风眼底,刺目地紧。“阿霑,你留下。”
叶霑停下脚步,回头,玩味地说道:“大师指定要我陪着,我很荣幸呢!”
萧未明何等通透的人,也停下脚步:“夫人,我与令郎相识恨晚,想约他去家里小酌一杯。您不介意吧?”
宁姿风还能说什么?她甚至有种无力感,儿大不由娘,连儿子青眼有加的小姑娘也搞不定。这个世界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