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落胎

  柳氏面容一凛,她是知道的,自从她被无赖诈取了大笔家业,沈俊来原该被处死,却遇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沈俊来罪减二等。尤其在沈容成为“九天凤凰转世”后,她就求着李老娘说话,又讨好韦氏,带着二房的儿女回了沈府住,二房占了三处院子,沈宝与沈寒住了阁楼,柳氏住一处,二房的公子又住一处。虽然挤了些,却总比在外头的好,更何况承恩候府现下风光体面。
  沈宜急道:“二婶,都这个时候了,你倒是说话,宝姑娘得的什么病,为什么太后会那样说,堵得皇后娘娘都接不上话。”
  一定是这样撄!
  因为沈宝这个祸害,害得太后认为沈家其他姑娘都不好,让她错失正妃之位,只能做侧妃。
  沈俊臣大喝一声:“弟妹,说实话!”
  柳氏还真怕沈俊臣恼了,他现在才是一家之主,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四姑娘背着家里幽会董家公子怀了身子!”
  沈宜一听,轻呼一声“父亲”,拿着帕子泪如雨下。
  沈宝许给了孟指挥使,虽然年纪大些,人家长得也不错,而且位高权重,又有从龙之功,与正统帝也是“自己人”,当初的保媒人,还是潜邸时的正统帝,这不是打正统帝的脸面。沈宝行事不得体就罢了,居然还大了肚子;大了肚子,就把事处理好,这件丑事连太后都知道。
  韦氏轻叹一声,指着柳氏道:“弟妹,不是我说你,你怎能捅这么大的篓子?”韦氏没女儿,可沈家还有好几个未出阁的丫头,沈俊臣得势后又纳了四房侍妾。沈家的人口算是少的,多娶妻纳妾,就能多生儿女,何况现在沈家的儿女都是各家权贵结亲联姻的对象偿。
  韦氏恼道:“这么大的事,你还不告诉我,连皇后娘娘在太后跟前都吃了挂落,我家宜姐儿生生被这事给连累了。”
  柳氏结结巴巴,她当时只想把这事给抹平,硬是捂了下来,落胎药也是她给沈宝抓的,就想着人不知鬼不觉的就过去了,沈宝总不能揣着董绍安的种嫁给孟大人,这不是打孟家的脸面。
  画莲拧了拧眉,“太后所说的话儿,并非空穴来风。皇后娘娘还想着,若孩子是孟家的,就让四姑娘早日过门,可……现在这事如何是好?皇后娘娘着奴婢入府,就是想问问这事的来龙去脉。太后素来说话行事最是得体的,还好当时说这话时,并没有后廷的妃嫔们听见,否则,可让娘娘的脸面往哪儿搁?”
  太后给皇后脸面,只怕有一部分也是因为韦氏之故。
  韦氏现在是承恩候夫人,是正一品的诰命夫人。
  沈俊臣气得青筋暴露,对李老娘恼道:“当初,本候就不同意让二房住到一块,你看看二房的孩子,一个个都成什么样子,为着她,我家九娘原该是正经的世子妃,生生成了侧妃。”
  沈宜抹着泪:恨死沈宝了!这门亲事,原是沈容替她谋划的,她是要做世子妃的,因着沈宝做错事,连累她错失世子妃的宝座,只能做侧妃。
  李老娘顾不得体面,骂道:“那贱/人怎的做出此等事,把我沈家的脸面丢尽了!还敢瞒着家里,把九娘的世子妃都闹没了!”
