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

  子骊立刻听出来贾敏话里的意思,薛宝钗在宫里出事了么?“正是呢,她就这么一个女孩子,在家也是疼的珠宝一样,结果却还入宫了,虽然面子上光鲜好看,可是到底不能日日守在身边。我这几天一直忙的头晕转向,也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你可是知道些什么?”子骊问起来贾敏。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听着玉儿的父亲说皇上最近不知为什么厌恶了淑妃,好像特别看重薛选侍,叫她帮着皇后娘娘协理六宫呢。也难为她了,家世不是很出众,分位也低,竟然能走到这一步上。时间不早了我要赶着回去了。”贾敏说着告辞回家不提。
  贾敏走了,子骊的心却开始思忖起来,按着宝钗的才干协理六宫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淑妃多年的宠爱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皇上疏远了。这里面有多少事情?若是说是皇后做的手脚,子骊根本不相信,皇后没个算计和心胸。她是个安于现状的人,眼看着太子地位稳固,元春生了皇太孙,她再也没什么可担心了。只要等着太子继承大统就能安享晚年了。算不上和淑妃较劲,年轻的时候淑妃盛宠,皇后都忍了,何苦要现在发难呢。
  若是说皇帝呢,淑妃怎么也是陪伴了多年的宠妃,还生了两个皇子一个公主,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会给淑妃难看。而且淑妃上了年纪没了以前的棱角和骄傲,对人也没了咄咄逼人的凌厉。对着后宫新进来娇艳嫔妃也宽容得很,皇帝断然不会轻易和淑妃闹翻的。子骊心里反复掂量着贾敏的话,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和遮遮掩掩的语气,叫子骊越发的相信淑妃失宠事件和宝钗有着莫大的关系。
  刚才薛姨妈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子骊心里越发的肯定,在贾家忙着处理贾珍丧事的时候,在宫里肯定是发生了大事了。只可恨自己现在不能进宫见元春,只能明天叫人进宫给元春请安,问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晚上贾政回来吃饭,子骊说起来贾敏给惜春提亲的话,贾政听了很是欢喜这个妹子总算是做了件靠谱的事情,贾政听说郑忠孝是林如海的门生,是个读书人更加喜欢起来。“前几天我冷眼看着琏儿办事,他倒是好心,担心叫四丫头受委屈,找的都是些官宦之家的子弟,更有和咱们家一样的功勋世家。那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好的自然是好,却更容易出来纨绔子弟。尤其是现在的情形,不说别的人家也要掂量下。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碰了一鼻子灰。这个郑忠孝别看是贫寒些,可是却是个读书上来,知道上进努力,以后成家立业,更知道辛苦。既然这样我亲自去看看。我看四丫头和咱们的亲生孩子一样,若是这个郑忠孝是个可塑之才我倒是愿意提拔他。”
  “那自然最好,只是你也要注意度,读书人都有些傲气,别叫人家以为咱们是瞧不起他。对了,听着三妹妹说,如今宝丫头在宫里倒是很得脸的,你可听说什么?”贾政微微蹙眉,放下筷子:“我对着宫闱传闻不感兴趣,只听着说皇上叫她帮着皇后协理六宫琐事。她在咱们家的事情我就看着宝丫头很稳重,办事说话比别人都细心,她的性子在宫里也会如鱼得水。说起来她,我忽然想起来旧年的时候,她们几个都在我跟前,别人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只她能揣摩着我的心思,拿着话迎合我。”
  碍于规矩,出了元春,贾政对着贾家那些姑娘们也不是很熟悉,不过从日常的接触来看,贾政对宝钗评价是姑娘很有城府,善于察言观色,外甥女黛玉倒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没多少心眼子的。子骊听了贾政的话出了会神,叹息一声:“这个丫头就是太聪明了,其实我倒是愿意她能在宫外找个不错的人家嫁了。”
  “正是如此,自从元丫头进宫,我越发的觉得女孩子平稳一生最要紧的。只是富贵迷人眼,多少人看不穿罢了。就算是我们自己也有迷失的时候。”贾政拿起筷子给子骊夹了块鱼:“你这几天看着气色不好,家里的事情就小辈们学着做去,好好地休息几天吧。我叫个太医给你看看如何。吃上点补药调养下身体。”
  子骊斜眼扫一眼贾政:“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恬淡了,不想着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了?我身体好得很,只要歇几天就是了。我是没清闲享福的命,今天薛姨妈过来了见着三妹妹在也就没说什么就走了,我估计这她还是要来的。或者就是宝丫头的事情!我本来不想搀和可是眼下她只能和我说!”
