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求医

  沐容在心里将凉帝痛骂了三百回。
  沐家族人赦其无罪,可令他们重返家园。
  对于收没的家业,凉帝支字未提。
  大皇子李豪宣完圣旨,金达梅故作感激涕零状接过圣旨,供奉在沐元济棺木前。
  沐容不紧不慢,神色淡然地道:“父亲、三哥,你们可以安心地去了,终于可以躺下休息了,为了西凉,你们付出了自己的一生。不能长伴父母敬孝,不能相伴儿女成人。过几日,三嫂与我就扶灵柩回乡偿。
  父亲,女儿最大的心愿,便是能与你早日团聚,从小到大,在女儿的记忆里,父亲是欠缺的记忆,我不知道你的样子,不记得你的声音,听到的全都是身边人说起的故事,女儿很骄傲,因为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男儿,是一个为百姓黎民能抛头颅洒热血的真男儿。
  人的死,有轻如鸿毛,有重如泰山。你们虽死,并非死在你们热爱的沙场,而是死在你们护佑的奸人之所,你们在沙场出生入死,京城的人却得享太平,可他们不思你们心血劳苦,偏要取你们的性命……撄”
  大皇子听沐容在那儿絮絮叨叨,就是闲聊,却带着一股子犀厉。
  李豪轻咳一声,“沐九娘,这事……真是有人假传圣旨,我定会禀奏皇上,让他给飞龙元帅父子一个公道。”
  “大皇子殿下,若是皇上为难就算了吧。对了,五皇子的眼睛可治好了?”
  李豪轻吁一口气,“他的眼伤,普天之下,唯有鬼医可治……”
  “谁在说我?”人影一晃,一条青影从高墙飞入院中。
  有武将大喝一声:“谁?”
  沐容道:“武将军,这是鬼医公子,我的朋友。”
  鬼医呵呵一笑,走近沐容,低声问道:“沐十郎出现不会有事吧?”
  虽然低,可李豪站得近,朗声道:“皇上已恕沐家无罪。”
  鬼医大声喊道:“沐十郎,没事了,你可以出来。”
  大门外,沐十郎一脸悲痛,他们是前儿到的西凉京城,鬼医淳于瑾与他去了晋阳,他们才得知沐家生怕,他悄悄去见了老太君,老太君要他赶紧逃命,又叮嘱淳于瑾照顾沐十郎。
  两人离了晋阳,淳于瑾就是觉得沐家出事,沐元济、沐元浩下了天牢,也许沐容会在京城,他就是来试运气。前日午后到的京城,昨日酉时他们去天牢外瞧看,不敢露面,尤其是看到有人连孩子都要毒杀时,沐十郎只能躲在人群里。
  鬼医瞧见沐世安吐出毒血,就猜到有人给他配了解毒药散,虽然没他的厉害,但能保住命也很不错了。当时他就问沐十郎:“会不会是你九姐配的解毒药?我觉得应该是她,她说会忘掉,你看她记得多牢。”
  沐十郎取了香烛,泪水泛滥成河。
  沐元济,是沐家的骄傲,却被奸人所害。
  鬼医也执了香烛拜祭。
  李豪双眼放光,原打算离开,这会子,他却决定留下来,这可是鬼医,是多少钱都不能请出山的,“鬼医公子,能否劳驾你……替我五弟治眼伤。”
  凉帝收没了沐家的家业,说了无罪,却不归还家业,还要由官府拍卖,以前拍卖的可是罪臣家业,这还不是说沐家有罪。
  沐容脱口而道:“阿瑾,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一出手,少了二百万两银子不治,我知这是你的规矩。要不瞧在五皇子是我表哥的情面上,打个五折,收一百万两银子成本费,至于药材等物,可以让大皇子预备。”
  一百万两啊!
