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闹

  桃花村和桃溪村只隔了一条小河, 张家这群人气势汹汹的赶过去, 把不少人都吓到了, 被大牛几个喊来的张家人这会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其他好奇的人跟过来的时候,大伯家的大孙子石头为人机灵, 听人问起来时,气愤的道,“张富贵那王八蛋竟然把大花妹妹推到河里就跑了, 要不是大牛刚好经过,大花妹妹可能就没了, 这可是一条人命,咱们自然是要去张老财家算账的。”
  这个说法是张婆子告诉别人的, 女孩子的名声可是大事,要是说大花被陌生男人救了,肯定有人会说三道四,还不如说是大牛救了的,别人也不可能真的去查。
  至于说会不会有人怀疑张富贵为什么要推把大花推进河里,那根本不用担心,桃溪村和桃花村不同,是个杂姓村,村子里好几个姓氏, 彼此之间也经常发生龃龉。
  张老财一家更是众所周知的无赖, 这也是为什么张婆子当初会一口回绝媒人的原因。
  当初张老财家故意在种地的时候, 把做好的地界移了半尺, 被那家发现后, 还死赖着不归还,声称,“村长说的就是按地界分,你哪里能证明我动你家的地界了?”
  农村的地界多是用一块石头,或者留一棵小树作为标记,因为地界小,挖起来也方便,只要几天不下地,就很难发现地界被挪动过。
  不过这些农民,是常年和庄稼打交道的老把式,眼睛毒的很,到地里走上一圈就知道自己家的地少了没少。
  这件事闹得不小,张老财家死不承认还提前把小麦种上了,被动了地界的那家被气的不行,没办法之下和张老财打了一架,就这也没用,张老财一家光棍的很,就是不承认自己动了地界。后来那家人没办法,也用同样的方法,趁着没人把地界又挪回原处。
  张老财的婆娘后来更是直接在地里打起滚来,指桑骂槐的,最后还是村长警告了张老财,这家人才算安分下来。
  这种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偷摘别家的菜,顺手拿了别家忘在地里的锄头,菜篮,都是他们家能做出的事,可以说张老财一家在桃溪村是人人厌恶的存在。
  现在一听他家小子都敢动桃花村的人了,哪还管其他,先把人揍了再说,他们桃花村的人可不是桃溪村那些孬种。
  张家人砸门的时候,张老财一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时事情发生后,张富贵最初的经慌过后,就没把这当回事,他心中甚至恶毒的想着,淹死了才好,谁让那死丫头敢不听话的。
  他平时也不怎么下地,没事就和其他村几个痞子玩在一起,村里人都不怎么理会他们,也就没人通知张老财一家,临村人找过来的事情。
  屋子里张老财正靠在树下懒洋洋的吸着旱烟,心中寻摸着给儿子找个什么样的媳妇。他们老两口年纪也大了,也该享清福了。给儿子找个能干嫁妆多的媳妇回来,他们就能歇着了。
  这么一想又忍不住想到临村的张老三家,别人嫌张老三家人口多,他不嫌啊,人口多才好,到时候自家不想做饭了,到亲家吃口饭肯定没问题。按张老三家的人口来算,一家住上两三天,一个月就轮过去了,多好。
  至于说福宝,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反而觉得张家能养活得起那么一个丫头,说明张家的底子厚,给出嫁女的嫁妆肯定不会少,到时候他们再拿捏一下儿媳妇,说不定就能让张老三家把自己家的房子也给盖起来。
  张老三家办乔迁宴的时候,他可是去看了,那酒席好不说,就连房子也气派,和那地主家似的,自己家要是也能过上那样的日子就好了。
  越想越美,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张老三家的孙女,嫁入自己家后,自己家不但不用花钱,还能变着法的从张老三家拿钱的日子。
  就在他想得入神的时候,大门被人砰砰砰的砸响,把张老财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去开门,大门直接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群人立刻将张老财家里站满,打头的就是张婆子,她手上不知从哪里拎了根儿臂粗的棍子,看到张老财,直接拎着棍子敲了上去,“我让你个老不死的不教好儿子,我们老张家的人也是你们能欺负的,今天老娘我就教教你该怎么教儿子……。”
  张婆子嘴上不停,手上更没留情,专拣肉多不容易打坏的地方下手,她手脚麻利,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时间。
  张老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那么粗的棍子狠狠的打在身上,当即疼的嗷嗷乱叫,一边躲,一边怒视这群人,“你们是什么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快给我住手。”