  “别人家的事情,刚才你嘱咐我的话我再还给你,事情牵扯到宫里,要小心些。你既然不想吃药,就休息几天。倒是珠儿的差事,皇上要放珠儿的外任。是个不错的差事,到金陵做府尹。贾雨村升迁了!”贾政说着微微蹙眉,他有些不放心贾珠一个人去金陵。“我问了珠儿的意思,他倒是很愿意出去。珠儿一出去你可就难了,总要有个人帮着你才是。宝玉的寝室也该提上日程了。”原来在贾政看来,给宝玉娶媳妇是来分担子骊的担子的。真是给儿子找媳妇还是给自己找帮手的?
  “宝玉那个样子我还担心耽误了人家的姑娘,你看老太太都没说宝玉的婚事,我想着不如叫周姨娘和汪姨娘过来帮着我如何?”李槿自然是要跟着贾珠到金陵去的,李槿走了,就剩下子骊一个人支撑着偌大的家业,探春虽然能干可是她身份尴尬,又是个姑娘家的,能在子骊身边多长时间呢。因此贾政算计着趁着现在赶紧给宝玉说门亲事,以后叫子骊也能轻松点,可是听着妻子的话,贾政不由得叹口气,狠狠地说:“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除了拖累父母还能有什么!”
  “怎么也是你的儿子,我看宝玉本质不坏,只是他的性子不适合这样的生活。倒是云丫头对宝玉是真心实意的,按理说我该成全她的心意,若是咱们和史家提亲,怎么也会答应的。只是我有些心疼云丫头,从小没了父母,跟着叔叔婶子过日子。到底不是亲生的父母,尽管她叔叔婶子也是尽心的教养,可是隔着一层从小没享受过娇生惯养的滋味,她和宝玉成亲,你看宝玉自己还是个要别人照顾的,谁来照顾她呢。我心里实在矛盾得很,既心疼自己的孩子也心疼湘云。”子骊自失的一笑,贾宝玉再不成器也是她生养的,做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婚姻里面被别人照顾。可是内心一个声音提醒她不能太自私了,湘云现在年纪小没考虑的那么多,若是他们长辈稀里糊涂装傻,等着生米成了熟饭,以后湘云的婚姻未必会很幸福。
  “你真是善心。其实你也是想多了,你看重的是夫妻两个一起打拼,好好地经营日子,可是湘云未必看重这个,她没准就是喜欢宝玉,心甘情愿不怕吃苦呢,而且宝玉未来的日子我们一定会尽力安排,他们的日子苦不到那里去的。这几天看着老太太一直闷闷地,不如就把宝玉的婚事提上日程,也叫老太太高兴高兴。”贾政商量着给宝玉定亲的计划。
  子骊沉思一会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先和史家说一声,等着过几天黛玉的婚事完了,再去史家正式提亲。你可要好好的请几个媒人过来。别叫史家以为咱们小看了他们。也是给湘云挣个面子。”夫妻两个说了一会话,天色更暗了。秋分带这丫头进来请子骊梳洗了。贾政看着子骊要进屋去换衣裳梳洗了,却依旧坐在灯下拿着一本书妆模作样的看根本没离开的意思。
  秋分站在子骊身后给她卸妆,犹犹豫豫的,看着子骊的脸色,子骊摆摆手对着外面扬声道:“老爷还有什么事情么?”
  子骊的话明白是着是赶他走的意思,谁知贾政放下书本站起来,装腔作势的踱进来看着正在卸妆的妻子,拿起来梳妆台上的梳子对着秋分说:“你去和二门上说一声,明天早上我要出城去的,叫他们把马预备好。”秋分看着贾政的架势是要留下来了,她为难的看看子骊,迟疑着不动。
  “你就去传话吧,老爷既然明天要出城今天就早点休息吧!”子骊有些狼狈躲闪着贾政的眼光,那天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了,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幸好后来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子骊借口着东府的事情一直躲着贾政。现在东府的事情都完了,她没有理由搪塞贾政了。从镜子里面看着贾政一下一下的给她耐心的梳头发,子骊恍惚了一下,上次贾政给她梳头发还是很久以前呢。一晃眼过去了很多年了。想到这里子骊沉默了,只默默地任由着贾政站在身后给她梳头发。
  肩膀上多出来一双手,贾政给子骊按着肩膀低声的说:“人生苦短,我今天早上照镜子发现自己已经是两鬓斑白了,人生没有多少时间可浪费虚耗了,我们再这么怄气下去就老了。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好,今后的日子我保证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我们安静的过剩下的日子不好么。”
  子骊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她长长的叹口气,伸手按住了贾政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是啊,我们都老了。养儿养女的有什么用处啊!珠儿和元丫头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们飞走了,就剩下了我们。宝玉呢,随他去吧。我们两个老家伙就一起过吧。”
  贾政松口气,他先呆呆的盯着子骊,等着她说完贾政依旧是呆在原地出神一会,最后他猛地把子骊打横抱起来,一脸的兴奋,眼睛亮闪闪的叫着:“有你的话我就算是活过来了!不过你一点也不老,我们还能好好地过上几十年呢。”说着贾政抱着子骊在屋子里转圈子,还想把子骊抛起来再接住,子骊吓得搂紧了贾政的脖子娇嗔的捶打下贾政的胸膛:“你个老疯子,小心你的老腰吧!”
