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始祖体
吉良吉影发现自己和北辰失联了。
他是靠和北辰的共鸣穿梭了世界没错。
不过在半路上，他却被一股强大的排斥力给“挤”了出来。
单独落进了一个平行世界里。
这个世界很奇怪。
没有男人。全是年轻的女人。
而且都非常美丽，且长得一模一样。
吉良吉影整个人连心尖都在颤抖。
因为这些成万上亿的女人，都是“一个人”，——富江！
这是一个被富江彻底同化和征服了的世界。
而且这个世界正在迅速地走向毁灭。
吉良吉影想要逃离。
作为这个平行世界最后出现的“男人”。
他遭受到了无数的富江围抢和争夺。
漫山遍野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一样。
向他蜂拥而来。
虽然吉良吉影挥手间，就能轻易消灭一大群这些只是拥有蝼蚁般实力的普通富江。
但他第一个产生的念头，仍是想要逃跑。
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世界。
特别当他看到好几个富江拼凑成的集合体，乃至一个比东京铁塔还高的巨型富江出现以后。
他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完了。
但是他却没有逃离这个平行世界的方法。
富江是杀不尽的。
吉良吉影如果一直困在这个世界里。
等待他的最终结果，只会是筋疲力尽之后，被无数的富江分食而尽。
这个可以预料的结局，让吉良吉影感到非常绝望。
他忽然意识到，也许这样被富江侵毁的世界，并不止单单这一个而已。
或许还有更多的世界，正在被这个如致命病毒一样的女人侵袭着。
包括他复活后的那个世界，很可能也是如此。
以他在那个世界里和富江的长期接触中，凭他个人的判断。
富江如果要毁灭一个世界，肯定是有一个共同的意识作为命令去执行。
而富江又不像是有那种主观意识的存在。
更像是谁怀着某种特殊的目的，将富江这种恐怖的病毒，带到了这些世界里。
想要用富江去一步步毁灭这些不同的世界。
吉良吉影这才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了富江的可怕之处。
不断同化吞噬，不断繁衍分裂，会让“富江们”在一个世界中拥有惊人的数量。
远远高于其他智慧生物的数量。
虽然单独的个体战斗力相对弱小。
但她们都拥有魅惑和同化普通生物的能力。
关键是她们几乎是不死的，没有谁可以从根源上彻底地消灭她们。
哪怕是掌握了时间能力的强者也难以做到。
不过，最后。
吉良吉影还是逃出了那个已经被富江占据的世界。
在巨型富江快要抓住他的那一刻。
不是他发现了逃生的通道。也没有其他人帮他。
而是像当初和北辰穿梭世界一样，在一个异世界内停留的时间达到了一个点后。
便被该世界自动地给排斥了出去。
而且吉良吉影也并未因此就落入时间乱流中。
反而是回到了之前他“救走”北辰的那个酒店大厅中。
还好时间已过去不少，恐怖的dio和他的女儿，已经不在了。
不然吉良吉影还得面对更大更危险的麻烦。
那个世界太恐怖了。
吉良吉影回到“现实世界”后，仍心有余悸。
带着这份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回到了和她租住的小旅馆。
“你，……怎么在看书？”
回到屋后，吉良吉影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女。
如果说她美艳无双是可以的。
但要说知性和书香，简直和她扯不上半毛钱干系。
而这样喜欢艳俗、贪图享乐的女人，居然正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认认真真地看书？
吉良吉影没有关心她在看什么书。
而是对她在看书这件事上，感到分外地诧异。
富江，从未对学习这件事，表露出太大的兴趣。
她一直以来的表现，更像是一个只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私者。
“你回来了。”
“你见到她们了吗。”
富江神情平淡地看向吉良吉影。
她的话里没有疑问，没有激动，相当地反常。
那种语气，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亲眼所见、早有预料的事情。
“你早就知道了？”吉良吉影皱着眉头，一脸慎重地看向少女。
或许眼前这个富江的“分身”，比自己所了解的还要多的多。
富江站起身来，放下手里的书。
吉良吉影这时候瞥到了书本的名字，是柏拉图的《理想国》。
这是一本哲学书籍。
而且书中的内容多偏向于z治、道德和教育。
她会看这样的书，实在太让吉良吉影跌破眼镜。
此时她已来到他的身前，将青葱一样的手指放在了他的胸口上。
搁在离他心脏最近的位置。
“我当然知道。因为你告诉了我。”
女人用奇怪的口吻说出“答案”，眼神里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狡黠。
“为什么？”
吉良吉影紧皱着眉头，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质问道。
他因为内心激动，握住少女的手下意识地有些用力，将少女白皙的手腕勒出了红印。
富江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对不起。
吉良吉影轻声道了声歉，微微松开擒住对方手腕的手。
他现在对富江意外地客气，一个原因是他们之间相处还算愉快。
还一个原因，其实是他心底隐藏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对这个女人的恐惧。
关于吉良吉影的问题，富江似乎犹豫了一下。
但还是诚实地说出了答案。
一个让吉良吉影如坠深渊的真相。
“其实我和你，都是同样的人。”
“在你的身体里，有着和我同源的气味。”
“使我相信，我们最初应该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我想，这也是其他的富江，不断想要接近你的理由。”
吉良吉影本来就很难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地惨白。
“你是说，我的身体里，还有一个富江？！”
少女有些激动地点点头。
似乎为他终于敢正视和讨论这个话题，而感到欣喜。
这份喜悦，也不知道是出于哪一种目的。
“如果把我们比作是一种病毒的话。”
“那吉良吉影，你，可以算是一个超级带菌者。”
“而且还是一个始祖体。”
少女说道这里，似乎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她们这些“普通的分身”之间，并无地位高下之分。
甚至还会经常为争夺食物而彼此残杀。
但当面她们这些普通的分身，在面对始祖体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发自本能上的朝圣，打心底里的崇拜和屈服。
会心甘情愿地为始祖体奉献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哪怕是“死”。
而吉良吉影身上，恰好就带着疑似来自于始祖体的特殊气味。
让众多普通的富江们趋之若鹜。
哪怕他是一个弹指间就能杀死成百上千人类的恶魔。
她们也如飞蛾扑火般，一无反顾地想要接近他，靠拢他。
被他杀死也无怨。
反正她们只要不被彻底毁灭，必然能再次复活。
作为普通的分身，能有幸沾上一丁点始祖的气息，便能让她们能得到再一次进化的力量。
吉良吉影忽然想起来。
他在那一个被富江占据和毁灭的世界里，看到巨型富江时所产生的一种奇特感觉。
是一种似曾相识的异常亲切感。
像是见到了和自己有着深切血缘关系的亲生兄妹一样。
原来那个“她”，现在想起来。
和自己上一次“临死时”所见到的那个富江，在某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上。
竟然是非常地相似。
似乎都是来自于一个最终的身份。
始祖体。
而自己之所以能再次“复活”。
不是她给了自己那种转死为生的神奇力量。
而是“她”，把她自己给了我。
我，就是始祖体。
或者说，我已经变成了始祖体的一部分。
所以，其实我是不死的。
因为我早已不再是吉良吉影了。
吉良吉影这个人，其实早已死掉了。
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拥有吉良吉影记忆的怪物。
这还真是一个令人悲哀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