  那可是未来的安王妃,就这样平白丢了,李老娘怒不可遏,一转身,在桂安院寻了一遍,从院子里的树上折了根桃枝下来,气势汹汹地往沈宝的寝院奔去。
  柳氏自知理亏,早前就想着人不知、鬼不觉,哪曾想到,这是她与沈宝做得极隐秘的事,怎的连太后都知道了。莫不是这府中,有太后的耳目?“大伯兄,是……是我的错,我当时就想着,早些把这事给了了。”
  韦氏恼道:“你怎不与我们商量一下,宫里的贵人都知道。孟家知不知道?四娘现在这样子,如何做人家填房正室、诰命夫人?”韦氏停了片刻,满腹气恼,她是真心疼沈容的,沈容被太后说了,沈家姑娘的名声也跟着被毁。“候爷,你看这事……可如何是好?”
  孟大人再不济,也有从龙之功,得正统帝器重。
  柳氏气沈宝得紧,沈俊来原是获罪之人,定秋后问斩,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沈俊来原是斩首之人,罪减一等只判了个流放矿场服苦役。新帝娶凤祥郡主为后,再次大赦,沈俊来从永久服劳役改为服役三年,只要他咬紧牙关忍过去,就能回家。尤其沈俊来听说沈容做了皇后,士气高涨,虽然矿场辛苦,也坚持着,盼着时间可以过得更快些,好早日回家与母亲、大哥团聚,就算他不能入仕,也没人能够欺他。
  李老娘抄着桃枝,气冲冲进了沈宝的阁楼。
  沈寒正在窗下做女红,绣的是一块乳白色的绢帕。
  “沈宝,你这个孽障!皇后娘娘和候爷疼你,你就是这么干的?正经二品诰命夫人你不做,就看上破落户?还干出这等不要脸面的事,累得九娘丢了正妃位,你给我滚出来,老娘今日非打死你不可!你亲娘死得早,我与你说了多少回?破落户配不上你,叫你听候爷的,你是怎么做的……”李老娘骂骂咧咧,指着小链、小钿二人,厉声道:“老娘要教她,你们谁也不许拦,这种丢人现眼,败坏沈家名声的孽障,还活着作甚?”
  李老娘进了沈宝住的屋子,沈宝正半躺在临窗的小榻上,窗户只开了两指宽的小缝,李老娘执起桃枝,噼噼啪啪就是一阵乱打。
  沈宝一声惨叫,为躲桃枝,滚落在地。
  沈寒不知所谓,只知近来柳氏与沈宝总是嘀嘀咕咕地说话,从来没觉得柳氏与沈宝有现在这般好。她立在院子里,一脸错愕地望着阁楼上,听到李老娘那有力的脚步声,还有窗户中依稀可见的起伏手臂,夹杂着挥落到身上的啪响。
  骂声、打声、痛声交融一体。
  沈寒畏惧地拉住身边的丫头:“这是怎么了?”
  来的却是柳氏的陪嫁丫头,唤作茗儿的。茗儿低低地道:“皇后娘娘原要给九姑娘谋安王世子妃的名分,结果因四姑娘为董家公子落胎的事被宫中贵人知晓,害得皇后娘娘在宫里丢了脸面,九姑娘只能为世子侧妃……”
  沈寒听到耳里,直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道:“四姐姐这些日子说染风寒,竟是假的?”