  鬼医故作为难,还是自家媳妇好,分明就是要让多多赚上一笔。
  咳——
  他捂着嘴,睨了李豪了一眼,“我前不久,刚给宇文充治好了旧疾,我可收了五十万金的,全是黄金,一分没少,除此之外,他还送了我好些名贵药材、绝世珍宝,像夜明珠、珊瑚树、碧玉盏等等,总之,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西凉大皇子,你要我替你弟弟治眼伤,我是没问题,我不收银子,我只喜欢金子,金子多好,金灿灿的,像太阳一般灿烂。
  没金子也行,你给我十颗八颗夜明珠,再送我两株四尺高的珊瑚树做医资,或是送些我喜欢的稀世珍宝也成。本医太穷,还得攒钱娶媳妇,这钱太少,就娶不上最漂亮最聪明的媳妇,要不你就大方些,多给我些黄金、宝贝?”
  李豪反问道:“北齐皇帝宇文充是你治好的?”
  鬼医洋洋得意大笑,“怎么,不像是本医吗?那混蛋敢使诡计诱我去治病,我可是狠狠地索要了一笔医资,想想宇文充当时苍白的小脸,太解恨了,可他不敢赖账。知道为什么吗?本医是天下第一神医,他不敢得罪我神医族,敢得罪我,就没人给他瞧病了。
  你要给五皇子治眼睛?听说他的眼睛被人剜了,这好说,只要本医出马,就能治愈,可你得付我十万金,再付上一些稀世珍宝就成。本医保证治得瞧不出以前伤过双眼,一定能让他向以前一般能见能笑,活蹦乱跳。”
  狠狠宰人!
  这是媳妇的意思吧。
  赚钱的事上,他们可是一致的。
  鬼医觉得应该狠狠地宰,宰到他满意为止。
  这些大国皇族,不是都自恃有钱吗。
  他以前给沈皇后治伤,医资太少了,少得可怜。
  李豪面露难色,国库吃紧,亏空极大,否则凉帝也不会干出拍卖沐家家业的事,这鬼医居然狮子大开口,十万金,打了折的,他还要稀世珍宝。
  鬼医道:“你不会告诉本医,说你穷得连诊资都付不起,付不起就休要找我,太医、郎中的倒是便宜,你找他们去。”
  沐容对沐十郎道:“你先盯在这儿,我瞧三嫂有些累了,我陪她去后院歇会儿。”
  沐十郎应声。
  鬼医淡淡地道:“回去凑诊资,凑足了再来,本医这里概不赊欠。”他一转身,跟在沐容身后跟了后院。
  沐容扶金达梅入内室小憩,鬼医站在院子里静候。
  沐容问道:“你找我有事?”
  鬼医嘻嘻一笑,将他拉到僻静处,确定四下无人,“我在北齐得了几样宝贝,我拿出来给你瞧。”他往衣袖里一掏,立时出现了一只盈光玉吊坠,不,这不是盈光玉,而是一节佛骨笛,是七节中的一节,“我瞧你上回似乎喜欢这东西,我逼着萧皇后开了北齐珍宝库,由我自己挑选宝贝,我发现了这个,放在北齐最高的阁楼上藏着,还是被我寻出来。”
  萧皇后还想藏着掖着,因萧策的死,她太想治好北齐皇帝的病,不得不忍痛割爱,满足鬼医提出的所有无理要求。
  沐容没有反对,由着鬼医将吊坠挂在她的脖子,用手轻抚,确定着这是不是真的佛骨笛。
  鬼医又拿出一只不是很漂亮,但也不丑的镯子来,上面刻满了经文,一瞧就是认真清洗过的,“这个戴在萧皇后的手腕上,她居然不会开启此物,里头有前朝留下的宝贝,额!我这回赚大发了,镯子比我的戒指好,里面的空间很大。容容,我与你商量商量,镯子归我,我把戒指给你可好?戒指有一间小屋子那么大,女儿家用来放东西,想来足够。”
  传说的储物戒指、储物镯子!
  宝贝啊!
  沐容想要,“你真给我戒指?”