  他越喊张婆子下手越狠,年轻时的张婆子可是有拿着菜刀砍死土匪的经历,这回又是含怒下手,自然不会轻。
  张家其他人也没闲着,直接开始动手把张老财家砸了,今天来的时候,张婆子就说了,她养这么多儿子孙子就是为了不被欺负,现在人家都欺负到你们妹妹头上了,是个男人的就把张老财家打怕了,别人才不敢欺负咱们老张家的人。
  虽然这话霸道确也是实话,为什么很多人害怕宗族,哪怕当官的也不得不对族老避让一二,就是因为宗族是一个人在外面的底气。
  就像今天这事,老张家人口多,老张头随便一喊,叔伯妯娌家的孩子就会来帮忙,相对的,等他们需要的时候,老张头一家也会去帮忙,这就是亲戚,宗族的初始。
  换上一家人丁单薄的,遇到这种事,对方又是不讲理的,只能自己忍气吞声了。所以不是乡下人重视男孩,而是在这些地方男孩是一个家的顶梁柱,依靠,男孩越多越有说话的底气。
  在张老财被揍得乱跑乱叫的时候,在屋子里的张苏氏也跑了出来,她刚一露面就发现家里闯进来了一群人,当即就吓傻了。
  回过神来发现不但自家老头子被人追着打,家里的东西也砸的砸,毁的毁,整个人都快疯了,看到有人要砸自家的水缸,张苏氏大喊着‘我和你拼了。’直接撞了过去。
  对方一个大男人不好对女人动手,一个闪身避开,张苏氏摔了个狗吃屎。当下张苏氏就开始撒泼了,她也不站起来,直接往地上一滚,哭嚎起来,“天啊,这日子没法活了,你们这群该千刀万剐的王八蛋,有娘生……。”
  没等她继续骂下去,春妮一个巴掌甩过去,将人直接扇的半天回不过神,她冷笑道,“我们这些人怎么样轮不到你说,倒是你家缺德事做尽,怪不得只生了个没用的儿子,那么一个泼皮无赖早晚也是被关进大牢的命,你们家天生就是断子绝孙的命,坏事做的太多,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早晚收了你们一家坏胚子。”
  春妮这回是真的生气,她好好的女儿差点就被人害了,要不是女儿救了回来,她非生吃了这家人不可。
  适龄的女儿家,谁家不是一女百家求,心疼女儿的人家,自然要多看看说亲的人家,没说成的多了去了,也没见谁家就为此要杀人害命的,张老财一家真的就是个祸害。
  张苏氏也是乡下婆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用的溜熟,这会看哭闹不顶用,也不闹了,一骨碌爬起来,抓向春妮的脸,“你个不要脸的骚货,下贱玩意,敢打老娘,老娘我和你拼了。”
  张苏氏身体肥胖,一张大饼脸上,此时凶相毕露,一双三角眼白多黑少,看着就是一副刻薄相。
  她此时头发凌乱,红着眼睛张牙舞爪的扑过来的时候,就和头发疯的公牛似的,气势汹汹。
  春妮也不怕她,谁还没动过手,她们这群乡下妇人有时也会因为一些小事也会打上一架,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过后也就好了,对于张苏氏那身肥肉,她还真不怕。
  张桂花和一旁来帮忙的堂嫂也过来帮忙,反正张老财家就三个人,女的更是只有张苏氏一个,不用担心人手不够的问题。
  她们这些女的跟来了不少人,也不能都凑上去,除了在旁边骂架,顺便嘴皮子利索的告诉别人,今天大家为什么打过来就没其他事了,谁让张老财家没人呢。
  按说动手揍张老财的该是张老头或者家里几个男的,可一人张老财再不是东西,他的辈分在那放着,另一方面就是张老头一家要说起揍人,还是张婆子最拿手,揍张老财的事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她身上了。
  两个老的都没放过,自然不可能放过张富贵,大牛直接闯进屋里,把张富贵从床上拎了起来,拖出屋外。
  等把人拉出来后,拳头就往张富贵身上落去,“让你欺负我妹妹,让你推我妹妹下河,打死你个王八犊子。”……
  跟来的张家小辈对两个老的不方便动手,对上张富贵可没有留手的意思,连他们老张家的人也敢动,这是活腻了。
  几个年轻人拳打脚踢,没一会张富贵就一身伤,哭着求饶。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平时就仗着爹娘给的几个钱,交了镇上的几个混混,那些人看在钱的面子上,也捧着他,时间久了,张富贵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直到这会被张家人打的哭爹喊娘才知道怕了,大牛心善又沉稳,知道这件事他们闹一闹可以,打了张老财一家也行,可却不能闹出人命,要不然有理也变成没理了,毕竟如今大花还好好的。
  看着人揍得差不多了,再揍下去真要出事了,大牛就阻止了大家,却也没让张富贵好过。让人端了盆水,直接把张富贵的头按进去,算着时间,不让人真的没了,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把人拽出来,过一会重新按进去。