  茗儿点了点头,“二太太原以为没人知道,哪曾想连宫里太后都知道了,只怕……姑娘们都要受她连累。寒姑娘是没瞧见,九姑娘在桂安院的模样,恨不得要生吞活剥了她。”
  沈寒立时忆起沈家薇,“八姐姐正与袁家议亲……”
  茗儿低声道:“寒姑娘,皇后娘娘使了画莲姑娘回家来问,怕是娘娘也好奇着呢,你说出了这种事,娘娘脸上也无光。候爷这会子正在气头上,李老娘觉得丢了脸面,这会定是饶不得她。”
  李老娘,现下的沈府上下都是这样称呼沈老太太,着实早前火烧沈容的事闹得太多,她的诰命之身也被剥夺了。
  沈寒不满地轻斥:“孟大人好歹也是正二品重臣,她一过门就是正经诰命夫人,怕她一门心思相中破落户,害得我们姐妹都跟着丢脸。”
  因着沈宝一个,沈家姑娘们的名声都受到连累,尤其对沈宜的影响最大,原是正经嫡室正妃,偏因着沈宝闹出丑事,连她也成为侧妃,一个是正经嫡房,一个是妾室,谁尊谁卑高低立现。
  李老娘挥着桃枝将沈宝狠狠地抽了一顿,只抽得气喘/吁/吁,吐着大气,指着沈宝道:“你这个不要脸面的,沈家现在是什么门第,皇亲国戚,好不容易因着皇后娘娘光宗耀祖了,却因着你,害得娘娘在宫里丢了面子。你也不瞧瞧你自儿个的模样,这等好亲事,可是皇后娘娘给你求来的,你自己不珍惜,还出了丑事,你叫我这张脸如何去见人……”
  沈宝的身子颤栗着。
  李老娘挥手又抽了几下,因是夏日,原就穿得少,落在身上,钻心地疼,她直想干脆揍死这丢人现眼的东西,幽会董绍安,还做出那等出格事,做了就捂紧了,偏让宫里的贵人都知道。
  沈容到底是做儿媳的,正信心满满地替自家妹妹争取嫡妃位,被人一下子捅出这种事,只怕当即羞得要死的心都有,以往后还如何为家中姑娘们争取好良缘。
  李老娘气恼地坐在贵妃椅上,想到沈宝干的丢人事,又想到连太后都知道,越发觉得丢人,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三杏啊,这就是你生的孽障啊!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而今的小六倒是知晓了些,也肯用心学本事。你瞧瞧这个孽障啊,多好的亲事,就被她闹成这般。”
  孟大人是何身份,愿意娶沈宝那是看重沈家。可沈宝不知自重,干出如此丢脸的事,沈家可有好几个姑娘,以后都得受她拖累。
  沈宝除了哭,一个字不敢说,只低低抽泣,她原想人鬼不知,怎就传出去了,柳氏可是保证过,谁也不说,弄不好就是柳氏传出去的。
  李老娘自从发现沈容的贵重后,眼里就只看得到沈容与沈俊臣这对父女,一改以往的行事作风,这也是李老娘猛然发现,她余生真正能倚重的还得沈俊臣,她还想着沈容消了气,赏她一个诰命夫人当当,谁知道沈宝就给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沈宜在阁楼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家薇、沈家莉姐妹只知道家里出了事,却不知何事,赶到素月阁探望时,见沈宜泪流满面。
  沈家薇凝了一下,“九妹妹这是怎了?”
  绣桃愤愤然地道:“宝乡君真是个害人精!”
  沈家莉瞪着灵动的双眸,视线在沈家薇与沈宜二人间流转。
  沈宜抹了把泪儿,“她可真是好本事呢,连皇后娘娘在宫里都丢了面子,我原本的世子妃位分,硬是被她给弄没了。八姐姐可得小心着了,你正与袁大公子议亲,弄不好,那祸害就能把你的好亲事给闹没了。”
  沈家薇早前原是想嫁皇亲国戚,沈容被毁容后,那位公子死活也不愿娶她,她已经丢过一回脸面,再也经不住折腾。沈家薇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闹得逾加迷糊,她亦听说沈宜的赐婚圣旨到了,原想着萧十五娘再做不得安王世子妃的,这一点猜中了,却猜错世子妃换人。换的人是崔七娘,沈九娘只能做世子侧妃,被人压上一头,哪个女子会服输,况且现在的沈家权势风头并不比崔家差。
  沈家薇身边的侍线着急,“出了甚事?”