  “我几时骗过你,我现在把戒指整理一下,你稍等,一会儿就好。”
  他就知道,她很好说话,她还很维护他的利益,现在想来,这个媳妇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鬼医摘下手上的戒指,又滴了一滴血,挽着奇怪的手诀,只见戒指光芒一掠,就撤去了早前的下的术法。“这是解除认主的手诀。”
  沐容已经记下了。
  他将戒指戴在沐容手指上,“滴血,像我这样挽诀,就可以重新设手诀,往后开启,你只需像我这样挽几个手诀,若关合,再这样挽几个手诀……”
  他很是得意,如果她照着设,他就能成功打开她的戒指。
  沐容看了一遍之后,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别弄错了哦!如果弄错了,连试三回都错,就被锁死了,往后就再打不开……”
  沐容发现与他设置与解除了几个手势想似,看来有些手诀就是设置解禁等用的,她忆起在沐家藏书阁,似乎有一本稀本古籍就提到过设置储物首饰的事。
  沐容若有所思地道:“我听说,除了手镯、戒指,还有脖子上戴的吊坠?”
  鬼医道:“手镯是意外得来的,要不是萧皇后派细作引诱,我与十郎不会去北齐,也不会知道她那儿有几样宝贝。”
  两人说了一阵话,沐容将手藏在衣袖里,滴血认主,又改了两个手式,开启、关闭都与鬼医所授的不同。
  这种宝贝,难得一见,得到了就是她的。
  往后,谁也讨不走,只不知道里头到底有多大。
  沐容去了灵堂,继续跪坐在那儿烧冥纸。
  待她出现的时候,李豪还在,低声道:“沐表妹,你与鬼医相熟,与他说说,帮阿冠治眼如何?”
  他父亲毒杀了她的父亲,她还要帮凉帝的儿子治眼睛,而李冠可是她前世的仇人,这对父子,就没一个好的。
  沐容道:“大殿下,鬼医是世外之人,他有自己的规矩,我虽与他结识相交,但不能强人所难。大殿下不妨照他所说凑钱,待凑足了,再请他去给五殿下治眼。北齐皇帝病得那么重都康复了,想来五殿下的眼睛是能治好的。”
  她巴不得鬼医狠宰一笔。
  凉帝为了银子,把沐家的家业都拿去拍卖,那可不是凉帝赏的,沐家有好些家业时,还没西凉国呢,彼时还是北周。
  李豪正要说几句软话,一名侍卫进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面容一变,“这消息从哪儿传出来的?”
  “属下不知,现下这件事已传到满城尽知。全城都知道范家三房女眷失踪几日的事……”
  沐容心里大喜:凉帝会被人引为笑谈,尤其是其他各国的人,后宫佳丽数千不够,还玷污臣子的女人,这分明就是昏君。
  范建父子,妻子失贞,戴了几顶绿油油的帽子,足让他被全城百姓笑话。
  李豪道:“沐表妹,我先告辞!”
  沐容点了一下头。
  西凉皇家的人如何,与她何干?
  他们都是杀害沐元济的凶手。
  无论沐家曾有多少忠心,这一次也消磨殆尽。
  夜里,沐容、沐十郎、金达梅商议着早些回晋阳的事,那里才是沐家的祖籍,叶落归根,人死回乡。
  次日,金达梅照着习俗请了僧人上门做法事,要连做三日,其间亦有不少人登门祭拜。
  金丞相再来时,金达兰、金彤云也来了。
  金达梅道:“请法师选了吉日,大后日辰时是黄道吉日,我准备随九妹、十弟一道回晋阳,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能见父母……”
  金达兰道:“这么快就要走吗?”