  几次三番下来,张富贵被折腾没了半条命,大牛就是想让这个人尝尝当时大花的感受,要知道大花能活下来是足够幸运,万一王文良当时晚了一步,他的大花妹妹可能就因为这个人而没了,不好好折腾他,都对不起大花妹妹受的罪。
  张老财一家刚开始还连哭带骂,后来就只剩求饶了,一时间整个家里闹腾的不行,外面围了不少人看热闹,帮忙的却没有一个,由此可见这家人有多不受待见。明明在村子里活了大半辈子,遇到事的时候,也没人愿意出来帮忙。
  最后还是看着张老三一家发泄的差不多了,也将事情原委弄了个七七八八,桃溪村的村长和里正才站了出来。
  两个重量级人物发声了,张家也闹得差不多了,就顺坡下驴停下了手,桃溪村的里正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姓苏,做里正有不少年头了,在村子威望很高,村长姓王,和里正算是亲戚,两人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平时处事也还算公平。
  这会站出来倒不是因为他们想要帮助张老财一家,而是毕竟事情发生在他们村子里,真闹得过了,到时候不好收场,要不然他们还真懒的管张老财家的事。
  “张老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里正先开口了,他虽然已经从别人那里打听请出了,还是要听一下张家人怎么说。
  张老头翻了翻眼皮,不咸不淡的道,“张富贵那个王八犊子今天堵在河边,把我孙女推到河里了,还眼看着她挣扎上不了岸就跑了,要不是大牛刚好路过,我孙女今天就没了,你说我该不该来闹这一场?”
  里正瞪了一眼张富贵,以前闹事的都是张老财两口子,这小子顶多看不起村里人,整天和镇上的混混胡闹,没想到竟然这么恶毒,他这会觉得有点难办了。
  按照张老三的话,张富贵当时那就是妥妥的杀人啊,到底是一个村的,他给了张富贵一个眼神。
  换个聪明的,可能就直接道歉,说自己当时一时昏了头,有里正,村长在,又是在桃溪村,他们自己的地盘,张老三一家肯定要给面子,说不定就这么算了。
  可偏偏张富贵有个护短的老娘,她可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直接尖声道,“那小浪蹄子自己想死,关我家富贵什么事。说不定就是做了什么丑事,被我家富贵发现了才想着跳河寻死……。”
  “死老婆子,你个嘴巴吃屎的老货,老娘撕烂了你的嘴,真当别人都和你家一样不要脸,老的管不住裤腰带,爬人家小寡妇的床,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张富贵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种,说是七个多月的早产儿,谁家的早产儿那么健壮,不知道你家那口子知不知道自己头顶绿的发光,真当你和那个小货郎的事情没人知道不是……。”自己女儿被骂,春妮快被气疯了,也顾不得该不该说,直接将两口子那点事说了出来。
  春妮在妇人那里关系好,她人又老实从不说别人的坏话,就连八卦也只是听听,从来不乱说,所以还真知道附近几个村子里不少八卦流言,这次也是被气狠了,直接说了出来。
  不说张老财夫妻两个,围观的人都惊呆了,谁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这种大八卦。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不说我还真忘了,当初张老财的媳妇可是和那个小货郎可是眉来眼去的啊,这么一看张富贵还真是和那人有点像。”
  “嘿嘿,这还真说不准,当时张老财不是总往镇上跑,说是去做小生意,十天半月不见人都是常事,要是张老财婆娘真偷了人,也正常不是。”
  “人家也没说错,张富贵七个月出头就出生了,说的是早产,可咱们当时看着那可不像是早产儿的样子啊。”
  周围人的议论声传入张老财一家人耳中,张老财整张脸都绿了,不可置信的等着张苏氏,张苏氏嗷的一声扑向春妮,“我让你胡说,让你胡说。”她嘴上叫得凶,却只有那么一句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心虚了。
  至于张富贵这会还好点,他被折磨的晕了过去,没有听到这个可能让他震惊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疑人偷斧这种事从来都不是说说就算了,没人提起的时候还好,也没谁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有人提出来,他们就怎么看怎么觉得张富贵不是张老财的种。
  张老财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他是圆胖脸,张富贵却是驴脸,他是双眼皮,张富贵却是单眼皮……,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只要一想到自己给别人养了十几年的便宜儿子,他心都凉透了。张老财早年也是个不安生的主,还是后来有了儿子,才安稳下来,现在想到儿子不是自己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露出红血丝。