  沈宜一想自己原该到手的世子妃就飞了,一着急,眼泪就奔涌了出来,她没有亲娘谋划,好在沈俊臣心里有她,她与沈容这几个月也相处得极好,沈容也曾说过,会替她谋划世子妃的位分,谁曾想,被沈宝这一闹,原该到手的正妻位就没了。
  沈宜与绣桃使了个眼色,绣桃将屋中的下人都斥走,小声地将沈宝的事儿细细地说了。
  沈家薇、沈家莉听罢,都怔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沈宝不是染了风寒在静养,居然是落胎在院子里坐小月,这个事太让人震惊了!而这事太后娘娘都知道了,可皇后娘娘不知,在皇后娘娘要为沈宜谋安王世子妃位时,被太后给点破,这不是狠狠地打了皇后娘娘一个耳光,这也是皇后娘娘派了身边心腹画莲姑娘回府来问的原因。
  沈家莉恼道:“那个祸害,怎就不消停呢!将九姐姐的世子妃位硬是闹腾得没了。”
  沈家薇立时想到自己的亲事,她现在正与袁家议亲,这次是洛城袁大将军的夫人使了官媒来提亲的,正待两家合了八字,就会亲自登门下小定。
  沈家薇沉默了片刻,心下也跟着恨极了沈宝,她居然敢与董绍安做出那等事,还怀上了孩子,这简直……
  她们沈家姑娘的亲事,怕是要因沈宝都变得艰难。
  真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沈家姑娘们在屋里议论沈宝的事。
  *
  桂安院内,沈俊臣将沈宏、沈宪兄弟俩一并唤了过去,彼时,画莲从沈俊臣那儿拿了十万两银子回宫,银钱是沈俊臣给沈容的。
  沈宝坏了沈容的谋划,又让她在宫中丢了脸面,沈俊臣理所应当地觉得应该给沈容一些补偿,沈容是皇后,她的前程与沈家是绑到一起的。
  沈俊臣简要讲了沈宝出的事,因着沈宝,皇后在宫里丢了面子,也没法再帮沈宜求得世子妃位,由太后做主,将崔七娘配给了南宫昴,而沈宜只能做侧妃。
  沈宏咬了咬唇,这不是说他妹妹的世子妃位因沈宝这个时候做了丢人事,太后认为沈宜也是这样的女子,只配做侧妃。
  沈宪则是想着:他还等着做孟大人的小舅子呢!这是说,沈宝被董绍安弄大了肚子,还因这事,害了皇后娘娘,更累了沈宜……
  沈宪大叫一声,倏地站起,“伯父,我带人废了董绍安那王八蛋!我沈家的姑娘他也敢碰,害我们沈家这次丢了面子。”
  沈宏不动神色,心下暗恨沈宝多事,世子妃与世子侧妃,只差一字,却差了几个等阶,就算将来生下儿女,也要顶个“庶”字。“六哥当这是好事?还不觉得丢人么?”
  沈宪立时蔫了,拳头紧握着,这件丑事连太后都知道了,他们沈家的脸面可真丢尽了,主要是皇后娘娘丢了面子,沈俊臣也觉得被人打了脸,他还想做安王世子的正经岳父呢,这下子不成了!
  他有一个做皇后的闺女,再有一个亲王府世子妃的闺女,这多体面啊!
  沈容当初与沈俊臣为了帮潜邸时的正统帝,这才做主,将沈宝许配给孟大人做填房,孟大人的年纪与沈俊臣差不多,但因自幼习武,看上去也只三十三四的模样,因是嫡妻,倒还配得沈宝,重要的是,沈宝嫁过去就是诰命嫡妻,只要沈宝再生下一男半女,余生也算有靠。
  沈俊臣轻叹一声,“皇后娘娘派了画莲姑娘来问,沈宝出了什么事?现下已经弄明白了。可这事,得有一个交代,太后和皇上都知道此事。皇后娘娘说,皇上器重孟大人,如果再将这样的姑娘嫁入孟府,这就是打孟大人的脸面,弄不好结亲不成就成结仇。我叫你们兄弟来,一则你们也大了,得接触些家中事务。我想听听你们兄弟的意见,这件事如何处置?”