  “老夫聊发少年狂,我就给你看看我老了没有——哎呦!”贾政乐极生悲真的扭了腰了,不过他强忍着没把子骊掉在地上,而是咬着牙把她放在床上就一下子捂着后腰叫疼了。当天晚上贾母刚歇下就被外面的动静给吵到了,鸳鸯进来说:“老太太放心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二老爷不小心扭了腰,二太太打发人过来问问有么有跌打药呢。我已经找出来叫人拿去了。”
  贾母听贾政扭伤了,忙着坐起来问:“好好地怎么会扭伤了腰,也不是年轻小伙子了,都做了祖父的人了还这样毛脚鸡似得传出去叫子孙们笑话!你们二老爷今天在哪里歇息呢?”
  鸳鸯抿嘴一笑:“在太太那边呢,听着来人说是不小心在灯地下绊倒了。”贾母嗤笑一声:“哼,也就是糊弄你们。罢了,我也是没精力管这个了,随他们闹去,横竖也不是我没脸。”贾母都是老成精的人了,贾政和子骊多年以来貌合神离,现在忽然好起来,她的心情倒很复杂。
  第二天早上贾政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子骊看着贾政的身影消失了才转过身,正看见低着头笑的浑身哆嗦的秋分。“你个死丫头拿着我打趣起来,可见是我平常太放纵了你们了!”子骊脸上露出微微的红晕,狠狠地扫一眼秋分。奈何秋分知道子骊是个纸老虎,她笑着搀扶着子骊进去,一点没害怕的影子:“太太一向慈悲为怀,如今府里上上下下的都颂扬太太心地仁厚,不是我不懂规矩,实在是奴婢为了太太高兴。这几年我都在太太身边服侍,老爷是什么心思,我看的还算清楚。其实太太心里明白着呢,不过是碍着面子罢了。如今老爷和太太和好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是很好么?我们做下人的也能跟着沾点喜气。”
  “算了,我算是管不了你们了,等着过几个月我把你们都嫁出去,也就耳根子清净了。对了玉儿的婚期就要到了,明天林家来人接她回去,我叫你把东西收拾出来,可都预备齐了?”黛玉要出嫁了,子骊给黛玉预备了不少的好东西作为她的私房。
  秋分笑着说:“早就预备齐了。”一语未了,就见着薛姨妈带着个小丫头来了。两人进屋坐下,丫头端上了茶,子骊对着秋分使个眼色,秋分带着丫头们都出去了。子骊等着薛姨妈先开口,可是等了一会薛姨妈只是坐在那里愣神,子骊也只能开口问道:“你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心事么?最近是蟠儿惹祸了?”
  薛姨妈强笑着:“最近蟠儿倒是很好,和以前比起来简直是换了个人。他每天的心思都在做生意上,对我也很孝顺,有什么吃的玩的都想着我呢。只是一样,我和他提了几次,他的年纪不小了,眼看着珠儿他们都有了孩子,就连着最小的世襄也腰娶亲了。他还是没笼头的马一样。我问他有没有中意的姑娘,也好叫人去说亲。谁知蟠儿总是不乐意提娶亲的话。我就这么个儿子,薛家的香火难不成断在我手上不成?”说着薛姨妈眼圈红了,她拿着手绢擦擦眼角和姐姐诉苦。
  “难不成蟠儿还想着香菱?若是如此,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子骊心里松口气,她本以为薛姨妈来说宝钗的事情,宫闱之事她一向不想多插手,在心里正想着如何搪塞薛姨妈,谁知妹妹说的是薛蟠的婚事。在子骊看来薛蟠只要不娶夏金桂就成了,不过看着最近薛蟠的行为言语,子骊不由得感慨起来没想到呆霸王是个情种啊。自从香菱跟着父母回去,薛蟠也不出去花天酒地,也不沾花惹草,就像是个换个人一样。薛蟠的痴情和宝钗的冷淡比起来,叫人不由得感慨都是一个妈生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我也只能如此了,谁叫我就这一个儿子只能由着他了。今天我来想求姐姐一件事。若是姐姐能答应,我全家上下都要给姐姐磕头了。”薛姨妈话题一转,她殷切的眼神看的子骊浑身一哆嗦。准没好事!