  张苏氏那边刚动手就被几个女人直接制住,张桂花凉凉的说了一句,“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有数,要不你们滴血认亲试试?”一句话让张苏氏不敢开口。
  看她这样子,别人哪还不明白,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不屑的将人丢到地上。
  被爆出这么一个大料,里正脸上也不好看,这种事怎么说呢,没被人发现也就算了,被发现了,那可是会被人们的唾沫星子淹死,要是放在一些古板的村子里,说不定会直接把人沉塘的。
  “呵,这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张老财一家就没一个好东西,我们老张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孙女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你们说怎么办吧?”张婆子拎着棍子,冷笑着看着张老财夫妻两个,呸了一声,对上里正不客气的道。
  怎么办?这还能怎么办,为了这不省心的一家子,他们桃溪村的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当初他就不该念着老一辈的情分,没把这一家赶出去。
  心里再怎么后悔,事情该解决还是要解决,“既然是张富贵做错了事,自然要让他们赔,落水之后要调养不短的时间,不如就让张老财一家赔给你们一百文钱吧,怎么样?”
  一百文已经不算少了,乡下人挣个钱不容易,那真是一分一厘都是算计着花的,张老头一家现在日子过的好,也是多亏了有鼠宝这只寻宝鼠在,时不时进山带回来点珍贵的药草,让张家负担轻了不少。
  张婆子点点头,表示同意,在里正高兴之前,截住了话头,“除了赔钱之外,他们必须给我家道歉,今个儿是我孙女运气好,要不然这可是一条人命,不道歉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里正有些为难,这家人都是混不吝,他还真没那个本事,但对上张婆子那凶悍的目光,心中清楚,不处理好,他们桃溪村的名声就算是完了。
  想到这里他狠狠心,瞪了张老财一眼,“还不道歉?”张老财倒是想拒绝,可里正明显是恼了,他要是再闹下去,肯定落不了好,当即对着张家人道,“对不起。”
  张婆子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她今天闹这一场,要钱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告诉别人,他们老张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谁要是有歪心思,动手之前先想想自己承受的了不。
  道歉之后就是给钱了,这一百文放在人命上真的不多,这也是张家人没打算狮子大开口,大花也没什么事,不然张老财一家别想好过。
  张老头一家愿意这么了结,张老财夫妻两个却不愿意,张老财这会心中已经有了疙瘩,自然不愿意为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他儿子的人花钱,张苏氏更是把钱看的比命都重,一说让她拿钱,简直就和割她的肉似的。
  当下也不管众人都在看着,在地上打着滚嚎起来,“老天爷啊,你可睁睁眼吧,那起子黑心烂肠的,想钱想疯了,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我不活了,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她干嚎着就是不动,张桂花刚好站的近,撇撇嘴,不轻不重的道,“那你倒是去啊,都说一命换一命,虽然你这条烂命我们不稀罕,但我们家心善,就当是做好事,你赔了命,我们就不追究你儿子故意杀人的罪了。”她故意说的严重,既是吓唬张苏氏,也是提醒里正,这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别想糊弄过去。
  里正果然心头一凛,与一直没说话的村长对视一眼,两人心中有了决断,真要是不得已的话,就直接把这家驱逐出村好了,他们桃溪村可不能出一个杀人犯。
  里正到底是顾念着张老财父辈那辈的交情,厉声道,“张苏氏,还不快去拿钱,还是你想被赶出村去?”这就是明着警告威胁了。
  原本还嚷着没钱,要钱没有要命就这一条的张苏氏停止了撒泼打滚,这个时代被驱逐出村,可不是一件小事,被里正这么一说,张苏氏怕了,也不敢再闹幺蛾子。
