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正面交锋
怎么可能一样，袁家的掌权人，江城赫赫有名的人物，谁不给两分薄面。
但是这话王若兮也只敢在心里嘀咕，苏悟兮与袁赫霆的过往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已经无从说起，更无从评判，相比袁赫霆的出席，还是碟子里这块慕斯蛋糕更吸引她。
如果说洛辰的出席是一道晴天霹雳，那么袁赫霆就是两道，毕竟洛辰是苏悟兮的男朋友，来捧场待客都是情理之中，袁赫霆的脾气众所周知，他这样的身份却肯给苏悟兮面子，实在是令人不得不惊讶。
天雷劈得多了，大家的适应能力也变得强起来，惊讶过后，纷纷端起酒杯，准备围上前来攀谈。
众星拱月的目光集中在身上，钟临岚走在袁赫霆身侧，脸上是婉约柔美的笑容，一位中年男人上前来打招呼，她毫不失礼地点头，“好久不见，朱总可是大忙人了，最近华盛的项目蒸蒸日上，我爸爸总是说，对朱总很是敬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能够聚一聚。”
“钟老先生过奖了，有时间一定聚一聚。”中年男人笑了笑，又朝袁赫霆举起酒杯，“没想到今天袁先生回来，不知道袁先生是否能赏光喝一杯。”
钟临岚也笑着朝袁赫霆看去，钟家与朱氏有些合作，她也希望袁赫霆能够给这个面子，可是袁赫霆却仿若未闻，脚下步子未停，直直朝里走去。
紧紧捏住手里的手袋，钟临岚脸上的笑容才勉强没有垮掉，“朱总，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袁先生事忙，我就不打扰了。”
应付完这位朱总，钟临岚踩着高跟鞋小跑几步才跟上袁赫霆，他双手插兜直直往里走，围上来攀谈的人一概连眼神都不肯施舍一个。
王若兮看到关系不错的人已经过去聊天，苏悟兮正要去和洛辰一起招呼客人，转头却见袁赫霆朝自己走来。
他明明走得很快，脚下步子却给人一种稳健从容的感觉，来者是客，苏悟兮只能迎上去，“袁先生，钟小姐，多谢二位前来捧场。”
“不要这么客气，现在我们也算是同行了，我还想要来向你取取经呢。”钟临岚微微一笑，样子温柔亲切，如果两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恩怨过往，苏悟兮就真的要相信眼前人如这副皮囊一样纯善了。
演戏谁都会，她微微点头，神情疏离却又不失礼貌，“岚凤家大业大，资金充足，玉颜只是小品牌，不能与之相比。”
“一个品牌怎样，是看产品质量，而非资金。”袁赫霆插话进来，“玉颜已经小有知名度，今天之后也会有更多人了解，你不必妄自菲薄。”
冷冽的面容在灯光下更显沉肃，薄唇轻启，吐出的话没有温度，却是一番夸奖，苏悟兮转头看他，这人半分没有变，仍旧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老样子。
她似笑非笑地问，“袁先生也懂我们这行？”
“略有了解。”他端起一杯红酒，冲苏悟兮举了举，“但是无论哪一行，我刚才说的那句话都适用。”
“袁先生好见地，受教了。”苏悟兮不想喝酒，却不得不做足主人的礼数，只好端起手边的红酒回敬，只是微微抿了一口，然后很快放下，倒是袁赫霆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让她有些讶然。
刚才那么多的名流敬酒他都不理，偏偏和苏悟兮聊起来，一杯红酒更是一滴不落的干掉，钟临岚把袁赫霆的动作收进眼底，手袋放在掌心捏了又捏，才勉强忍下这口气，维持着脸上端庄大方的笑容。
“不用这么客气。”她才稳住情绪，又听袁赫霆道，“玉颜的产品我了解过，质量上佳，只要有合适的宣传手段，这个品牌一定可以做大。”
这话却是说到了苏悟兮心里去，她不禁露出笑容来，“那就多谢袁先生吉言了，玉颜采用纯中药天然护肤，配方精良，所有产品都经过严格的审查，如果袁先生有兴趣，可以了解一下。”
“有兴趣。”袁赫霆淡淡吐出三个字，却让苏悟兮一愣。
她只是随口一说，客气而已，袁赫霆一个男人，竟然会对护肤品牌感兴趣，难道是想投资？可是他就算投资，也不是应该选岚凤吗？
苏悟兮愣神的片刻，钟临岚已经插话进来，“别说赫霆，就是我也对玉颜的产品十分感兴趣，不知道苏小姐能不能割爱，分享一下经营心得呢？”
钟临岚对苏悟兮恨之入骨，她经营的品牌更是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对产品感兴趣的谎话却是开口就来，演戏的水平实在不低。
袁赫霆皱起眉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无辜，没有开口说什么。
苏悟兮已经回过神来，开始陪这位影后打太极，“玉颜只是小品牌，没有钟小姐说的那么好，你夸奖了。”
“我说过你不必妄自菲薄。”袁赫霆的声音有些霸道，“玉颜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口碑也很好，你应该相信自己。”
“我想袁先生是误会了。”苏悟兮忽然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又很快掩去，“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只是熟知自己的情况，并没有妄自菲薄。”