  “飞龙元帅府原是皇上的,沐家抄没家业,但这处也是要还与朝廷的。”
  金丞相道:“既是如此,离开前回府中把你的嫁妆、财物都带上。”
  沐家的家业都没了。
  往后如何生活还成问题。
  前儿,左贤王还让儿子带了一笔药材、衣帛等物回晋阳探望李乐昌,还让儿子帮扶乐昌,问问她的嫁妆是否抄没了,如果抄没就另给她置新的,如若没有,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一些。
  左贤王与沐元济原就相熟,沐元济虽死,可两家的交情还在,他颇是懊悔地道:“满朝文武都在弹劾他,我没弹劾,是不想落井下石。飞龙军所有武将求情,我没求情,是不想惹皇帝震怒,害他获罪。我以为沉默就能保他,现在瞧来,是我错了。”
  金丞相亦有同感,他何偿不知,凉帝是因妒嫉,因觉得皇权受到威胁,才不顾众议,一心除去沐元济父子。
  *
  夜。
  沐容静立在夜色中,仰望着星空,转眼已入九月,她甚至忘了过今年的中秋。
  秋高气爽,云清星稀。
  鬼医从一侧过来,笑微微地道:“容容,你看很久了。”
  “阿瑾!”这次相逢,好不再口口声声唤他“鬼医公子”,而是唤他“阿瑾”,亲近而自然,就像是相识已久的百姓,“我不想放过凉帝,他毒杀了父亲、三哥,甚至连孩子都没放过,手段残忍,你能不能帮我。”
  “如果帮你?”
  “让他更为残暴,而不再月初如此,我要他天天如此。”她停了片刻,望着夜空,不紧不慢地道:“我夜探过凉宫,每月月初,他就会怪病发作。”
  “怪病?”
  “是!就是一种怪病,面容苍白,双眸腥红,不停地要女人,更要吸处子血。”
  鬼医听罢,脱口而出,“新月蛊!”
  沐容扭头,等候他的解释。
  鬼医道:“名为新月蛊,是因每至新月如钩时,会发作的蛊毒。种新月蛊的蛊物乃是一条五寸来长的银色小蛇,又名淫\蛇,别看它小,威力极大,它能释放媚/毒。养蛊之时,每至新月时喂食女子癸血,其他时候就饿着他,时间一长,一到新月悬空,它就会在中蛊者体内烦燥不安,释放毒液,令人难以自控。”
  很奇怪的蛊毒!
  凉帝显然被人下了蛊。
  沐容追问道:“你有法子,让它每隔一日发作一次,而不是只在月初。”
  凉帝只有月初碰女,其他时候都在寝宫修身养性。
  他害死了沐元济,但沐容身为沐家的女儿,定要让他尝尝苦头,更要毁掉他的名声,让他一生背负昏君之名,受万世唾骂,方才解恨。
  鬼医在想应对之法,如何让银蛇每隔一日发作,唯一的法子就是下毒,用另一种毒,让银蛇亢奋,只要它亢奋,一旦释放毒液,就能控制中蛊者。
  鬼医道:“若真如此,他最多能活三个月,早晚会精尽人亡。”
  沐容得意地笑道:“我就是要他如此。”
  昏/君!凉帝妒嫉沐元济的战功、妒嫉他得飞龙军上下敬重,一杯毒酒赐下,夺了沐元济的命。沐元济关入天牢后,还被人打得遍体鳞伤。
  她不让凉帝吃些苦头,怎么对得不住毒害身亡的沐元济。
  鬼医问:“你准备何时下手?”
  沐容笑道:“今晚!”
  “我配药去。”
  沐容感激含笑。
  鬼医回了院子,从手镯里取出几十种草药,这取一点,那取一份,熟练地压末,再放到专用的器皿里进行提炼……
  沐容还在看星空,她在等,等鬼医来找她。
  然,三更过去了。
  她闲得习武练剑。
  四更已过。
  她闲得打瞌睡……
  鬼医再来时,便看到了坐在路边小杌上不停点头的她。
  他想唤她,突地有些不忍心,伸手点了睡穴,将她横抱怀中,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她要做的事,他替她做,不就是给凉帝下毒,让凉帝的毒发作得更频繁些。
  鬼医独自进了凉宫,到了凉帝的寝宫,撒一把药粉,走近凉帝,取出小瓶,将药汁倒入他嘴里,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
  暗处,茶奴、琴奴静默地关注鬼医。
  “他又作甚?”