  看出里正这次是认真的,张苏氏肉疼的进屋抠抠索索的数出一百文,拿在手中不舍得给出去。
  张家人也不急,他们也不缺那一百文钱,只是表明自己一个态度,张家人不能被别人随便欺负。
  里正过去直接将钱交给一旁站着的张家人,狠狠的瞪了张苏氏一眼,才转身对张家人道,“张老三,这次是富贵不对,他还小,如今钱也赔了,你看这事要不就这么算了。”
  张老头点点头,挥挥手示意张家人走,在走出大门后,张婆子拿着棍子站在张老财家的大门前,轻飘飘的道,“我们老张家是没什么本事,往上数三代,都是在地里刨食的平民百姓,比不上人家当官的,但谁要欺负到老张家人头上,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她说着将手中的棍子砸向挨着墙根的一块大石,这种石头一般都是从山里搬来的,放在自家门前,夏天的时候用来乘凉用的。
  按照张婆子的本意是这么吓唬吓唬他们,结果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把棍子砸断了,石头上也裂开一条缝。
  别人没看到石头上的缝,只看到棍子断了,都被张婆子这凶悍的样子吓了一跳,一些年龄大的人,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张婆子没嫁人的时候,因为长得好看,有人想要欺负她,被她提着刀追了半个村子的事,顿时两股颤颤,觉得回家之后,一定要告诉家里的孩子千万别惹张家那个疯婆子。
  张婆子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当初福宝从山上下来之后曾经给了她三颗红果子,说是香香的好吃。
  那果子她从来都没见过,张婆子知道孙子孙女吃了吓了一跳,结果发现两人不但没事,身体还更好了,还专门找了王大夫仔细检查过,并没有中毒什么的情况,至于那三颗小果子,王大夫也不认识,不过孩子既然都吃了没事,就证明这果子可以吃,可能是不知名的野果。
  张婆子本来是想留给福宝吃的,结果福宝固执的非要张婆子吃,还特意把三颗果子都分好了,一家人哭笑不得,只好都吃了。
  后来张婆子无意中发现,自己的力气大了很多,偷偷问了大媳妇,大媳妇还傻呼呼的,根本没注意,只是在干活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张婆子就想到传说中的天才地宝,她觉得福宝可能真的是天上下来的小仙女,所以才知道这这果子是好东西。
  之后专门试了试,她和老头子力气都大了不少,身上的一些小毛病也没了,夜里不会睡不着了,头疼脑热更是没有。
  大媳妇的力气增加的不多,但她那段时间就和喝了神仙水似的,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年轻好看了,皮肤光滑细腻了不少,生孩子时落下的月子病也没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年轻了十岁。
  这点她和老头子谁都没说,还专门观察了两个小的,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才放下心来,倒是两老不得不找机会适应适应自己的力气。
  尤其是张婆子,这些时间打人都不敢用力,别看刚才她打张老财的时候凶悍,其他都是收着力气的,就怕不小心把人打死了。
  这会是忘记了自己那身突如其来的怪力,也是没想到自己的力气比之前更大了,才不小心吓住了众人。
  不管怎么说,自此之后,张婆子的威名再次在附近村子里提高,成了可止小儿夜啼的存在,特别是有人发现张老财家门前的大石裂了条缝之后,简直就把张婆子当成了怪物,绝对不敢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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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上夹子了,本来想着拖到晚上再更文的,想了想还是按时更新吧,谢谢小可爱的支持。
  换地界的事在我小时候是真的发生过,有些就是一小棵树苗,或者一块石头,那些大人到地里一看就知道自己家的界石动了没动,动了多少,眼睛比尺子还准。
  小时候真的觉得父母特别厉害,每次进家门就知道我在家做了什么,是不是偷看电视了,跑去哪玩了,真心觉得特别神奇。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我妈在厨房做饭,看到家里养的狗在偷看堂屋,就说我弟弟肯定在偷吃方便面,我过去一看竟然是真的,当时就被震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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