  “我们是姐妹,妹妹有话只管说,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忙。只是我们府上的情形你知道的,还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子骊也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兜个圈子不说瓷实话。
  “这个事情说起来是个好事,是这样的。姐姐知道宝钗在宫里,她前几天传话出来说想接了惜春进宫住几天呢。”一句话薛姨妈说的结结巴巴,看样子对着宝钗葫芦里面装的什么药她都糊涂了。子骊眉毛一挑,心里微微一动,宝钗是什么算盘呢?眼看着贾珍和宁府是完了,皇上查办宁国公一系是迟早的事情。这个时候宝钗说要惜春进宫是怎么回事?
  “多谢宝丫头惦记着这个妹妹。只是四丫头的性子你知道的,前天还闹着要出家呢,若是进宫犯了古怪脾气冲撞了贵人怎么好。昨天黛玉的娘来,林姑老爷给四丫头说了门亲事,老太太和老爷都是愿意的。今天一早上老爷出门去林家看新女婿了。你也知道四丫头现在的处境很为难,我知道宝丫头是好心,可是因为四丫头叫宝钗落不是。你想宫里那样的地方,一个盯着一个的,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以前的话四丫头进宫见姐姐也没什么。只是现在还是避嫌吧。”子骊直接回绝了薛姨妈的提议。
  “我实话和姐姐说吧,皇上想问那边敬老爷什么话,只是敬老爷不肯说。因此才想着叫四丫头进宫住几天。如今那边珍大爷不在了,敬老爷对着蓉儿也是那么回事,但是他倒是惦记着四丫头呢。我知道姐姐肯定不愿意,可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薛姨妈低着头不敢看子骊的眼神,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自从宝钗传话出来,薛姨妈就感觉事情不妥当,可是宝钗的话说的很清楚,这个事情关系着她的前程。做母亲的都心疼孩子,本来宝钗在宫里一个人孤军奋战已经是可怜了,薛姨妈自然是要为女儿加把力的。
  子骊听了妹妹的话差点笑出来,什么皇命难违,不过是宝钗自己想拿着别人做垫脚石往上爬罢了。身为宫嫔最忌讳的便卷进朝堂上的纷争。可是宝钗倒是好自己上赶这贴上去。她是真的被恩宠富贵给迷住了心,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怕是淑妃失宠也和宝钗脱不了关系,想来淑妃做宠妃多年,难免有些事情被人抓住把柄。宝钗是个心细如发的人,现在忽然提出来叫惜春进宫,怕是有什么打算呢。只是子骊可不是没主见的人,对着宝钗那些晚辈,平常她自然是疼爱的。只是若是谁存了别的心思拿着别人做傻子,子骊可不会被人随意摆弄。
  子骊的脸色那登时难看起来:“若是皇上的旨意只管叫人传旨就是了。这个事情老太太第一个不肯答应。说什么那边的敬大爷最看重四丫头,也不知道是谁在皇上跟前胡说八道的!若是那边的敬大爷真的心疼女儿也不会从她生下来就一眼不看,一声不问的,他在城外的玄真观多少年了,就没回家一次。以前他生日过年过节,这边府里和那边都有人过去问安,他可有一言半语是问四丫头的?我看着就是四丫头死在他跟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就算是四丫头进宫能有什么用处?”子骊眼神凌厉,薛姨妈更加心虚了。
  装着没看见薛姨妈的尴尬,子骊接着说:“这个事情说起来关乎着贾家的声誉和前途,谁家出了什么事情都想着尽力的遮掩过去就是了,虽然这边和那边早就是分开了,但是到底一笔写不出来两个贾字,那边倒霉,我们也没什么好处。这个事情断然不行的!”
  听着子骊的语气坚决,薛姨妈也无话可说了,子骊话锋一转对着妹妹说:“你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宝丫头虽然稳重可是在宫里面也不知道朝堂上纷争的厉害。皇上未必会想出来这个法子,若是皇上想知道什么还有她不能知道的么?敬大爷算是隐居多年了,连着北静王那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皇上连个字也没问,那里就想到了这里了。安生日子才是最要紧的呢。对了我这边有些上好的药材,你拿着回去给宝丫头补养身体,她正年轻,趁着还有恩宠赶紧生个皇子公主的才是万年的根基。”
  子骊言下之意是叫薛宝钗还是安分守己,别想着把手伸到了前朝去。皇帝可不是个眼睛里揉沙子的人,她还这么不知死活的跳出来,等着皇上那天不高兴了,死的第一个就是她。
  薛姨妈被姐姐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和子骊抱怨起来女儿了:“我的意思也是如此,我和宝丫头说你不看在别的上,就该看在你姨妈的面子上也该放开不要管那边的闲事。东边不好自然有国法管着呢,你在皇上跟前小心事奉就是了。可是——宝丫头也有自己的难处。她在那里面——”说着薛姨妈叹口气,一脸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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