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世故
“俗气！”小朱扶扶眼镜，不高兴地说：“苏医生思想崇高，决不会以门弟高低来判断一个人的好赖。”
“切！”那人不屑地撇撇嘴，“你就缩壳里好好幻想吧。”
他刚才可是看得仔仔细细的，苏顺意跟他们这些小小实习生打招呼的时候，虽然脸上笑着，但是眼底却是没有丝毫笑意的。这样可以给实习生一种亲切又忍不住崇敬的感觉。
可是遇见老资格的医生，还有领导级的，苏顺意眼里的笑容就恨不得堆起满天星星，扑闪扑闪的，真诚而单纯。愣是让人领导和医生都身心舒畅，发自内心地回应她。
这样的女人，说好听点就是左右逢源很聪明，说难听点，不就是俗气？
有价值就和你真心相待，没价值就高人一等俯视你。
太世故啦。
见小朱不听劝，他也懒得再说。赐他一枚白眼后，干脆跑到那些来的时间比较长的实习生堆里，听他们聊八卦。
实习生甲：“听说了吗？进医祖班的名额好像真的要给苏医生了。”
乙：“哪个舒医生？这名额本来就是人家舒医生自己争取来的，给她很正常，干什么一脸见鬼的样子。”
甲：“不是以前那个舒医生。是新来这个，苏顺意。”这声音很小，一副生怕被别人听到的样子。
丙：“我天，这名额明明是舒医生争取来的，怎么闹着闹着，名额落到苏顺意头上去啦？”
丁：“谁知道啊？好像是黄鼠狼事件闹的呗。舒医生被停职那么久，能好好回来工作就谢天谢地了，去进修肯定没戏啦。苏顺意有宋教授撑腰，要个名额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乙：“可是，她这样算不算抢啊？院长也同意？”
丙：“就是抢又怎么样？人家宋教授现在是医生里最有资格的教授，连院长都要让她几分。苏顺意把名额要去，医院本身是没损失的。而且我听说了，苏顺意的老爸，可是那地方的一把手。院长顺势而为，不损失利益，还白得一个人情，干嘛要管闲事？”
众人齐齐噤声。
都说民不与官斗。哪怕在姜少如日中天的时候，估计也得给苏家几分薄面。更何况现在他破了产，舒沉婉没人撑腰，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啦。
展翎沉默地听了很久，才讥讽地呸了一声：“这院长真不是个东西，本来医祖班的进修名额哪里能落得到我们医院？明明是人家舒医生带进来的，凭什么白给别人当嫁衣……”
展翎可是院长家的亲戚，听到她这样当面贬低院长维护舒沉婉，都有些诧异。
“展翎，你也不怕这话让你的院长伯父听到了？”
“听见就听见，我都替他害臊，他还敢教训我不成！”
众护士：“……”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拼了命地和舒医生对着干，没想到现在最维护舒医生，竟然是你？
疑惑归疑惑，对舒医生有好感的几个护士们，此时看展翎比以前可顺眼漂亮多啦。
宋教授这个人太难缠，大多同事都是表面巴结，但不会真正喜欢她。连带着，跟在她身后耀武扬威的苏顺意，他们也同样看不顺眼。当然，除了一些男实生和一部分急功近利的。
虽然苏顺意并没有仗着身份怎么欺压他们，但是舒医生脾气更加好啊。刚来的护士和实习生没什么经验，她都愿意帮忙和耐心指正。就连展翎这么难搞的，都服了舒医生，可见她的人缘有多好，所以大多人都更拥护舒沉婉。
知道名额凭白被抢走，大家都在为她感到不平。
众人正说得起劲，突然听到旁边有咳嗽声。
“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在这里嚼舌根，是工作时间太闲了？还是觉得医院的规则不用遵守？”
一回头，竟然是付医生。
不过，想到付医生和舒医生的关系，她们又有些有恃无恐。
“付医生，你在医院的资历老，医术又好，肯定能在院长面前说得上话。你可要替舒医生说句公道话啊。”
“对啊，就算舒医生因为张荣兴的事情拿不到名额，但至少也是你去，凭什么是个刚来医院不久的苏顺意。”
几个护士围着付医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付医生皱着眉心，有些无奈地说：“名额给谁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是你们工作时候聚在这里议论私事，我倒是能决定要不要给你们转正或加薪。”
护士们一听这可是跟自己的前途有关，不敢再乱说话，一哄而散，赶紧回去坚守岗位。
刚才茶水间里的议论，舒沉婉也听到了。但是她没有参与进去，站在外面听了几句后就回办公室，水也没打到。
想着梦寐以求的医祖班，她的神情有几分恍惚，也有不愤。
明明这个名额是托了孙幼薇的关系才拿到的，凭什么她欠了人情，到最后名额还落到别人头上去？
不行！
舒沉婉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她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得去问问院长这是几个意思。
如果院长执意要把名额给苏顺意，那她就辞职，顺便把名额带走！
她刚站起身，元进琛那张笑脸突然探了进来，嘿嘿地笑。
舒沉婉看着他：“你又来干什么？”
“我的手指拆线啦。”元进琛说：“医生们都说我恢复得不错，得归功于你手术做得好。我这次来，是特地跟你说声谢谢的。”
舒沉婉很公式化地点点头，“元先生不必客气。我要工作了，你回吧。”
元进琛还是挡在她前面：“进修名额的事我都听说了，要不要我帮忙？”
舒沉婉抬眼看他：“你能帮什么忙？”
元进琛一听就不服气了，挺了挺一米八以上的结实小身板，“我做生意虽然不如姜慎厉害，但是论交际，我可比他厉害。”
姜慎结交的人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而他元进琛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他把黄鼠狼这事拿到那些人堆里一说，各种民间奇闻录就出来了。其中有个人提了个比较靠谱的可能性，元进琛听完后，这几天都兴奋得跃跃欲试，想去查个究竟。
但是舒沉婉不来，他又怕自己做了好事她不知道，所以才一直等着她来。和她一起去解开真相，她才会永远记着他的恩情嘛。
打定主意后，他就一直关注她的动静，所以今天她一来上班，就赶紧找上门来啦。
舒沉婉不知道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听他说起姜慎，马上就想起姜慎的叮嘱，要离这个中二少年远点。
她看着他，“元先生，我很忙的。我现在要出去工作，你不能一个人在我的办公室里呆着。”
“你这人怎么样啊？”元进琛看得出她在赶人，不高兴：“我好歹帮过你这么多次了，也不听我说完就坚持让我走？没意思透了。”
舒沉婉开始低头整理文件，装作很忙碌的样子。她以为这样做，元进琛就会自己识趣地离开。
结果元进琛喋喋不休小半天后，突然瞪大眼睛：“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和我说话了，是不是姜慎跟你说我的坏话了？他这个男人，又小气又强势，也不知道你怎么就看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