  “还用问,没瞧他给凉帝喂药。”
  “他一见沐九娘就不大正常了,没了北齐皇宫时的霸气。”
  鬼医立身,四下里扫视一番,目光停驻在凉帝的黑玉扳指,突地他眼光微敛,“这是难得一见的药玉!”他伸手摘下扳指,捧在手里,细细端祥一番,“上等好药玉,对治风湿极的好处,还能驻颜养体。”
  好东西,就得收罗了来。
  他得攒媳妇本儿,越多越好,将来哄好媳妇,一定夸他有本事。
  鬼医一想,心里乐啊。
  “你倒是识货,现在是我鬼医之物。”他往衣袖里一拢,搁到自己的手镯空间,“瞧着凉宫还有好东西,本医就走一趟凉宫珍宝库?”他仰头一望,“茶奴、琴奴,领路珍宝库,我挑之后,你们有喜欢的也可以取上几件。”
  “谢主子!”
  打劫皇家宝物,多霸气!
  *
  沐容醒来时,隐约看到窗前有个人影,倏地睁眼,鬼医立在榻前。
  “药配好了?”看着外头的光亮,天色大明,还想去给凉帝下/药,办不成了,沐容不由有些沮丧。
  鬼医道:“昨晚我入凉宫得了几件宝贝,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夜明珠?珊瑚树?玛瑙瓶?翡翠枕?珍珠衫?”
  他将宝贝尽数摆在她屋子里的桌案上。
  沐容眯了眯眼,天底下,没有不爱宝贝的。
  鬼医除了长得寻常些,还是个半老头子,真真令她很满意。
  曾有人说《西游记》里四师徒,猪八戒是最顾家的男人。
  鬼医有什么好东西就往自己的储物首饰里扒拉,时时念着攒钱娶媳妇,有本事—医术独步天下,待人好,还处处偏着沐容。
  被人宠溺的感觉真好!
  沐容拿着夜明珠,鸽子蛋大小,圆润细腻,就像是寻常的玉石蛋,但不同的是到夜间会发光。
  珊瑚树,二尺高大小,是漂亮的血红色,色很正,式样也好,像一株红枫,下面还配上了一个白玉花盘,相得益彰。
  翡翠枕,少见的帝王绿,绿得剔透晶莹,用如此上佳的翡翠做枕头的很少见,光这一只枕头,能打磨出多少镯子、首饰来,一瞧就值不少银子。
  鬼医对沐容这爱不释手的模样很喜欢,这才是真实的吗,瞧着宝贝,明明喜欢,偏要衿持地说:我不爱财。沐容爱财,但更爱她自己用双手挣来的钱财,这一点,鬼医一早就知道。
  沐容看了又看,很是满意,她现在随身带着一个小库房,往她的戒指里一拢,“还有没有更好的?”
  鬼医道:“这可是我新得的宝贝,都是其间最好的。”
  “阿瑾,你瞧我也大了,我没娘,现在也没爹,我总得给自己攒点嫁妆。你攒的娶媳妇本好像不少了,我的嫁妆才开始呢。”
  鬼医惊呼道:“你在攒嫁妆?”
  攒嫁妆,和他攒娶媳妇本一样啊。
  怎的听起来这么亲近呢,他们可真是一路人,一样顾家的好人,一样对家庭有责任感的人啊。
  你这小子,不就爱听这样的话。
  “你瞧,你得那么多宝贝,也分我一样,要不然你那么多宝贝,我这么少,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穷,你就当富而有仁,当是接济我,不然我们一比对,你太有面子,我太没面子……”
  狗屁,这种话,她居然能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她沐容,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哪需什么嫁妆,有一个超有钱的摆在面前,不打劫一下都过不去。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有钱人,突然发现,这个天下第一有钱人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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