  沈宏心下迷糊:这件事,他们都不知道,太后是如何知道的?除非,太后从一开始就不赞同沈家姑娘嫁入亲王府做世子妃,一直在暗中盯着。
  韦家是皇亲国戚,韦氏女儿嫁的婆家一个比一个富贵。
  但,又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找不到原因。
  沈宝的事就似为了阻止沈宜做安王世子妃特意出现的。
  沈宪没心没肺地道:“伯父,大不了尽早把沈宝嫁到孟家,到时候再挑四个绝/色丫头陪嫁,当是我们沈家送给孟家的侍妾,想来孟大人也不会计较的。”
  柳氏轻啐道:“六爷这话可不妥,将心比心,若你未过门的妻子被人玷污了去……”
  沈宪咬牙道:“若是我的女人,我直接掐死她!”一出口,他自己先呆住。
  他会如此,孟大人又如何想?都怪董绍安,明知道沈宝是许了人家的,还敢引/诱沈宝做下如此丢脸的事。
  韦氏面露难色,这件事确实有些不好办,当初的保媒人可是正统帝,两家这才订下亲事。这些日子一直等孟家那边上门商议婚期,却出了这样的事。“候爷,着实不成,唯有换人联姻,要不我去崔家走一趟,问问姑母……”
  沈俊臣脱口道声“不行”,他着实觉得丢脸,“这种事,太丢颜面,不得外传,实在不行,就告诉孟大人,说沈宝有病,我们沈家换人联姻。”说来容易,可沈家的姑娘,适龄的几个,离及笄还早,沈宝原是最合适的,今年已经十六了,而沈家薇正与洛城袁家大公子议亲,沈家莉太小,还得四五年才及笄呢。
  沈宏轻声问道:“母亲,韦家可有适龄的姑娘?”
  韦家乃是京城名门,正统帝登基,因韦家有从龙之功,还是颇给颜面的,韦家的爵位又升了一等。摇头道:“不是早早订亲的,就是年纪尚幼,是不成的。”
  柳氏双眸一闪,“大伯哥,我养父家中倒有几个妹妹,上回写信回去,养母还与我说,若在京城有合适的人家,让我帮着瞧看。孟大人长得英武不凡,又是个有大本事的,年纪轻轻就位及二品大臣……”
  沈宏心下苦笑,柳氏居然替章家姑娘谋起亲事来。既是如此,他也不要谦让,能帮亲舅家一把也不错,当即道:“父亲,潘家还有几位适龄姑娘,嫡出、庶出的都有,这次是我们沈家有亏孟大人在前,定要给孟家说一门更好的嫡女才是。”
  潘家势弱,除了潘大老爷在户部做五品员外郎,潘家二老爷只谋了个闲职,三老爷还是个小吏呢,如果能让潘家与孟家结亲,也算是他帮扶了舅家。
  沈俊臣与柳氏的养父母家并无甚交集,但他与潘家是有芥蒂在的,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没有什么紧要的姻亲,他吐了一口气,突地忆起,自己还有两个交好的同袍,这一个在吏部做员外郎闻牧,与他有同科之缘。另一个则在工部做右侍郎费林,曾在江南任上时有来往,也算是朋友。
  沈俊臣摆了摆手:“沈宝的事,先不要说出去,这着实太丢脸。”他对柳氏道:“弟妹是二房的正室太太,你是她母亲,对她原有教导之责,出了这种事,你也有责任。你们二房可还有寒姐儿、萼姐儿两个,沈家姑娘的名声,不能因她毁了姻缘。”
  柳氏听明白这意思,沈俊臣是准备弃掉沈宝。“伯哥的意思是……”
  “皇后娘娘一直说我们沈家今非昔比,承恩候府的规矩得立起来,将沈宝送到无欲庵去罢,我沈家就全当没这么个人。”
  沈宏暗思:沈俊臣是要弃了沈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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