“是我说错话，抱歉。”重新拿一杯酒，袁赫霆低头看着里面的红酒，声音低沉问道，“你对玉颜下一步发展有什么规划？”
苏悟兮收敛笑容，不紧不慢地答，“无非推广品牌，研究新产品，我眼前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她不知道袁赫霆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葫芦，不与这个人有太多牵扯。
“玉颜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与口碑做基础，如果趁势而上，这个品牌一定会一炮而红。”一番分析简洁有力，见苏悟兮并没有什么反应，袁赫霆忽然露出笑来，“况且，你的野心绝不会允许你止步于此。”
“为什么会这么想？”这是在杨扬之后，第二次被人看出心中的志向，苏悟兮有些讶然，几乎脱口就问。
站在杨扬面前被说中心思，总让她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之情，可是被袁赫霆一语中的，心里的感觉却有些怪异，一个从来不了解你的人，竟然一下子说中了你的心思，这让人很难安心。
“悟兮你把玉颜做的这么好，有野心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千万不要急功近利，一招差错，很容易满盘皆输。”钟临岚再次插话进来，袁赫霆的脸色已经快绷不住，可是她却只看着苏悟兮。
“多谢钟小姐提醒。”苏悟兮淡淡道，“即便满盘皆输，我也只会重整起鼓再来，绝对不把原因归咎在别人身上。”
袁赫霆她现在得罪不了，钟临岚却不想客气，她们之间的恩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偏要在这里演圣女，那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
指桑骂槐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钟临岚脸色一僵，心里又气又急，却只能按捺自己的怒火维持表面端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袁赫霆往前两步，离苏悟兮更近了一些，三人的距离这样看起来，倒像钟临岚是外人一样。
看着眼前走近两步的男人，苏悟兮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等着下文，有句话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用来形容现在的她和袁赫霆是再合适不过。
“玉颜很好，就像你一样，你不必……”
“悟兮，刚才王小姐在找你。”洛辰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袁赫霆没说完的话，他握住苏悟兮的手，露出温温的笑容，“你怎么还在这边，一会儿王小姐要着急了。”
“你是谁？”两人交握的手让袁赫霆皱起眉头。
洛辰转头看向袁赫霆，有意无意地挡住身后的苏悟兮，把她和袁赫霆隔开，“自我介绍一下，袁先生你好，我是洛辰，苏悟兮的男朋友。”
袁赫霆的脸色更加难看，握着酒杯的手也起了青筋，苏悟兮拉住洛辰的胳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被他抢先道，“你快去那边帮忙招待客人，王小姐一个人忙不过来，她已经着急了。”
看着苏悟兮走远，袁赫霆沉声对钟临岚道，“我和洛少有事要聊，你先过去吧。”钟临岚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离开。
默契支走苏悟兮和钟临岚，两个男人的交锋，无形中已经是一场战役，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袁赫霆放下酒杯，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给她幸福呢？”
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洛辰倚在窗边，灯光在身侧镀了一层颜色，整个人都添了两分冷清。
他也不恼，只是转头看着袁赫霆，淡淡地反问，“能不能给悟兮幸福，都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伸手扯住衬衫领子，袁赫霆皱着眉道，“洛家不会接受一个平民女子做儿媳妇，你既然不能给苏悟兮幸福，就不要去招惹他。”
沉沉的声音掷地有声，洛辰却不怒反笑，“袁先生实在古道热肠，只是天不遂人愿，我的母亲很喜欢悟兮，事情没能如你所想。”
眼底有火焰燃起，黑沉如墨的颜色令人背脊生寒，洛辰却不避不退，就这么对上他的目光，两人对视半响，袁赫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捏着拳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